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教者使人繼其志

□董樂賢

《禮記·學記》中有這樣一段話：“善歌者使人繼其聲，善教者使人繼其志。”擅長唱歌的人，能使人情不自禁地跟著他唱；擅長教學的人，能使人不由自主地繼承他的志向。就像孔子講課并不強迫他人學習自己的思想，但是世世代代有無數人主動追隨他學習。

孔子自己述而不作，儒家的經典都是孔子和孔門弟子逐步完成和完善的，在今天仍然有無數中國人甚至外國人在繼續著這項工作。一方面是儒家學說博大精深，另一方面是與孔子的個人魅力密不可分。

有一次，孔子講完課，回到自己的書房，學生公西華給他端上一杯水。這時，子路匆匆走進來，大聲向老師討教：“先生，如果我聽到一種正確的主張，可以立刻去做嗎？”孔子看了子路一眼，慢條斯理地說：“總要問一下父親和兄長吧，怎么能聽到就去做呢？”子路剛出去，另一個學生冉有悄悄走到孔子面前，恭敬地問：“先生，我要是聽到正確的主張應該立刻去做嗎？”孔子馬上回答：“對，應該立刻實行。”冉有走后，公西華奇怪地問：“先生，一樣的問題您的回答怎么相反呢？”孔子笑了笑說：“冉有性格謙遜，辦事猶豫不決，所以我鼓勵他臨事果斷。但子路逞強好勝，辦事不周全，所以我就勸他遇事多聽取別人意見，三思而行。”

子曰：“中人以上，可以語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語上也。”也就是說具有中等以上才智的人，可以給他講授高深的道理；中等水平以下的人，就不可以給他講授高深的道理了。

孔子懂得因材施教，善于觀察學生的個性差異，了解學生各自的興趣愛好，對每個學生都制定一套適合的教育方法。

子夏談詩“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為絢兮”，從而體會到“禮”應該以忠信仁義為本的道理，因此孔子稱贊他道：“起予者商也！始可與信《詩》已矣。”（《論語·八佾》）孔子特別強調：“不憤不啟，不悱不發，舉一隅不以三隅反，則不復也。”（《論語·述而》）不到他努力想弄明白而得不到的程度，不要去開導他；不到他心里明白卻不能完善表達出來的程度，不要去啟發他。如果他不能舉一反三，就不要再反復地給他舉例了。孔子還強調在實行啟發引導的基礎上，必須注意循序漸進，即：“夫子循循然善誘人，博我以文，約我以禮，欲罷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爾。雖欲從之，末由也已！”（《論語·子罕》）

這種使學生竭力鉆研，“欲罷不能”的情狀，正是對循循善誘啟發教育的寫照，培養學生的思維能力，調動學生的主動性和積極性，也由此可見教師自身的人格魅力在傳道授業解惑中的重要作用。

一旦教師獲得了學生的真誠敬畏，教師所教授的學問就必然受到學生的尊崇，學生就會心懷敬仰地學習。這就對教師自身的修養與知識儲備、授課技能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必須要依靠真才實學才能讓學生心悅誠服。而教師自身的品德更是贏得學生尊敬的根本，孔子之所以被推崇為“大成至圣先師”，被譽為“萬世師表”，是因為他讓學生心悅誠服的道德情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