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地形條件下農村空心化程度微尺度研究

孟慶香,吳 天,李衛國,張 強,李卓倩

(1.河南農業大學 資源與環境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2;2.河南省高校農業資源與環境工程技術研究中心，河南 鄭州 450002;3.吉林水投水業發展有限公司，吉林 長春 130000;4.中國農業大學 土地科學與技術學院，北京 100091;5.河南省資源環境調查五院，河南 鄭州 450002)

農村空心化不僅會造成大量土地資源閑置和浪費,也會影響農民生活環境,限制農村發展[1-2]。目前,已有大量學者對農村空心化演變進程[3-4]、形成機制[5-6]、影響因素[7-8]、整治潛力[9-11]、調控對策[12-13]等進行了研究,并取得了卓有成效的成果。但是，這些研究大都是基于國家、省域等大尺度視角的定性研究,針對微觀尺度定量評價農村空心化程度及分析其與影響因素之間關系的研究較少。宏觀層面的研究有利于農村居民點空心化的影響因素、調控方向等的整體把握,但在空心化治理實踐中缺乏針對性,指導性較差。我國地形條件復雜,會對農村居民點的變化產生較為明顯的影響[14-16],特別是在一定程度上會限制農村居民點內部農戶宅基地的選址,從而進一步影響到農戶宅基地的分布和集散程度。因此,從微觀層面上深入研究不同地形農村空心化影響因素,探究農村空心化形成與發展的主導因素,可以為空心村整治以及防控提供借鑒,更為有效地助力國家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

本研究以河南省安陽縣三個具有不同地形的村莊為研究區域,基于GIS、遙感、面訪式問卷調查等方法,獲得Google Earth影像和村莊實地逐戶調查數據,對農村空心化程度進行定量評估,選取可能影響農村空心化程度的因素,采用地理探測器模型研究各因素對其形成的作用力大小,揭示影響農村空心化的主導影響因素,提出農村空心化差異化防治對策,為空心村差異化整治提供理論依據。

1 研究方法

1)在宏觀層面上,利用樣點村居民點空心化率數據進行空間插值得到安陽縣農村居民點空心化水平,顯示其地形分異規律;

2)利用地理探測器-因子探測器模型、交互作用探測器模型探究安陽縣農村居民點空心化各驅動因子的解釋力大小以及各因子之間的交互影響作用;

3)在微觀層面上,選取各地形區典型農村居民點進行問卷調查和實地調研,驗證宏觀結果,同時對宏觀上無法或難以涉及的驅動因子進行剖析;

4)結合當地農戶意愿提出差異化分區治理建議。

1.1 農村居民點空心化水平評定

房屋的廢棄和宅基地的空置是農村居民點空心化的直接體現[17]。本文將空心化水平界定為廢棄房屋和空閑宅基地的數量占全村宅基地數量的比重,由此建立農村居民點空心化水平函數,其基本原理如下:

(1)

式中:E為農村居民點空心化水平(%);n1為村莊廢棄房屋數量(宗);n2為村莊空閑宅基地數量(宗);N為村莊宅基地總數(宗)。E值得取值范圍是[0,1],E值越大,說明村莊空心化水平越高。

1.2 地理探測器模型

1.2.1 模型設定 地理探測器模型是由王勁峰等人提出,用于探測空間分異性及揭示其背后驅動力的一種統計學方法。該方法不僅適用于面狀數據,還適用于點狀數據。近年來,該方法被廣泛應用于與自然、社會、經濟等相關的地理領域研究中[18-19]。其中,因子探測器可以很好地探測因變量的空間分異性,解釋自變量對因變量的影響程度;交互作用探測器可以識別不同風險因子之間的交互作用,評估兩因子共同作用時是否會增加或減弱對因變量Y的解釋力,或這些因子對Y的影響是相互獨立的[20]。其基本原理如下:

(2)

