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驅動機制及優化路徑
——以廣西北部灣城市群為例

文冬妮

（1.南寧師范大學 旅游與文化學院，廣西 南寧 530001；2.四川大學 道教與宗教文化研究所，四川 成都 610065）

引言

文旅產業具有強大的耦合性，能夠較好地融入其他產業，并產生積極的耦合效應，成為擴大內需、推動內循環經濟的重要產業之一，對于提高經濟質量和效益具有重要作用[1]。近年來，高質量發展已經成為新時代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主題，這一時代背景下，我國文旅產業呈現出品牌化、數字化、融合化、集群化、個性化的發展趨勢，彰顯出自然與人文結合、景觀與民俗交互、傳統與現代融合的顯著特點，但與此同時，也存在供給品質低、品牌影響力不足、體制機制不健全等突出問題。為此，貫徹新發展理念，推動文化和旅游在更廣范圍、更高水平、更多層面上的融合發展，促進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為當前首要之義。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強調以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為目的，以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主線，發揮優勢做大做優做特文旅產業，把文旅資源優勢轉化為發展優勢，打造要素全、品質優、特色強和配套佳的文旅現代產業體系、高品質服務體系、文旅現代化綜合治理體系。2021年6月，文化和旅游部發布的《“十四五”文化和旅游發展規劃》提出：“堅持以文塑旅、以旅彰文，推動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創新發展，不斷鞏固優勢疊加、雙生共贏的良好局面。”[2]我國正處在轉變發展方式、優化經濟結構、轉換增長動力的經濟發展攻堅期，經濟發展局勢劇烈變化，多元文化旅游需求日益增多，在此背景下，如何依托文旅資源，創新產業體系建設，促進文旅產業治理能力現代化，實現文旅產業發展質量、結構、規模、速度、效益、安全等全面優化與提升，促進文旅產業大規模、可持續、高質量發展，成為社會各界廣泛關注的熱點問題。

廣西北部灣城市群包括南寧、北海、欽州、防城港、玉林、崇左等6個城市，文旅產業是該區域重點發展產業，也是推動北部灣經濟區開放、合作、發展的先導產業。近年來，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發展已經取得一定成效，且出臺了以文旅重大項目為抓手的一系列政策措施：2015年12月，《廣西壯族自治區人民政府關于促進旅游業改革發展的實施意見》公布；2018年1月，廣西壯族自治區人民政府發布《北部灣城市群發展規劃廣西實施方案》；2022年1月，廣西壯族自治區政府辦公廳印發《廣西“十四五”文化和旅游發展規劃》等系列政策措施，重點圍繞壯族“三月三”、駱越民俗、京族信仰、疍家漁村風情等少數民族文化，以及海洋非遺、傳統體育、邊境文化等特色文旅資源，從減免稅收、文化保護、項目建設等方面加大支持力度，為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發展提供引導與保障；在政府積極推動下，區域內文旅產業供給亦日益豐富，萬有（南寧）國際旅游度假區、扶綏恒大文化旅游康養城、北海銀基國際濱海旅游度假中心、防城港江山半島康和文旅項目集群等超百億文旅項目已落戶廣西北部灣城市群，將有效提升區域文旅產業發展的綜合實力。2019年，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游客數量達到36235.88萬人次，比上年增長144.95%；旅游總收入達到4076.61億元，比上年增長18.48%，文旅產業經濟效益呈現高速增長態勢。

然而，受到多方面因素影響，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發展缺乏統一規劃、產品開發滯后、消費環境低劣等問題日漸顯現，其總體帶動能力弱，綜合效益低。現階段，如何順應國際發展浪潮，通過整合文旅品牌、開發特色文旅產品等方式，破除瓶頸制約；落實文旅強區建設要求，探索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驅動路徑，成為學術界、中央與各級地方政府共同關注的熱點話題。現有研究認為，以資源為核心的旅游產業有著強勁的經濟帶動能力，能夠盤活與之相關的產業，更是其與其他產業相融合高質量發展的基礎[3]；而以文旅資源為核心的文旅產業，文化與旅游融合的價值、方式、體制機制[4]則充分體現了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必要性和可行性[5]；其高質量發展測度指數與影響機制的構建[6]，能夠更好地為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具體路徑和對策的提出提供科學參考[7]。但目前尚未有專文對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相關問題進行探討。鑒于此，文章參考系統動力學和“推—拉”理論，綜合運用文獻分析法和專家問卷法，遴選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驅動因子，在辨析各因子之間關聯性的基礎上，構建動力系統和驅動機制模型，并就文旅產業如何實現高質量發展提出優化路徑。文章研究以期為“推動該區域文化與旅游深度融合，提升文旅產業整體水平和發展質量；促進文旅集約化、品質化發展，充分發揮文旅產業在服務國家重大戰略、優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培育經濟社會增長動力方面的功能作用”提供參考借鑒。

