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保體育的核心地位:英國中小學體育課程與政策走向探析

王璐，尤陸穎

（北京師范大學國際與比較教育研究院，北京 100875）

體育運動會對中小學生身心健康發展、學術成就、意志品質、生活習慣以及人際交往產生深遠影響。英國具有重視體育的傳統，約翰·洛克（John Locke）指出，“健康的精神寓于健康的身體”[1]，體育在英國是紳士教育的核心內容之一。英國作為體育強國，不僅在競技體育上卓有建樹，而且青少年崇尚體育運動的風氣也非常濃厚，這與英國重視學校體育密切相關。英國突出體育在中小學教育中的基礎科目和核心地位，體育科目的開設貫穿于各個學段，并保障體育教學時間不能被其他學科擠占。同時，體育課程根據不同年齡學生的身心發展特點，設置相應的教學目標和教學內容，注重培育學生的體育素養。此外，學校注重與社區合作，開展豐富多彩的課外體育活動。然而，在快餐流行、電子產品普及以及新冠肺炎疫情造成長期居家隔離的背景下，英國中小學生也同樣面臨著肥胖、久坐、沉迷網絡、運動水平不足和心理亞健康等問題。近年來，根據對青少年參與體育活動與健康狀況的大數據調查，英國發布了一系列加強中小學體育運動的政策，包括2019年的《學校體育和活動行動計劃》，2020年的《如何有效提升學校體育運動水平》。這些政策從打造高質量體育課程教學，關注不活躍學生參與體育活動，注重形成性評價等措施來強化學校體育工作。英國學校體育在課程與教學和國家政策引導等方面特色鮮明。

一、英國中小學體育課程與教學

“課程是教育思想、教育目標和教育內容的主要載體”[2]，集中體現了國家意志和英國社會的主流價值觀念，是學校開展教育教學活動的基本依據。英國為中小學開齊、開足、開好體育課提供了重要支撐。

（一）確保正規的體育課教學順利開展

自1988 年《教育改革法》 （Education Reform Act）提出《國家課程標準》以來，英國就一直將體育課納入國家課程中的基礎科目中，確保體育課貫穿于中小學教育的始終，為體育課的落實提供了基本的法律保障。在第四學段，地理、歷史、音樂等科目可以不開設，但是體育與三門核心課程（英語、數學、科學）以及計算機課卻是都不能間斷和取消的。

在課時保障方面，英國教育部《2009-2010年體育與運動調查》顯示，1至13年級的學生每周體育課的平均時間為117分鐘，其中小學每周體育課平均時間為127分鐘，中學為107分鐘，特殊學校為145分鐘。[3]盡管官方沒有確切的規定授課時間，但實際上英國一些地區（如蘇格蘭）的學校每年會分配76小時左右的時間給體育課，處于歐盟標準之上。[4]歐盟建議義務教育階段體育課最低教學時間是每年約50-80 小時，相當于小學課時的9%～10%，中學課時的6%～8%。[5]英國較為固定和穩定的體育課教學時間保障了教學的有序開展，這也是確保體育作為國家課程體系必修科目地位的應有之義。

（二）制定高質量的體育課程標準

2013年，英國教育部更新了《英國國家體育課程標準》。[6]該標準根據5-7歲、7-11歲、11-14歲、14-16歲四個學段，設置了不同的教學目標和教學內容。

第一，在教學目標上，英國國家體育課程強調通過豐富的體育活動發展學生的體魄和基本運動技能，擴大身體的靈活性、平衡性和協調性，培養學生參與鍛煉、運動和校外活動的信心和興趣，并理解和運用體育活動的長期健康益處，促成積極、健康的生活方式。第二，在體育課的功能上，不局限于單純地進行身體練習和放松娛樂，而是通過體育培養學生的自信、合作、意志品質，在具有挑戰性的情境中參與競爭性和合作性的體育活動。體育課為學生提供了與他人交流與互動的機會，有助于學生敞開自我，在同他人的交往過程中走出偏狹的個人世界。第三，英國國家體育課程注重內在的連貫性。在教學內容的設計上，難度依學生年齡循序漸進，不斷擴大運動技能學習的范圍和深度。有些項目各學段都設置，如跑步、跳躍、投擲等田徑運動，以及團隊和個人球賽，但對不同年齡層次的要求有所差異，體現了從夯實基礎到熟練掌握的學習和發展過程。此外，教學中注重比較學生前后階段的表現，評價學生的進步，激勵學生向更高水平邁進。第四，體育課的教學內容具有多樣性。包括培養耐力的田徑運動，培養團隊合作精神的球類項目，有助于塑型和自我表現的體操和舞蹈項目，有助于培養勇敢和冒險精神的戶外運動以及傳統英國強項運動游泳等。多樣化的教學內容能夠幫助學生了解如何在不同的體育活動中提高個人水平，學會評價與認可自己的成功。

