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海濤,張 超,何 濤,谷 易
(1.重慶三峽學院土木工程學院,重慶 404120;2.山西農業大學城鄉建設學院,太原 030000)
渾水滲流是指含有泥沙等懸浮物的水體在多孔介質中的流動。中國存在諸多含泥沙量較大的河流,尤其是在汛期,幾乎所有水系中泥沙含量都會有所增加,所以渾水滲流是普遍存在的問題。粗粒土在大壩、堤防、基礎以及農業工程領域的建設中常常遇到,并常作為建筑材料使用。此外,在農業灌溉方面,渾水滲流對土壤結構和入滲特性影響也較大。粗粒土作為一種多孔介質,其孔隙特征較為明顯,渾水滲流對粗粒土滲透特性的影響是值得研究的課題。
在渾水滲流理論方面研究,黨發寧等以達西定律為基礎推導出了渾水滲流理論,該理論不考慮原狀土孔隙問題,只是將淤積層作為新土層與原狀土層分開研究,采用層狀土滲透系數法進行求解。梁冰等將渾水顆粒沉積方程引入流固耦合滲流場數學模型之中,建立考慮渾水顆粒沉積的流固耦合數學模型,并給出適當的定解條件,對尾礦壩孔隙壓力進行了求解。在室內試驗方面,姚雷研究多孔介質對入滲渾水中的顆粒滯留作用,認為導致其滲透屬性改變;許尚杰等通過試驗渾水滲流試驗,研究了庫底形成淤積層對水庫滲漏機制的影響,并將淤積層應用于平原水庫的防滲設計;李識博等從粗粒土孔隙淤堵的角度研究了滲透性變化,并給出了粗粒土淤堵的判別標準;但未考慮含砂水流的濃度和水頭變化對滲透性的影響。綜上,關于渾水滲流和粗粒土滲透性的研究已經有很多成果,但還缺乏從渾水滲流的角度對粗粒土滲透性的系統研究,其內在機理還不清晰。
因此,為了全面了解渾水滲流對粗粒土滲透特性的影響,本文推導了渾水滲流作用下圓管中粗粒土滲流計算式,并在室內采用陶瓷砂粒作為粗粒土,以粉砂作為渾水特征材料,通過自制的渾水滲流裝置,采用改變渾水濃度和水頭等方式進行滲流試驗,系統研究不同工況下粗粒土的滲透特性,以進一步揭示渾水滲流對粗粒土滲透特性的影響機理,以期為探討渾水在多孔介質中滲流提供理論依據和技術支撐。
實際環境中粗粒土的粒徑分布廣泛,最大粒徑可達到60 mm。為了減小尺寸效應,根據邱賢德等的研究,顆粒的粒徑至少要小于試樣直徑的1/5~1/6,同時考慮到細粒土特性和準確計算孔隙直徑、孔隙率,確保孔隙通道連通性好等,本試驗采用1~8 mm的球形實心陶瓷顆粒(石英砂燒制),如圖1所示。

圖1 試驗用石英砂陶瓷顆粒 Fig.1 Quartz sand ceramic particles for the test
配備了兩種不均勻系數()的粗粒土:=4和=8,其粒徑范圍分別為1~4、1~8 mm。兩種粗粒土的粒徑組成,以及通過常水頭試驗、排水法得到的干密度和滲透系數如表1所示。

表1 粗粒土物理參數 Table 1 Physical parameters of coarse-grained soil
渾水中細顆粒為石英砂,渾水的配置既要保證水中細顆粒能進入粗粒土中,又要確保進入的細顆粒不完全流失,這就需要針對粗粒土的孔隙(粒徑)進行合理設計。研究表明,渾水中泥沙顆粒粒徑應滿足式(1)才能使細顆粒在粗粒土內部發生運移。

式中為渾水中顆粒粒徑,mm;為粗粒土粒徑,mm。
根據《土工試驗方法標準:GB/T 50123-2019》中的顆粒分析方法,對石英砂材料進行篩分。在對粗粒土的研究中,通常選取1 mm作為粗、細顆粒的分界點,因此選取小于1 mm的粒徑,如圖2所示。

圖2 試驗中渾水細顆粒組成 Fig.2 The composition of fine particles in muddy water for the test
渾水中特征材料的顆粒級配對多孔介質滲透性影響顯著,為了排除級配影響,配置一種級配良好粉砂,級配曲線如圖3所示。從粉砂顆粒級配曲線以及室內常水頭試驗、排水法測得基本物理性質指標:干密度2.63 g/cm、孔隙率0.34、不均勻系數5.05、曲率系數1.03、滲透系數5.6×10cm/s。