一、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驅動因素的確定

廣西在構建“三地兩帶一中心”文旅產業發展新格局中明確，北部灣城市群是廣西建設成為全國文旅產業先進省區的重要陣地，其發展戰略、平臺保障、地理區位等優勢突出，探尋推動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關鍵因素和驅動路徑，可為廣西穩增長、促轉型、提效率注入強大動力，補短板強弱項，推動區域經濟社會協調發展。可見，遴選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驅動因素，有助于厘清文旅產業高質量產生過程和驅動路徑，也有助于將驅動因素轉化為推動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指導性因素。文章參考借鑒現有研究成果及有關政府部門發布的政策文件，遴選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驅動因素并將其制成調查問卷，邀請南寧、北海、欽州、防城港、玉林、崇左等地相關領域的研究人員，依據對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認識，為每一項驅動因素的重要程度進行五等級評價。隨后，使用SPSS22.0對問卷結果進行分析，得到驅動因素的均值和變異系數。其中，均值（Mi）表示專家針對第i個指標的“意見集中度”，數值越大，表示專家認可度較高；變異系數（Vi）表示專家針對第i個指標的“意見協調度”，變異系數的數值越大，表明專家對該指標存在分歧越大，具體打分結果如表1所示：

表1 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驅動因素的專家打分表

由表1可知，多數驅動因子的均值大于6.0，變異系數小于0.2，表明大部分因子獲得專家認可。為進一步優化與完善指標，根據專家打分情況，文章對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驅動因素做出以下修改：

（1）剔除均值小于6.0的指標。多數專家指出，景區作為物質載體，是文旅企業的組成部分，采用“文旅景區提質擴容”這一指標存在一定片面性，也會與“文旅企業經營”指代內容混淆；同理，旅游集散中心也僅是服務體系其中一環，“國際旅游集散中心建設”無法體現指標代表性原則。因此，刪去“文旅景區提質擴容”“國際旅游集散中心建設”兩項指標。

（2）調整專家意見協調度較差的指標。專家指出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強調其結構、規模、速度、效益的有機統一，以全面推進文旅產業的包容性增長和可持續發展，將“文旅產業發展格局優化”改為“優化文旅產業發展全域空間格局”更為貼切；為提高驅動因素精簡性，建議將“精品文化帶和旅游帶”和“文旅品牌塑造”合并為“區域文旅品牌與服務整合”，將“文旅特色資源”與“民族特色文化資源繁榮發展”合并為“文旅資源價值與功能”，并刪除與“文旅產業全要素生產率提升”有所重復的“文旅產業效益”；此外，“旅游服務質量”的指代性較弱，建議修改為“文旅高品質服務體系”。

（3）增加尚未考慮全面的指標。部分專家建議增加“文旅現代化治理體系”“文旅產業的市場潛力”“文旅資源優勢轉化為發展優勢”三個指標。

二、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動力系統

前文雖已篩選了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驅動因子，但各個因子之間的相互作用與驅動路徑尚不明晰。為此，文章參考和借鑒系統動力學與“推—拉”理論，根據各驅動因子之間的效應，將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動力系統劃分為“推力系統”“拉力系統”“中介系統”“支持系統”。

