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位貼敷治療肺腎氣虛證慢性阻塞性肺病穩定期的療效觀察

許志茂， 賴慧晶， 李家春， 李順芳， 詹偉杰

（佛山市中醫院，廣東佛山 528000）

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COPD）是一種以氣流不可逆性、進展性下降為主要特征的慢性肺部疾病[1]。調查顯示，全球COPD 患病率為7.1%，約有5.4 億患者[2]。我國COPD 的患病率為8.6%，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升高，50歲以上成人COPD患病率高達91.5%[3]。COPD病死率為41.9/10萬，占全因死亡總人數的5.7%，為第三死因，僅次于心血管病和腫瘤，造成嚴重的經濟負擔和社會負擔[4]。COPD 遷延不愈，反復急性加重，導致患者肺功能顯著下降和引起肺心病，運動受限，嚴重降低患者的生活質量[5]。穩定期控制病情和減少急性加重發作是預防COPD患者肺功能下降和提高生活質量的關鍵。目前，COPD穩定期主要以化痰、擴張支氣管、抗炎等為主，該法可以緩解癥狀，但是存在無法逆轉肺功能、遠期療效不甚理想等問題[6]。穴位貼敷是在中醫基礎理論的指導下，辨證選用中藥貼敷在相應穴位上的治療方法，該法具有運行氣血，疏經通絡的功效，并且將藥效通過經絡傳導至臟腑以調節臟腑功能，促進陰陽平衡。近年來，穴位貼敷在治療COPD 中顯示出良好的療效[7]。本研究采用穴位貼敷療法治療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穩定期，取得顯著療效，現將研究結果報道如下。

1 對象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及分組

選取2019年6月至2021年3月廣東省佛山市中醫院呼吸科收治的肺腎氣虛證COPD 患者138例為研究對象。按隨機數字表將患者隨機分為觀察組和對照組，每組各69例。本研究通過佛山市中醫院倫理委員會的批準。

1.2 診斷標準

1.2.1 西醫診斷標準

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穩定期診斷標準參照《慢性阻塞性肺疾病診斷、處理和預防全球策略（2019年修訂版）》[8]中COPD的診斷標準。

1.2.2 中醫辨證標準

肺腎氣虛證診斷標準參照《慢性阻塞性肺疾病中醫診療指南（2011 版）》[9]中相關標準擬定。主癥：咳嗽，喘息，氣促，動則加重，神疲乏力，自汗，易感冒；次癥：腰膝酸軟，眩暈耳鳴，惡風，小便頻數，夜尿多。舌淡胖大，有齒痕，苔白，脈沉細或細弱。具備主癥2 項+次癥2 項結合舌脈可以診斷。

1.3 納入標準

①符合上述中西醫診斷標準；②年齡在40 ～75歲之間；③自愿參加本研究并簽署知情同意書的患者。

1.4 排除標準

①急性加重期的患者；②合并有嚴重的冠心病、腦血管病、肝腎功能不全、血液系統疾病、免疫系統疾病、內分泌系統疾病、惡性腫瘤終末期等疾病的患者；③合并有嚴重哮喘、胸腔積液、肺惡性腫瘤、肺纖維化、間質性肺疾病、毀損肺、活動性肺結核、氣胸等呼吸系統疾病的患者；④妊娠或哺乳期婦女；⑤精神障礙或聽說讀寫障礙，無法正確填寫評估量表的患者；⑥合并有肺、泌尿系、腹腔、中樞等部位急性感染的患者；⑦對膠布或藥物過敏的患者；⑧皮膚破損、皮疹或出血的患者。

1.5 脫落或剔除標準

①不符合納入標準而誤入者；②研究資料不齊全而影響療效判定者；③未按研究方案要求服藥者；④使用了試驗禁止使用的藥物，影響療效評估者；⑤患者不愿意繼續參加本試驗，要求撤回知情同意者；⑥試驗過程中發生嚴重的不良反應，不適宜繼續參加本試驗者。

