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達峰碳中和過程中的發展和公平等問題探析

文/王興隆

在探索碳中和政策工具和路徑的過程中，必須系統地考慮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總體目標，使碳中和的目標與其他目標相結合，相互促進，而不是將其作為一個獨立的發展目標。同時，作為黨中央在新時期的重要戰略決策之一，碳達峰碳中和將對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產生全面的、巨大的、深刻的影響，如何解決我國碳達峰碳中和的“發展”和“公平”問題，不僅決定我國碳達峰碳中和目標完成的深度與速度，而且還將影響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目標是否可以順利完成。

一、碳達峰碳中和

（1）含義

“碳達峰”是指國家保證在2030 年前，二氧化碳排放量不再上升，到達最高值以后逐漸減少。“碳中和”是指在某個時期內，采取如植被植樹造林等多種形式，以實現二氧化碳“零排放”。總之，無論是碳達峰還是碳中和，都是屬于二氧化碳治理工程中的一種概念。

（2）影響

在新時代的背景下，碳達峰及碳中和理念已經不只是環境整治目標，還能夠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到我國經濟金融的發展。我國在不斷發展經濟的同時，提倡碳達峰碳中和環境整治戰略。實現碳達峰碳中和戰略可以在很大程度上促進經濟社會的發展，同時也是創新型發展理念開展下經濟體系實施的關鍵步驟之一。與此同時，還能夠在一定程度下促進全球氣候治理。簡而言之，碳達峰碳中和是理想和目標，應成為社會各階層的共識。“雙碳”目標的提出是一個宣告，是一個硬約束，也是從理想到共識的重要一步。

二、碳達峰碳中和的發展

（1）經濟金融意義

碳達峰碳中和的經濟屬性是最基礎的問題，其核心的內容就是政府怎樣從經濟金融的視角來認識碳達峰以及碳中和的經濟發展演變的規律性，這實際上也是所有其他問題的出發點，因為假如政府無法確定碳達峰以及碳中和的經濟金融性質，則相應的一切政策工具都將沒有價值，不能充分發揮其應有價值。

通過對一系列氣候變化理論模型的測度研究，發現當碳達峰碳中和所代表的“碳約束”就一定會威脅到市場經濟各個部分的增長。以GDP 這個最關鍵的經濟目標為例，已經有相當可靠的資料指出，一旦政府通過最激進的降碳手段進行碳達峰碳中和就會直接影響GDP，并導致相應的經濟損失。這一科學的研究結果實則表明，碳達峰碳中和實際上并不單純是一種“環保要求”或者是“政治目標”，而更是一種重要的有著“經濟社會金融服務含義”的“環保要求”，這也正是碳達峰碳中和的經濟社會金融服務特征。同時，碳達峰碳中和的經濟金融屬性表明，若將碳達峰碳中和納入市場經濟的發展之中，就不應該忘記它是經濟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且必須要在經濟金融發展和碳節約減排中間進行取舍，而越早進行碳達峰碳中和，則就會意味市場經濟部分在一個時期內有更大的經濟損失。

（2）成本收益效應

碳達峰碳中和的生產成本指一切與碳減排有關的直觀或間接生產成本（包含碳減排項目“擠壓效果”引起的成本）并且據此引起的其他產業領域（包含高碳工業領域及相應的投入等）的費用等。碳達峰碳中和的效益從根本來說，主要的利益就是改善自然環境，減少了“氣候變暖”的災害性影響，但由于氣候變暖的不可逆性，在不能左右對比的條件下，這些效益實際上并不會“產生”。所以，只能計算碳達峰碳中和增加了多少的環境“價值”。除此之外，碳達峰碳中和主要的利益還表現在經濟上。綜合上述兩個方面的效益后，再結合生產成本，即可得到所謂碳達峰碳上和的成本收益效果，即“凈收益率”效果。就目前狀況來看，碳達峰碳上和的綜合“凈收益率”效果當然是正確的，這也順應了國際上環境轉變對策的大方向。

