5-氨基酮戊酸光動力聯合火針治療中重度痤瘡的療效分析

劉婷婷 房慧 萬焰 劉林莉 姚琴 曾慧 歐陽飛

[摘要]目的：探討5-氨基酮戊酸光動力（ALA-PDT）聯合火針治療中重度痤瘡的療效以及對患者皮膚屏障功能、皮損部位炎癥因子水平的影響。方法：102例中重度痤瘡患者以隨機抽簽法分為聯合組和對照組，每組51例。對照組給予ALA-PDT治療，聯合組給予ALA-PDT聯合火針治療，均治療2個月。比較兩組療效、皮膚生理指標、皮損部位炎性因子水平，并記錄不良反應情況。結果：聯合組臨床總有效率（90.20%）顯著高于對照組（74.51%，P<0.05）。治療后，兩組皮膚角質層含水量明顯升高，pH值、皮膚經皮水丟失量（TEWL）、紅斑指數（EI）、黑色素指數（MI）、皮損部位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白細胞介素4（IL-4）、白細胞介素8（IL-8）及干擾素γ（IFN-γ）水平明顯降低，且除pH值以外聯合組各指標升高或降低的幅度顯著高于對照組（P<0.05）。聯合組治療期間不良反應發生率（25.49%）顯著低于對照組（47.09%，P<0.05）。結論：ALA-PDT聯合火針治療中重度痤瘡療效確切，可有效改善患者皮膚屏障功能，同時還能明顯降低患者皮損部位炎性因子水平，該治療方案不良反應少，具有良好的安全性，值得臨床推廣應用。

[關鍵詞]中重度痤瘡;5-氨基酮戊酸;光動力療法;火針;皮膚屏障功能;皮損;炎性因子

[中圖分類號]R758.73+3? ? [文獻標志碼]A? ?; [文章編號]1008-6455（2022）05-0001-05

Curative Effect of 5-Aminolaevulinic Acid-mediated Photodynamic Therapy Combined with Fire Needle in the Treatment of Moderate to Severe Acne

LIU Tingting，FANG Hui，WAN Yan，LIU Linli，YAO Qin，ZENG Hui，OU Yangfei

（Department of Dermatology，Suining Central Hospital，Suining 629000，Sichuan，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his research aims to investigate the curative effect of 5-aminolevulinic acid-mediated photodynamic therapy （ALA-PDT） combined with fire needle in the treatment of moderate to severe acne， and the influence on skin barrier function and inflammatory factor levels in skin lesions. Methods 102 patients with moderate to severe acne were randomly divided into combined group and control group， with 51 cases in each group. The control group was treated with ALA-PDT， and the combined group was treated with ALA-PDT combined with fire needle. Both groups were given 2 months of treatment. Curative effect， skin physiological indicators， and inflammatory factor levels in skin lesions were compared between the two groups， and adverse reactions were recorded. Results The total clinical response rate of the combined group （90.20%） was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at of the control group （74.51%， P<0.05）. After treatment， stratum corneum water content was significantly increased， while the pH value， transepidermal water loss （TEWL）， erythema index （EI）， melanin index （MI）， tumor necrosis factor α （TNF-α）， interleukin 4 （IL-4）， interleukin 8 （IL-8） and interferon γ （IFN-γ） levels in skin lesions were significantly reduced in the two groups. The increase or decrease of each index except pH value was significantly greater in the combined group than in the control group （P<0.05）. The incidence of adverse reactions during treatment was 25.49% in the combined group， which was significantly lower than that in the control group （47.09%， P<0.05）. Conclusion The results indicate that ALA-PDT combined with fire needle is effective in the treatment of moderate to severe acne， which can effectively improve the patients’ skin barrier function while significantly reducing the levels of inflammatory factors in skin lesions， with few adverse reactions and good safety.

Key words： moderate to severe acne; 5-aminolevulinic acid; photodynamic therapy; fire needle; skin barrier function; skin lesion; inflammatory factor

