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肅省財政支農對農業經濟增長的效率研究

侯志峰，于霖華

（蘭州財經大學 財稅與公共管理學院，甘肅 蘭州 730020）

新世紀以來，“三農問題”一直是全黨工作的重中之重，特別是在國家剛完成脫貧攻堅的節點上，解決“三農問題”對保持農村和諧穩定、維護社會平穩發展發揮很大作用。“三農問題”是關系國計民生的根本性問題，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解決“三農問題”為鞏固脫貧攻堅成果同鄉村振興戰略的有機銜接提供了保障。在市場經濟下，政府要根據宏觀經濟運行的不同狀況，發揮政府宏觀調控的職能，制定合適的財政政策保證財政支農資金的有效配置。目前對財政支農資金效率的研究較少，因此，研究對2009年—2019年甘肅省財政支農資金效率進行探討，力圖找到促進農村經濟發展的最優財政支農投入規模，從而為解決“三農問題”提供政策和經濟方面的幫助。

一、文獻綜述

財政支農支出與農業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一直是國內學者比較關注的問題。目前主要集中在以下三個方面：第一，財政支農資金的投入對促進農業經濟增長具有促進作用。魏朗（2007）通過對我國1999年—2003年各省財政支農支出的數據分析，運用生產函數模型對各省農業經濟增長的數據進行了實證分析，得出財政支農支出對農業經濟增長具有促進作用，并且財政支農支出在農業劣勢地區的平均貢獻率大約是農業優勢地區的6倍[1]。游格格、戴要（2019）把財政支農支出對農業經濟增長的影響分為直接影響和間接影響，根據湖南省1997年—2017年數據，通過平穩性檢驗和協整檢驗，得出財政支農支出對農業經濟的發展具有長期的促進作用[2]。李浩楷（2019）運用平穩性檢驗和協整檢驗對廣西2000年—2016年財政支農支出對農業經濟發展的效果進行研究，結果發現財政支農支出對廣西地區農業經濟發展具有正向促進作用，并形成了長期穩定的作用[3]。第二，運用不同檢驗方法分析財政支農規模結構。劉涵（2008）先分析了我國財政支農支出的總量和支出的結構，運用ADF法對我國1980年—2006年的財政支農支出數據進行平穩性檢驗，得出我國財政支農支出對農業經濟增長有促進作用，但財政各項支出分配不均衡，支農支出結構需要完善[4]。辛沖沖、陳志勇（2017）選取中國31個省份2000年—2014年間的農林牧漁生產總值和財政支農支出數據，對財政支農支出和農業經濟增發展趨勢進行了描述性統計分析和相關性分析，結果得出財政支農資金驅動了我國農業的發展，且驅動的主要因素是財政支農支出的活動效應；地區間支農投入結構存在明顯的差異，財政支農支出結構不夠完整；效率效應對農業經濟增長產生負面影響，財政支農資金的使用沒有達到效率最大化[5]。曾惠芝（2021）根據河南省1987年—2018年的四類數據研究了財政支農支出、第一產業勞動力投入、固定資產投入三個變量對農業經濟的影響，實證分析結果顯示支農支出對農業經濟的影響最大[6]。第三，構建不同模型對財政支農資金與農業經濟發展之間的關系進行研究。向潔、胡青江、閆海龍（2021）對我國2007年—2019年財政支農總體規模和支出結構進行分析，選取31個省級面板數據為研究對象，進行空間計量分析、門檻效應回歸分析和穩健性檢驗，結果得出財政支農支出總量從東西中呈現依次遞減的趨勢；財政支農與農業經濟增長成正相關；財政支農增加對農業經濟增長存在門檻效應，達到一定范圍，農業經濟邊際增長達到加速模式[7]。潘夢瑤、馬召偉（2021）通過對新疆1995年—2017年財政支農資金的變化趨勢的分析，發現新疆財政支農資金存在的問題，構建了時間序列數據模型，對新疆23年財政支農和農業經濟增長數據進行了平穩性檢驗、協整檢驗和格蘭杰因果關系分析，得出新疆財政支農支出與農業經濟增長呈正相關關系，其促進作用先是增大然后緩慢減少最后變平穩；農業固定資產的投入對農業經濟增長有比較明顯的促進作用[8]。

