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惑”海油歸來仍少年
——寫在中國海洋石油集團有限公司成立40周年之際

□ 文/張飛虎 李萌蘇

作者單位： 中國海洋石油集團有限公司

一個行業，因歷史選擇而風云際會，成為中國從封閉半封閉走向開放的“首發站”；

一個工業，因改革開放而滄桑巨變，成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重要“路標”；

一個企業，因時代大潮而拔節生長，成為世界觀察“中國奇跡”的最好“窗口”。

1982年，改革春潮澎湃。

北京街頭出現幾個來自大洋彼岸的記者，正把鏡頭對準這座古老都城里的“自行車”和“藍制服”大軍，希冀捕捉到些許不同。

2月15日，北京長安街王府井十字路口東北角的一座哥特式小樓外，幾個穿著海洋色中山裝的人，把第一個國家石油公司——“中國海洋石油總公司”的牌匾掛在樓外。

2022年2月15日，與12家國際公司簽署合同和戰略合作協議共13項，40年再出發，更名為中國海洋石油集團有限公司的中國海油早已躋身“世界500強企業”“世界最大50家石油公司”“中國最大的海上油氣生產運營商”……

草蛇灰線，伏脈千里。40年歲月無聲流過，回眸那個北京早春普通的日子，那塊普通的黑白牌匾，正是中國石油工業史上一個鮮明奪目的里程碑，是中國改革開放成就中一顆熠熠生輝的星。

破冰

更早的決定性時刻始于4年前——1978年3月26日，鶯歌海剛剛引進的“南海1號”鉆井船、渤海灣落日余暉里投產不久的6號平臺，在同一個鋪滿落霞的黃昏等待著一個決策，一個足以改變中國海洋石油工業歷史的重要決策。

當天下午，人民大會堂東大廳華燈閃爍。中共中央、國務院最高層出席，中國石油工業的領軍人物齊聚，在時任國務院副總理康世恩主持下，石油部匯報了赴美考察情況。5個多小時后，中共中央、國務院最高決策層作出一個破天荒的決定：在指定海域，購買外國設備，雇用外國技術人員，用分期付款方式和所采石油償還其投資，來進行我國海上石油資源的開發。

這是中國經濟建設中的一個重大決策，也是中國對外開放的報春燕。

為了與外國石油公司對等合作，黨中央、國務院批準成立中國海洋石油總公司。簡樸的掛牌儀式上，并沒有出現中國海油首任總經理的秦文彩的身影，這位力主海洋石油對外開放的開路先鋒正馬不停蹄簽發第一輪國際招標公告。海洋石油全方位對外開放，時不我待。

成立之初，中國海油總部只有幾十個人，從石油部里弄來的舊桌椅就是當時的全部家當。但當年的初創者們并不在乎這些，在他們看來，在中國海油對外開放的這條航線上總算有了自己的“旗艦”。

從1982年到1992年十年間，中國海油先后向全世界發出4輪招標公告，共與外國公司簽訂39個石油合同、21個物探協議、19個聯合協議，合同區面積達到98.13萬平方千米，勘探投資超過32億美元，中國南海、渤海、南黃海、東海全海域實現了對外開放。

深圳，廣東省南部的一個美麗小漁村，因為一個“春天的故事”成為中國改革開放的代名詞；總部位于這里的南海東部石油公司成為中國海油大規模開展對外合作的先行者。

由中、美、意三國聯合開發的惠州21-1油田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它的投產實現了我國南海東部海域原油生產“零”的突破。緊接著，與挪威合作的陸豐22-1油田、與美國合作的西江油田、與美國（后為英國BP石油公司）合作的流花11-1油田、與美國合作的番禺油田、與日本合作的陸豐13-1油田、與加拿大合作的白云天然氣田相繼登場。持續對外合作讓南海東部油田的油氣產量開始快速增長。多年后，中國海油第二任總經理鐘一鳴說：“在經歷了對外合作的不斷洗禮后，中國海油的管理、技術、現代企業制度建設與整體實力得到持續提升。海洋石油工業的對外開放，在一路艱辛中走來，而恰恰就是對外開放，奠定了今天 ‘海上大慶’的基礎，成就了中國海油的鵬程萬里。”