尋常痤瘡是臨床常見皮膚病，好發于青少年，患病后主要發生于顏面部，以粉刺、膿皰、結節、炎性皮疹、囊腫等皮損為主要表現，若不及時治療易留下色素沉著和瘢痕，造成不同程度的損容，加重患者的心理和經濟負擔，嚴重影響其生活質量[1-2]。目前臨床多采用藥物口服配合外用洗劑或軟膏予以治療，但治療周期長，毒副作用較為明顯，加上患者依從性較差，治療效果并不十分理想。5-氨基酮戊酸光動力（ALA-PDT）是一種新型痤瘡治療技術，其聯合光敏劑和與之相配的光源，通過光化學反應選擇性殺滅痤瘡丙酸桿菌，以達到治療痤瘡的目的[3]。近年來較多研究指出[4-5]，中醫藥治療痤瘡具有明顯優勢，其中火針治療痤瘡損傷小，能直接刺破增厚囊壁并破壞增生結締組織，促進皮損修復和肉芽組織再生，其療效迅速，在痤瘡治療中受患者和醫師廣泛青睞，但目前臨床關于ALA-PDT聯合火針治療痤瘡的報道較為罕見?；诖?，本研究探討ALA-PDT聯合火針治療中重度痤瘡的療效以及對患者皮膚屏障功能、皮損部位炎癥因子水平的影響，以期為臨床提供參考，現報道如下。

1? 資料和方法

1.1 一般資料：選取2018年12月-2020年12月筆者醫院收治的102例中重度痤瘡患者，以隨機抽簽法將患者分為聯合組51例與對照組51例。聯合組：男29例，女22例;年齡18～35歲，平均（25.37±2.60）歲;病程0.5～5年，平均（2.46±0.74）年;Pillsbury分級：Ⅱ級13例，Ⅲ級23例，Ⅳ級15例。對照組：男26例，女25例;年齡22～39歲，平均（26.02±2.55）歲;病程0.5～4.5年，平均（2.12±0.68）年;Pillsbury分級：Ⅱ級12例，Ⅲ級22例，Ⅳ級17例。兩組基線資料對比，差異不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均衡可比。本研究經所在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批。

1.2 納入標準：①符合《中國痤瘡治療指南（2019修訂版）》中痤瘡相關診斷要求[6];②年齡18～39歲，具備正常語言溝通能力;③痤瘡分級（改良Pillsbury分級法）為Ⅱ～Ⅳ級;④同意參與研究。

1.3 排除標準：①對本研究所用藥物過敏或光過敏者;②治療前1個月服用激素類、抗生素或其他影響內分泌藥物;③合并免疫系統疾病;④瘢痕體質。

1.4 方法

1.4.1 對照組：給予ALA-PDT治療。根據皮損面積，使用外用鹽酸氨酮戊酸散（上海復旦張江生物醫藥股份有限公司，國藥準字H20070027）與保濕凝膠配制5% 5-ALA霜，常規消毒皮損及周圍皮膚黏膜后，將5% 5-ALA霜涂抹于患者皮損及周圍黏膜處，塑料薄膜避光封包。2 h后用清水清潔面部殘余藥膏，使用光動力治療儀（武漢亞格光電技術有限公司）照射20 min，光照距離15～20 cm，功率75～80 mW/cm2，能量100～110 J/cm2，光照期間囑患者閉眼。照射畢使用冷噴機冷噴面部20 min，囑患者外用保濕產品、防曬并注意避光48 h，每周治療1次，共治療4次。

1.4.2 聯合組：在對照組基礎上增加火針治療。常規消毒皮損處，右手持0.3 mm×25 mm毫火針（華城牌），左手用止血鉗夾住捏干的95%乙醇棉球，點燃酒精燈，將火針針尖置于火焰外焰加熱至針尖發白，迅速垂直刺入皮損處（膿皰、結節或囊腫），隨即迅速出針，進針深度以透過皮損病變組織為宜，針刺2～3次，注意避開面部危險三角區。對于膿血較多的皮損，可在針刺后局部拔火罐5～10 min，再用棉簽擦拭干凈，常規止血、消毒。兩組治療結束后1個月隨訪拍照。

1.5 觀察指標：比較兩組臨床療效、治療前后皮膚生理指標、血清炎性因子水平，并記錄不良反應情況。

1.5.1 臨床療效：由同一年資較高的皮膚科醫師記錄患者治療前后皮損數量，包括粉刺、紅斑、丘疹、膿皰、囊腫、結節等，根據皮損消退情況判定療效[7]。痊愈為皮損消退率≥90%;顯效為皮損消退率60%～89%;好轉為皮損消退率20%～59%;無效為皮損消退率<20%。皮損消退率=（治療前后皮損數量差值/治療前皮損總數量）×100%?？傆行?（痊愈+顯效）例數/總例數×100%。

1.5.2 皮膚生理指標：治療前后，囑患者清潔面部并拭干，在恒溫恒濕的環境中等待30 min，使用MPA9多功能皮膚測試儀測定角質層含水量、pH值、皮膚經皮水丟失量（TEWL）、紅斑指數（EI）及黑色素指數（MI）。