綜上所述，已有文獻運用不同模型和檢驗方法對財政支農規模和結構進行分析，得出財政支農規模和農業經濟增長之間的發展關系，為后續深入探索提供了思路。但很多學者的研究集中于財政支農是否有效以及財政支出支出的結構，對財政支農效率問題缺乏細致研究，對于我國財政支農政策缺乏可操作性。因此，為了對兩者之間的深層關系進行研究，本研究運用邊際論對甘肅財政支農資金的效率進行探索。

二、模型構建

（一）數據選取

本研究所用數據主要來源于歷年《甘肅統計年鑒》《甘肅農村統計年鑒》及國家統計局統計公報，為了使研究結果更具有說服性，選取甘肅省2009年—2019年間的農業數據為基礎，對甘肅財政支農支出與農業經濟發展之間的關系進行研究。

（二）數據分析

根據圖1可以看出，甘肅農林牧漁業總產值整體呈上升趨勢，其中2016年—2019年上升趨勢更為明顯。甘肅財政農林水事務支出雖然逐年呈上升趨勢，但不明顯。農林牧漁業總產值同財政農林水事務支出具有相同的變化趨勢，存在一定的關聯性。

圖1 2009年—2019年甘肅財政支農支出與農業總產值的變化

農業經濟增長是指一個地區在一定時間段內產品總量與全部勞動的不斷累積，也可以說是該地區實際狀況下產出總量的不斷累積。它受多種因素影響，除勞動力人數之外，經濟因素、政治因素、科技因素、制度因素同樣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而投入農業的資金是影響農業經濟增長的重要因素。投入農業部門的資金可以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集體組織和農戶個人以及社會對農業的投入，一部分是財政投入的資金，即財政支農資金。不管在國內還是國外，農業投入的主要力量都是國家，這是農業的基本屬性決定的。因此，研究選取甘肅省2009年—2019年農業總產量為解釋變量，選取財政支農支出為被解釋變量。

此外，農業經濟發展是一個緩慢的過程，它受多方面因素的影響，農業生產力的提高短期內很難顯現出來。因此研究選擇的效率分析模型是短期財政支農支出效率模型。該模型是基于投入—產出模型建造出來的，為使研究更方便，假設農業生產投入包括固定投入和財政投入兩部分，其中影響固定投入的因素比較少而且變化程度不大，而財政投入是影響農業經濟發展的主要因素，因此把財政投入作為主要研究對象。

甘肅財政支農投入情況如表1所示①。其中，R表示農業產值；Q表示農業產量；C表示財政投入；TC表示總投入；AC表示平均投入；MR表示邊際產值；MP表示邊際產量；MC表示邊際投入。其中固定投入指每年不變的投入，對研究沒有很大影響，所以假設為100。平均投入=財政投入/農業產量；邊際產值=?農業產值/?財政投入；邊際產量=?農業產量/?財政投入；邊際投入=?財政投入/?農業產量。

表1 2009年—2019年甘肅財政支農投入情況

三、模型分析

（一）農業生產投入與產出關系

運用農業生產投入和產出的關系，構建農業生產函數來分析財政支農支出和農業產量的變化特征。農業生產函數表示在特定的技術水平條件下，農業生產要素的投入量和農產品的最大產出量之間的物質技術關系。它以簡化的形式再現農業生產過程，其目的在于確定既定條件下生產要素合理的投入數量和比例，從而達到提高要素利用效率，獲取最大產量或利潤的目的②。選取甘肅省2009年—2019年財政支農支出和農業產量的數據，進行兩者相關性的分析，發現農業生產投入和產出之間滿足以下函數關系：

