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小我之火種 筑大國法治夢
——記四川能言律師事務所高級合伙人游潘念

《祖國》/楊昭文 苗妙

1979 年12 月9 日，司法部發布《關于律師工作的通知》，明確要求在大中城市建立“法律顧問處”并迅速開展工作。至此，中斷20 余年的中國律師司法制度得以恢復。也是在1979 年，自幼就因小兒麻痹癥導致身體重度殘疾，只能靠雙拐行走的重慶青年游潘念被四川省渡口市教師進修學院破格錄取，主攻英語教育專業。

作為高考制度恢復后第一個自費讀大學的殘疾人，彼時的游潘念正在課堂上如饑似渴的汲取知識，為將來成為一名英語教師做準備。他沒有留意到司法部頒布的這則通知，更不曾預料到，未來自己的主戰場并非三尺講臺，而是在推進法治中國建設的道路上上下求索，以“鐵拐撐道義”為畢生追求，去維護社會公平公正。

游潘念律師

立志存高遠 篤行礪初心

1982 年，游潘念大學畢業，如愿走上三尺講臺，成為一名中學英語教師。作為教師游潘念無疑非常出色。在他開創性的教育理念和教學方法指導下，他的學生初三就能夠進行全英文授課，這在當時非常罕見。時至今日，他的學生們仍舊對當時這位英語老師念念不忘，滿懷感恩。

心之所向，素履以往，教學上的累累碩果沒能讓游潘念停下前進的腳步。1985 年，全國首屆中華全國律師函授中心開始招生，得知這一消息，游潘念基于對法律的崇敬，萌生維護國家法律尊嚴的執念，報名參加了函授學習，并以優異成績畢業。

1987 年，游潘念告別耕耘5 年的講臺投身律師界。這不是個容易的抉擇，但游潘念是個認準就義無反顧的人。于是，懷揣法制信仰，他成為四川涼山彝族自治州法律顧問處的一名律師，也是當時唯一的殘疾人律師。為了走得更遠，他還自學考取西南政法大學本科學歷。此外還獲得國家二級心理咨詢師和國家中級投資項目分析師。并于2007 年加入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

但凡對律師這一行業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這是個非常細化龐雜的體系，涉及刑事、民商事等諸多領域，精通任一領域都需花大功夫，更遑論跨界。所以多年來，總有人驚嘆于游潘念的專業度之深廣：他不僅擅長處理各類刑事辯護、民商事等多領域的法律服務，而且在每個領域都頗有建樹，這在如今律師界并不常見。

談及這一點，游潘念笑稱自己是“萬金油式律師”。他坦言，“萬金油式律師”在那個年代并不罕見，這是時代造就的產物。“因為我們是司法制度剛剛恢復的第一批律師，當時的律師人數很少，而且大部分當事人都認為只有打官司才去找律師，就連顧問單位都普遍是這樣的觀念。所以，我們必須去面對紛繁復雜的各領域法律服務，這就倒逼我們不斷學習新的法律知識，迎接各種挑戰”。

著名法學家有句名言：法律應該是穩定的，但不應停滯不前。在游潘念看來，法律如此，作為法律人，律師亦然。隨著改革開放不斷深化，近些年，新型經濟模式不斷涌現，社會矛盾糾紛主體也呈現多元化趨勢，這就決定了個人和社會經濟組織對律師的需求不再是原來簡單的訴訟代理。

敏銳覺察到這一點的游潘念認為，相比“萬金油式律師”，新型的團隊化專業化律師更符合時代需求。明者因時而變，知者隨事而制。為適應時代發展，游潘念與時俱進，成為四川能言律師事務所高級合伙人，以更加專業化系統化的服務，踐行著服務于民的初心。

以普法形式 顯責任擔當

國之安定，法制為基。秉承這樣的信念，游潘念始終秉承以維護正義提供優質高效服務的信念，奔走在推進法制建設的道路上。回顧30 余年從業歷程，經手案件數不勝數，其中不乏相當成功的辯訴，也有不少復雜棘手的案子，但被問及印象最深刻的案子時，游潘念的答案卻出人意料。