（三）以體育素養引領體育課程建設

2019年，英國教育部在《學校體育和活動行動計劃》中指出，由身體競爭力、信心、享受、知識和理解這五個要素構成的體育素養應融入現代學校體育課程與各項體育活動中，成為每個孩子基本的在校經歷。[7]上述五要素由英國學者馬格麗特·懷特海德（Margaret Whitehead）的體育素養理論發展而來，懷特海德將體育素養五個關鍵要素主要劃分為情感、身體、認知三大領域，并進一步對此進行了闡釋（見表1）[8]。

表1 懷特海德體育素養五要素

《學校體育和活動行動計劃》中提出的關鍵要素與懷特海德提出的要素基本重合，并進一步將“動機”要素轉化為“享受”要素，意味著英國政府希望提高學生參與體育活動的樂趣和熱情，而不是將體育當成一種苦差事。參與體育活動的動機具有層次性，但對于中小學生而言，特別是不活躍的學生，最重要的首先是愛上運動，通過運動激活身體感受力，帶來心情的愉悅與舒暢。當這種積極的情緒體驗和享受經歷累積到一定程度時，動機水平自然提升到意志層面，促進運動習慣的養成。《學校體育和活動行動計劃》指出，體育素養是兒童早期學習的核心部分，應將其貫徹到學校體育的各項活動之中。[9]

二、英國中小學體育政策的重要導向

盡管英國一貫重視體育教學, 但在兒童參與體育運動方面仍面臨諸多挑戰。根據健康專家的建議，5-18歲青少年兒童體育活動指標為：每天進行至少一小時的溫和至較為劇烈的體育活動；每天進行鍛煉運動技巧、增強肌肉和骨骼的體育活動；減少久坐時間，以舒緩的活動將長時間久坐間隔開。[10]但研究發現：只有43.3%的青少年生活狀態積極，平均每天進行60 分鐘或60 分鐘以上的體育鍛煉。只有17.5%的兒童和年輕人符合英國醫療專家提出的全部三項指標。[11]英國有1/3 的學生在離開小學時出現了超重和肥胖問題。[12]青少年在工作日和周末的久坐時間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增加，在工作日，每天有9%的孩子久坐不動6小時或更長時間，周末則上升到19%。[13]此外，體育運動不平等現象嚴重，來自少數族裔和貧窮家庭背景的兒童更不活躍，女童也處于運動參與的弱勢地位。[14]許多孩子在中學階段對體育運動失去了信心、樂趣和相關知識。為解決當下青少年身心健康和參與體育運動面臨的問題，營造良好的運動環境，指明中小學體育的發展方向，英國政府出臺了諸多相關政策。

（一）打造高質量的體育課教學

教學是實現體育課程目標、培養學生體育素養的主要途徑，打造高質量的現代體育課程教學主要從提高體育教師質量和總結高質量體育教學特征入手。

1.關注體育教師職前培養和專業成長

為保證體育教師提高教學能力，英國教育部就職前培養對教師早期生涯的影響是否有效進行評估，同時發展培訓學校，以保證體育教師持續性的在職培訓。教育部還與學校、教學工會、體育協會（Association for Physical Education）合作，探索如何幫助和支持體育教師打造高質量的體育教學，推廣優質體育教學的典型案例。