（3）挑戰和機遇

碳達峰碳中和已經被列入生態文明總體格局之中，我國的生態文明建設也將減碳作為重要戰略目標和方向。進入新階段，要求相關人員認識并掌握碳達峰碳中和帶來的機遇和挑戰。要完成碳達峰碳中和的任務，仍然面臨著不少困難和問題，可以歸結為以下四個方面。一是打破對高碳發展的長路徑依賴，在經濟平穩發展的基礎上實現碳排放量不斷減少。二是處理好能源低碳轉型和國家能源安全之間的關系，為經濟發展提供安全能源保證，發展綠色和低碳能源是必然趨勢。三是由于各地資源儲備、經濟發展等具有很大的差異，需要統籌各地節約降碳和經濟社會特點，根據地方實際狀況，因地制宜進行地方減排戰略部署。四是要處理好降碳的生產成本與分擔關系，從以化石燃料為基礎的生產與消費系統變為以可再生能源為基礎的生產消費系統。系統性的重構要理順成本傳導路徑，有效的政策工具組合有助于實現減碳成本的全社會公平。

實現碳達峰后，我國面向碳中和再進一步碳減排的全面優勢會凸顯——我國具有體制、技術和市場這三個優勢，有利于我國實現向綠色低碳發展路徑的整體躍遷。我國致力于按生態文明建設理念構建人與自然和諧共存的現代化國家，并將與許多發達國家闖出同一條綠色低碳，環保的現代化之路。

三、碳達峰碳中和的公平

正直是人類社會的主要美德，正如道德真理是人類思維系統的主要美德那樣。一個思維，不管它多么精確和簡潔，只要它不真實，就應該予以否定或改變；同時，對于一些法規和機制，不管其如何高效和進行有序，如果它們不公正，也應該進行改變或者廢止。碳達峰碳共和中的公平問題，其本質就是我國經濟社會發展進程中對公平觀念的選擇問題。首先應當關注實現路徑選擇中的公平。碳達峰碳中和是一個國家在總體上實現溫室氣體“零排放”的一種方式，但是不要將“脫碳”與“去煤”視為對等關聯，也不要把溫室氣體的排放量直接等同于化石資源的利用。其次需要重視減排與增匯義務履行中的公平。權力與義務是一個彼此聯系、互為條件的整體，權力的行使應當以對義務的承擔為基礎，而義務的完成則必須以對權力的行使為保證。如果說一種社會制度是公正而平等的，那么當某個人自愿地受到了該社會制度所給予的益處，并運用其所創造的機會來提高自身的權益時，就必須履行職責來做好這種社會制度的基本準則中所規定的一份職責。從國內政策的角度看，碳達峰碳中和是一種整體性理論，并非針對特定行業、應用領域或主體，也不是需要各個產業、應用領域或主體都獨立進行對溫室廢氣的“排放”，而是要在我國經濟總體層次上進行溫室廢氣的“凈零排”和“再平衡”碳達峰碳中和中的“公平”，更需要考慮區域利益的均衡和平等。總之，“公正”可以概括為碳達峰碳中和流程中要兼顧到各區域和集群內部發展的差異性，不要讓碳達峰碳中和形成一個新的“價值剪刀差”，在碳排放量資源配置流程中形成新的“不平等”，影響落后區域（中小企業）的整體發展效益。

四、碳達峰碳中和的發展與公平之間的關系

（1）效率發展與公平

“效率”是指在碳達峰碳中和中達到碳排放量（或碳減排）資源配置的最高生產力，從技術指標的角度看，這意味著促進有限的“碳排放”資源的最佳利用，以實現單元碳排放量生成技術水平的最優化；已開展的研究從不同角度為我國如何實現碳中和目標提供了多種思路和觀點，對豐富碳中和的理論和指導實踐具有重要的積極意義。然而，總的來說，大部分的研究都集中在路徑的選擇和實現最大限度的碳中和的政策建議上，而對過程中的“效率”方面的研究卻很少，更不用提及研究“效率”與“公平”問題這兩者之間關系的文章。本文從排放主體的效率與公平和地區間的減排效率與公平分析這兩者之間的關系，如下。

排放主體的效率與公平

以促進碳達峰碳中和的必選政策工具——碳排放權交易工程為例，碳排放權交易市場建設在理論上是一個“效率優先”激勵型政策工具，生產效率較高的產業主體將能夠利用更高效的碳交易市場，獲取更多排放配額和資源，從而提高總體的排放效益。在這種“優勝劣汰”的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會出現“公平”的問題，從而導致某些較低效益的排放主體在市場競爭中占據不利的競爭地位，由于經濟結構調整等客觀因素而被排除在市場之外，導致其利潤損失，并最終不利于自身經濟發展。