1.2.2 影響因素選取 土地是生產、生活的載體,地形是其中的一個關鍵影響因子;人均耕地面積往往反映土地集約利用程度;第一產業總產值、糧食單產等從不同角度體現區域土地產出水平;文化娛樂設施、教育、醫療等基礎服務設施等因素與人們的日常生活息息相關,一定程度上也影響空心化程度。結合以上分析,并且考慮到數據的可獲取性和學理判斷的原則,從土地、經濟、社會、心理4個方面著手,選擇區位條件(X1)、地形條件(X2)、人均耕地面積(X3)、宅基地面積(X4)、宅基地宗數(X5)、人均宅基地面積(X6)、住房條件(X7)、人均純收入(X8)、基礎設施狀況(X9)、就業情況(X10)、常年在外勞動力比重(X11)、鄰里關系滿意度(X12)、鄉土情懷重視度(X13)等13個影響因素,分別探測各因子對農村空心化的解釋力強度。具體因素描述見表1。

表1 農村空心化影響因素選取與計算方法Tab.1 Selection and calculation methods of factors affecting rural hollowing

2 研究對象、數據來源及處理

2.1 研究區域概況

安陽縣位于河南省安陽市,南與湯陰縣、鶴壁市毗鄰,北與河北省磁縣、臨漳縣、涉縣隔河相望,西與林州市接壤,東與內黃縣相連,總面積1.20×105hm2。共轄13個鎮、8個鄉、608個行政村,707個自然村。屬暖溫帶大陸性季風氣候,年平均氣溫13.6℃,年降水量650 mm。農業是安陽縣的傳統優勢產業,光、溫、水、土條件較好,已形成小麥、玉米、棉花三大優勢產品。地勢西北高而東南低:西部為太行山余脈,溝壑縱橫;稍東,緣山兩嶺分居南北,連綿起伏,延伸至中部;再東,與華北平原相接,廣袤無垠。山地、丘陵、平原多種地貌,構成了安陽縣復雜的地形結構。不同地區在地理環境、資源稟賦、經濟發展方面的巨大差異,導致了農村空心化的地形分異。

龍尾崗村位于安陽縣西部山地地區,共29戶,113人,耕地20 hm2,主要收入來源是種植和扶貧資金;牛家河村位于中部丘陵地區,共315戶,1 218人,耕地103 hm2,主要收入來源是種植、外出打工和個體經營;五里屯村位于東部平原地區,共172戶,450人,耕地70 hm2,主要收入來源是種植和外出務工。3個村落地形特征明顯,在所處地形區空心化程度較為突出,以其為研究對象,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

2.2 數據來源與處理

1)采用類型抽樣法選取樣本村莊。依據安陽縣的高程(見圖1),以鄉域為基本單元將安陽縣劃分為山地、丘陵、平原3個地形區,在3個地形區中分別抽取一個典型村莊(見圖2)。

圖1 安陽縣高程Fig.1 Elevation of Anyang County

圖2 研究區域地形分區及樣點村分布Fig.2 Topographic division of the study area and distribution of sample villages

2)制作村莊調查底圖。通過抽樣村莊的遙感底圖,基于影像的紋理、色彩和形狀,進行目視解譯,經實地核查,解譯精度達到98%,基于此形成村莊宅基地調查工作底圖。

3)逐戶開展農戶宅基地利用現狀調查。訪問村干部以及村內年紀較長者,解譯村莊土地利用信息,劃定農戶宅基地四界,然后逐戶走訪農戶,獲取每處宅基地利用狀況。對于外遷的村民,村委會干部、村中年紀較長者都不了解其情況的農戶,進行電話訪談。最終獲得問卷128份(見表1),其中有效問卷123份,問卷有效率為96.09%;另外根據實際情況設計了村干部調查問卷和村莊調查表對村長、支書和會計等進行訪談。通過該訪談,一方面可以全面了解村子現狀、外遷人員基本情況,另一方面可以對農戶調查過程中的部分信息進行核實,提高調查數據的準確性與科學性。

表2 調查問卷基本情況Tab.2 Basic situation of the questionnaire

4)繪制村莊宅基地利用現狀圖。以村莊宅基地調查工作底圖為基礎,利用ArcGIS軟件繪制村莊宅基地利用現狀矢量圖,并將農戶調研數據與矢量數據庫連接,確定村中空心區(結合相關文獻,將空閑宅基地、廢棄房屋、空置11月以上的新房作為空心區)位置,確定空心房數量及分布情況。

3 結果與分析

3.1 典型農村空心化現狀

結合遙感影像進行實地逐戶踏勘,確定廢棄房屋、空置宅基地的位置,此外還確定了閑置房屋(1年中居住時間不足1個月的房屋)的位置和數量(見圖3)。3種地形區典型農村宅基地分布特征較為相似;空心化水平存在顯著差異:山地農村空心化程度最高,丘陵次之,平原最低,除廢棄房屋和空閑宅基地外,閑置房屋也占有一定的比重。