其中，Qn表示總農業產量，n表示的是不同時間，Cn表示財政支農支出的投入，G表示固定投入，該生產函數展現了財政支農投入與農業產量之間的關系，該生產函數表示在不同時期財政支農投入變化所引起農業產量的變化。邊際量是一個在經濟學中經常見到的名詞，從經濟學角度看，邊際量是指在一定時期內，某個經濟指標的變化所引起的其他指標的變化量。用數學公式表達就是因變量的變化量與自變量變化量的比值。它反映了不同指標變化的快慢程度。通過運用邊際量的數學公式表達可以得出邊際產量MP的表達公式，即農業產量與財政投入的比值，公式反映了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農業產量變化速度的程度。

（二）邊際產量與平均產量

邊際報酬遞減規律是經濟學中一個重要經濟理論，指在生產系統中，當投入增加到一定程度，其產出比例會減少。其特點也適用財政支農支出和農業產量之間的關系。由此可知，當財政支農資金的規模達到一定程度，農業邊際產量開始下降。

圖2是根據甘肅省2009年—2019年財政支農支出規模與農業產量得出了甘肅省2009年—2019年農業邊際產量和平均產量的曲線，反映了10年間農業邊際產量和平均產量的變化趨勢③。從總體上看，平均產量曲線一直處于邊際產量曲線上方，邊際產量曲線和平均產量曲線都呈現下降趨勢，兩者相比邊際產量曲線變化程度更大，平均產量曲線從2011年下降趨勢較為明顯，而邊際產量曲線從2009年—2014年一直呈現上升趨勢，可以推測總產值曲線也是快速上升趨勢，2014年—2016年邊際產量曲線呈現下降趨勢，2016年甚至出現負數，2016年以后變化有增有減，而總產值曲線也趨于平緩變化。通過對農業邊際產值的分析可以得出，在前幾年隨著財政支農資金的投入不斷增加，農業產量也呈現上升增長階段。從2014年以來，財政支農資金投入總規模依然增加，但農業產量增長變化趨勢變緩，甚至有下降趨勢。甘肅農業產量出現先增長后趨于平緩階段，與財政支農資金的分配結構和其他生產因素的影響有關。

圖2 2009年—2019年甘肅財政支農的邊際產量和平均產量曲線

通過分析甘肅農業經濟的邊際產量可以得出，一味擴大財政支農支出規模在農業經濟發展的前期能夠起到促進農業經濟增長的作用，但后期對農業經濟發展的影響很小，甚至出現負增長效應。因此，合理分配財政支農支出規模，既能保持農業經濟穩定發展，又能避免財政資金的不必要浪費。

（三）邊際投入、平均投入與邊際產值

根據邊際量的數學公式定義，可以得出邊際投入、邊際產值的表達公式：

財政支農支出的邊際投入表示財政支農投入的變化速度，財政支農投入曲線的斜率，即財政投入的變化所能引起農業生產產量的變化。農業生產的邊際產值表示農業生產產值的變化速度與財政支農投入的關系，農業生產產值曲線的斜率，即財政支農支出投入的變化所能引起農業產值的變化。

根據邊際報酬遞減規律，其他投入固定不變的情況下，甘肅農業投入量達到一定水平，農業的邊際產量會呈現出先上升后趨于平緩最后下降的趨勢，邊際成本則與邊際投入變化趨勢相反，是先下降后上升。

根據圖2和圖3，可以看出在2009年—2019年間，甘肅農業生產的邊際產值與財政支農的邊際投入曲線基本呈反方向變動，邊際產值下降則邊際成本提高。觀察財政支農的平均投入和邊際投入，可以發現，邊際投入曲線的總體變化趨勢明顯大于平均投入，而邊際投入曲線從2014年起變化程度明顯增大，邊際投入曲線除了2016年，其余年份均在平均投入曲線上方。