（一）推力系統

推力系統是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外部推動力。涉及“文旅市場需求”“文旅資源優勢轉化為發展優勢”“培育文旅產業發展新動能”“文旅產業全要素生產率提升”“文化旅游強區建設的需要”“優化文旅產業發展全域空間格局”6個驅動因子，推力系統中各因子之間關系清晰。伴隨著經濟社會發展，旅游者更加關注旅游地文化內涵，在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市場需求逐漸旺盛的發展趨勢下，應科學把握市場需求的變化，充分挖掘與利用地方特色文化，將文旅資源優勢轉化為發展優勢，使文旅產業逐漸發展成為具備突出的促進區域經濟、文化、社會進步作用的優勢產業。同時，創意經濟、新基建、物聯網等新技術可助推文旅產業轉型升級，培育文旅產業發展新動能，使得文旅產業在結構性優化中整體提檔升級，實現高質量發展。此外，廣西致力于“重點沿著‘南向、北聯、東融、西合’四個方向展開布局，建設大項目，打造大品牌，發展大產業，加快形成‘三地兩帶一中心’文化旅游發展格局”[8]。為此，需從規模、品牌、效益等多個維度引導并保障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提高文旅產業全要素生產率，依靠技術、組織、生產、營銷等多層面創新，最大限度激發文旅產業的多維價值，輻射帶動區域相關產業全面提升，優化文旅產業發展全域空間格局，實現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

（二）拉力系統

拉力系統是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內部牽引力。包括“文旅資源價值與功能”“文旅產業的市場潛力”“文旅現代產業體系”“文旅高品質服務體系”“特色文旅產品開發”“產業融合轉型升級”“區域文旅品牌與服務整合”等7個因子，拉力系統之間各因子作用明顯。文旅資源的價值與功能是驅動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直接動力，廣西北部灣城市群特色文旅資源稟賦豐富，包括豐富多樣的海洋非遺、特色濃郁的壯族民俗、獨特迷人的邊境風情等，充分挖掘其多元價值與帶動功能，可更好地為文旅產品注入新活力，激發文旅產業的市場潛力。可見，在維護自身文化價值、原真性、地方性的基礎上，推動文旅資源產業化、市場化、規模化發展，成為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強勁動力。通過與其他產業融合轉型升級，積極開展特色文旅產品開發，實現文旅產業體系現代化與服務體系品質化發展，以體系化和品質化全面解決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各項需求；廣西北部灣城市群作為統一整體，隨著現代化產業體系的不斷推進，區域內文旅品牌與服務整合，凝聚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發展新合力，發揮更大經營效益與社會價值，促進文旅產業高質量、跨越式發展。

（三）中介系統

中介系統是連接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橋梁紐帶。文旅產業為多領域合作的綜合體，不同群體的共同參與為其發展搭建了強勁有力的保障平臺。經研究得知，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過程主要涉及“文旅企業”“政府”“非政府組織”“學校”等相關主體，以及主體之間協同合作下衍生的文旅信息化系統、文旅綜合體等以直接或間接方式參與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驅動進程。政府通過政策制定、部門協調、市場規范等形式發揮主導作用，保障多方主體的利益并從行政層面牽動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非政府組織因其所具有的非營利性和志愿性，能夠較好地在政府、企業和學校等利益相關者之間促成協調和妥協，參與到文旅產業建設和決策制定，對政府行為進行監督。同時，作為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過程中不可或缺的中介力量，文旅企業基于自身空間設備、社會地位、資源和服務效用，通過參與產品打造、文化挖掘、市場開發、宣傳引導等方式，為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注入強勁動力。而學校則是文旅產業高水平建設的智力保障，服務經濟社會發展的人才培養主體單位，在深度分析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基礎與各城市經濟發展實際的基礎上，培養具有高質量發展視野的專業人才。此外，四方主體協同合作衍生得到的各項驅動因子同樣起著不可忽視的作用。文旅綜合體集文化創意、旅游休閑、康體養生等主題于一體，欽州靈山縣龍武莊園田園綜合體、扶綏恒大文化旅游康養城等項目均以文旅資源為吸引物，形成了功能聚合、業態多樣和容納力強的文旅綜合體，產生強大的區域綜合帶動作用；信息的搜集、處理、控制等技術應用是一個漸進且復雜的過程，文旅信息化系統能運用信息和通信技術實現多層次、多方面的綜合管理，在提升效率、精準決策、規范運營等方面助力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