1.6 治療方法

1.6.1 對照組

給予沙美特羅替卡松粉吸入劑（法國葛蘭素威康有限公司，批準文號：H20150324，規格：50 μg×60 泡/盒）外用經口吸入，每次1 吸，每日2 次。同時按需給予支氣管擴張劑、化痰及氧氣等對癥支持治療，持續治療12周。

1.6.2 觀察組

在對照組常規治療的基礎上加用穴位貼敷治療。中藥處方：麻黃10 g，五味子5 g，人參5 g，黃芪15 g，淫羊藿15 g，山萸肉15 g，細辛5 g，白芥子30 g，甘遂10 g。將上述藥物研磨成粉末狀，過80 目篩，加入生姜汁調成糊狀，制成直徑為1.0 cm、厚度為0.5 cm 的藥餅。取穴：定喘（雙）、肺俞（雙）、腎俞（雙）、風門（雙）、膻中、天突。每次操作前將藥餅置于5 cm×5 cm 的膠布上制成敷貼，然后貼敷于上述穴位上，每次貼敷4 h，每周3次，持續治療12周。

1.7 觀察指標

（1）肺功能：采用肺功能儀檢測患者第1 秒用力呼氣量（FEV1）、FEV1占預計值百分比（FEV1%pred）、FEV1與用力肺活量（FVC）比值（FEV1/FVC）、呼氣峰值流量（PEF）。（2）實驗室指標：分別于治療前和治療后抽取患者靜脈血，由本院檢驗科對相關實驗室指標進行檢測。觀察2組患者治療前后炎癥因子的變化情況，檢測患者血清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超敏C 反應蛋白（Hs-CRP）、白細胞介素6（IL-6）水平。（3）圣喬治呼吸問卷（SGRQ）[10]評分：SGRQ 量表臨床上廣泛用于評價COPD 患者的生存質量，包括癥狀、活動能力、疾病的影響，總分0 ～100 分。分值越高，提示生存質量越低。（4）BODE 指數：BODE 總分0 ～11 分，分數越高，提示病情越嚴重[11]。（5）癥狀評分：咳嗽、咯痰、喘息、氣短評分按照無、輕、中、重分別計為0、1、2、3 分。（6）中醫證候積分：主癥和次癥按照無、輕、中、重分別計為0、2、4、6 和0、1、2、3 分，所有癥狀評分之和即為中醫證候積分[12]。（7）其他：入組當天隨訪1 次，隨后治療期間每2 周門診復診方式進行隨訪，隨訪治療期間感冒、COPD急性加重次數、急性加重住院次數。

1.8 療效判定標準

參照《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試行）》[12]根據中醫證候積分進行療效判定。療效指數=（治療前積分-治療后積分）/治療前積分×100%。治愈：癥狀、體征消失，95%≤療效指數≤100%；顯效：癥狀、體征基本消失，70%≤療效指數＜95%；有效：癥狀、體征減輕，30%≤療效指數＜70%；無效：癥狀、體征無改善甚或加重，療效指數＜30%。總有效率=（治愈例數+顯效例數+有效例數）/總病例數×100%。

1.9 統計方法

采用SPSS 26.0 統計軟件進行數據的統計分析。計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s）表示，組內比較采用配對t檢驗，組間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計數資料采用率或構成比表示，組間比較采用卡方檢驗或Fisher 精確概率法；等級資料組間比較采用Ridit分析。以P＜0.05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2組患者基線資料比較

觀察組69例患者中，男49例，女20例；年齡55 ～74歲，平均（67.86±11.15）歲；病程5 ～11年，平均（7.86±3.26）年；COPD嚴重程度：輕度10例、中度34例、重度18例、極重度7例。對照組69例患者中，男46例，女23例；年齡54 ～75歲，平均（65.42 ± 8.42）歲；病程3 ～12年，平均（8.46 ±2.46）年；COPD 嚴重程度：輕度12例、中度38例、重度14例、極重度5例。2組患者的性別、年齡、病程等一般情況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表明2組患者的基線特征基本一致，具有可比性。

