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平
與父親家相隔不遠,30千米的路程, 開車半小時就能到,可我還是很少去看父親。 那天,我特別地想父親,想去看看父親,便驅車來到父親的家。
父親一個人在家,屋里沒有開燈,也沒有開電視,他還是那么節省,舍不得用電、用水。 父親見我來,高興起來,立刻開燈、開電視,黯淡的臉上開始有了神采。 父親還是那樣,說話婆婆媽媽,但我并不覺得煩,我坐在父親身邊,靜靜地聽,任父親慢慢地講。
父親老了,我想,我有時間要多來看看父親,多來陪陪父親。 我不由牽起父親的手,陪著父親慢慢走出屋子,走到屋外的華燈里。
父親的手,是那樣瘦小、冰涼,不再是我記憶中那雙寬大、溫暖的手。 父親的腿,走得遲緩、吃力。 父親右手拄著拐杖,左手牽著我的手,就像小時候我牽著父親的手。 父親說,近來,他腿腳越來越不聽使喚,感覺不是自己的了。 父親又說,由于腿腳不好,平常他都一個人在屋里,難得出來一次,今天能與兒子一起走,感覺真好。 我看得出,父親怕自己走得太慢,怕耽擱了我,使出全身力氣來走。 我把腳步放到最慢,哽咽著對父親說:“爸,不急。 ”
那天我牽著父親的手,一路慢慢地走,一路默默地想:“父親啊,我牽著你的手,一路還能牽多久? 父親啊,我陪著你走,一路還能陪多遠? ”

掃碼收聽此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