圖3 粉砂粒徑級配曲線 Fig.3 Particle size gradation curve of silt
為了研究渾水在不同濃度和水頭條件下的滲流變化規律,根據黃河流域多泥沙河流的泥沙含量范圍,配置三種渾水質量濃度:0.05、0.10、0.15 g/cm,以代表河流不同含沙程度。同時,設置三種水頭(10、20和30 cm)來探究渾水濃度和水頭變化對粗粒土柱滲透性的影響,試驗方案見表2。

表2 試驗方案 Table 2 Experiment scheme
為了反映渾水中粉砂顆粒在水中的滲流過程,自制了如圖4所示的渾水滲流裝置。該試驗裝置主要由高位水池、數據采集、粗粒土柱、出水口、溢水口組成。高位水池分為高位清水池和高位渾水池。設置高位清水池的目的主要是排除初始滲流速度對試驗的影響;設置溢水口,使得整個試驗過程保持恒定的水頭高度;高位渾水池由水箱和攪拌機組成并避免粉砂沉積,確保渾水濃度均勻性。采集數據以監測多孔介質各個斷面的孔隙水壓力。此外,在內徑為180 mm、高650 mm的透明有機玻璃筒中裝填高度為200 mm陶瓷顆粒作為粗粒土柱。在出水口收集試驗過程粗粒土柱滲出的溶液,并計算流量。

圖4 試驗裝置 Fig.4 Experimental device
試驗過程如下:
1)試驗準備。為確保試驗處于飽和狀態,裝填粗粒土柱時,分5層裝填,保持水面總是高于試樣1 cm。每次進行相同的振搗,保證土柱密實,同時排出孔隙氣體。
2)渾水滲流試驗。為排除初始滲流速度的影響,先進行清水滲流,待穩定滲流30 s后,再進行渾水滲流;渾水滲流的流量連續兩次基本相同,則認為滲流穩定,即滲流結束。
3)數據收集。為了準確分析渾水滲流對粗粒土影響,試驗開始前2.5 min,每5~10 s收集一次,之后每30 s收集一次。包括:通過燒杯測滲流收集裝置的流量,計算滲流量;從壓力采集器讀取孔隙水壓力,計算水力梯度;通過刻度尺讀取各時刻泥沙沉積厚度。
4)試驗結束后,清洗出滯留在粗粒土中的顆粒,并稱質量,計算孔隙填充率()。
5)改變渾水水頭、濃度、多孔介質,重復以上4個步驟。
渾水與清水在粗粒土中的滲流差異,在于渾水會逐漸改變粗粒土內部和表面特性,從而影響粗粒土的滲透特性,使整體形成了一個沿滲流方向特性差異明顯的多層結構滲流體系,但整體仍滿足達西定律(Darcy)。假定圓管內徑為,內有長度為均質粗粒土層,在渾水滲流作用下,根據Darcy定律,流量與水力坡降成正比,即

式中為滲透流量,cm/s;為水力梯度;為垂直于滲流方向土的截面積,cm,=π/4;為粗粒土初始滲透系數,cm/s。
渾水中顆粒很細,填充和淤積后粗粒土整體滲透性變化很大,因此渾水滲流問題實際上是變滲透系數非穩定滲流問題,因此,渾水滲流時刻后單位面積的滲流總量(cm)為

粗粒土頂部發生淤積后,假定頂部淤積層滲透系數為,頂部淤堵過程中粗粒土層滲透系數為′(),時刻粗粒土頂部淤積層厚度為()(cm),則此時的土層滲透系數為

粗粒土頂部淤積層厚度()為

式中為沉積層厚度修正系數,取值范圍為0~1;為渾水濃度,g/cm;
在粗粒土頂部淤堵前,細顆粒不斷進入粗粒土,隨著孔隙的堵塞和內部沉積,粗粒土柱整體滲透性發生改變,其滲透系數由逐漸變化為′()。