為支持體育教師的專業發展，2014年，英國政府出臺《小學體育和運動津貼》，撥款支持教師培訓。同時聘請合格的體育教練和體育專家與教師一起工作，以擴大為學生提供的學習運動知識和參與體育活動的機會。[15]在中學階段，英格蘭體育委員會（Sport England）投入1,350 萬英鎊的彩票基金用于中學教師培訓項目（Secondary Teacher Training, STT），通過提供持續而專業的教師發展（Continuing Professional Development,CPD）機會，幫助教師進一步審查當前體育課程中存在的問題，獲得開展更多種類體育活動的經驗指導，加強體育教師與不同學科教師的合作，提高全校對體育活動益處的認識，激勵全校師生對體育課程與體育活動的積極態度。[16]

2.總結高質量體育教學特征

英國教育標準局在《2012年以后：為了所有孩子的卓越體育》調查報告中總結了卓越體育教學的特征（見表2）[17]，為衡量和改進體育教學提供了依據。

表2 英國高質量體育教學特征

從表2 可以看出，中小學優質體育教學有一些共同的特征：其一，教師應保持對學生的高期待；其二，對體育課堂有較清晰計劃，能夠合理安排課堂教學時間；其三，注重對學生課堂表現進行評估和反饋，通過具體的指導促進學生改進個人表現；其四，兼顧學生通過個人練習與小組合作提高技能水平。兩個階段不同的是，中學階段的教學更強調學生掌握體育學科知識的熟練程度與專業性，對思維的要求更高，而小學階段更注重教師在情感上引導學生愛上運動。

（二）注重學生平時表現的評估方式

英國教育標準局在《2012年以后：為了所有孩子的卓越體育》中歸納了有效衡量學生體育學科表現的評估方式。其中，中學和小學階段有一些共通的衡量標準。其一，注重衡量學生的初始體能狀況，獲得他們在體育知識、技能和理解水平的基線數據，并以此作為衡量進步的標準；其二，選擇核心的項目教授給學生，評估他們在國家體育課程中每一個環節的表現；其三，教師之間共享學生的體育成績信息，以跟蹤學生的進步，及時為學生提供支持；其四，教師定期、系統地檢查學生的運動水平，并定期向學生提供反饋意見，幫助學生對照成績指標進行自我評估；其五，教師記錄和整理評估信息，掌握衡量學生體育成績的整體視圖。[18]

可以看出，教師評估學生的體育成績旨在幫助學生進一步改進運動表現，注重增值評價。英國并不將學生的體育成績作為升學成績的必要組成部分，即學生可以選擇是否將體育作為中等教育普通證書（General Certificate of Secondary Education，GCSE）考試的科目[19]，因此體育評估并沒有與應試掛鉤。再者，教師在教學過程中著重參照國家體育課程標準，在評估中注重學生在一些核心項目上的表現以及與國家課程標準和中等教育普通證書考試等級進行比對，便于使選擇體育作為中等教育普通證書考試科目的學生能夠順利通過考試。此外，體育教師主要通過過程性評估的方式監測學生的成績水平，并注重以檔案袋方式記錄學生的評估信息，為學生進入下一階段的體育課學習提供個性化發展依據。

（三）讓不活躍的學生活躍起來

《學校體育和活動行動計劃》開宗明義便指出，所有的年輕人都應該有機會過上健康而積極的生活[20]，但實際上很多學生的運動水平與身體活動遠低于同齡人，特別是肥胖兒童和女童。2016年，英國衛生部發布的《兒童肥胖：行動計劃》等政策文件提出了吸引這些不活躍群體參與運動的一系列舉措，為實施體育活動提供了具體鮮活的案例支持。

《學校體育和活動行動計劃》指出，體育運動并非“運動型孩子”的專利。[21]首先，在鼓勵女孩運動方面，英國國家彩票基金支持開展了“這個女孩能行”運動，給學校建立數字化資源庫，為不喜歡體育課程的女生提供海量的健身視頻，增強她們的運動興趣。在此，女孩們可以分享自己的運動歷程和感悟，為激勵更多女孩正確認識自身的運動潛能，自由發展自我提供了互相交流的平臺。[22]在相關政策的影響下，青少年體育信托組織（Youth Sport Trust,YST）啟動的“女孩活躍”計劃，旨在幫助學校了解促進女孩參與體育運動的方法。[23]此外，該計劃還提供了一些典型案例，例如位于英格蘭萊斯特（Leicester）的梅勒社區小學（Mellor Community Primary School）通過調研缺乏運動的女生，挖掘她們的興趣點和需求并以此開展行動，建立女生專屬的課外運動俱樂部，改變“男生在運動上強于女生”的觀念，支持女生的座右銘“男孩能做到的，女孩也能做到”，建立女生運動的信心。[24]政府、體育專業組織和學校的這些行動在吸引女生主動參與體育鍛煉的同時，也在發展她們的領導力和自我效能感，提升女孩們的運動自信，改變她們對體育活動固有的消極認知。

