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濤
可以是虛無的水蒸氣
也可以是冰雕的花
凱旋出鳥鳴幸福的紀念碑
或不能自持的時光老虎機
一群淚水,被歲月汪洋的熔爐
塑造為百變女郎
我反復叩問眼睛
同一種物質,從同一個源泉
奪眶而出
呈現出的卻是截然相背的意識物象
這是為什么?
僅僅是損壞的銹跡斑斑的心靈水泵
污染了河流的源頭
使黑色素超標的狩獵場加速蔓延
不!我們彎曲了精神鈦合金孤獨的中心
在身上提煉氣息,把基因
壓榨進瓶中,埋在家門口的大樹底下。
一次次給心烈焰,考驗
時間的芬芳。玫瑰,薔薇,百合,勿忘我
這些高速運轉的機器,不斷修改著滄桑的眼睛。
我從未想過磨損了嗅覺的手
還需分揀歲月松垮的胸膛,送它們回爐。
如果靈魂通往的道路只有一條
那么一萬縷情愫的發絲織就的絞鏈
不但褻瀆了上蒼
而且也是對自己的酷刑
難道再要絮叨,疲倦地挽救年輕魔笛手的旅程
執拗地告訴她們:任何一小塊磁場
都不值得一試
虞姬,我只看見你
盡管鏡子的另一側
是灰燼耀眼的金字塔
看見看不見的
瓦解的沙礫
于我卻如新鮮出爐的光影相伴相隨
疼痛愛戀的體內,喜悅吞噬著的傷口
我們如此相像
心無旁騖
搖擺射程極端幻覺的烏鴉
將睡眠的護照頒發給等待貼在一起的嘴唇
即便踏空,永無休止的
歷險的無用手指
是否又該清洗大海了
去墮落其中
林強信?我從座位上彈起來。須臾間我又反應了過來,這女孩伶牙俐齒,和我在打誑語呢。林強信是老板,和大發廠齊名,誰個不知?我笑著說,我還認識普京布什呢,可他們不認識我。
撫慰最后的避難所

有聲詩歌
希冀的引擎
總會挑選不同年代的軀殼
系在志同道合的繩子上
支援繁衍純粹的枝頭
即便粉身碎骨
再次孕育出優異的贗品
生命邊境的極限。降服眾多
毫無征兆的
虛無積壓的爬行物鎢絲
意外使我們沖出堤壩
這褒獎的樂園祝賀時間盒子的解放
但也無時無刻不在挑戰斷代史的人生
不能泄氣
更不敢摸索意義洪荒的慌亂
偏航嚴重的路線圖
唯一看得見的準星
模擬飛蛾
以火焰的鐘鳴扼住歲月傲慢的咽喉
完成極端偏愛的單相思
厭倦了昨日的帽子
它們要剎車
摘除糾纏不清的靈魂
亂發昂起的玫瑰幻影
你輕輕坐在我身旁
理解著水
左臂的塵埃嘯聲落地
退至琴弦閃斷的路
沒有奇跡的尖叫就是真實
它們,無視我的護身符
沖出堤壩
在自由市場吆喝
膨脹的桃花啊,此生
被要求反復低燒
以卵擊石航行
殘廢了卻鼓動時間的碎銀彈
朝感染了濃煙的天空射擊
鉗出一根根疼痛的障礙物
痊愈豐饒大地的廣大
盲區沒有搜索到我們
睡在盲區中
你說,但那是個分水嶺
那么,產床上其他日子的蓓蕾
派送到哪里了呢?
美與暴烈的瞬間交融
已無力阻止它升騰
這是什么品種的鳥
不停地在身體里嘰嘰喳喳
一會兒饑渴喊“我受夠了”
一會兒又樂此不疲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留學的小侄子不信邪
得到了資金雄厚的宇宙受訓的背書
竟然說我的焦慮是憂郁癥的心血來潮
杞人憂天
容易的事飛禽愛做
契約活蹦亂跳的即興發言
挑戰女醫生對沉疴的診斷
“相思病都喜歡走崎嶇不平的神秘之道
仿制云朵在未來摔成一個雨中的斜影”
真是匪夷所思的存在。多數時候
她們的言談舉止,難以理解。
似乎佩戴了一套專門的密碼系統,
聆聽完誰的旨意后,徑自坐垂直電梯
從399 層降落到地下4 層,
由于繞過了商場、餐廳和美容院,
她們身上的仙氣未被火電廠的黑洞玷污。
當問及吊銷執照的伊甸園是否重新營業,
她們竟一臉茫然。
仿佛從未聽說過突擊隊員,解救
毫無理由的羽翼。“在天上,
我們只尋找探照燈般的靈魂伴侶,
嗅著每一個能讓思想的鈾,核聚變為
語言武器的異己。”“不談戀愛
焉能快樂?”輪到一只咬合嘴唇的蘋果疑惑。
“愉悅多巴胺的方式很多,
為什么非要到身體里面去挖掘呢?”
