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龍志
(常州紡織服裝職業技術學院經貿學院,江蘇 常州 213164)
1875年,地質學家Edward最早使用“生態圈”這個詞,后來該詞應用到生物學界,是對生態系統和生態環境中所有生物及其環境的總稱。學者Moore(1993)最早提出的“商業生態圈”源自英國生態學家Tensely(1935)提出的生命體與環境是一個有機整體的概念,他認為“經濟聯合體”也像自然系統中的生態圈一樣是相互競爭、相互統一的整體。他認為包含了企業、供應商、生產人員、競爭者、消費者及其他利益相關人員的商業生態圈必然經歷四個生命周期階段,即誕生、擴張、領導、消亡或更新,管理者應該在不同的生命周期階段采用適宜的管理方式。在此基礎上,Gossan和Kandiah(1998)進行了更深入的研究,他們指出由于網絡經濟的加速發展,生態圈各要素間的聯系日益緊密,企業應將網絡技術應用到生態系統中,實現與供應商等合作伙伴更緊密的聯系,以便為顧客提供更優質的產品、服務和價值。Insite和Levine(2004)也將生物學的生態圈應用到商業經濟中,他們對商業生態圈的定義廣受大眾的認可和應用,他們認為商業生態圈指的是眾多相互聯系、相互合作、共同創造和分享價值的企業的集合。
面對日趨復雜的國內外環境,越來越多的中國企業也愈發重視與其他企業間的聯系與合作,“命運共同體”的概念也被更多的企業所接受,即更加重視整個生態圈的共同發展和繁榮。從20世紀末開始,我國開始了企業生態學的研究,這是一門研究企業及其生存環境的科學。王鳳彬等(2019)通過海爾集團的
典型案例研究,以復制邏輯的方法歸納出其商業生態圈形成中的行動主體構成及其基本關系架構,并透過“五元”異質要素間生、克兩重關系的“悖論”式并存及其在關聯要素間的傳遞性,揭示“五行”生態圈形成的系統內生力量[1]。
生態圈的概念源于生態學,指的是特定區域內的有機體與其生存環境構成的共同體,它們是相互作用的系統[2]。“智造”生態圈是指裝備制造業內部的各類經濟體以及為之提供存在基礎的相應生產性資源和外部環境各要素相互作用、相互促進、相互支持的能夠實現共生、互生和再生作用的有機系統。“智造”生態圈蘊含兩層生態圈系統,產業生態圈(內層)和社會生態圈(外層)[3]。前者是由生態圈內部的各個主體要素——供應商、生產商、銷售商、中間機構為節點,以它們之間基于產業關聯的經濟技術合作關系形成網絡圈層,它是集群網絡結構的內核,以核心制造企業與其配套企業的經濟聯系或以跨產業大型制造企業的技術、經濟合作為體現形式;后者是由圈層中的社會主體(社會機構)為節點,以它們之間存在的社會關系形成網絡圈層,該圈層為產業網絡層提供技術、知識、資源、公共服務以及規制等。這兩個圈層并非各自獨立,而是基于產業關聯、知識共享和社會規制與公共服務而緊密聯系在一起的,如圖1所示。

圖1 “智造”生態圈協作模式
1)常州裝備制造業產業相對完整,圈層結構層次分明,但缺少具備規模優勢的“頂峰”核心制造企業。常州市在國家制造業41個大類中有36個,207個中類中有189個,666個小類中有598個,產業覆蓋度全國一流。但常州缺乏具備“龍頭”作用的“頂峰”制造企業,沒有形成大、中、小型制造企業共同發展的、立體化的網絡格局。依據中國制造企業協會統計數據,2021年中國裝備制造業100強中,常州僅中天鋼鐵集團1家企業上榜,相對于無錫6家、蘇州2家上榜略顯不足。
2)常州裝備制造產業生態圈內部各要素已形成鏈接雛形,但基于產業鏈和價值鏈的裝備制造生態圈還未真正形成。當前常州裝備制造業“中間產品多、終端產品少,配套產品多、整機產品少,投資類產品多、消費類產品少”的格局也沒有根本改變,創新型產品較少。
常州具備裝備制造業集聚的社會圈層環境,但服務于裝備制造業的科技、人才等社會支撐體系發展不足。
1)科技服務方面。常州在多項科技服務支持方面取得了較好的成績。2021年,常州高科技企業認定通過率、增長率高居江蘇省第一;與江蘇省產研院共建的聯合創新中心新增數、累計數位列江蘇省第一;獲評江蘇省科技獎公示20項,創歷年新高。但常州針對裝備制造業的智能科技服務仍有發展空間,當前常州在節能環保、新材料及智能制造裝備領域共有87家省級工程技術研究中心,其中智能制造裝備領域共計31家,僅占總數的1/3,且經過評估發現其中有6家單位不合格。