（四）支持系統

支持系統是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輔助支撐力量。支持系統包括“旅游公共服務體系”“旅游基礎設施”“人才培養與扶持”“文旅現代化治理體系”“文旅項目資金支持”“學術研究”“政策制定與執行力度”；支持系統分為硬環境系統和軟環境系統，共同支撐驅動進程。硬環境涉及旅游基礎設施和旅游公共服務體系：1.旅游基礎設施包括水利系統、通信網絡系統、道路系統以及住宿、療養、文娛等商業設施設備，是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建設過程中，為適應游客在旅行游覽需要而建設的各項物質設施，是文旅產業發展的基礎，隨旅游業的發展變化而日趨完善和多樣化；2.旅游公共服務體系是當地政府為滿足游客公共需求所提供的基礎性旅游產品與服務，主要包括導覽系統、交通標識、游客服務中心、旅游廁所，醫療衛生保障等設施，強調公共性、非營利性。而軟環境則包括人才培養與扶持、文旅現代化治理體系、文旅項目資金支持、學術研究、政策制定與執行力度。其中，制定適應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政策體系，可較大程度上確保資金、人員、物力的高效投入；同時通過多部門協同共治，優化公共管理模式，可形成文旅現代化治理體系；人才培養與扶持是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中的重要環節，通過課題申報、產教融合、學術競賽等方式，可為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培訓與選拔專門人才；文旅項目資金支持為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提供了物資、設施、薪金等保障，是促進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良性穩健發展的重要支撐；學術研究凝聚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相關科研成果，作為智慧庫和智囊團為多方主體決策提供科學參考，以學術成果撬動產業發展，為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發展強力續航。

三、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驅動機制模型

根據前文分析可知，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驅動機制是一個復雜、龐大的系統，分別由推力、拉力、中介、支持四個子系統構成，子系統內部驅動因素相互聯系、彼此影響，共同驅動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進程，形成了互動互聯的驅動機制，其模型如圖1所示：

圖1 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驅動機制

據圖1可知，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驅動機制是一個由推力系統推動和拉力系統合力牽引，并由中介系統和支持系統互動互持而成的綜合型系統。整個驅動機制系統中起著關鍵作用的是推力系統和拉力系統，其中拉力系統是驅動機制運作的基礎，起牽引作用；推力系統則是發揮推動作用的主導系統，兩個子系統相互促進、相互影響而產生強大的相互作用力，為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提供源動力，是整個系統的動力支持。具體來說，推力系統是由文化旅游強區建設、文旅產業全域空間格局優化提出的發展目標以及文旅市場消費需求組合而成的外部推動力，推動拉力系統的運行；同時，因受推力系統影響，供給要素組成的拉力系統做出反應，通過挖掘文旅資源價值與功能，推動產品開發與產業轉型升級，促進文旅現代產業體系與高品質服務體系建設，以此提高文旅產業發展質量。

中介系統是連接各方主體的紐帶，對于加強各主體、各部門之間的協同合作，全面提高驅動效率起著重要作用。首先，中介系統在推力系統和拉力系統中起中間媒介作用，通過為兩者傳遞信息，使合作的內外部作用力得以發揮，進而推動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為此，政府、非政府組織、學校、文旅企業等中介力量彼此間的深入了解與交流，可使溝通連接作用得以充分發揮。其次，因受到推力系統對于文旅信息化系統、文旅綜合體等載體需求的影響，以及拉力系統自身所具備資源吸引力的作用，都會促使中介系統進一步調整與完善，推動各中介主體深度參與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進程。

支持系統為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提供支撐條件，與動力系統之間雙向互動。一方面，該系統會對推力、拉力系統做出響應，解決和協調相關主體間的利益，為外部推動和內在牽引創造良好環境；另一方面，推力和拉力系統也將反作用于支持系統，引導旅游公共服務體系、旅游基礎設施、文旅項目資金、學術研究等要素健全完善。目前，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雖然動力十足，但是因受到復雜國際環境影響，仍需要輔助力量的支持保障。因此，通過支持系統中的人才培養、學術研究、資金支持、文旅現代化治理體系等驅動因素的輔助調節，可有效化解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驅動過程中可能出現的利益沖突、效率不足、資金缺位等問題。

四、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優化路徑

文章探討了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驅動因素、動力系統、驅動機制模型，根據其驅動作用特征為提高驅動效率，進一步促進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提出以下優化路徑：

（一）強化政策支撐，引領帶動產業升級

前文分析可知，政策制定與執行力度是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支持要素，針對發展過程中存在的新需求和新問題，需要各級各地政府加大政策扶持力度，持續優化制度環境，引領帶動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轉型升級。