式中為常數,對于圓管可取0.5,()為細粒土進入粗粒土過程中整體變化的平均粒徑,cm;為水的黏滯性,Pa·s;為水的容重,N/cm;為水力半徑,cm;對于半徑為的圓管,=0.5;()為體積孔隙率。
值得注意的是,由于粗粒土孔隙的大小差異與細顆粒(可能是壤、黏粒)堵塞和沉積要滿足幾何條件和水力條件兩方面,那么原粗粒土的到淤堵后的′()變化范圍會較大,甚至有多個數量級的差別。式(6)和式(7)中的()、()是實時變化的,計算時需要輔以室內滲透系數試驗來驗證和核對。
將式(5)和式(6)代入式(4),然后再代入式(3),得積分形式的渾水滲流方程為

進一步推求式(8)的微分形式,在一個微小的時間段內可以將渾水滲流問題看成穩定流問題,則該微小時間段內單位面積上的滲流量為

所以

兩邊對Δ取極限得微分形式的渾水滲流方程為

將式(5)代入式(4),然后再代入式(11)得渾水滲流微分方程的另一形式為

式(12)為粗粒土在渾水滲流作用下的微分方程,方程中()和()均需要通過試驗獲得。
試驗發現,含粉砂顆粒的渾水在粗粒土砂柱中的滲流過程大致可分為3個階段。本文將其命名為運移階段,運移與堵塞并存階段和頂部淤積階段(以下分別稱為階段1、階段2、階段3),以=8粗粒土在20 cm水頭、0.05g/cm滲流條件為例,如圖5所示。
由圖5可知,在階段1,在水力條件和幾何條件滿足的前提下,細顆粒在粗粒土孔隙中運移基本暢通,粗粒土中未見明顯的沉積堵塞區域,粗粒土內部和頂部形態基本保持不變,但這一階段持續時間較短。階段2,隨著細顆粒的增多以及在運移過程中粗粒土幾何通道的堵塞,粗粒土內部形成了片狀堵塞區域以及少量淤積,尤其是在粗粒土上部區域最為顯著,整體沿滲流方向逐漸減弱。此時,細顆粒基本都能進入粗粒土中,一部分由于堵塞而滯留,另一部分沿滲流方向發生運移。階段3,細顆粒在粗粒土中的運移基本消失,粗粒土內部自上而下淤堵明顯,頂部發生明顯的淤積并形成細顆粒淤積層。粉砂顆粒淤積層和底部粗粒土層相對穩定。在不發生滲透破壞的前提下,除了淤積層厚度增加外,其他滲流要素基本不變。

圖5 粗粒土在渾水滲流作用下的不同階段和形態 Fig.5 Different stages and forms of coarse-grained soil under the action of muddy water seepage
在不同濃度和水頭的渾水滲流作用下,以=4粗粒土為例,粉砂顆粒逐漸進入粗粒土孔隙中,試樣底部和頂部的水頭差值逐漸增大,由/=Δ 可得粗粒土水力梯度,繪制隨時間的變化如圖6所示。

圖6 不同渾水濃度滲流作用下粗粒土水力梯度變化 Fig.6 Variations of hydraulic gradient of coarse-grained soil under the action of seepage with different concentrations of muddy water
由圖6可知,各濃度下水力梯度隨時間逐漸增大,以渾水質量濃度0.05 g/cm為例,在試驗開始的2 min以內,水頭對水力梯度的影響幾乎無差異,總體坡降由0.1增至0.33;2 min以后,水頭對水力梯度的影響差異明顯,如在4.5 min時,10、20和30 cm對應的水力梯度分別為0.53、0.72和1.47,較2 min末的水力梯度分別增加1.6、2.17和4.45倍。此后,隨著渾水的進一步入滲,各水頭下水力梯度逐漸達到極值并趨于穩定,10 cm水頭達到水力梯度的極值用時最長,為9.3 min,對應的穩定水力梯度值為0.865;水頭在20和30 cm工況下,用時分別為8.5和6.6 min,穩定水力梯度分別為1.18和1.68。說明水頭增大會加快渾水中粉砂顆粒的運移和淤堵,水力梯度趨于穩定的歷時越短,量值越大。
此外,渾水濃度對水力梯度的影響也不容忽視,其影響表現在:1)縮短了各水頭對整體水力梯度無影響的時間短。由上述可知,在渾水質量濃度0.05 g/cm下,0~2 min內3種水頭下的水力梯度變化幾乎無差異。但在0.1和0.15 g/cm渾水質量濃度下,該時間段縮小為1.5和1.0 min。2)縮短了水力梯度達到穩定的時間,增大了水力梯度的極值。以10 cm水頭為例,在0.05、0.10、0.15 g/cm渾水質量濃度下,達到穩定的用時分別為9.3、6.5和4.8 min,其水力梯度值分別為0.87、0.93和1.03。在20和30 cm水頭下也有相似的規律。
同理,以上述=4的工況為例,測得各濃度和不同水頭下滲透系數,得到lg~t的變化規律如圖7所示。

