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華錄》導演楊陽：用鏡頭演繹『女性力量』

◎文／張琦

本文主人公

說起最近爆火的電視劇，非《夢華錄》莫屬。該劇開局就在豆瓣拿到了8.3分的高分。一部古偶劇能收獲這樣的高分，除了靠男女主角的精湛演技，很大程度上還要得益于導演楊陽的塑造之功。她善于融合東方古韻與現(xiàn)代生活，懂得尊重觀眾智商，也有自己的態(tài)度和堅持。

創(chuàng)作欲與探索欲，可抵歲月漫長

當導演并不是楊陽小時候的夢想。那時候的她，甚至非常“痛恨”導演這個職業(yè)。因為她有一位當導演的父親，所以她從小就知道，一個人如果成為導演，那就意味著終日不著家，沒有時間陪伴家人，每次拍戲歸來時都精疲力竭，塵滿面，鬢如霜。

小時候的楊陽夢想著成為一名芭蕾舞者，為了實現(xiàn)這個夢想，她一直堅持去少年宮苦練芭蕾；后來她又迷上了小提琴，曾多次幻想自己將來當一名小提琴手，在觀眾的注視下披著長發(fā)、身著長裙款款演奏。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的夢想變了又變，卻始終沒有想過要承父業(yè)，做那份“吃苦受累風餐露宿”的導演工作。

雖然內心排斥“當導演”，但每當聽見好的故事，她會第一時間思考如何去表述這個故事，怎樣呈現(xiàn)更能被他人所理解。父親歸家時，她也愛纏著他講些片場的事，拍片細節(jié)、演員間的趣事，都能第一時間吊起她的興趣。高考填志愿時，父親建議她報考導演系，她表面上不屑一顧，心思卻已經悄悄活絡起來。“要不然就試一試？到時候拍兩部戲過過癮就轉行，我可不想一輩子像我爸那么累。”

就這樣，楊陽報考了北京廣播學院電視系導演專業(yè)，從此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導演的辛苦，行外人難以想象，哪怕是有心理準備，楊陽還是經常會累到想哭。每次都發(fā)誓說再也不當導演了，但是遇到好的故事，她又會一次次打破自己的誓言，忍不住思考怎樣用鏡頭去表達，似乎她注定就是“吃導演這碗飯的”。

早些年，楊陽在公開場合出鏡時還頗為注重自己的形象。那時的她妝容精致，長發(fā)飄飄，長裙搖曳生姿。但一到片場，馬上就變得粗糙起來，在片場流出的工作照里，她無一不是扎著簡單的馬尾，衣著隨意，但眼睛里卻閃著光，那是工作帶給她的無限樂趣。她說，吃導演這碗飯，苦是苦了些，但卻能滿足創(chuàng)作欲和探索欲，這種獨特的滿足感，足以抵御歲月漫長。

我是射手座，上帝讓我勇于挑戰(zhàn)

楊陽的作品，產量不算高，卻部部是精品。她擅長拍正劇，是國家一級導演、編劇和制片人，曾獲得過飛天獎和金鷹獎。她也樂于嘗試不同的題材，拍過《牽手》《天地民心》《心術》《將夜》等跨度極大的作品。有朋友曾勸她，能聚焦某一個領域，把某類題材拍好已是不易，何必冒險去嘗試太多。但楊陽卻有一顆樂于嘗試的心，她說：“射手座的人就是弦上的箭，為人樂觀、誠實、熱情、喜歡挑戰(zhàn)，是十二星座里的冒險家。我是射手座，上帝讓我勇于挑戰(zhàn)。”

近幾年來，一些古偶劇為了取悅粉絲，選的都是流量演員，卻沒有被大眾認可的演技，再加上難以自洽的劇情，為廣大觀眾所“詬病”。但射手座的天性卻促使楊陽做出了挑戰(zhàn)《夢華錄》拍攝的決定，因為她相信：一部好的作品一定是導演和演員的雙向成就，只要審美在線，做精內容，不把觀眾當傻子，自然能夠贏得更多的觀眾，所以她決定試一試。

在選角過程中，楊陽一改業(yè)內的慣常做法，沒有啟用流量明星，而是大膽起用了劉亦菲和陳曉這對“老演員”。劉亦菲自王語嫣一角之后已經16年沒有在電視熒屏上出現(xiàn)了，陳曉的外貌也比翩翩少年郎滄桑了許多，但楊陽覺得二人站在一起很有氛圍感，是可以慢慢講故事的，于是大膽選定了二人做主演，也因此成就了一段經典。

最懂女人心，用鏡頭演繹“女性力量”

劇中，能干的柳三娘把不尊重女性的杜長風扔進了水里，還調侃他：“做人第一條，別嘴賤。”這個細節(jié)，不少網友都拍手叫好，評論說“女導演真棒，還是女人最懂女人”。

楊陽在片場

除了敢為女性抱不平，楊陽也很會講人物故事，為《夢華錄》中的每一位人物設計了真實不做作的故事線。她鏡頭下的趙盼兒，遇到渣男一定要討還公道，情感受挫知道搞事業(yè)，完全走出了以往古偶劇傻白甜的套路；陳曉飾演的顧千帆，沒錢了知道切下金牌的邊角應急，救人的時候知道躲開刀劍而不是奮不顧身迎上去；他和趙盼兒互動的時候，沒有傻乎乎的一見鐘情和摔倒親吻，細膩甜蜜得如同現(xiàn)實生活中的任何一對情侶，完全符合正常觀眾的邏輯和審美。不少觀眾因此留言：“感謝導演沒讓我看面癱臉的霸道總裁、開掛的人間優(yōu)質男，我們要的就是這樣有血有肉，受過傷、示過弱、懂深情的男主。最重要的是，他眼神還會拉絲！”

而在拍男女主角的離別戲時，楊陽更是妙用了“留白”的手法。那日拍到這場戲時已是深夜，大家都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但她清晰地知道自己想拍什么，于是就有了那場“相對無言，柔情萬千”的別離戲。如楊陽所言：“那是一種克制的情愫和安靜的波瀾。月下，微醺，一人在水，一人憑欄，眼中淚，心中事，意中人，波聲、蟲鳴、旁人話音皆不入耳，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心中只有彼此。”助手們說，當時真不理解導演在拍什么，看到成片后，明白了。國畫講究留白，無需太滿。

在主演劉亦菲眼中，楊陽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導演，她懂得觀眾的需求，也會在拍攝中感動到落淚。也正因為這份“真”與“懂”，《夢華錄》的口碑與播放量齊飛，收獲了極高的討論度。楊陽用作品告訴我們：無需多言，作品自會說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