空間上,宅基地主要沿道路分布,距耕地距離較近,“空心房”分布不規則。龍尾崗村的居民點分布雜亂、零散,只有一條道路通過該村莊,大部分房屋都沿道路分布,耕地主要分布在附近的山上;牛家河村“舊屋”較為雜亂無序,主要分布在村莊北部,“新房”則集中于在南部,建設規整,耕地分布在最南部;五里屯村“舊屋”主要分布在村莊中心,其余零散分布,“新房”不斷向外擴張,村莊四周都為耕地,地形平坦,兩條主路交錯于村莊,交通條件較好。

圖3 典型農村宅基地利用現狀Fig.3 The utilization status of typical rural homesteads

數量上(見表3),典型農村空心化程度大小順序為:龍尾崗村>牛家河村>五里屯村。龍尾崗村共有宅基地75處、廢棄房屋23處、空閑宅基地14處,空心化水平為49.33%;牛家河村共有宅基地349處、廢棄房屋104處、空閑宅基地4處,空心化水平為31.23%;五里屯村共有宅基地191處、廢棄房屋30處、空閑宅基地12處,空心化水平為21.99%。除此之外,三個村落閑置房屋分別有6、5、7處,這些房屋利用效率過低,屋內長期無人居住,門前和院內環境往往較差,一定程度上也影響了農村的人居環境。

表3 典型農村空心化現狀Tab.3 Current situation of typical rural hollowing

3.2 典型農村空心化程度影響因素

根據選取的13個影響因素,計算各指標值,然后導入地理探測器模型進行運算,得出各影響因素對農村空心化程度的解釋力大小(見表4)。依據模型運算結果可知,各影響因素對農村空心化解釋力大小關系為:X8>X3>X7>X9>X2>X1>X5>X10>X4>X6>X11>X12>X13,綜合來看,經濟因素對農村空心化的影響作用力最大,其次是土地、社會因素,心理因素影響作用力最小。

表4 典型農村空心化程度影響因素解釋力地理探測結果

3.2.1 經濟因素 經濟因素包括住房條件和人均收入,對農村空心化影響作用力最大,其地理探測Q值分別為0.274 1、0.349 5。①農戶建房偏好導致農村形態空心化。隨著農民非農收入的增加,農戶改善自家住房條件的愿望日趨強烈,住房更新頻率不斷增高。一部分人選擇在城市買房,但大部分還是選擇在農村建房,而原有舊房存在面積較小、環境較差、改造拆除成本高等問題,農戶更傾向于另選新址建房。②城鄉收入之間的巨大差異促使農村勞動力大量涌向城市,導致農村人口空心化。據調查結果,農戶種植糧食年收入在2 000元左右,除去化肥、農藥、機械、人力等,凈收入僅1 000元左右,而進城務工一個月至少收入2 000元。巨大的差異使大部分年輕人選擇外出務工。

在房屋拆舊建新方面(見表5),五里屯村63.83%的農戶選擇拆除重建,主要由于當地宅基地已經飽和,無多余宅基地分配,而其四周的耕地大都為基本農田,農戶只能選擇拆除重建;龍尾崗村農戶大多選擇修繕繼續居住,這一比例達到58.06%,主要由于處于山地貧困區,大部分家庭靠政府接濟度日,除日常生活外,很少有閑余資金拆除舊房。

表5 農戶舊房處置與新房選址情況Tab.5 Disposal of old houses of rural households and site selection of new houses

在外出務工方面(見表6),五里屯村和牛家河村外出務工人員比重較小,家中多于2人外出務工的分別占27.66%、31.11%,五里屯村因為距離安陽市區較近,外出務工人員往往白天出門務工,晚上便可回家,既增加了家庭收入,同時也能節省城市高昂住宿費用,牛家河村因為人口集聚規模較大,大多數人選擇在鎮上做生意,外出務工者也較少;龍尾崗村比重較大,達到61.29%,由于區位偏僻,交通不便,發展落后,村中有能力的年輕人都選擇外出務工,一般春節才會回家,有的已經舉家搬遷。