剛執業不久，游潘念接手了一樁社員因灌溉用水與生產隊隊長發聲矛盾引發口角的糾紛案。這名社員因被生產隊隊長罵了幾句，回到家后服毒自殺，由此引發一場群體圍攻公安機關的事件。游律師接受死者家屬的委托后，首先向他們反復釋明法律關系，明確了生產隊隊長的行為與死者服毒自殺沒有直接的因果關系，生產隊隊長不應承擔刑事責任，但生產隊隊長的罵人行為間接導致了死者服毒自殺，應承擔一定的經濟賠償責任。得到死者家屬的一致性認可后，在他的主持調解之下，雙方達成了協議，將一起群體事件消化在調解之中，維護了法律尊嚴，維護了社會的穩定和公平正義，達到了極好的社會效果。

平心而論，這不過是起極為平常的民事案件，在游潘念高光頻現的職業生涯不值一提。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通過這起案件，游潘念切實感受到了當時人們法律知識雖然缺乏，但對法律卻有無限崇敬。

“一切法律中最重要的法律，既不是刻在大理石上，也不是刻在銅表上，而是銘刻在公民的內心里。”如果民眾法制意識淡薄，社會缺少法治風尚，法治無異于無本之木、無根之花、無源之水。認識到這一點的游潘念，在案件訴訟、調解的同時，踏上了漫漫普法路。

游潘念曾先后擔任中共涼山州委辦公室、涼山州林業調查規劃設計院、西昌市人民政府、金鐵礦業集團有限公司等多家機關企事業單位多家辦事處的法律顧問；同時，他堅持在顧問片區進行普法宣講，用深入淺出的方式將晦澀難懂的法律條文普及給大家；根據心得經驗，他參與編著或主編出版了《公司股權實務全書》《企業知識產權痛點法律問題解決之道》《企業管理者刑事風險防范》等專業書籍，以期提高企業法律意識；此外，他個人還投資數十萬元建立了遠程普及法律知識和經驗交流的平臺為本地律師和企業家提供了就近學習的條件。

防勝于治，教勝于誅，作為依法治國基本方略的先決條件和著力點，全民普法是一項長期性、系統性的工作。幾十年間，游潘念扎根基層，走千山涉萬水，化身為躍動在百姓身邊的法治火種，于春風化雨中將法治基因融入大眾血脈，成為普法天空中的一顆星。

以“三個忠于”踐法治正義

在法治建設過程中，有兩種思潮曾大行其道：一是法律虛無主義，二是法律教條主義。前者是架空法律規定，損害法律的權威性和有效性；后者則是機械、教條地去解釋法律，同樣損害法律所要追求的正義精神。隨著法治建設的不斷推進，反對法律虛無主義的觀念已深入人心，但教條主義仍是實現法治的大礙。

談及入行之初，游潘念毫不諱言，自己也經歷過一段非常僵化的執業歷程，“完全是死板教條，一切以法律條款為準，言必稱法律是如何規定的，怎么去維護法律規范的權威性。表面好像是維護法律尊嚴，實施法律規定，實則違背了真正的法治精神。”

經過不斷實踐，加上司法理念的進步，游潘念意識到，法治正義有形式正義和實質正義之分，良法善治更強調這二者的統一。簡言之，就是既按照法律規定辦事，又避免機械教條主義，而要綜合多層次價值判斷，“因為我們所追求的法制應當是形式與實質相結合的法治，我們要追求的正義應當是普遍與個別相結合的正義”。

游潘念律師

游潘念曾接手的一起非法行醫致人死亡案就是這一理念的完美體現。該案系一名深居偏遠大山的產婦生產時突發大出血，產婦親屬在絕望之中向沒有行醫資格證的村醫前來搶救，使出渾身解數均未能止血，遂向120求助，待120 到達后，剛搶救幾分鐘，產婦終因失血過多死亡。當地兩家司法機構鑒定認為，產婦死亡與村醫非法行醫有直接因果關系，這意味著該名無證村醫將面臨十年以上牢獄之災。悉心梳理案情后，游潘念認為不能罔顧村醫救人本心及當時的特殊情況，簡單粗暴地將產婦死亡與村醫非法行醫直接掛鉤，于是他提出重申請求。幾經輾轉，最終鑒定認為產婦死亡與村醫處置不當有“一定”因果關系，將直接因果關系變成間接因果關系，從根本上維護了村醫的合法權益，使其免除十年以上牢獄之災。此案為國家對鄉村醫療普及起到了積極推進作用。