地區間的減排效率與公平

碳達峰碳中和強調區域內部的減碳效果與發展公平有以下兩個方面的意思，一是為了防止后發區域由于“碳減排目標”的制約而致使開發有限，二是防止先發區域因為碳制約而致使其產品過于“空心化”。區域發展不平衡是我國社會經濟增長的一種長期特征，由于各個區域自然資源、產品優勢以及經濟社會增長能力都具有多樣性，隨著新常態、新形勢下的碳達峰增長，碳中和目標的達成也會對各個區域發展產生不同程度的影響，并將逐步激化區域間發展不均衡的現象。如：由于受到工業建設、科技研發等各類客觀因素的制約，高收入區域的能耗強度不如低收入地區，高收入區域單位GDP 所耗費的能量遠小于低收入地區單位GDP 所耗費的能量。

總而言之，在碳達峰碳中和流程中，“高效優先”和“公正底線”這一兩難選擇的實質是對各個污染市場主體間“發展權”的均衡與保護，盡管二者必然有著某種難以調和之處，但從經濟發展上來說，就必須都得兼顧。

（2）技術經濟發展與公平

已有的各國碳達峰軌跡顯示，碳達峰后會有一個平穩階段，以后隨著科技進展，碳捕集技術和負污染技術逐漸受到廣泛應用，碳排放水平就會不斷降低，進入良性循環，并在最后達到碳中和。從歷史上看，發達國家產生了更多的污染總量，而且大多數國家在20 世紀下半葉或21 世紀初就達到了碳峰值。與發達國家不同，我國致力于在世界上最短的時間內完成從碳峰值到碳中和的過渡。這就意味著，我國首先要實施節能減排和低碳減排措施，盡量縮減碳達峰值的時間，其次要推動經濟發展方式的轉變，盡快達到峰值。

五、處理碳達峰碳中和的發展與公平之間的關系措施

（1）初始分配

在初次分配上，政府需要在比較公平，公正的基礎上合理配置排放配額。一般根據如下三種準則：高效和公平原則；環保效益原則；競爭力保障原則。碳排放交易的配額初次分配一般涉及無償和有償這兩種基礎的形式。采取無償配置形式要求政府部門必須事先做好數據采集工作，并按照數據類型的差異進行劃分，而主要有祖父原則和基礎原則這兩大主流原則。在高效層次，祖父原則流程比較簡潔便捷，但在公正層次，基礎原則可以“鼓勵超前、懲戒后進”。有償分配辦法則真實反映了對污染者負擔原則。在高效和公正層次，拍賣和價格銷售定價都高于無償分配辦法。在環保效益方面，有償分配方法仍依據于環境污染數量的大小確定。但隨著部分行業的經濟實力逐漸減弱，可能會出現碳泄漏的問題，從而威脅到環保效益。所以，在制度執行的初期階段，有償分配方法還不能大范圍使用，而隨著制度執行的逐步穩定與完善，有償分配方法將逐漸代替無償形式作為重要的分配手段。

（2）二次分配

在二次分配上，則確立以“效率”為先的分配機制，特別是考慮在有條件的地方率先突破區域間排放與配額交換上的阻礙，并形成了相應的區域政策與交換制度，以促進碳排放權能夠有效地在區域內進行流轉，與現行的國際碳排放權交易市場互補，共同起到了促進碳達峰碳中和的效果。

結語

綜上所述，在新時代背景以及我國經濟的不斷發展下，提倡碳達峰碳中和環境整治戰略是增進民生福祉，發展經濟，保護自然資源的必然選擇。碳達峰碳中和理念是全球氣候治理的有效措施，也是創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有效措施。有效實現碳達峰碳中和戰略可以從很大程度上促進經濟社會發展，同時也是創新型發展理念開展下經濟體系實施的關鍵步驟。總之，我國在落實碳達峰碳中和戰略過程中應該重視“發展”與“公平”，只有在我國經濟社會持續、穩定、健康、快速發展的基礎上，才能確保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社會的發展成果為全體人民所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