第一，加強規劃引領。協同文旅、商務、農業農村、市監、交通等多部門聯合修訂完善文旅產業規劃體系，部署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各項計劃、工程、行動，強化規劃引領，有序推動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第二，建立政策框架與規范標準。政府主管部門應該順應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要求，建立一體化的政策法規體系和監督管理辦法，主要包括用海用地政策、出入境旅游政策、金融財政政策、外資引進政策等，以消除文旅行業與其他產業交叉準入的政策壁壘，形成通達流暢的區域合作空間格局，并規范各主體的決策和行為。第三，完善激勵機制。2021年7月，廣西壯族自治區人民政府辦公廳公布《廣西支持縣域經濟高質量發展的若干政策》，明確提出：“支持縣域文旅產業發展。”[9]對獲評全國全域旅游示范區、國家級旅游度假區、全國旅游標準示范縣的單位給予獎勵激勵。面向廣西北部灣城市群，可結合已有政策完善普惠金融、扶持補貼、土地分配等激勵機制，補強薄弱環節，推進區域內文旅產業做大做強，實現高質量發展，激發城市群經濟發展內生動力。可見，各級政府應帶頭制定并落實文旅產業發展及其配套政策，既加強頂層設計，也需貫徹落實區域合筑文旅綜合體“最后一公里”，充分調動區域內文旅產業領域積極力量參與其中，促進人才、資金、技術、資源、物資等要素的流通和集聚發展。

（二）推進融合發展，創新文旅產品供給

自2018年提出文旅融合發展戰略以來，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化和旅游均實現了快速發展。2022年1月，廣西壯族自治區人民政府辦公廳出臺《廣西“十四五”文化和旅游發展規劃》，提出：“優化產業布局和產業結構，加強科技創新，擴大優質文化產品和旅游產品供給，深化‘文旅＋’、‘＋文旅’產業融合發展”[10]，按照“因地制宜、推陳出新、統籌發展”的思路，推動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跨產業融合發展，創新文旅產品供給，將文旅資源優勢轉化為發展優勢，實現新舊動能轉換，是區域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著力點。

結合廣西北部灣城市群的現實情況，具體可從以下三方面切入：第一，文旅產業與城鎮化高度融合發展。針對廣西北部灣城市群區域內歷史文化名城、風景名勝區、少數民族傳統村落、特色古鎮等載體，加強風貌整治和保護性開發，從產城融合角度培育壯大一批集古城游覽、文化休閑、養生度假、山水觀光于一體的旅游產品，如特色主題文旅小鎮、特色文旅村寨、特色文旅街區等，提升文旅產業附加值的同時發揮對周邊城鎮的正向帶動作用，實現文旅產業與城鎮化建設相互促進、共同高度發展。第二，文旅產業與工業化有機融合發展。廣西北部灣城市群區域內的玉林燕京啤酒有限公司、玉柴機器股份有限公司、欽州中馬產業園、南寧百益上河城等既是工業重地，也是工業歷史遺跡集聚區。挖掘具有突出旅游價值的工業遺產，促進其與文旅產業有機融合，開發具備工業文化展示、文旅裝備制造、科考研學等功能的文旅產品，可有效豐富文旅產品供給，推動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第三，文旅產業與康養業深入融合發展。圍繞“養、游、醫、食、造、動、管”這些重點方向，加強文旅產業與健康養老、健康膳食、健康管理等產業深入融合，延長康養旅游產業鏈，并依托北部灣花卉小鎮、玉林市六萬森林康養公園、扶綏恒大文化旅游康養城等重大項目，發展健康醫療旅游、健康體檢旅游等產品，促進康養旅游產品有效供給。

（三）加強區域聯動，合作共筑文旅綜合體

文旅綜合體是指依托一定景觀環境，融合特色文旅資源、生活氛圍和商業業態，將文化娛樂、休閑購物、旅游演藝結合，形成具有較強輻射帶動功能的文旅綜合產業集群[11]。作為一種全新產業模式，文旅綜合體在推進產業增效、居民增收、區域增勢等方面可發揮巨大作用。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是面向東盟的重要樞紐，是“三南”開放發展的戰略支點，屬于多層次、多核心城市集群，提升其文旅產業質量，需要各區域加強聯動，展開多維度合作，共筑文旅綜合體，實現文旅產業提檔升級。