為應對兒童群體中愈演愈烈的肥胖現象，《兒童肥胖：行動計劃》表明，只有通過學校、社區、家庭和個人的積極參與，才能實現長期與可持續的變革。該項計劃指出，保持肥胖兒童的活躍要著力于幫助所有孩子定期進行體育鍛煉，在校內要保證至少每天30分鐘的活動時間，其余30 分鐘由家長和其他照顧者予以陪伴和支持。此外，政府還為小學創建新的健康評級計劃，由教育標準局組織測評，表彰和鼓勵幫助兒童吃得更健康和保持活躍、進而為預防兒童肥胖做出卓越貢獻的學校。在家校合作方面，家長應邀參與健康學校的評級過程；同時政府通過“邁向積極國家”（Towards an Active Nation）戰略等重大投資項目，側重為家庭幫助兒童獲得參與體育活動的基本能力，支持兒童享受運動的樂趣，而不考慮其能力水平如何。[25]總之，針對肥胖兒童的不活躍問題，英國政府在方式上注重與合作伙伴一道探索解決方案，在內容上關注步行和騎行等日常運動方式。這些積極運動的措施與健康飲食的相關規定構成預防和減少兒童肥胖問題的兩翼。

（四）積極采納學生意見

2020年，英格蘭公共衛生部在《如何有效提升學校體育運動水平》中指出，積極響應學生意見有助于了解不同類型學生在體育活動方面的需求，在推動體育活動展開的同時也能發展學生的個性，培養學生的自主性。采納學生意見的主要渠道，一是給予學生發言權并增強他們實施體育活動的所有權，打造根據其需求量身定制的活動，吸引學生參與其中；二是，鼓勵年輕人向優秀的長輩榜樣學習，形成濃厚的運動氛圍。具體的措施有：響應學生調查和學生聲音，改善運動設施，豐富活動選擇，幫助學生解決存在的問題；建設學生管理團隊，給予學生全年參加各種比賽項目和體育訓練活動的領導和志愿機會。[26]

2019年，英國教育標準局發布的《教育督導框架》表明，學校是否與學生有效展開互動，學生們是否為支持其他學生的健康幸福做出貢獻，學校領導是否為師生交流創造積極文化等是教育標準局評估學校效能和領導管理的重要指標。[27]

（五）將體育精神融入學生日常生活

英國政府提倡在學校中創建積極活躍的運動環境要因地制宜，根據每所學校特殊的地理環境和運動條件，注意發揮學校日常體育活動和空閑時間的潛能, 將體育精神融入學生的生活，創造全天候的支持環境。

《學校體育和活動行動計劃》《兒童肥胖：行動計劃》《如何有效提升學校體育運動水平》等多個文件指出，學校不能僅僅依靠體育課為學生提供體育活動，還要充分利用學生上學路途的過程，鼓勵學生通過步行或騎行來上學。英格蘭各地據此實施了“積極里程計劃”，號召同學們在上學前、午餐時間、課后活動和休息時間等不同時間運動。[28]“積極里程計劃”不同于專門訓練，它幾乎適用于所有學校，以近乎零成本的方式呈現，它旨在讓學生以常規的方式運動起來，以一種隨時出發的方式滲入學生們在校日的生活，并且包容性很強，對一些有特殊需要和殘疾的兒童（special education needs and disability，SEND）來說，也能以一種較為舒服和自由的方式參與其中。在該計劃的基礎上，還發展出了“為開心而奔跑”和“為生命而比賽”活動，讓學生們享受常規的短途運動的同時，獲得了保持身體健康，激勵自我和幫助他人的機會。此外，還有一些類似的活動，例如創新午餐計劃，在學生的午餐時間提供各類免費游戲活動，以鼓勵兒童追求健康的生活方式。[29]