圖7 不同渾水濃度下水頭高度對粗粒土滲透系數的影響 Fig.7 Influence of head height on permeability coefficient of coarse-grained soil under different concentrations of muddy water
由圖7可知,與水力梯度變化的時間點一致,各濃度下滲透系數隨時間逐漸減小,整體變現為明顯的3個階段。以渾水質量濃度0.05 g/cm濃度為例,在階段1(0~2 min),水頭對滲透系數的影響基本呈線性規律變化且斜率基本一致,約為1.4;在階段2(2~10.5 min),水頭對滲透系數的影響差異顯著,呈曲線變化,如在8.5 min時,10、20、30 cm水頭對應的滲透系數為0.18、0.12、0.041 cm/s,較階段1末分別降低了81%、89%、96%;隨著渾水的繼續入滲,階段3(10.5~30.5 min),水頭對滲透系數的影響趨于平緩,試驗結束時10、20、30 cm水頭的滲透系數分別為0.022、0.020、0.019 cm/s,滲透系數大小基本相同,表明水頭升高會加快渾水中粉砂顆粒在粗粒土中的運移、滯留以及淤積,使土柱的整體滲透系數減小越快,其值更小。
此外,對應于水力梯度變化,渾水濃度對滲透系數也產生了顯著的影響。以30 cm水頭為例,渾水質量濃度0.05、0.10、0.15 g/cm下滲透系數下降斜率分別為1.4、2.29、2.66;渾水質量濃度0.05、0.1、0.15 g/cm對滲透系數影響的時間歷程分別為9.5、7、5.5 min;在階段3滲透系數較前一階段分別下降了55%、65%、70%。在10和20 cm水頭下也有類似的規律。
綜上,濃度和水頭是影響粗粒土水力梯度和滲透系數的重要因素,隨著濃度和水頭增大,渾水中粉砂顆粒的運移、堵塞和淤積會加劇,土柱內部的水力梯度會增大而滲透系數逐漸減小,其過程具有明顯的階段性。
粗粒土的不均勻系數影響著孔隙結構和大小,是細顆粒運移幾何條件的關鍵影響因素。試驗測得2種不均勻系數粗粒土的滲透系數,繪制了lg~變化規律,如圖8所示。

圖8 水頭20 cm不同渾水濃度下兩種粗粒土滲透系數變化 Fig.8 Variations of permeability coefficient of two coarse-grained soils with different concentrations of muddy water under head height 20 cm
由圖8知,不均勻系數對滲透系數的影響也分為3個階段且與上述時間段一致。在其他條件一致情況下,粗粒土滲透系數隨時間逐漸降低。以水頭20 cm、渾水質量濃度0.05 g/cm為例,在階段1,不均勻系數對滲透系數影響不明顯。階段2,滲透系數變化明顯,如8.5 min時,=4和=8對應的滲透系數為0.18、0.047 cm/s,相對于階段1分別降低了89%和98%;階段3,不均勻系數對滲透系數影響趨緩并最終達到穩定,說明粗粒土不均勻系數越大,其內部孔隙率越小,粉砂運移的通道越不暢通,容易發生堵塞和淤積,使整體滲透系數減小明顯。
以=4粗粒土柱為例,各工況下土柱的滲流量與頂部淤積層厚度隨時間變化如圖9所示。

