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三角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的時空特征

萬倫來，曹景帆，娜 仁

（合肥工業大學 經濟學院，安徽 合肥 230009）

一、引 言

黨的十八大以來，為解決國內市場供需不匹配、不均衡等問題，黨中央號召全國上下必須堅持以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主線，堅持質量第一、效益優先的總方針，加快推進各行各業高質量發展。長三角地區作為全國高質量發展樣板區，支撐其經濟發展的重要增長極——生物醫藥產業也迎來了加速推進高質量發展、建立健全“雙循環”產業鏈的關鍵時期［1］。因此，研究探明長三角三省一市（江蘇、浙江、安徽、上海）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的時空變化特征及關鍵障礙因素，具有重要的決策借鑒價值。現有研究成果主要是基于定性分析方法闡述長三角地區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存在的問題及發展對策［2-4］，本文擬從如下三方面進行拓展研究：一是基于產業規模、產業效率、產業效益、產業創新四個維度構建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的評價指標體系；二是為避免單獨采用主觀賦權法評價指標賦權時易受到評判者主觀偏好的影響，本文采用主客觀綜合賦權法對各評價指標進行賦權，力求更加科學地確定評價指標的權重；三是通過障礙系數模型識別長三角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的主要障礙因子，力求更加精準地提出促進長三角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的政策建議。

二、研究設計

（一）指標體系構建

本文借鑒李志洋和啟榮、崔宏橋等的研究成果［5-6］，結合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內在要求，從產業規模、產業效率、產業效益、產業創新四個維度構建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綜合評價的指標體系，具體見表1所列。其構建思路如下：

表1 長三角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指標體系

產業規模。產業規模反映的是產業體量的大小，是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基礎條件。因此，要實現產業高質量發展，必須具有一定的資產投資規模、主營業務收入、從業人員人數和行業企業個數，努力在體量上占據優勢，為質的發展奠定基礎。

產業效率。任何產業發展都是以創造效益為前提，而要最大限度創造效益，就必須千方百計地提高總資產利潤率、成本費用利潤率和人均稅收，努力降低資產負債率。

產業效益。產業效率反映的是產業運營過程中單位時間內獲得的收益高低，因為任何產業又好又快高質量發展都必須努力以更少時間獲取更多收益，即必須努力提高勞動生產率、增加總資產貢獻率和流動資產周轉次數。

產業創新。產業創新是實現高質量發展的動力源泉，實踐證明，促進我國產業加快轉型升級、實現高端發展的第一推動力是產業創新［7］，而要加速推進產業創新，就必須努力增加R&D經費支出、技術改造經費支出和新產品開發經費支出，不斷提高擁有發明專利數［8］。

（二）數據來源及數據處理

從生物醫藥產業全產業鏈視角來看，生物醫藥產業應包括研發、生產和銷售服務三大環節［9］，但最能體現該產業高質量發展的毫無疑問應是醫藥制造業，因此，本文以醫藥制造業為考察對象。研究數據主要來源于《中國工業統計年鑒》《上海市統計年鑒》《江蘇省統計年鑒》《浙江省統計年鑒》《安徽省統計年鑒》以及中國科技部、國家統計局、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披露的相關數據。研究時期為2009—2020年，缺失的少數數據采用移動平均法補齊，所有貨幣單位數據均以2009年為基期進行平減。此外，本文參考丁仕潮（2021）的數據處理方法，對各指標運用極差法進行標準化處理［10］。

屬性為正向的二級指標處理方法為：

屬性為負向的二級指標處理方法為：

其中：rij為二級指標標準化之后的指標值；yij為第i個一級指標、第j個二級指標的原始數值；max(yij)為原始數值中的最大值；min(yij)為原始數值中的最小值。

（三）評價指標權重賦值

為克服傳統層次分析法評價指標權重賦值容易受到評判者的主觀偏好的影響，本文運用主客觀賦權相結合的方式確定指標的綜合權重。首先，運用AHP層次分析法，確定主觀權重φ；其次，本文參考李銀久等（2021）［11］的研究成果，借鑒Diakoulaki提出的CRITIC法（即客觀賦權法）［12］，確定客觀權重ε。最后，根據最小信息鑒別原理，建立最小化函數確定綜合權重W。綜合權重賦值過程如下：

1.確定主觀權重

首先，整理得到判斷矩陣X。

其次，對矩陣X進行標準化處理。

最后，標準化得到權重矩陣φi，檢驗CR是否通過一致性。

2.確定客觀權重

首先，對指標重要性評價系數hij進行標準化處理，得到Hij，公式如下：

其中，hij表示在指標重要性評價中第i個上級指標對應的第j個二級指標的重要性評價系數。

其次，確定信息量和沖突量，公式如下：

其中：用指標i標準化之后的標準差ki表示信息量；i指標和j指標之間的相關系數lij表示沖突量；表示Hij的平均值。

最后，確定客觀權重εi，公式如下：

3.確定綜合權重

在確定客觀權重和主觀權重的基礎上，為了使綜合權重不僅可以兼顧主客觀權重，而且不側重其中任何一項，因此，本文利用最小信息鑒別原理建立如下函數，確定最終綜合權重W。

（四）高質量發展水平及障礙度測定模型

本文通過累計加權求和法測定長三角三省一市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綜合指數，具體測算公式如下：

