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樹櫻桃

■ 潘彥君·安徽省滁州市瑯琊區實驗中學八（5）班

看著水果市場里那鮮艷欲滴的櫻桃，我的思緒不禁也隨著小販的叫賣聲飄散開來。它飄過青石板的小路，穿過兩旁種滿楊樹的街道，掠過那口長滿青苔的石井，落在了姑婆家的櫻桃樹下。

櫻桃結果時，滿樹艷紅，陽光從樹葉稀稀疏疏的空隙里穿過，灑在我的笑臉和姑婆略帶銀絲的發梢上。

記得是一年暑假，姑婆爬上房頂，用一把大剪刀咔嚓咔嚓地剪了一大盆櫻桃，分給鄰家的小朋友們。只有我，能獨享那一整盆的甜蜜。樹下，風搖曳著葉，發出沙沙的響聲，樹影一晃一晃地照在晶瑩的櫻桃上。

后來，時間緊了，學習壓力大了，就不怎么去了，可姑婆還是會時常打電話來讓我去摘櫻桃，拿櫻桃。開始還好，次數多了，便只含糊應答幾句。只隔著兩個路口的櫻桃樹離我越來越遠了，那一樹繁盛的“紅燈籠”只在夢里見過兩次。

一個秋日的夜晚，姑婆敲響了我家六樓的門，看著她的白發伴著呼吸微顫的樣子，我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埋怨。大晚上跑來干嗎？叫母親去拿一下不就行了？我看著姑婆手上的櫻桃心里嘀咕道。

也許是許久不見了，打完招呼后，我們都沉默了，月光灑在塑料袋中有些泥的櫻桃和姑婆白白的發梢上。還是她打破了沉默，說不耽誤我學習的時間，隨后便離開了。

后來，姑婆跟隨女兒工作的調動去了大城市，我和姑婆便很少聯系了，只有那個站在屋頂上剪櫻桃的人影還常在我眼前晃動。

幾個月前，我又去了趟姑婆家，櫻桃樹再次熱情地迎接了我，鮮艷欲滴，滿樹艷紅。

但那扇總是半掩著的門緊鎖著，小園里空無一人，再沒有童年的歡快了。看著眼前若隱若現的人影，我內心有些惆悵。我爬上屋頂，摘了一大把櫻桃，看著風搖著葉，在櫻桃樹上灑下一大把樹影。

看著紅紅的櫻桃，我撥通了電話：“姑婆，你在北京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