創業

自1993年由石油凈出口國變為石油凈進口國后，中國需要生產更多的石油，以降低原油對外依存度，保障國家能源安全。下一個大慶在哪里？

2010年，答案終于浮出水面：12月20日，中國海油宣布實現年產油氣5000萬噸，建成“海上大慶油田”。這是一個注定會載入中國石油工業史冊的日子。

“海上大慶油田”建設過程，是中國海洋石油工業放下身段取經求學，引進海外公司技術人才，從“一無資金，二無技術，三無裝備”，到自主創新自我強大的過程。

睿智的海油人清楚，對外合作絕不是別人干、自己看，更不是簡單地讓外國人跑來幫我們找油，然后再分我們一杯羹。時任國務委員的康世恩就強調：“海洋石油必須是對外合作與自營勘探并舉，堅持兩腿齊步走。”

“兩條腿走路”不僅幫助中國海油收獲早期產量，也引領了我國海洋石油開發史上的第一次勘探大發現。

1987年，儲量接近3億噸的綏中36-1油田被發現，康世恩聽到這一特大喜訊后興奮地說：“我們終于抱上了一個金娃娃！圓了在海上找大油田的夢。”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這個眾望所歸的“金娃娃”卻因為油太稠，很快變成連外國石油公司都敬而遠之的“愁娃娃”。為有效探索海上稠油開發道路，盡量規避開發風險，中國海油開辟了一個試驗區，嘗試了注水、防砂和機械采油等一系列開發方式，最終決定采用350米井距反九點注采系統，實行面積注水，以電潛泵為主力機械采油開發方案，并獲成功。對國外石油公司判了“死刑”的無效益油田進行了高效開發，成為中國海洋石油工業發展史上的一個里程碑。

在1995年至2000年的短短5年間，渤海陸續發現了秦皇島32-6、南堡35-2、渤中25-1南、蓬萊19-3、曹妃甸11-1等近10個大中型油田，收獲三級石油地質儲量達到17億噸，超億噸的“大塊頭”如雨后春筍般冒出，一舉奠定了渤海在我國近海最大采油基地的龍頭地位。1996年9月9日，時任中國海油總經理王彥對新聞媒體宣布：截至9月6日，中國海油原油年產量突破1000萬噸！僅僅一年后的海洋石油領導干部會議上，王彥又將“三個1000萬噸”正式明確為公司的中期戰略發展目標。而這個目標的實現僅用了8年。

在新目標即將實現的2004年初，中國海油又厲兵秣馬，再攀高峰，時任中國海油總經理傅成玉提出新的目標——到2008年要實現國內產量4000萬噸油當量，爭取到2010年國內實現5000萬噸油當量。

有夢想就能實現。2010年，中國海油順利實現5000萬噸油當量，建成“海上大慶”！至此，中國海油終于完成了從一個追趕者到同行者再到行業領跑者的成功蛻變。近年來，中國海油持續加大油氣勘探開發力度，過去3年中國海油國內原油增產量在全國總增量中占比達到70%左右。

海國

1994年，中國海油與外國合作伙伴在中國海域簽下第100個石油合同。也是在這一年，中國海油旗幟鮮明地邁出了“走出去”的第一步——投資1600萬美元，收購了美國阿科公司在馬六甲海峽區塊32.5%權益，擁有了第一個海外油田。

“海外并購的意義在于，一是增加了儲量和產量，使公司持續保持高質量的增長比例，二是提高了公司的國際競爭力。海外并購既能按照國際油公司模式分散風險，也能通過與國際一流石油公司合作增強我們的國際資產運作能力……”原中國海油總經理衛留成說。

這部由黃覺、湯唯主演的電影，講述了一個男人重回貴州故鄉，開始一段尋找12年前戀人的夢幻之旅，其中充斥著各種隱喻和詩意。畢贛自己也不愿用太多語言去概括影片的劇情，“描述一部藝術電影講述了一個什么故事，這很難”。但他解釋了為影片中湯唯飾演的女主人公做的人物設定：影片前半部分，她是那種黑色電影中的蛇蝎女人，甚至沒有自己真實的名字；在影片的后半部分，是真實的她，有了一個真實的名字，也有了職業和小小的夢想。

