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珍,張 艷,李曉華,田雨同,高 月,高夢珂,鹿藝馨
鄭州大學護理與健康學院,河南鄭州,450001
遠程照護又稱“遠程護理”,國際護士會將其定義為護理人員采用遠程醫學技術開展護理實踐,為服務對象提供護理服務[1]。遠程照護被廣泛運用于醫院、社區、家庭之中,內容主要包括遠程監護、遠程居家護理、健康咨詢、健康指導培訓等內容,不受時空的限制,通過多種方式使慢性病患者及老年人獲得連續性醫療保健服務,遠程照護準備度是指衛生保健機構或社區為使用信息和通信技術有關的方案所帶來的變化做好準備的程度。目前國內外學者對于遠程照護的需求、干預內容及效果等方面進行了探究[2],我國的遠程照護主要集中在大城市社區,針對于農村偏遠地區鮮見報道,而遠程照護要想更好受惠于農村老年人、慢性病人,則需要調查其是否具有遠程照護實施的基礎。醫護人員作為遠程照護實施主體,對其遠程照護準備度進行評價,確定其是否達到遠程照護實施的標準,對于后期遠程照護是否能夠成功實施具有重要的意義[3]。縣域醫療共同體(以下簡稱“縣域醫共體”)是促進分級診療落地、開展遠程照護的重要環節[4],其醫護人員作為縣域醫共體的主要參與人員,是遠程照護的中堅力量。對縣域醫共體內醫護人員的遠程照護準備度進行調查,了解其現狀并分析影響因素,針對遠程照護準備過程存在的問題提供個性化指導,對于遠程照護的成功實施具有重要意義。基于此,本文對河南省鶴壁市縣域醫共體內醫護人員的遠程照護準備度現狀進行調查,以期為農村地區實施遠程照護方案提供參考。
于2019年12月-2020年1月,采用整群抽樣的方法對河南省鶴壁市縣域醫共體內的2家縣級醫院及3家鄉鎮衛生院的在崗護士、醫生及康復治療師發放問卷。根據問卷條目(17)的5-10倍原則,同時考慮20%的無效問卷率,最終確定樣本量為220人。本研究共發放問卷241份,回收問卷220份,有效回收率91.3%。
1.2.1 調查內容 。①一般資料調查表。包括性別、年齡、學歷、工作年限、所在醫院、所在科室、婚姻狀況、職稱、聘用類別、是否愿意為患者提供遠程照護服務等。②中文版遠程照護準備度量表(telehealth readiness assessment tools,TRAT)。研究者前期已完成漢化并在醫護人員群體中進行了信效度檢驗,結果顯示中文版TART總Cronbach's alpha是0.861,量表各維度Cronbach's alpha為0.743-0.866,具有較好的內部一致性[5]。TART共包含核心準備度(4個條目)、從事準備度(7個條目)、結構準備度(6個條目)3個維度共17個條目,采用Likert 5級評分法,總分85分。總分在0-60表示從業人員在成功實施遠程健康照護中存在許多障礙;61-80表示某些因素可能對遠程健康照護的實施產生不利影響;81-85表示從業人員可以很好地使用遠程健康照護。
1.2.2 資料收集方法。由5名具有調查經驗的研究生組成調查小組,經課題組統一培訓后,在取得相關部門同意的基礎上(即向縣域醫共體內醫院的相關負責人解釋說明研究目的及要求),問卷發放時使用統一指導語解釋問卷的填寫方法和注意事項,同時在醫護人員專業交流群發放和回收問卷。
使用SPSS 21.0對結果進行錄入和統計分析,雙人錄入結果,保證數據的準確性。研究對象的一般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頻數、構成比等進行統計學描述,采用t檢驗、單因素方差分析縣域醫共體內醫護人員遠程照護準備度得分情況,采用多重線性回歸分析其主要影響因素,檢驗水準α=0.05。
研究共調查醫護人員220人,年齡以30-39歲居多,占55.82%;學歷方面以大專居多,占75.40%;職稱方面以初級居多,占58.43%;工作年限以11-40年居多,占54.76%;聘用類別多為正式編制,占57.67%。見表1。
性別、職業、學歷、平均月收入、聘用類別、是否愿意為患者提供遠程照護服務共6個因素的醫護人員遠程照護準備度存在差異且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醫護人員一般資料及遠程照護準備度單因素分析結果

表1(續)
被調查的220名醫護人員遠程照護準備度得分為(62.07±8.85),遠程照護準備度處于中等偏下水平,各維度得分結果見表2。

表2 醫護人員遠程照護準備度得分情況
以縣域醫共體內醫護人員遠程照護準備度總得分為因變量,將單因素分析中具有統計學意義的變量即性別、職業、學歷、平均月收入、聘用類別、是否愿意為患者提供遠程照護服務為自變量進行多重線性回歸分析,變量的賦值情況見表3。結果顯示是否愿意為患者提供遠程照護服務、職業、性別、平均月收入、聘用類別是縣域醫共體內醫護人員遠程照護準備度的影響因素。共線性診斷中容忍度大于0.1、VIF小于10,自變量之間不存在多重共線性。見表4。