2.2 2組患者臨床療效比較

表1結果顯示：觀察組總有效率為92.75%（64/69），對照組為81.16%（56/69）。觀察組療效優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表1 2組肺腎氣虛證慢性阻塞性肺病穩定期患者臨床療效比較Table 1 Comparison of clinical efficacy in the two groups of 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 with lung-qi and kidney-qi deficiency syndrome [例（%）]

2.3 2組患者治療前后肺功能指標比較

表2結果顯示：治療前，2組患者FEV1、FEV1% pred、FEV1/FVC、PEF 水平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2組患者的FEV1、FEV1% pred、FEV1/FVC、PEF 水平稍有改善，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表2 2組肺腎氣虛證慢性阻塞性肺病穩定期患者治療前后肺功能指標比較Table 2 Comparison of pulmonary function indexes in two groups of 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 with lung-qi and kidney-qi deficiency syndrome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s）

表2 2組肺腎氣虛證慢性阻塞性肺病穩定期患者治療前后肺功能指標比較Table 2 Comparison of pulmonary function indexes in two groups of 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 with lung-qi and kidney-qi deficiency syndrome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s）

組別對照組觀察組時間治療前治療后治療前治療后例數/例69696969 FEV1/L 1.56±0.241.62±0.371.48±0.351.69±0.45 FEV1%pred/%49.36±5.3451.36±6.3848.34±7.1250.37±5.47（FEV1/FVC）/%48.12±4.3650.37±5.7949.21±7.2351.34±7.18 PEF/（L·s-1）3.42±0.543.62±0.483.34±0.384.85±0.69

2.4 2組患者治療前后血清炎性因子比較

表3結果顯示：治療前，2組患者血清TNF-α、Hs-CRP、IL-6 水平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2組患者的血清TNF-α、Hs-CRP、IL-6 水平均明顯改善（P＜0.05），且觀察組在改善血清TNF-α、Hs-CRP、IL-6水平方面明顯優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表3 2組肺腎氣虛證慢性阻塞性肺病穩定期患者治療前后血清炎性因子比較Table 3 Comparison of serum inflammatory factors in two groups of 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 with lung-qi and kidney-qi deficiency syndrome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s）

表3 2組肺腎氣虛證慢性阻塞性肺病穩定期患者治療前后血清炎性因子比較Table 3 Comparison of serum inflammatory factors in two groups of 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 with lung-qi and kidney-qi deficiency syndrome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s）

①P＜0.05，與同組治療前比較；②P＜0.05，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

組別對照組觀察組時間治療前治療后治療前治療后例數/例69696969 TNF-α/（ng·L-1）16.85±3.8410.36±2.74①17.34±5.166.13±1.18①②Hs-CRP/（mg·L-1）19.82±3.128.25±1.36①20.03±4.513.26±0.67①②IL-6/（ng·L-1）21.38±5.4115.36±3.74①22.38±7.4210.34±1.21①②

2.5 2組患者治療前后SGRQ、BODE 指數評分比較

表4結果顯示：治療前，2組患者SGRQ、BODE 指數評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2組患者的SGRQ 癥狀、活動能力、疾病影響及總分均明顯改善（P＜0.05），且觀察組在改善SGRQ癥狀、活動能力、疾病影響及總分方面明顯優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2組患者BODE指數評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表4 2組肺腎氣虛證慢性阻塞性肺病穩定期患者治療前后SGRQ、BODE指數評分比較Table 4 Comparison of SGRQ and BODE index scores in two groups of 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 with lung-qi and kidney-qi deficiency syndrome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s，分）

表4 2組肺腎氣虛證慢性阻塞性肺病穩定期患者治療前后SGRQ、BODE指數評分比較Table 4 Comparison of SGRQ and BODE index scores in two groups of 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 with lung-qi and kidney-qi deficiency syndrome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s，分）

①P＜0.05，與同組治療前比較；②P＜0.05，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

組別對照組觀察組時間治療前治療后治療前治療后例數/例69696969 SGRQ癥狀17.25±3.6512.23±2.41①16.86±3.498.13±1.84①②活動能力10.36±2.158.69±1.29①11.02±3.087.02±1.46①②疾病影響18.36±3.6416.01±3.72①19.03±4.1714.12±3.54①②總分45.97±9.3536.93±7.26①46.91±10.0829.27±6.31①②BODE指數3.26±0.952.94±0.483.31±0.753.04±0.58

