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浩,樊思波,黃自強
(1.四川省南充市嘉陵區農業農村局,四川 南充 637931;2.四川省南充市嘉陵區大通畜牧獸醫服務站,四川 南充 637968)

2018年12月12日,N市J區Y鄉畜牧獸醫站官方獸醫胡×接到一起產地檢疫申報,Y鄉生豬散養戶杜×擬將自己飼養的10頭生豬售賣給販運戶鮮×,用于屠宰。胡×到現場開展產地檢疫的過程中,發現這10頭申報檢疫的生豬佩戴的畜禽標識(以下稱:耳標)系外地編碼號段,但耳標的樣式和編碼規則與官方發行的耳標無異,這一情況引起了胡×的警覺,即向J 區農業農村局報告了該情況。J區農業農村局執法人員遂趕赴現場開展調查。經查,散養戶杜×并不知曉外地耳標相關情況,稱這些耳標是鄉村獸醫蔣×在2018年3月為其閹割這10頭豬只時所佩戴。執法人員認為,該批“121xxxx”號段的耳標非本地生豬耳標號碼,經查,號段歸屬地系遼寧省某地。時逢全國防控非洲豬瘟的關鍵時期,四川當時又是疫情省,按照規定,外省的生豬是禁止調入的。既然耳標不屬本地,這10頭生豬若排除是被“洗豬”調入,那么這些耳標來源便是該案的關鍵點。
經查,散養戶杜×長期以養豬務農為主,在杜×住房一側的生豬圈舍內飼養有2 頭母豬。涉案生豬的圈舍內有明顯長時間飼養生豬痕跡,通過走訪周邊群眾得知,杜×社會關系簡單,加之年事已高不能外出務工,所以長期飼養有2 頭能繁母豬,用于自繁自養,不曾有異地購入生豬的行為。調取Y 鄉畜牧獸醫站的日常監管記錄中也未發現杜X 有從異地購入生豬的行為,Y 鄉官方獸醫胡X也證實,在2018年2月下旬的一次入戶排查工作中看到過杜X 所養的一頭母豬正處于哺乳期,當時仔豬數量為10 頭,有監管工作記錄為證。根據調查掌握的情況,執法人員決定將調查重心放在為散養戶杜X 佩戴這些耳標的鄉村獸醫蔣X身上。
通過調查得知,當地的散養戶習慣在仔豬閹割之時為仔豬佩戴耳標并首免豬瘟疫苗,若無耳標佩戴,養殖戶會以此為由另請獸醫為其服務。當事人蔣X長期從事仔豬閹割活動,其認為畜牧獸醫部門的耳標管理嚴格,但沒有耳標又不利于自己開展業務。于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蔣×通過他人得知,可在網上購買豬耳標,便通過某購物網站購買了五袋(每袋100枚)豬耳標,收到這些耳標后不久,蔣×就為散養戶杜×提供了仔豬閹割服務。
2.1 對動物免疫耳標的有關規定 《中華人民共和國畜牧法》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動物防疫法》中均有對牲畜耳標的相關規定,農業農村部頒布的《畜禽標識和養殖檔案管理辦法》是現行耳標管理方面具體細化的行業規定之一,其中第二條明確了動物免疫標識是指經農業農村部批準使用的耳標、電子標簽、腳環等承載畜禽信息的標識物。第十一條“畜禽養殖者應當向當地縣級動物疫病預防控制機構申領畜禽標識,并按照下列規定對畜禽加施畜禽標識”的規定中可以看出,畜禽標識(耳標)的獲取渠道只能是畜牧獸醫部門,且養殖者(使用者)也僅能向畜牧獸醫部門申領。
2.2 本案的爭議點 本案所涉及的生豬耳標是否系偽造,能否定性為普通動物標識,是案件的最大爭議點,如系種豬場或養殖場為方便內部管理而定制的標識,筆者認為該案涉案耳標因其外觀及編碼規則均與官方發行的耳標無異,且售賣耳標的電商也不具備發行(制作)耳標的資質,故可以認定為涉案耳標的生產方、銷售方均非《畜禽標識和養殖檔案管理辦法》中規定的適格主體,應系偽造耳標。
2.3 當事人行為可視為主觀故意 當事人是為方便自己開展仔豬閹割活動而故意避開正規獲取渠道,且私自網購的耳標與官方發行的耳標外觀無異,給散養戶提供仔豬閹割服務是以盈利為目的,應認定其存在主觀故意。
根據調查,主管部門認為蔣X 因涉嫌使用偽造、變造的畜禽標識,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畜牧法》第六十八條第二款“違反本法有關規定,由縣級以上人民政府畜牧獸醫行政主管部門沒收偽造、變造的畜禽標識和違法所得,并處三千元以上三萬元以下罰款”和《四川省農業行政處罰裁量標準》之規定,對其尚未使用的耳標予以沒收,作出罰款人民幣叁千元整的處罰決定。
對杜×飼養的10 頭生豬,在查閱免疫記錄和采樣送檢無異后,Y鄉官方獸醫對其10頭生豬原有標識進行卸標,重新佩戴耳標后出具了《動物檢疫合格證明》。
目前,多采取?。ㄊ校┬竽莲F醫主管部門采購耳標后,向縣(區)下發的方式,縣(區)在管理工作中多采取向鄉鎮畜牧獸醫站下發,再由其發放至養殖戶手中的方式。在此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會出現養殖戶私下之間再次轉讓使用,加之現行的二維碼耳標追溯平臺建設和運用情況不理想,耳標編碼多為縣級以上主管部門查詢本縣的標識數據,若查詢外地耳標數據則需協調多個層級的主管部門,這使基層監管和追溯可能達不到預期效果。網絡平臺定制銷售動物耳標已呈泛濫之勢,其售賣動物耳標可定制號段和款式,為畜禽調運監管特別是打擊“洗豬”這一工作埋下諸多隱患。耳標防偽技術和信息化程度落后的現狀已無法適應當前的監管要求。
在畜禽標識管理上,健全全國統一的數據庫,方便一線畜牧獸醫工作人員即時查詢,逐步提高畜禽耳標(標識)的防偽技術標準,解決當前耳標讀取完全靠“眼力”、驗證渠道繁瑣單一、二維碼掃描可操作性低的窘境。建議國家盡快立法,將網絡平臺列入監管范圍,打擊不按規定通過網絡售賣畜禽標識的行為,以建立和完善獸醫證、章、標志的管理秩序。
在非洲豬瘟病毒防控形勢下和一段時間以來豬價利益驅使下,國內出現的“洗豬”案件屢見不鮮,不法分子對檢疫證章、生豬耳標等方面偽造變造以及通過網絡直銷活體仔豬已是業內公開的秘密。各級畜牧獸醫主管部門在檢疫證章、動物免疫標識等方面應引導養殖者抵制非法耳標(標識)和檢疫證章的行為,不斷完善監管制度和手段,不斷提升數字化建設進程,在日常監管中應注意動物佩戴的標識來源,及早發現和遏制不法行為,營造全社會共同參與、大數據平臺做支撐的、打擊制售使用假冒檢疫證章標識的良好環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