2)人才資源支持方面。常州職業教育資源豐富,為裝備制造人才的培養提供了有力保障。但是與制造業強國德國相比,常州技能人才供給的數量和質量均有所欠缺,具體表現如下:①技能人才和高技能人才的總量欠缺。無論是技能勞動者在全體勞動者中的占比,還是高技能人才在技能勞動者中的占比,常州市與德國仍有較大差距。2019年,常州技能人才數量不到110萬人,僅占就業人數的35 %左右;高技能人才僅有32萬人,僅占技能人才的30%左右。而在德國,這兩個群體的占比均在50%以上。②缺乏技能人才培養與產業發展的融合。隨著德國工業4.0戰略的推進,其“雙元制”職業教育模式也在進行不斷優化調整,主要就是將職業教育參與到企業與研發機構的合作之中,從而增強技術工人與現代技術之間的聯系,提升教育與培訓人員適應技術變化的能力。常州市雖然在職業教育改革方面進行了很多積極探索,但在注重實訓、提升技能等方面仍然有所不足,特別是與智能制造產業發展的要求相比,職業教育與現代技術發展進程之間存在一定的時差。
常州裝備制造業生態圈存在一些問題,最突出的就是“頂峰”產業的缺失,從而不能形成產業鏈和價值鏈生態圈[4]。可以主要在以智能裝備為主的高端裝備制造產業和電子信息等重點領域創新突破,通過外引、內培打造一批產業集群和龍頭企業[5]。為了構建完整的生態圈,2022年,常州市出臺了《關于促進產業高質量發展的若干政策》,實施“登峰計劃”,培育“領軍企業”,對新冒頭的大企業給予了相應的資金支持,同時還給予了相關企業在政策、管理等方面的支持[6]。爭取到2025年,新增中國500強上榜企業1家、中國制造業500強企業1~2家。下一步就是要將政策落到實處,真正培育一批領軍企業和人才。
要增強裝備制造產業生態圈內部要素之間的鏈接強度關鍵依賴于政府部門的作用。一方面,常州要進一步將“常州工業互聯網公共平臺”做大做強,加強企業之間的橫向溝通與聯系。“常州工業互聯網公共平臺”于2017年上線運行,主要包括能力上云、管理上云、過程上云、設備上云以及大數據應用等功能。該平臺主要聚焦于制造業,為各類工業互聯網提供公共服務,以此為裝備制造產業提供資源共享的服務體系。另一方面,常州市要加強宏觀調控,為裝備制造產業內部要素融合提供外部支撐。裝備制造產業內部要素的融合需要培育具有主導力的“鏈主”企業,因此常州市要緊緊圍繞裝備制造產業的發展優勢,進一步壯大裝備制造龍頭企業。另外,工信部門要發揮“工業診所”“專精特新”等機構優勢,主動服務裝備制造產業,推動其高質量發展[7]。
1)實施“先存后增”用地保障,壯大生產性服務業的載體。基于城市的快速發展,工業用地矛盾較為突出。產業園區是“兩業融合”的重要載體,但是常州市“兩業”產業園區的土地供應問題較為突出,大量土地被低效益產業所占據,而高端裝備制造產業卻面臨無地可建的困境,增加了高端裝備制造產業的生產成本[8-9]。為解決土地資源競爭問題,一方面,常州市要積極落實“先存量、后增量”的用地原則,將新增土地向高端裝備制造產業園區建設的方向傾斜,擴大向“兩業”供地的面積[10]。另一方面,常州市要做好城市用地“加減法”,加強對落后產能的淘汰力度,加速土地二次流轉,提升閑置土地的利用率。
2)踐行“金融為民”理念,加大金融支持力度[10]。當前常州裝備制造業投融資仍然面臨資產質量普遍較差、資金來源較為單一、投融資錯配比較明顯等一系列問題,加之“新冠”疫情的影響,許多小微裝備制造業資金更為緊張。因此,常州應進一步完善相關制度安排,并創新融資模式。一是大力發展綠色金融產品,鼓勵金融機構向裝備制造產業開展信貸業務。向高端裝備制造產業發展是常州市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主要趨勢,常州市要鼓勵金融機構創建綠色金融產品體系,面向高端裝備制造產業,積極解決他們的融資困境。二是鼓勵裝備制造企業利用資本市場開展融資,解決企業融資難、融資貴的問題。常州市要鼓勵裝備制造企業“上市”,對于進入新三板、創業板的企業給予財政獎勵。同時工信部門也要積極做好相應的上市輔導培訓工作,為裝備制造企業“上市”提供系統的幫扶培訓。
3)培育“龍城工匠”,壯大技能人才隊伍。要促進常州裝備制造業的高質量發展,離不開高技能人才隊伍建設。技能人才隊伍是支撐常州智造的重要力量,對推動裝備制造業的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作用。常州應充分發揮政府、園區、院校、企業的協同作用,合力推進該市技能人才隊伍建設。
總之,裝備制造產業是常州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關鍵產業,基于裝備制造業發展所面臨的問題,常州市要積極打造“智造”生態圈協作模式,以此推動常州裝備制造業的高質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