2.6 2組患者治療前后癥狀評分及中醫證候積分比較

表5結果顯示：治療前，2組患者咳嗽、咯痰、喘息、氣短癥狀評分及中醫證候積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2組患者的咳嗽、咯痰、喘息、氣短癥狀評分及中醫證候積分均明顯改善（P＜0.05），且觀察組在改善咳嗽、咯痰、喘息、氣短癥狀評分及中醫證候積分方面均明顯優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表5 2組肺腎氣虛證慢性阻塞性肺病穩定期患者治療前后癥狀評分及中醫證候積分比較Table 5 Comparison of symptom scores and TCM syndrome scores in two groups of 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 with lung-qi and kidney-qi deficiency syndrome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s，分）

表5 2組肺腎氣虛證慢性阻塞性肺病穩定期患者治療前后癥狀評分及中醫證候積分比較Table 5 Comparison of symptom scores and TCM syndrome scores in two groups of 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 with lung-qi and kidney-qi deficiency syndrome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s，分）

①P＜0.05，與同組治療前比較；②P＜0.05，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

組別對照組觀察組時間治療前治療后治療前治療后例數/例69696969咳嗽2.68±0.411.26±0.27①2.53±0.420.83±0.17①②咯痰2.01±0.390.95±0.21①2.17±0.430.46±0.08①②喘息2.14±0.461.25±0.47①2.21±0.580.62±0.14①②氣短2.54±0.621.49±0.42①2.43±0.581.02±0.47①②中醫證候積分18.96±4.1512.64±2.97①17.85±4.728.46±2.13①②

2.7 2組患者治療前后感冒次數、COPD急性加重次數、急性加重住院次數比較

表6結果顯示：隨訪期間，觀察組感冒次數、COPD急性加重次數、急性加重住院次數均少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表6 2組肺腎氣虛證慢性阻塞性肺病穩定期患者感冒次數、急性加重次數、急性加重住院次數比較Table 6 Comparison of the number of colds，acute exacerbations and hospitalizations for acute exacerbations in the two groups of 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 with lung-qi and kidney-qi deficiency syndrome （±s，次）

表6 2組肺腎氣虛證慢性阻塞性肺病穩定期患者感冒次數、急性加重次數、急性加重住院次數比較Table 6 Comparison of the number of colds，acute exacerbations and hospitalizations for acute exacerbations in the two groups of 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 with lung-qi and kidney-qi deficiency syndrome （±s，次）

①P＜0.05，與對照組比較

組別對照組觀察組例數/例6969感冒次數1.64±0.421.03±0.29①急性加重次數0.86±0.310.61±0.25①急性加重住院次數0.48±0.120.21±0.05①

3 討論

隨著吸煙、空氣粉塵增多和老齡人口的增長，我國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的發病率呈現逐漸上升的趨勢，目前已成為影響我國居民健康的公共衛生問題。急性加重是肺功能急速下降的重要因素，也是導致患者死亡的重要誘因，嚴重影響患者的生活質量。穩定期控制病情和減少急性加重次數是治療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的重點。穩定期治療目標是緩解癥狀，改善運動耐力，預防急性加重，降低病死率。雖然，現代醫學治療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穩定期具有一定的控制作用，但是，無法逆轉肺功能，且由于患者年齡大、免疫功能低下、合并基礎疾病多及依從性差等諸多因素，往往導致病情反復發作，給臨床治療帶來了一定的挑戰。

