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正告別“廉價外勞時代”

田村秀剛

日本《日經亞洲評論》8月3日文章，原題：越南和其他外國工人維系日本建筑業由于政府嚴格管控邊境以應對新冠肺炎疫情，日本的建設項目因各地面臨外國工人短缺問題而不得不延期。對受困于長期勞動力荒的日本建筑行業來說，外國工人正扮演日益重要的角色j在一些特別崗位中，例如與鋼筋打交道的崗位，外國工人占到10%以上。許多工人通過研修生項目來到日本，但該項目因疫情防控而中斷，這促使日本政府加快構建一個更有效的法律框架以接受外國熟練工人。

“只能接受外國工人”

日本建筑巨頭鹿島建設公司正在開發位于東京涉谷站以西的項目Z在二幢仍在建造的大樓的22層，來自越南的30歲工人葉賴輝正在焊接。他用裝在衣服內的風扇抵御東京令人窒息的潮濕空氣,“夏天在日本干活，比在越南更累人?！比~賴輝在2016年12月以研修生身份初次來到日本，次年1月在鹿島建設的電焊部門找到工作。

每天,鹿島建設有15萬至16萬建筑工人在日本各地揮汗如雨，外國工人約占1%。涉谷再開發工地的占比更高，截至5月中旬共有326名外國工人，幾乎占到6%。其中，113人來自越南。另外一些來自其他東南亞國家，例如菲律賓、印尼和緬甸等。

業內人士表示，盡管日本的勞動力持續減少，但未來4年內，大型建筑項目仍將以更快速度開工建設。日本建筑行業勞動力短缺的原因之一是工作難度高且有風險，從事建筑工作的日本高中畢業生人數一直在下降。因此，外國工人將對該行業越來越重要?！拔覀儎e無選擇，只能接受外國工人。”一位建筑行業高管如是說。

“只能提供更好的條件”

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導致勞動資源進一步蒸發。隨著日本邊境管制措施持續，一些外國工人的技術實習計劃中斷。

在疫情暴發前的2019年，日本是越南工人最大的海外就業市場。然而，隨著相鄰國家和地區經濟增長，再加上日'元貶值導致外國工人寄回國內的收入減少，日本正在喪失一些吸引力。此外，外國實習工人在日本經常陷入窘境。一些人進入項目后就背負債務，遭受辱罵、暴力和拖欠工資的折磨。

5月，日本政府吊銷了一家中介機構的許可證。該機構將實習外國工人轉介給日本公司，未能阻止一名在岡山縣建筑公司工作的日本員工虐待越南實習生。

“如果日本繼續從低工資國家引進廉價勞動力而不改善外國人的工作條件，日本很快就將無法吸引外國工人?！比毡局テ止I大學建筑系教授金澤博武說。與此同時，其他國家和地區正吸引更多同類工人。它們當中的一些不僅提供高工資，還不像日本那樣要求具備當地語言技能?！坝捎趯⒚媾R馬來西亞、泰國和新加坡爭奪勞動力的競爭"日本只能提供更好的條件。”金澤博武說。

外國勞動力不再廉價

2015年4月，日本開始實施允許外國建筑工人在日本工作2到3年的新項目。該項目使外國工人有權與技能相似的日本同行獲得相同的薪酬和社保福利。4年后，日本政府出臺“特定技能”簽證制度，修訂了《出入國管理及難民「認定法》，為農業、餐飲業和其他12個行業的“特定技能工人”創造新的居留身份，獲得該身份的工人可以更換工作。

除允許外國工人在日本總共待5年的“第一類”身份外，日本還為高技能工人設立了“第二類”身份（目前僅限于“建設”和“造船”行業），允許工人的家人隨居，并有資格待更長時間。截至今年3月底，共有6.4萬名外國工人獲得第一類身份，其中建筑行業6360人。4月，一名中國工匠成為首位獲得第二類身份的外國工人。

不僅建筑行業，其實整個日本商界都面臨勞動力短缺的重大挑戰。為應:對該挑戰，日本公司需要告別將外國工人視為廉價勞動力的時代。▲（作者田村秀剛，丁玎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