表6 農戶外出務工情況Tab.6 Status of migrant workers in rural areas

3.2.2 土地因素 土地因素對農村空心化的影響作用力較大,具體表現為X3>X2>X1>X5>X4>X6,其中人均耕地面積的影響作用力最大,達到0.275 3,主要是因為現有人均耕地面積不足以維持農戶基本生活,導致家庭部分或全部成員靠外出務工來謀取生計。同時,農村“增人不增地,減人不減地”政策更加導致農村耕地分配不均衡問題。

具體分析典型農村耕地現狀(見表7)可知,五里屯村耕地面積≤0.27 hm2的比例為34.04%,耕地塊數≥3的比例僅為4.26%,地形平坦,地塊大,連片程度好,機械作業便利,為農業生產創造了良好條件,因此其拋荒率最低,僅為2.13%。同時,該村距離市區近,交通便利,乘車二十分鐘便可到達安陽市區,因此農戶往往把農業作為副業,家庭主要收入靠外出務工,形成了“白天進城打工,晚上回家休息,抽空進行耕作”的生產生活方式;牛家河村耕地面積≤0.27 hm2的比例到了26.67%,耕地塊數≥3的比例卻達到了64.44%,地塊較小,分布零散,因丘陵地形無法連片耕作,耕種所需人力成本較高導致其拋荒率相對較高;雖地處丘陵地帶,但是其各項設施基本完善,距離鎮中心較近,大多數人選擇在鎮上做生意或者外出務工;龍尾崗村耕地面積≤0.27 hm2的比例為54.84%,耕地塊數≥3的比例卻達到77.42%,地塊小,分布零散且距離較遠,大都分布于坡地,無法進行機械作業,耕作完全依賴人工,交通方面,僅有一條道路經過,耕地拋荒率達到41.94%。

表7 農戶耕地現狀Tab.7 Status of Farmland of Farmers

3.2.3 社會因素 社會因素對農村空心化影響作用力較小,其中基礎設施條件(主要包括教育、醫療、自來水等)的影響較其他兩項顯著。基礎設施條件較差的農村空心化水平往往比較高。五里屯村有1所小學和1所幼兒園,幼兒園已投入使用,配備有12名教師,小學還正在建設中,設計容量1 000人,可容納五里屯村以及周圍鄰近村落的學生;村內的診所已經廢棄,村民需前往鄰村或者安陽市區就醫;村內沒有健身、娛樂廣場和設施,市區往往成為人們休閑娛樂的場所。牛家河村有1所小學,共8個教師,課程只開設到4年級,村內無幼兒園,留守在村里的孩子到年齡后直接進入小學;村內有1個診所,配有1名醫生,2張病床,可以治療日常小病;村內有1個小型健身廣場,雖后期維護不佳,環境較差,但是可以正常使用。龍尾崗村無小學和幼兒園,最近的小學在北部距其15.5 km的善應鎮;村內有1個診所,配有1名醫生,每周四14∶00—18∶00坐診;村內的大舞臺和活動廣場由于位置偏僻,少有歌舞團演出,基本已成擺設,留在村中的僅剩年邁的老人和小孩。

3.2.4 心理因素 心理因素包括鄰里關系滿意度和鄉土情懷重視程度, 對農村空心化的影響作用力最小, 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抑制空心化程度的進一步加深, 其探測作用力值分別為0.103 3、 0.098 7。根據定居意愿調查結果,經濟、土地、基礎設施條件稍遜的龍尾崗村想要留在農村居住的比例卻是最高的,達到77.42%,這主要有兩方面的原因:①村中的大多數都是老年人,早已習慣了傳統農村聚落的生產、生活方式,到城市中反而不太適應,87.5%的農戶認為自己鄰里關系很和諧,日常的聊天打趣就是他們最好的休閑方式;②考慮到子女,他們的子女大多數也是在鎮上或市里打工謀生,認為自己到城市會加重子女的生活和養老負擔。

4 農民意愿和地區差異化整治建議

空心村整治是關乎農民切身權益的一項工作,農民的治理意愿與自主實踐是空心村研究中最具生命力的吶喊。空心化房屋整治意愿調查結果顯示:73.24%的農戶對于農村空心化現象高度關注。五里屯村和牛家河村的村民參與意愿較高,分別有59.85%、67.25%的農戶認為應該“政府領導,村民進言”,而龍尾崗村80.65%的農戶認為“這是政府的事情,與村民無關”。