表3 自變量賦值

表4 醫護人員遠程照護準備度得分影響因素的多重線性回歸分析
結果表明,縣域醫共體內92.33%的醫護人員愿意為患者提供遠程照護服務,但其遠程照護準備度處于中等偏下水平,低于Emilie等對法國遠程照護實施者如職業治療師、物理治療師、社會工作者等遠程照護準備度水平的調查[6],分析原因可能為遠程照護尚未在國內實現普及,在農村地區實施較少,縣域醫共體內醫護人員缺少相關的遠程照護知識,尤其對于遠程照護的實施途徑、實施方法、運行機制等均較為陌生[7]。同時,由于縣級醫院受經濟條件、基礎設施、文化背景等獨特因素的影響,實施遠程照護具有一定難度[8],當前遠程照護實施條件受限使得縣域醫共體內醫護人員對遠程照護關注度不高。此外,遠程照護在農村地區尚未形成規模化和常態化發展,醫患雙方對其知曉率和信任度低[9]。提示日后在對農村地區實施遠程照護之前及實施過程中,需對醫護人員進行連續的遠程照護及繼續醫學教育專業培訓,也要加強對農村患者遠程照護相關知識的介紹,提高醫護雙方的知曉率。同時制定有針對性的遠程照護操作規范及評價標準,用于提高醫護人員遠程照護準備度水平,為遠程照護在農村地區的順利實施提供良好的前提條件。
3.2.1 職業。結果表明,醫生的遠程照護準備度水平較高。分析原因,可能與農村地區醫生的受教育程度普遍高于護士、康復治療師等群體有關[10]。此外,伴隨著遠程會診服務在河南省農村地區的逐步推進,醫生群體對于遠程醫療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比如遠程會診的開展等,其對遠程照護有一定的準備度[11]。但相比醫生群體而言,護士及康復治療師群體特別是在農村地區,其實際參與遠程醫療服務較少,對于遠程照護的理解程度處于較低水平。因此,應充分調動并利用縣域醫共體內的護理資源,提高護士在遠程照護服務模式中的積極性,切實服務農村地區老人,促進其健康老齡化的實現,從而提高其生活質量。
3.2.2 愿意為患者提供遠程照護服務。結果表明,愿意為患者提供遠程照護服務的醫護人員,其遠程照護準備度高,與韓二環的研究結果一致[12]。分析原因,可能是愿意參與遠程照護的專業人員其積極性、主動性更高,對于有關遠程照護的信息更容易接受[13]。同時,受外界媒體和環境的影響,愿意為患者提供遠程照護服務的醫護人員對遠程照護等新事物具有更高的敏感性和關注度。這也提示我們在今后實施遠程照護的過程中,應加大對遠程照護的宣傳力度,講解參與遠程照護的利弊條件,使更多的醫護人員主動加入到遠程照護的隊伍當中,為廣大農村地區老年人尤其是高齡、失能老人提供便利。
3.2.3 性別。結果表明,性別是醫護人員遠程照護準備度的影響因素,與女性相比,男性醫護人員遠程照護準備度高,分析原因可能為醫院臨床工作本身較為繁重,很難平衡家庭與生活,但與女性相比,男性有更旺盛的精力及體力接觸新事物,其對電子、高科技往往表現出更大的興趣[14]。但目前臨床護士主要是以女性群體居多[15],且本研究中的女性年紀多集中于30-40歲,受農村傳統觀念的影響,相比男性承擔著更多的照顧家庭、撫養子女責任,對于新出現事物的關注受限。因此,今后應加大力度鼓勵女性醫護人員加入到遠程照護的實施隊伍中,充分調動并發揮中青年女性醫護人員的臨床護理照護經驗豐富的優勢,促進護理資源的高效化利用,緩解縣城醫院照護負擔,形成照護資源有效利用的良性循環。
3.2.4 聘用形式。結果表明,醫護人員的聘用形式是遠程照護準備度的影響因素,合同制人員的遠程照護準備度水平較高。原因可能為合同制聘用形式的醫護人員在薪酬福利、社會保險、個人發展、職稱晉升等方面更為不穩定[16],其更愿意嘗試新事物,通過學習新技能來獲取更多收入和更好的自我發展,從而實現自我價值。這提示在實施遠程照護的過程中要重點關注合同制及臨時聘用人員的遠程照護參與度,幫助其體會到遠程照護在促進自身發展和實現自身價值方面的作用并調動其參與遠程照護的積極性,同時加大對其遠程照護的教育和培訓,達到提升遠程照護準備度的目的,為實現更全面、優質的遠程照護儲備人才資源。
3.2.5 學歷。結果表明,學歷是醫護人員遠程照護準備度的影響因素,中專學歷的醫護人員遠程照護準備度得分較高。原因可能為中專學歷的醫護人員大多數工作年限較長,臨床工作經驗豐富,對現有照護方式的不足深有體會,因此更愿意尋求新型的照護方式,與牟麗的研究結果不一致[17],考慮到本研究中調查對象為中專學歷僅有6人,數據分析結果可能存在誤差,不具有代表性。但這也提示我們在遠程照護的實施過程中發揮不同學歷層次人員的優勢,如中專學歷人員應發揮其臨床經驗豐富的優勢,提升整體人員的照護水平。其次,在進行遠程照護培訓時應關注到中專學歷人員一般年齡較大,運用電子信息平臺的能力較弱,應加強對其電子信息系統使用培訓,提升其電子健康素養,以期更好開展遠程照護服務。
3.2.6 月收入。結果表明,月收入是醫護人員遠程照護準備度的影響因素,分析原因可能為縣域醫共體內醫護人員收入水平普遍較低,而遠程照護作為一種未來增加醫護人員薪資報酬的途徑,可能會提高其經濟收入[18]。此外,農村基層醫院人力資源短缺,工作負擔過重[19],可從完善醫務人員遠程照護的報酬費用補貼制度和績效激勵政策入手[20],吸引更多醫護人員從事遠程照護工作。目前,農村遠程照護仍處在實驗階段,可從合理制定遠程照護服務項目的收費入手,使更多醫護人員參與其中,提高其職業獲益感和專業自信,實現自我價值,上下級醫院聯動,促進優質護理資源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