圖3 2009年—2019年甘肅財政支農的邊際投入、平均投入與邊際產值曲線

（四）邊際投入與邊際產值

財政支農支出在逐年上升，其目標就是用有限的財政支農支出來實現效益最大化，使投入—產出發揮最大效用。因此，要尋找財政支農支出效率最大化的均衡條件。

從圖3可知，甘肅財政支農的邊際產值與邊際投入曲線在2009年—2014年變化趨勢較為平緩,2014年—2019年變化趨勢逐漸增大并出現了兩曲線相交的情況。從兩者變化趨勢來看，大多年份呈相反趨勢變化，這說明隨著邊際投入的增加，邊際產值出現不增反降的現象。在2009年—2014年，邊際產值曲線位于邊際投入曲線上方，這說明農業產量的變化速度大于財政支農投入的變化速度，即產出大于投入。2014年—2019年，邊際產值出現了位于邊際投入曲線下方的現象，這說明即使財政投入的速度加大，農業產出的速度也沒有增加反而下降，即產出小于投入。在2014年—2019年，出現邊際產值與邊際投入相交的現象，分析可知，當邊際產值等于邊際投入時，財政支農投入速度等于農業產出速度，財政支農資金利用率達到最大化。

通過上面的分析可以得出，當邊際投入曲線和邊際產值曲線相交時，財政支農資金效率達到最大，觀察圖3可知，邊際產值與邊際投入曲線相交的范圍集中在平均投入曲線上方，平均投入曲線集中在[0，0.2]，因此在[0.2，∞]區間內，財政支農支出效率存在最優效果。

四、結論與建議

通過對甘肅省2009年—2019年財政支農支出以及農業經濟發展情況的數據分析，得出結論：財政支農支出對農業經濟發展有一定的促進作用，即在一定財政支出范圍內，農業經濟發展隨著支農支出規模的增大而加快。但超出這一范圍，財政支農規模增加會造成農業產量的減少，此時財政支農投入效率是下降的。通過進一步觀察財政支農的邊際產值和邊際投入，發現當邊際產值和邊際投入在[0.2，∞]范圍內相交時，財政支農效率達到最大，此時財政支農資金的作用發揮到了最大。

本研究運用邊際論對財政支農的效率進行研究，通過對財政支農的邊際支出、平均支出和農業經濟的邊際產值三個指標的分析，得出了財政支農效率的最優范圍。在市場經濟背景下，提高財政支農效率還需從以下幾個方面努力。第一，增加財政支農規模。但不是一味增加，而要在財政邊際投入與農業邊際產值相交的范圍確定財政支農支出規模。甘肅是農業大省，農業是甘肅經濟發展的第一支柱，要想甘肅成為農業大省，還要繼續擴大財政支農支出規模。第二，注重財政支農支出績效管理。通過對甘肅財政支農邊際投入和農業邊際產量的分析，可以看出當邊際投入達到一定程度，邊際產量不升反降，反映了邊際報酬遞減規律，財政支農資金在一定程度上沒有發揮效率最大化。因此甘肅政府要構建財政支農績效管理系統，保障財政支農資金的合理有效配置，同時，要聯合其他部門一同監控財政資金的使用范圍，做到財政支農資金專款專用，做好績效評估，定期根據評估結果來調整財政政策。第三，在鄉村振興背景下，多途徑提高農業經濟發展。優先發展特色農業，不能僅僅依靠財政支農資金，還可以通過金融市場來獲取助農貸款或者通過籌集社會資本來加大支農資金的投入規模。具體來說，在農村經濟不發達地區，建立鄉鎮銀行、小額貸款公司或者籌建社會助農基金會組織，通過這些組織來籌集支農資金，同時扶持高新技術農業產業發展，用高科技手段提高農業產量，促進農村經濟高質量發展。

注釋：

①數據源自甘肅統計年鑒，國家統計局。

②農業生產函數概念，數據源自百度百科。

③數據源自甘肅統計年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