執業生涯中，類似案件不勝枚舉，游潘念總能于錯綜交織的法理情理之中融入人性化考量，在“法”的邊界內進行“情理”溝通。他越來越意識到，對律師而言，精通法律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了解社會，懂得政治。“要有政治觀，大局觀，發展觀，這樣才能將法律效果和社會效果相統一，實現法律的真正目的，從根本上維護當事人合法權益”。

基于這一認識，游潘念樹立起“三個忠于”的執業理念，即忠于國家憲法和法律，忠于案件客觀事實，忠于委托人合法權益。他強調，”只有逐一做好每一個環節，才算合格的律師”。

在游潘念看來，忠于憲法和法律是律師職業技能要求和核心要求。作為法制建設中堅力量，律師是實現當事人憲法權利的代表，其執業的首要意義在于運用法律知識幫助當事人實現法律所賦予的權利。法律體系紛繁復雜，律師只有理順法律關系才能正確處理個案。

“以事實為根據，以法律為準繩”是司法實踐基本原則，但需要注意的是，司法機關辦案時所認定的事實是依照法律程序，被合法證據證明了的法律事實，而非客觀存在事實。游潘念坦言，有時法律事實等同于客觀事實，但也不乏與客觀事實存在偏差甚至完全相悖的情況。這種情況下，他堅持應該盡量將客觀事實提升到法律事實形成案件證據，“作為律師，只有忠于案件客觀事實，才能公正反映案件情況，提供案件事實的認定依據”。

眾所周知，律師職責的最終目的在于維護當事人權益。在游潘念看來，這當中有個前提——律師維護的一定是當事人合法的權益，“只有合法權益才受法律保護。如果一味以當事人訴求為導向，而不考察其是否合法，勢必會帶來誤導，造成更大社會矛盾“。

秉承“三個忠于”執業理念，從業30 余年的游潘念妥善處置了無數起復雜棘手的案件，維護了法律尊嚴與當事人合法權益，推動著中國的法治建設疾蹄步穩地一路向前邁進。

后記：

身如芥子，心藏須彌。這些年，偶有人會對身體不便的游潘念表達惋惜之情，但樂觀豁達的他卻常感慨自己生逢其時：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他才有機會如常人一樣有受教育的權利和機會，沒讓殘疾湮沒人生的輝煌；奮斗在新時代，對法治中國的建設信心更加堅定，他才有空間發光發熱，干出一番事業。

從業30余年，游潘念堅守法治信仰，傾情服務人民：他讓法律援助觸手可及，成為困難群眾的堅實后盾；他積極投身訴前調解工作，構筑起社會和諧穩定首道防線；他為正義申辯，守護社會公平；他為弱者發聲，讓弱勢群體共享法治陽光。淋過雨的人，更懂為別人撐傘。他還將目光聚焦殘障群體，數十年如一日通過無償公益服務，為殘障群體提供法律援助與心理咨詢服務。此外，他肩負沉甸甸社會責任感，民之所憂必念之，民之所盼必行之，土地、糧食、教育……擔任多屆人大代表、政協委員期間，他屢次就各種社會敏感問題、重點問題建言獻策并得到國家回應重視，持續推動了我國民生福祉一路向好。

家國是游潘念人生中最深刻的印記與情懷。在他的書柜里，有一面題詞“老百姓的好律師”的錦旗，這是他唯一保留珍藏的錦旗。在他看來，法律的最終目的，就在于為老百姓創造良好的社會生活環境，構筑起國家和諧穩定的基石，所以這面錦旗是對他的最高褒獎。

以法律至銳鋒芒，傳人性極善溫暖，拄著雙拐在律師職業生涯堅定前行三十余載的游潘念，把家國情懷化作逐夢之源，在建設良法善治的法治中國征程上不懈奮斗。如今，法制建設步履堅實，法治信仰浸潤人心，與國同行的游潘念覺得，自己總算沒有辜負祖國的愛與期待！

2021年10月16日，游潘念律師在北城辦事處與拆遷戶非法買賣房屋戶進行調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