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屬于中醫學“肺脹”“喘證”的范疇，與肺、腎二臟關系密切，發病基礎為肺腎氣虛，易感外邪而反復發作[13]。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患者多為老年患者，正氣虧虛，肺主氣，司呼吸，主宣肺肅降，肺氣虛則疲倦乏力、氣短，易受外邪侵擾，肺失宣肅故咳嗽、咯痰、喘息，虛損日久，遷延不愈，母病及子，腎氣虧虛，腎主納氣，腎虛不能納氣則氣喘，肺腎氣虛，水無所主，聚為痰飲，痰濁、水飲阻滯肺絡，故咯痰。因此，肺腎氣虛是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的根本原因，痰濁是致病之標。正如《類證治裁》言：“肺為氣之主，腎為氣之根。肺主出氣，腎主納氣……斯喘作焉。”治療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穩定期應以補肺益腎，宣肺止咳為主[14]。穴位貼敷是在中醫基礎理論的指導下，以中醫經絡學說和整體觀為基礎，將藥物貼敷于某些特定穴位，通過穴位刺激、藥物吸收和經絡傳導作用起到調節陰陽，平調寒熱，治療疾病的目的。定喘穴為止咳平喘，通宣理肺，對哮喘與慢阻肺具有良好的療效；肺俞穴補肺氣，止咳平喘；腎俞穴溫陽納氣，平喘止咳；風門穴為風邪出入之門戶，益氣固表，宣肺止咳；膻中穴為宗氣匯聚之處，調理氣機，宣肺止咳；天突穴寬胸理氣，降氣化痰，宣肺止咳。白芥子味辛，溫肺豁痰，辛能行氣，通絡止痛；麻黃味辛，發汗解表，宣肺平喘，利水消腫；細辛味辛，溫肺化飲，祛風散寒；甘遂瀉水逐飲，宣肺平喘；人參大補元氣，補脾益肺氣；黃芪補氣固表；淫羊藿、山萸肉溫陽補腎，納氣；五味子斂肺止咳；諸藥合用，共奏補肺益腎，止咳平喘，化痰利水之功效。上述諸藥貼敷于穴位可以發揮穴位和藥物的雙重作用，而且用姜汁為引，可幫助諸藥滲透肌膚，通過經絡傳導至肺臟與腎臟以溫陽納氣，補益肺氣[15]。本研究結果顯示，與常規治療相比，聯合使用穴位貼敷治療后，患者中醫證候總有效率提高，咳嗽、咯痰、喘息、氣短癥狀評分和中醫證候積分降低，提示穴位貼敷可以提高臨床療效，緩解患者的癥狀。而且隨訪期間穴位貼敷治療組感冒、急性加重及急性加重住院次數均降低，提示穴位貼敷可以減少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急性加重的次數。

TNF-α 由巨噬細胞和淋巴細胞等分泌，可以激發支氣管上皮細胞和促進IL-6、ICAM-1等炎性因子分泌，加重氣道炎癥，導致氣道黏液分泌增加，氣道受阻[16]。IL-6可以趨化炎性細胞和炎性因子聚集在氣道，引起支氣管和周圍肺組織損傷[17]。Hs-CRP是急性期反應蛋白，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患者血清Hs-CRP呈輕度升高狀態，提示存在一定的炎癥狀態。本研究結果顯示，與常規治療組相比較，聯合使用穴位貼敷治療的患者血清TNF-α、Hs-CRP、IL-6均降低，提示穴位貼敷可以改善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患者的炎癥狀態。SGRQ是臨床上評價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患者生存質量最常見的指標，與常規治療組相比較，聯合使用穴位貼敷患者的SGRQ量表癥狀、活動、疾病影響及總分均降低，提示穴位貼敷可以提高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的生存質量。BODE指數是評價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患者病情嚴重程度和預后的重要指標，由體質量指數、氣流阻塞程度、呼吸困難程度及運動能力等因素組成。肺功能是氣流受限的客觀指標。本研究結果顯示，與常規治療組相比，聯合使用穴位貼敷治療的患者BODE指數和肺功能雖然改善，但是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這可能與該病患者年齡大、病程久、氣流受限嚴重，且穴位貼敷時間較短，肺功能及BODE指數難以在短時間內改善有關。

綜上所述，穴位貼敷治療肺腎氣虛證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穩定期可以緩解患者的臨床癥狀，提高患者生活質量，降低炎癥水平，減少急性加重次數，臨床效果顯著，值得在臨床進一步地推廣與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