圖9 不同渾水濃度下滲流量和淤積層關系 Fig.9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eepage flow and silt layer under different concentrations of muddy water
由圖9知,在3個階段滲流量的變化曲線相對于滲透系數和水力梯度較為平緩,沒有明顯的突變點,主要是因為=,使得滲流量的變化更加趨于冪函數變化。階段1淤積層厚度為0,各水頭下滲流量基本一致,呈冪函數曲線下降;階段2主要以發生粗粒土內部淤堵為主,有極少量的頂部淤積,二者曲線的曲率明顯偏大,說明此時是運移淤堵并存的階段,前期以內部細顆粒運移、孔隙堵塞為主,后期以頂部堵塞為主,內部細顆粒運移減弱。值得注意的是,圖9中,淤積層與流量曲線交匯處,基本為階段3起點或細顆粒只淤積而不發生運移的時間點,此時3種水頭下滲流量減小趨于平穩,對應的淤積層呈線性穩定增長狀態,增長的斜率基本一致,約為2.3。另外,水頭增大會促進淤積層的增長,當淤積層達到一定厚度之后,淤積層線性增加,滲流量越來越小。
同時,濃度加劇了對滲流量與淤積層的影響。以30 cm水頭為例,階段1淤積層基本沒有變化;階段2,渾水質量濃度0.05、0.1、0.15 g/cm淤積層厚度增長變快,斜率為1.78、3.43和6,階段2末淤積層厚度為1.8、2.6、3.4 cm;在階段3,淤積層穩定增長呈線性變化的斜率增大,渾水質量濃度0.05、0.1、0.15 g/cm斜率分別為2.3、4.45和6.4。這表明發生淤積后,濃度越大淤積層厚度增長越快。

(為滯留顆粒體積;為初始孔隙體積)計算粗粒土孔隙填充率。以=4粗粒土為例,各濃度下粗粒土從頂部到底部的孔隙填充率計算結果,如圖10所示。

圖10 各渾水濃度下水頭高度對粗粒土孔隙填充率影響 Fig.10 Influence of head height on pore filling rate of coarse-grained soil under different concentrations of muddy water
由圖10知,各濃度下孔隙填充率沿著粗粒土深度方向逐漸減小。以渾水質量濃度0.05 g/cm為例,10 cm水頭工況下,粗粒土頂部0~1 cm范圍內孔隙填充率為70.63%,且在0~5 cm范圍內填充率下降最快,斜率為11.3。5~20 cm范圍內變化較小,如15~20 cm的填充率為5%。但在20、30 cm工況下,頂部0~1 cm范圍內填充率分別增加到了76.95%和80.75%,并且也增大了0~5 cm范圍內填充率下降的斜率,分別為13.2和14.9,同時15~20 cm的填充率只有1.57%和0.7%,說明水頭越大越有利于前期細顆粒的運移,同時也加快了內部堵塞的速度,進而使得頂部快速填充,減小了粉砂顆粒向下運移的距離,使底部孔隙的填充越小。
同時渾水濃度對孔隙填充率的影響也很大。以10 cm水頭為例,粗粒土頂部0~1 cm范圍內,由上述分析知,渾水質量濃度0.05 g/cm工況下填充率為70.63%,而渾水質量濃度0.10、0.15 g/cm工況下,增加到了73.65%和75.13%;在0~5 cm范圍,渾水質量濃度0.05 g/cm填充率直線下降斜率為11.3,但在渾水質量濃度0.10、0.15 g/cm,斜率增大為12.48和14.01;隨著深度增加,在15~20 cm范圍,渾水質量濃度0.05 g/cm的填充率為5%,渾水質量濃度0.10、0.15 g/cm分別僅僅只有0.81%和0.56%。20、30 cm水頭下也有同樣的規律。表明濃度越大不利于細顆粒的運移,粗粒土頂部的填充率越大。濃度越大反而減小了粗顆粒沿深度方向的填充率,減小的梯度也越大。
為了了解不均勻系數對渾水中粉砂顆粒運移和滯留影響,計算得到2種不均勻系數粗粒土的孔隙填充率的變化規律如圖11所示。

圖11 水頭20 cm不同渾水濃度下兩種粗粒土孔隙填充率變化 Fig.11 Variation of pore filling rate of two coarse-grained soils with different concentrations of muddy water under head height 20 cm
由圖11可知,在相同的水頭和濃度條件下,兩種不均勻系數粗粒土孔隙填充率均沿著深度方向減小,這與圖10基本一致。以圖11a為例,在0~1 cm范圍二者填充率分別為76.95%和78.75%,=4比=8的孔隙填充率略小;采用4~5 cm范圍的填充率的降差(任何范圍填充率與0~1 cm范圍填充率的差值)與15~20 cm范圍填充率降差的比值來描述0~5 cm范圍孔隙填充率的降低程度,經計算可得,=4降低程度為88.7%,而=8降低程度為92.9%;在5~20 cm范圍,粗粒土孔隙填充率下降基本穩定,且15~20 cm范圍=4比=8的填充率大,為1.57%和0.95%。表明粗粒土不均勻系數越大,孔隙度越小,粉砂顆粒容易在土柱上部滯留,使上部孔隙通道變窄,顆粒難以向下運移,使孔隙填充率減小越快,其值越小。
為驗證推導公式的準確性,同時考慮到本試驗材料填充料為粉砂,填充料在階段1和階段2對粗粒土砂柱的滲透系數影響較小,并且式(6)中()并不能實時獲取。因此,在理論計算時式(6)中滲透系數采用粗粒土的初始值,以=4粗粒土在10 cm水頭為例,將理論和試驗結果的lg~對比如圖12所示。