2012年7月23日，中國海油發布了一個震驚全球能源界的消息：151億美元收購加拿大尼克森公司。后來成為中國海油董事長的楊華，當時任中海油首席執行官，隨著他與尼克森董事長杰克遜雙手交握，當時中國公司最大的一筆海外收購只待最后審批。這次收購一舉增加證實儲量約30%、產量20%，并戰略性進入加拿大西部、英國北海、墨西哥灣、尼日利亞、圭亞那等海上油氣富集區，在國際原油市場上具有風向標意義的布倫特原油價格中也首次有了“中國元素”。

如今，中國海油已在6大洲45個國家和地區開展能源合作，建立海外油氣生產基地，海外資產超4000億元，占總資產近40%，海外油氣勘探開發業務涉及20多個國家，勘探作業面積近6萬平方公里，掌控石油探明可采儲量達19億桶，在大西洋兩岸參與發現了數十億噸級的“世界級”油田及油氣構造……

與此同時，專業服務板塊也走出國門，在全球提供技術和工程服務。40年前，中國海油選擇對外合作，請外國石油公司來幫助中國在海上找油。40年后，中國海油早已從容走出國門，足跡遍布世界各地。他們憑著自己的實力，在世界各地的石油戰場上，打出了威風，贏得了尊重。一路走來，將一個個國際合作、互利共贏的典范樣本樹立在“一帶一路”上。

重器

海洋石油開發是一項耗資巨大、工藝復雜的系統工程，它考驗的是一個國家擁有怎樣的科學技術水平，考量的是工業在一個時代所展現出的綜合實力。21世紀，海洋深水是全球科技角逐的重要競技場，深水裝備如果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就掌握不了開發的主動權，終究改變不了受制于人的局面。

中國海油打算彎道超車、一步登頂，“要造就造最先進的、作業水深可達3000米的第6代深水鉆井平臺”。

中國海油深水重點實驗室團隊深入研究南海臺風特別是內波流的原理和特征，并收集了全球28種半潛式鉆井平臺成熟船型，通過數值模擬分析和船模水池實驗，優化出最適合南海風浪流的船型。

何為重器？2014年8月30日，“海洋石油981”在南海北部深水區陵水17-2-1井測試獲得高產油氣流，“深海一號”超深水大氣田橫空出世，探明天然氣地質儲量超千億立方米，最大水深超過1500米，最大井深達4000米以上，是我國自主發現的水深最大、勘探開發難度最大的海上超深水氣田。

為了自主開發這個大氣田，中國海油量身設計、建造了全球首座超10萬噸級深水半潛式生產及儲油平臺——“深海一號”能源站，采用3項世界首創技術以及13項國內首創技術，成為中國海洋工程裝備領域的集大成之作。2021年6月25日，在中國共產黨成立一百周年之際，“深海一號”超深水大氣田成功投產！

如今，它巍然矗立祖國南海，每年向粵港瓊等地穩定供氣30億立方米，可滿足粵港澳大灣區1/4的民生用氣需求。

中國海油黨組書記、董事長汪東進表示，“深海一號”超深水大氣田的投產，標志著我國海洋油氣開發由此進入世界先進行列！中國海油用40年時間，走過了西方國家海洋石油工業百年歷程。

時節如流，擊鼓催征。中國海油迎來嶄新征程——全力以赴推進增儲上產攻堅工程、科技創新強基工程、綠色發展跨越工程和提質增效升級行動，奮力建設中國特色國際一流能源公司。

回望來路，那些影響一個行業甚至中國歷史進程的重大時刻、人物、事件，歷歷在目；40載彈指一揮間，“中國海油”誕生、成長、發展、壯大，映照出黨領導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正確與務實，速度與激情，突破與奇跡。

“開放中國”，風從海上來。“不惑”海油，歸來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