第一，統籌聯動發展新格局。在空間上統籌“陸—海—山—邊—江”等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核心空間元素，構建海絲文化產業帶、民族文化產業帶、嶺南文化產業帶等，以聯動資源引聚企業，優化文旅產業全域空間格局，打造以“產業引擎為先導、文化匯集為核心、多方群體共同參與為保障”的聯動發展新格局，為構建文旅綜合體奠定基礎。第二，聯動開發跨區域精品旅游路線。如，北部灣（廣西）旅游聯盟設計的“發現最美北部灣海濱自駕游”“發現最美北部灣邊關公路自駕游”等多條精品線路。立足資源優勢與地域特色，跨區域聯動開發旅游路線，點與線的有效結合，可較好地輻射帶動區域文旅產業發展。尤其是當前抓住廣西向海經濟發展的戰略機遇，突出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濱海特色，可大力推動濱海度假、海島度假、濱海療養和漁業文化博覽體驗等產業形態，打造北海—欽州—防城港—東興精品旅游線路。第三，聯合打造并推介文旅品牌形象。文旅綜合體的品牌形象可凸顯產品個性并激發消費者的文化認同，誘發旅游動機，廣西北部灣城市群目前缺少高知名度、高美譽度的文旅品牌形象。政府應加大對區域文旅產業聯合促銷的資金投入和宣傳力度，并引導社會組織、旅游企業、學校等主體合力打造文旅紀念品、完善文旅景觀設計、豐富游客參與性體驗，多管齊下，塑造獨特、鮮明、強烈的品牌形象，凸顯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的價值、文化和個性。

（四）優化消費環境，激發市場消費潛力

消費環境是彰顯區域綜合競爭力，促進不同文明互學互鑒的重要載體，由公共服務體系、旅游市場秩序、旅游服務品質等要素共同構成。優化文旅市場消費環境，有助于激發文旅產業潛在市場需求，形成勢頭良好、帶動力強的消費新增長點，從供需兩端發力提升文旅產業發展質量，更好滿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優化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市場環境，具體應做到：

第一，提升消費便捷程度。提升旅游消費便捷度是增強居民消費意愿的關鍵舉措，通過“網絡+文旅”提高消費便捷度，依托飛豬、攜程、藝龍等電子商務平臺，對游客集散中心、旅游飯店、游客消費服務中心、博物館、文化藝術館等場所進行改造提升，合理配套餐飲區、文化展示區、休閑娛樂區，打造便捷文旅消費網點，實現消費、支付、投訴等環節的便捷化，為游客提供更多個性化、深層次的文旅消費體驗，激發消費潛力。第二，高度強化市場監管。加大對文旅市場的執法和整治力度，推進文旅行業的社會信用體系、行業規范、服務質量標準建設，建立更加協調高效的文旅綜合監管機制，進一步優化市場環境，增強旅游者權益保護力度。同時，加大懲處力度，并提升實時監管能力，嚴查旅游飯店、旅游商品經營者、旅行社、景區對游客做虛假宣傳、虛假承諾等違法行為，并暢通投訴舉報渠道，推動文旅市場形成良性競爭秩序和行為規范，引導新型文旅業態健康持續發展。第三，提升科技開發應用水平。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其與旅游消費的互嵌性日益加深[12]。在此背景下，面對科技進步，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應加快文旅資源數字化轉換及開發利用，利用寬帶網絡、云計算、AR、VR等科學技術，在區域內重要景區景點、旅游商店、集散中心等場所，提供智能導游、信息精準推送、導航指引、電子講解等服務，建設文旅信息化系統，進而培育基于網絡平臺的文旅體驗消費、個性消費、網絡消費，助推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

五、結論

文旅產業作為推動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業態持續創新、產業結構升級的重要載體，憑借其自身發展所產生的強大效益，成為促進區域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產業之一。文章在系統梳理和總結相關學者研究成果基礎上，綜合運用文獻資料法和專家問卷法，探討了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驅動因子、動力系統、驅動機制及優化路徑。研究認為：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動力系統由推力、拉力、中介、支持四個子系統構成，子系統之間相輔相成，彼此促進，構成了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驅動機制，共同驅動著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進程。為進一步促進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提質升級，文章還從“推進融合發展，創新文旅產品供給；加強區域聯動，合作共筑文旅綜合體；優化消費環境，激發市場消費潛力”等維度提出具體的優化路徑。廣西北部灣城市群文旅產業發展應全面考慮各因素產生的驅動效應，既要重視文旅資源在產業發展中的作用，提供更加廣闊的平臺和多樣化的開發方式；同時也要結合地方區位及資源優勢，打造獨特的“文旅+”模式，以提升文旅產業發展質量，促進廣西北部灣城市群經濟持續增長，實現區域共享繁榮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