圖12 水頭10 cm不同渾水濃度下試驗與理論滲透系數變化曲線 Fig.12 Variation curve of experimental and theoretical permeability coefficients under different concentrations of muddy water at head height 10 cm
由圖12知,理論相對于試驗結果的曲線更加平滑,沒有明顯階段性。試驗結果在階段1和階段3與理論結果基本一致,尤其在階段3的理論和試驗曲線趨勢完全一致;階段1二者略有出入,在階段2存在較大差異。這是因為階段1歷時較短,渾水滲流主要以細顆粒運移為主,顆粒運移對粗粒土的滲透系數影響較小;而在階段2,粗粒土內部細顆粒運移、堵塞和沉積等現象加劇,滲透系數相對初始值有了較大變化;如試驗結果的下降斜率為0.21,在8.5 min時滲透系數的值為0.18 cm/s,而理論計算的下降斜率為0.47,8.5 min時刻滲透系數的值為0.1 cm/s。可見,若()采用初始值,就忽略了粗粒土渾水滲流中顆粒運移和整體滲透性的演化過程。
從上述分析知,理論計算結果同試驗結果存在一定差異,尤其在階段2,兩曲線偏差較大。為準確衡量兩者間的偏差程度,采用決定系數()和均方根誤差(Root Mean Square Error)誤差統計指標來分析,以上述工況為例計算誤差指標如表3所示。

表3 試驗誤差分析 Table 3 Error analysis of test
從表3知,階段1、3在各濃度下的決定系數都大于0.9,線性回歸模型精度高,而在階段2決定系數較低,精度相對較低。同理,RMSE在階段1、3均小于0.1,階段2對應的RMSE值分別為0.197、0.234、0.174。也說明階段1、3理論值與試驗值偏差很小,階段2存在偏差較大。
首先需要說明式(5)中修正系數的取值,階段1的細顆粒在粗粒土頂部無淤積,取0;在階段2的介于0~1之間,但該階段大部分粗粒土頂部并未形成實質細顆粒淤積,平均值也可取0;階段2末段和階段3細顆粒無法進入粗粒土,全部在粗粒土頂部形成沉積,故取1。結合上述試驗分析可對粗粒土在渾水滲流作用下的理論進一步完善,將式(12)分為3個階段進一步討論。
階段1:粗粒土孔隙幾何尺寸滿足大部分細顆粒的運移條件,該階段粗粒土的孔隙結構有一定變化,但土類未發生改變,滲透系數'()變化較小且不存在數量級的改變,此時′()≈,則式(12)可表示為

階段2:該階段粗粒土頂部還未發生淤積或有極少量的淤積,大部分細顆粒能夠進入粗粒土中,粗粒土的孔隙結構發生較為劇烈的變化,滲透系數′()會發生較大的改變。此時采用式(12)計算相對準確,絕大部分時間粗粒土頂部細粒土沉積層()未形成,則()=′(),此時′()=′(),若采用平均粒徑表示,則計算式為

該階段的整體平均粒徑()(或體積孔隙率)是時間的函數,會發生較大的變化且難以確定的。
階段3:粗粒土頂部發生淤堵并逐漸形成細顆粒的沉積層,淤積層和下部粗粒土形成相對穩定的兩種土層,此時主要變化的是淤積層的厚度(),而,′()為常數,′可通過試驗直接測得。可通過差分法求得式(12)數值解,則式(12)可改寫為