1.5.3 皮損部位炎癥因子水平：采集患者皮損部位皮膚組織，加入PBS緩沖液，均漿后12 000 r/min離心，取上清液，采用酶聯免疫吸附法測定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白細胞介素4（IL-4）、白細胞介素8（IL-8）及干擾素γ（IFN-γ）水平。

1.5.4 不良反應：主要包括瘙癢、水皰、紅斑水腫、干燥脫屑、色素暗沉等。

1.6 統計學分析：所得數據采用SPSS 20.0軟件進行分析處理。用（xˉ±s）描述計量資料，行獨立t檢驗;用[例（%）]描述計數資料，行χ2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兩組臨床療效比較：聯合組臨床總有效率為90.20%，對照組為74.51%，兩組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2.2 兩組皮膚生理指標比較：治療前，兩組皮膚生理指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兩組皮膚角質層含水量明顯升高，pH值、TEWL、EI、MI明顯降低，且聯合組皮膚角質層含水量顯著高于對照組，TEWL、EI及MI顯著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2.3 兩組皮損炎癥因子水平比較：治療前，兩組患者皮損炎癥因子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兩組TNF-α、IL-4、IL-8、IFN-γ較治療前明顯降低，且聯合組顯著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2.4 兩組不良反應比較：聯合組治療期間有13例患者出現瘙癢、水皰、紅斑水腫、干燥脫屑、色素暗沉等不良反應，發生率25.49%，對照組有24例患者出現上述不良反應，發生率47.09%，兩組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兩組不良反應均對癥處理后好轉。見表4。

2.5 典型病例：聯合組患者，男，25歲，Pillsbury分級為Ⅲ級，重度痤瘡，接受ALA-PDT聯合火針治療1個療程，獲得滿意效果。治療前，額部見少量丘疹、粉刺，兩頰見大量丘疹、膿皰、結節和囊腫;治療1次后，額部見少量丘疹和膿皰，兩頰膿皰、結節、囊腫減少;治療2次后，額部見少量丘疹和膿皰，兩頰丘疹、膿皰、結節和囊腫明顯減少;治療3次后，額部丘疹、膿皰及兩頰粉刺、丘疹、膿皰、結節、囊腫全部消退，有色素沉著;治療4次后，額部、兩頰痤瘡大部分恢復。見圖1～4。

3? 討論

痤瘡是一種慢性炎癥皮膚病，皮脂分泌增加、痤瘡丙酸桿菌增殖、毛囊和皮脂腺導管堵塞、炎癥、壓力、飲食、不正確皮膚護理等均是誘發痤瘡的危險因素[8-9]。痤瘡皮損主要發生在頭面部、前胸、后背等皮脂腺較為發達的部位，以大小不等的結節、囊腫為主，易繼發瘢痕形成，影響美觀。以往臨床多口服抗生素和外用維A酸乳膏治療，雖也能取得滿意的治療效果，但長期用藥易產生耐藥性，復發率高，故臨床應用受限。近年來，隨著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和審美追求的不斷提升，人們對痤瘡治療的美觀效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這也進一步推動了痤瘡治療技術的發展。

ALA-PDT是一項針對痤瘡的新型物理治療技術，具有高效、安全、耐受性好等優勢，是目前治療痤瘡的新趨勢。江珊等[10]對43例中度和重度痤瘡患者采用ALA-PDT治療，痊愈55.80%，顯效41.90%，治療后患者炎性皮損及非炎性皮損明顯下降，且不良發反應較少，證實ALA-PDT治療痤瘡效果顯著，安全可靠?；疳槸煼▽儆谥嗅t中“針灸”范疇，是將由特殊材質制成的細針用火燒紅后迅速刺入人體一定部位或穴位，借助火針穿刺之力，達到溫經散寒、驅寒除濕、引熱外達等作用的中醫藥治療手段，臨床操作簡單，在骨科、神經外等發揮著重要作用[11]。

本研究顯示，聯合組臨床總有效率高于對照組，提示聯合火針能顯著提高ALA-PDT治療中重度痤瘡的臨床療效，分析原因可能是：ALA-PDT治療痤瘡通過外源性給予ALA，經皮膚表面和毛囊皮脂腺吸收，在細胞內轉化為光敏劑原卟啉IX（PpIX），在光動力反應下破壞細胞組織，殺滅痤瘡丙酸桿菌、破壞皮脂腺結構[12];而火針療法借助熱力刺激和機械性刺激破壞皮損病理組織，將皮脂炎性物質排出，通過改善局部細胞新陳代謝和循環，能有效促進損傷修復[13]，故兩者聯合療效顯著。