也許說的沒錯,蒙著蛇皮的琴箱,
不是照樣彈奏出精靈無與倫比的天籟之音。
細腰身的蚱蜢渴望決斗
軍師說,想吃肉先練習分身術
轉彎抹角玩弄設防的小操場
這些是雕蟲小技
陽光把早晨涂抹得雪白
完全看不見黑夜引擎發動的痕跡
生活無限廉價但可重復消費的藝術
給庫存隱私提供了
永不衰竭的解藥
感恩命運豹子恰到好處的施肥
筑起更高的債臺
一路喊著,親愛的,我來了
我驚訝于那些小動物,
聽得懂我們說話。她說,它們懂的。
但有時故意裝作聽不懂,
當你不合它們的心意時。
她繪聲繪色比劃著,盡力讓我明白,
仿佛我來自外星球。
她繼續道,這些動物既相似
又截然不同。譬如同樣當你跨入家門,
狗的反應是立刻撲上來,搖頭乞尾
跳躍著向你示愛,告訴你,
“你是我的唯一,不能拋棄我”。
而貓則完全相反,安靜得像女王,穿過
銹跡斑斑的歲月檢閱你的凱旋。
你得致敬,將臉貼在它的胸口,
領悟“我是你的唯一”。
當然,屈服溫暖的它很快會反哺,
投入你的懷抱。
我從未伺候過寵物,
對它們一無所知。難道它們
也是我們的嬰兒?需要在曠野淬火,
然后用熟悉的搖籃領回家中鍛造。
如果永恒的里程碑,是愛,
那么是否可以說,它們都接受過
真摯情感的教育?因而
用如炬的眼睛驅策我們長大。
斬斷嶄新的雨水和霧的鐵釘
匯聚在上蒼的應許之地歌唱。
夏天的隱疾以墻體滲出淚痕為形式,
呈現它的不可控性。
“我已忍無可忍,我已不是我自己。”
我們何時做過自己呢?
是決定了自己的出生?還是
抱著的嫩葉的羽翼展示了衰老最終的純銀?
抑或,路口的一次小小轉折
曾聽命于我們心律不齊的騷動。
習慣這一切就好了,你將得到神助。
譬如,天空的閃電會被定義為
電擊療法,安撫多動癥。
又如討伐枝頭的斧子,可以包裝成
年輕冰淇淋口琴手的預備役。
唯一應該拒絕的:不能承認
策劃了一起暴風雨的音樂會。
因為一旦被認定為工傷事故,
程序化的媒介將要求你在各種樣式的
鑒定書上簽字,鞠躬
完美的世界
她走向萬眾矚目的迷宮,
但并不接受預告的密鑰。
一生的許多日子都在繁榮
她說:“給我發個獎狀吧,
我快變成天使了。”
放大的花瓣,明亮的目標,
攀登著自己創造的幻覺樂園。
僅僅因為“他們是年輕人”,
布置了生活的天羅地網,
在恒定的框架里實現突圍。
不!人人都奔赴那個蜜罐。
用未經時間防腐的陷阱,
修補身體可能的窟窿。
有時用仁慈的枕頭,
有時用遼闊的天空,更多的是
等待與釋放出火花的未來交響。
孤獨
是最好的禮物
如果喜歡
今天可以是你的生日
發現這個奇跡
已經整整七年
許可證
沒有任何動物有課本
或者做廣播體操
他們最多給了一枚銅質鈕扣
閃著光
精彩的比賽還在后頭
到小樹林中去
如果坦克履帶漂亮
今天我們就玩這個
完成任務后躺下
演出結束
這里保留了洞穴最初的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