淤堵后各時刻的滲流量可通過前一時刻的值求得。
由式(14)可知,階段2中()是變化的,進而導致該階段滲透系數′()難以確定。如上所述,渾水細顆粒要在粗粒土中運移進而沉積、淤堵,需要滿足水力條件和幾何條件。水力條件即要滿足一定的水頭推動細顆粒向前運移,同時不發生滲透破壞。在上述前提下,主要從幾何條件方面進行論述。
1)幾何條件不滿足
若渾水中顆粒粒徑大于粗粒土孔隙或者至少大于粗粒土頂部的孔隙,渾水中顆粒無法進入粗粒土,只能在頂部或滲流入口處沉積。此時′()將不會發生變化,恒等于初始滲透系數。該工況下,滲流過程只有階段3,階段1和階段2不存在。
2)幾何條件滿足但渾水中顆粒為砂土
如本試驗渾水中采用粉砂作為細顆粒,進入陶粒土柱孔隙后發生運移、堵塞、沉積和淤積等現象,但直到全部過程發生完,整體孔隙率也未發生較大改變。如表4所示,從粉砂到一般礫質砂的滲透系數主要集中在0.01級別上,一般不超過1個數量級。

表4 各種土的孔隙率及滲透系數 Table 4 Porosity and permeability coefficient of various soils
粗粒土柱的整體滲透系數也變化不大(最多有2個數量級的改變)。此時′()可近似采用式(16)計算:

′()即為階段1和階段3的均方值。
采用式(16)計算結果與試驗值進一步對比,以=4粗粒土在10 cm水頭、渾水質量濃度0.05 g/cm滲流條件為例,階段2結果對比如圖13所示。

圖13 階段2滲透系數計算與試驗結果對比 Fig.13 Comparison of tested and calculated permeability coefficient for stage two
由圖13可知,采用式(16)中均方值滲透系數更加接近粗粒土滲流過程中階段2的實際情況。同樣以上述工況為例,3個階段的滲透系數與改進后的結果進行誤差分析,結果見表5。

表5 改進式與試驗滲透系數結果誤差指標 Table 5 Improved equation and error index of experimental permeability coefficient results
從表5可知,采用式(16)改進之后,階段2的和RMSE指標分別為0.941和0.088,大大提高了階段2線性回歸精度,減小了試驗值與改進后結果偏差。同時階段3的RMSE誤差指標也有一定的減小。
3)幾何條件滿足但渾水中顆粒主要為壤、黏土
若渾水中細顆粒主要為砂壤土、黏壤土或粉質黏土等較細或極細顆粒,同時又能在粗粒土孔隙中運移、堵塞和沉積,那么階段2完成后,原粗粒土的滲透系數將發生巨大改變。參考表4可知,滲透系數可能有2~5個數量級的差別。此時()的變化主要有壤、黏粒的滲透性決定,需要根據二者的貢獻率,求其加權平均值。

式中,、為滲透系數權重,+=1。
4)幾何條件滿足但渾水中顆粒粒徑遠小于粗粒土孔隙尺寸
渾水通過粗粒土層后,細顆粒全部在水力作用下逸出,粗粒土內部沒有任何堵塞和沉積的細顆粒,頂部也不會發生淤積,因此對粗粒土的滲透系數沒有影響。同幾何條件不滿足情況一樣,()=。此時整個滲流過程不分階段,即只有階段1。
本文推導了渾水滲流作用下圓管中粗粒土滲流計算式;并針對試驗研究,討論了各階段滲透微分方程和滲透系數的取值問題,結果如下:
1)在水力條件和幾何條件滿足的前提下,渾水在粗粒土中的滲流過程,一般分為3個階段,分別是細顆粒運移暢通階段(階段1),孔隙堵塞和運移并存階段(階段2)和粗粒土頂部淤積分層階段(階段3)。
2)渾水的濃度和水頭是影響粗粒土水力梯度和滲透系數的重要因素,隨著二者的增大,細顆粒運移、堵塞和淤積會加劇,土柱內部的水力梯度會增大而滲透系數逐漸減小。
3)粗粒土的不均勻系數越大,其內部孔隙率越小,連通性越差,細顆粒運移的通道越不暢通,容易發生堵塞和淤積,使整體滲透系數減小速率加快。
4)水頭增大有利于細顆粒前期的運移,但也加快了內部堵塞和頂部淤積的速度,削弱了細顆粒向下運移的距離;濃度增大不利于細顆粒的運移,加快了粗粒土頂部的填充率越大。
5)沿著滲流路徑方向,粗粒土孔隙填充率逐漸降低,在0~5 cm范圍內下降梯度最大,5~20 cm范圍下降趨緩。
6)對各階段的滲透系數計算深入分析和討論,采用改進后的滲透系數計算式能更準確地反映階段2的滲透系數變化。
本文僅對渾水含有粉砂情況進行探討,文中討論部分的其他形式還需要進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