皮膚屏障功能由角質細胞和細胞間質構成，對于維持皮膚水電解質平衡起關鍵作用。痤瘡患者普遍存在不同程度的皮膚屏障功能損害，導致皮膚的敏感程度升高，對藥物治療的耐受性降低。有研究認為[14]，PDT在皮膚僅能滲透1～2 mm，對于皮膚表面較厚的角質層、痂皮等會阻礙ALA的吸收，影響治療效果，但聯合火針能夠破壞表皮皮膚屏障形成孔洞，有助于ALA滲透。本研究顯示，治療后，兩組皮膚角質層含水量明顯升高，pH值、TEWL、EI、MI明顯降低，且聯合組各指標改善程度優于對照組，提示ALA-PDT聯合火針治療中重度痤瘡有助于患者皮膚屏障功能修復，緩解痤瘡對皮膚屏障的負面影響。究其原因可能是：ALA-PDT可直接破壞皮脂腺，使皮脂腺萎縮，減少皮脂腺分泌，改善毛囊口阻塞，減輕毛囊周口角化，聯合火針能增強ALA的促滲作用，快速修復皮膚屏障[15]。

值得注意的是，痤瘡的本質是一種炎性反應，病灶內炎癥介質表達升高可使皮脂腺功能亢進、皮脂過度分泌，刺激毛囊周圍炎癥反應，致痤瘡反復發作[16]，因此觀察痤瘡患者皮損部位炎癥因子水平可直觀反映治療效果。TNF-α是一種涉及系統性炎癥的細胞因子，有研究[17]稱其可能參與了痤瘡病灶內炎癥反應。IL-4由輔助型T細胞2（Th2）極化的T細胞、粒細胞和單核/巨噬細胞分泌，是體液和適應性免疫的關鍵調節因子。IL-8為CXC趨化因子，其表達升高可引起局部中性粒細胞聚集，與多種炎性疾病的發生發展密切相關[18]。IFN-γ由抗原刺激T細胞產生，具有抗病毒、抗腫瘤、調動機體免疫系統等作用。本研究中，兩組治療后皮損TNF-α、IL-4、IL-8、IFN-γ水平較治療前明顯降低，且聯合組顯著低于對照組，可見ALA-PDT聯合火針能減少炎癥細胞，減輕皮損炎癥反應。分析原因可能是：ALA-PDT能通過刺激血管釋放細胞因子，促進細胞新生，增強白細胞吞噬作用，提高機體免疫力，加快皮損修復;而火針療法能改善皮損血液循環，促進白細胞滲出，加速皮損炎癥消退，兩者聯合能使炎癥局限化，降低皮損炎癥因子水平[19]。一項動物實驗[20]表明，ALA-PDT能有效降低痤瘡皮損區炎癥水平，促進皮損好轉，本研究與之基本相符。另有研究[21]表明，火針熱力刺激可直達表皮、真皮，甚至肌層，增強血管壁滲透性和機體應激性，誘導病變組織灼燒壞死，抑制TNF-α、IL-4、IL-8等炎性因子表達。故本研究采用ALA-PDT聯合火針治療后，患者皮損部位炎癥水平得顯著改善。

另外，本研究顯示，兩組治療期間均出現皮膚瘙癢、水皰、紅斑水腫、干燥脫屑、色素暗沉等不良反應，經對癥處理后好轉，且聯合組不良反應總發生率低于對照組，提示ALA-PDT聯合火針能減少單一ALA-PDT治療的不良反應，安全可靠。本研究雖揭示了ALA-PDT聯合火針改善中重度痤瘡患者皮膚屏障功能以及降低皮損部位炎癥因子水平的部分機制，但本研究樣本納入有限，隨訪時間較短，而痤瘡的發病機制復雜，涉及飲食、精神等多個方面，至于ALA-PDT聯合火針治療是否適用于所有痤瘡患者，有待進一步開展大樣本、多中心研究論證。

綜上所述，ALA-PDT聯合火針治療中重度痤瘡療效顯著，不僅能改善患者皮膚屏障功能，還能減輕皮損炎癥因子水平，且不良反應少，安全性高，值得臨床推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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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1-05-27

本文引用格式：劉婷婷，房慧，萬焰，等.5-氨基酮戊酸光動力聯合火針治療中重度痤瘡的療效分析[J].中國美容醫學，2022，31（5）：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