其中：Wi表示權重矩陣；Ri表示評判矩陣；wi表示i指標的綜合權重；ri表示i指標的評判數值；wij表示上級指標i相對應的下級指標j的綜合權重；rij表示上級指標i相對應的下級指標j的專家評判數值。

為進一步識別阻礙長三角三省一市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關鍵因素，本文借鑒胡忠、張效莉（2022）［13］的研究成果，引入障礙度模型進行測算，具體測算公式為：

其中：Nij表示指標的標準化值；Wij表示各指標相對應的綜合權重；Gij表示單個指標對于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障礙程度。

三、綜合評價結果分析

根據公式（11）和（12），本文分別得到長三角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評價綜合權重W（見表2所列）、高質量發展水平綜合指數Q（見表3所列），并根據公式（13）得到影響該地區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的障礙度［14］及障礙因子（見表4所列）。此外，為更直觀地反映長三角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的時空變化特征，本文根據表3繪制出該區域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變化趨勢圖，具體如圖1所示。

圖1 長三角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變化趨勢

表2 長三角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指標權重

表3 長三角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指數

表4 長三角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主要障礙因子及障礙度

續表2

縱觀表3、表4和圖1可知：①從長三角總體層面來看，2009—2020年長三角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指數從0.253增長到0.585，年均增長率達10.94%，表明我國長三角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呈逐步上升趨勢。②從長三角不同省市來看，長三角各省市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具有一定起伏，上海、浙江、江蘇三地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起點相對較高，安徽省發展起點相對較低，但是安徽省于2011年之后呈現出迎頭趕上、后來居上之勢，這主要是由于進入21世紀以來安徽省推動皖江城市帶承接產業轉移示范區建設的帶動作用。不過值得注意的是，2018-2020年浙江省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呈現出飛快上升的態勢，究其原因，主要是由于浙江省國民經濟發展水平較高，使該省生物醫藥產業固定資產投資迅速增長和生物醫藥企業數量迅速增加。③從長三角各省市高質量發展差異性來看，該地區總體標準差變異系數由2009年的0.144下降至2020年的0.068，說明我國長三角地區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水平的差距在逐漸縮小，也表明長三角一體化戰略的實施確實有助于該區域產業經濟協同發展。④從長三角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障礙因素來看，阻礙該區域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的三大障礙因素分別是全員勞動生產率、R&D經費支出、總資產貢獻率。其中江蘇、安徽、上海兩省一市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障礙因素與總體障礙因素基本保持一致，而浙江省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的第二大障礙因素是總資產貢獻率而不是R&D經費支出，究其原因，主要是浙江省相比于其他省市，其生物醫藥產業科技創新研發投入相對充分，但總資產貢獻率卻相對較低。

四、結論與建議

本文利用改進的綜合賦權法和模糊評價模型對長三角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進行評價分析，結果表明：①2009年以來，長三角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指數年均增長率達10.94%，呈現出穩步上升趨勢。②長三角三省一市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仍存在一定差異性，不過總體上呈下降趨勢，其中上海、浙江、江蘇三地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起點相對較高，安徽在2011年之后呈現迎頭趕上、后來居上之勢。2018—2020年浙江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呈現出飛快上升的態勢。③長三角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主要障礙因素分別是全員勞動生產率不夠高、R&D經費支出不足和總資產貢獻率相對較低。

2021年3月習近平總書記在福建考察時指出，現代化最重要指標還是人民健康［15］，生物醫藥產業是關系到全民健康最重要的民生產業，長三角地區作為我國經濟發展的重要引擎，必須努力在全國生物醫藥產業加快高質量發展中起引領作用。本文認為應從以下四個方面著手開展工作：①以產業一體化發展為重要載體，推進長三角一體化高質量發展。長三角地區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差距逐漸減小的事實說明：從產業角度來看，該區域經濟確實具有協同協作一體化發展的客觀條件，因此可遴選諸如生物醫藥產業等若干產業為示范樣本，著力從研發、生產、銷售三大環節搞好三省一市統籌協作，努力規避區域內同質化、無序化競爭，為把長三角打造成全國高質量發展樣板區提供產業支撐。②注重長三角各地生物醫藥產業發展的差異性，精準施策促進其高質量發展。必須堅決貫徹因地制宜、因業施策的原則，努力推進長三角各省市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同時要注意，推進區域一體化發展是以全域產業統籌協調、協同融合為前提，而不是一刀切或生搬硬套他人政策。③著力提升長三角生物醫藥產業全體員工的專業技能。必須牢固樹立人才是發展第一要素的理念，著力招引高技能專業人才加盟生物醫藥產業，努力造就一批具有生物醫藥專業技能的產業大軍和工匠人才。④進一步提升生物醫藥產業R&D投資支出。本文研究發現，阻礙長三角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的第二大障礙因素是R&D經費投入不充分，說明創新驅動發展戰略還沒有在該地區生物醫藥產業得到真正落實，長期下去該地區生物醫藥產業必然會失去做大做強的發展優勢。因此，長三角地區政府應像重視人工智能、大數據信息產業那樣，針對生物醫藥產業制定優惠政策，增加其研發經費支出，努力消除該區域生物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的第二大障礙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