綜合安陽縣自然資源稟賦、經濟發展現狀,結合農戶實際意愿,提出以下整治建議:

1)山地區農村政府應多加引導,進行遷村并點,對村莊原址進行土地復墾,恢復山區自然生態。龍尾崗村僅剩不到30戶人家,距離善應鎮的大規模人口聚居區較近,可以選擇遷村并點,善應鎮有幼兒園、小學、醫院等,各項公共服務設施很完備,而龍尾崗村本身規模較小,且位于山區,生態條件基礎較好,進行土地整治復墾的成本也相對較低。

2)丘陵區農村政府應該加強村莊規劃,引導村莊集聚發展,整理廢棄宅基地,同時加強高標準基本農田建設。牛家河村目前新房建設較為規整,但是廢址則一直無人問津,應首先整理廢舊房屋,提高宅基地利用率,村莊應與其周圍的南崖村、李家村等聯合規劃,協調發展,同時應加強高標準基本農田建設,保障國家糧食安全,該村雖處于丘陵地帶,但是坡度較緩,適宜修建梯田,中小型機械也可進行作業,減輕人力資源成本。

3)平原區農村應加強村民自治,政府著重推進新型城鎮化建設,促進城村交融,加強村內合理規劃布局,進一步擴大高標準基本農田建設,推進農業規模化生產和經營。五里屯村整體空心化率較低,廢舊房屋面積小、數量少,應盡快進行整理,進行村內土地合理調整,充分利用廢棄地和低效用地,擴充耕地面積,距離安陽市區較近,加強道路等基礎設施建設,加強與城區的聯系,該村地形平坦,耕地地塊大,連片程度高,適合大型機械作業,人力資源成本極低,應該大力發展農業,成為實現我國糧食自給的主力軍。

5 結論與討論

5.1 結論

基于類型抽樣調查與遙感影像,通過目視解譯與實地逐戶踏勘,定量評估不同地形的典型農村空心化程度,采用地理探測器模型探測農村空心化各影響因素的作用力大小。本文以安陽縣為研究區域,從微觀視角探究了不同地形區農村居民點空心化分異規律以及驅動因子,主要得出以下幾點結論:

1)安陽縣農村居民點空心化率呈現出明顯的地形分異規律:西部山地地區空心化率最高,中部丘陵地區次之東部平原地區最低,典型山地村(龍尾崗)、典型丘陵村(牛家河)、典型平原村(五里屯)的空心化率分別為49.33%、31.23%、21.99%;

2)影響農村空心化的各因素中,經濟因素對農村空心化影響作用力最為顯著,其次分別是土地因素、社會因素、心理因素。在3種地形區,農民人均純收入都是最主要的驅動因子,而地形坡度因素,在山地地區影響較大,丘陵、平原地區則受公共服務設施的影響較為明顯。

綜合分析結果,結合當地農戶的意愿針對安陽縣3種地形區的農村提出了差異化治理建議:山地區農村政府應多加引導,進行遷村并點,對村莊原址進行土地復墾,恢復山區自然生態;丘陵區農村政府應該加強村莊規劃,引導村莊集聚發展,整理廢棄宅基地,同時加強高標準基本農田建設;平原區農村應加強村民自治,政府著重推進新型城鎮化建設,促進城村交融,加強村內合理規劃布局,進一步擴大高標準基本農田建設規模,推進農業規模化生產和經營。

5.2 討論

目前,大量學者基于國家、省域等大尺度視角對農村居民點空心化進行研究,以求在宏觀層面整體把握農村居民點空心化的演變進程、影響因素等。但我國幅員遼闊,地形地區差異大、區域經濟發展各異,想要“一刀切”式解決空心村問題不符合整治工作的實際,同時農戶話語權的喪失也導致農民權益的損害。農村聚落個體具有特殊性和唯一性,是進行空心村整治工作的基本單位,應因地制宜進行治理。本研究選取安陽縣不同地形的農村進行實地踏勘,探究空心化程度,接著進行訪談,問卷調查,定量分析其影響因素,最后因地制宜地提出差異化治理對策。研究結果具有一定的真實性、代表性和可行性。但我國的空心村數量繁多,本研究僅深入探究了3個比較有代表性的村落,在后續研究中,將進一步探究不同地形村莊空心化的影響因素,并分析影響因素的差異,推進農戶參與式整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