三、英國中小學體育課程與政策特點

英國崇尚體育運動，從國家層面將對體育價值的肯定和期待貫徹到中小學體育課程與政策之中，在方法上注重發揮大數據的功能，強調部門間互通協作，關注弱勢群體平等參與體育運動的機會，通過形成性評價改善學生的運動表現。

（一）以大數據支撐體育政策發展

立足于信息網絡時代，英國政府非常重視大數據的應用，歷經大量的實證研究，利用先進的教育技術采集了關乎學生身體健康狀況，體育鍛煉水平以及學校體育發展現狀的數據。借助大規模的統計數據，英國出臺的體育政策更有指向性，決策過程也更具科學性，在分析學校體育事業面臨的挑戰時更能抓住痛點，在尋求解決方案的過程中也更加務實。除此以外，體育數據調查會持續更新，以幫助政府獲得動態變化的信息，據此調整政策措施和改進的著力點。以大數據為助力是英國現代教育治理模式的重要特征，這些信息基于理性的調查和論證，對摸查學校體育真實狀況，切實了解學生的身體素質來說至關重要，以大數據為支撐的體育政策更加科學、精準、有效。

（二）注重政府多部門協作

英國中小學體育政策的出臺通常不是單一職能部門履職的結果，而是包括英國教育部，數字、文化、傳媒和體育部（DCMS），衛生和社會保健部（DHSC），教育標準局等在內的多個政府職能部門合作的成果。部門間的相互溝通與協作有利于聯合彼此的優勢職能，形成對中小學生體育現狀的整體性認知，并在提出改進方向上進行科學合理的決策。政府部門在就相關議題合作時，通常由一個主要部門牽頭，以其他部門作為協作伙伴參與的方式展開。如《如何有效提升學校體育運動水平》旨在提供有效提升大中小學生運動水平措施的證據，便是以專長于保障公共衛生服務的英格蘭公共衛生組織為首，由青少年體育信托組織、教育部、英格蘭體育委員會等多家部門參與制定。

（三）關注體育弱勢群體的運動需求

社會背景的差異可能會造成學生運動機會的不平等。英國注重保障不同家庭處境、性別、身心發展狀況等背景的學生擁有體育活動的參與機會，消除弱勢群體參與體育運動的障礙，鼓勵不活躍的學生活躍起來。針對女生，英國采取了一系列鼓勵學生跨越性別偏見，賦予女生組織體育活動的權利，改善學校體育設施中潛在的性別障礙等措施，使學校體育運動盡可能地貼近女生的運動需求，逐步改善女生對體育運動的消極認知。對于肥胖學生，英國專門出臺《肥胖兒童：行動計劃》，指出了肥胖兒童背后可能存在的生理與社會誘因，明確了減少兒童肥胖現象對提升兒童健康和改善其不平等生存困境的重要意義，并在飲食和運動兩大方面對政府、企業、學校、社區、家庭等主體能夠提供的支持提出了具有針對性的改進建議。針對殘障學生，《如何有效提升學校體育運動水平》中囊括了一些幫助他們獲得更好的運動體驗的特殊項目，例如“走出來，活躍起來”等新型實踐項目主張通過一種全納教育的方式展開[30]，為殘障少年體驗運動樂趣搭建了參與舞臺，并通過團體運動的方式吸引他們主動走出自我，擁抱廣闊的生活。

（四）強調體育教學的形成性評價

英國政府大力支持學校體育發展的意圖不在于將體育學科作為篩選學生的一項工具，而在于發揮體育活動在促進學生養成積極健康生活方式中的作用。英國強調在不同階段的教學實踐過程中對學生進行即時、動態、多次的評價，追蹤學生的表現，旨在證明學生的進步，引導學生不斷突破自我，達到個人的最佳水平。教師衡量學生運動水平的提升也主要是基于自身縱向比較的結果，而非與同期學生進行橫向比對。體育教學的形成性評價可以幫助學生獲得持續的反饋意見，發揮學生參與體育活動的主動性并改善教師的教學質量。將體育納入考試科目不是重視體育學科發展的唯一路徑，處理不當甚至可能造成過猶不及的結果。體育學科的“功利化”將導致學生喪失運動興趣和可持續發展的能力，讓體育的功能變質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