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觀視角下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水平評價研究
——基于山東省320個家庭農場的調研數據

范之瑜，張福明

（聊城大學 商學院，山東 聊城 252000）

0 引言

家庭農場是發展現代農業、實現農業適度規模經營的主要組織形式，其高質量發展對保障國家糧食安全意義重大。2020 年3 月，我國農業農村部發布《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和服務主體高質量發展規劃（2020—2022）》，提出將推動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納入政府工作日程。目前，國內學術界對家庭農場的評價研究側重于效率層面。①生產效率。何勁等［1］構建了包含勞動生產率、土地生產率、農業科技進步貢獻率等技術類經濟指標的家庭農場績效評價指標體系；張悅等［2］對家庭農場生產效率進行了測度，指出相對于小農戶，家庭農場的勞動生產率提高，土地產出率降低；王敏琴等［3］指出家庭農場的全要素生產率均值不高，主要面臨技術效率不足的問題；王麗霞等［4］指出，不同類型家庭農場的全要素生產率差異顯著，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最低。②經營效率。學術界大多數研究將經營效率分解為規模效率和技術效率，運用DEA- Tobit模型分析了家庭農場經營的綜合效率及其影響因素。高雪萍等［5］指出家庭農場經營效率主要依賴于規模效率；錢忠好等［6］研究發現，家庭農場的經營效率整體不高，與農地經營規模呈“倒U 型”關系。③綜合績效。李星星等［7］從經營績效和發展潛能兩個維度構建了指標體系；張琛等［8］從經濟績效競爭力、經濟結構競爭力、資源稟賦競爭力3 個維度對種植類家庭農場進行了評估，結果顯示其經濟績效競爭力薄弱。另有少數學者嘗試性地在效率的基礎上加入其他維度，但重心依舊在于效率。

近年來，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問題引起了社會的關注，研究文獻不斷增多，研究內容也不斷豐富。相關研究涵蓋以下問題：①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存在的問題及應對策略。耿獻輝等［9］基于調研數據，在宏觀層面分析了江蘇省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存在的問題，提出了促進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的對策；于琳等［10］借鑒歐美家庭農場的發展經驗，指出我國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存在著經營者素質低下、農業生產社會化服務不足等制約因素。山東省的東營市［11］與海 陽 市［12］、江 蘇 省 的 泗 洪 縣［13］與 泰 州 市［14］等地積極響應政策，探索創新了一系列推動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的舉措，涉及輔導員隊伍建設、風險防范、利益共同體構建、多形式合作等方面內容。②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水平評價研究。李冬艷等［15］運用戶均耕地經營面積、平均雇工、家庭農場數量、家庭農場經營面積占比4 個指標評價了家庭農場發展水平；藺相月［16］設計了包括經濟性、戰略性、社會性和生態性4 個維度、27 個指標的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及評價標準。

綜上，當前學術界對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的研究以定性研究為主，主要從宏觀層面探討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存在的問題與對策；有學者對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水平評價做出了有益嘗試，設計了評價的指標體系，但對高質量發展水平評價的定量研究還有待深入。鑒于此，本文基于問卷調查數據，擬從微觀層面對家庭農場的高質量發展水平進行評價研究。

1 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

1.1 評價指標體系的選擇

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的內涵是構建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的主要理論依據，但學術界對其探討并不深入，未形成統一定論。目前，學術界對農業高質量發展內涵的界定至少包括以下5個要素：效益、發展的永續性、人力資本投資水平、技術與創新、社會服務化水平。高強［17］指出農業高質量發展反映出生產能力，意味著農業的永續發展要求兼顧質量和效益的雙重提升，增強創新力、競爭力、抗風險能力；張默等［18］認為農業技術成果和人力資本水平的高質量是農業高質量發展內涵的必要組成元素；羅明忠等［19］研究發現有效采納農業技術對農業高質量發展起重要的驅動和保障作用；辛嶺等［20］研究發現供給提質增效是農業高質量發展的主要特征之一，而這少不了土地、人才、資金、科技等要素的優化配置；鐘真等［21］研究發現農業社會化服務是推動農業高質量發展的生產力之一。本文認為，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至少包括以下要求：效益、人力資本投資水平、農業技術的應用與創新、發展的可持續性與社會化服務水平。另外，土地經營權也是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不可缺少的因素。由此，本文從以上6 個維度探索構建評價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水平的指標體系（表1）。

表1 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Table 1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level of family farms

1.2 評價指標體系的理論解讀

從6 個維度對評價指標體系進行解讀：①土地經營權特征。在農村基本經營制度長期保持不變的前提下，土地經營權特征作為產權制度的重要內容，是影響家庭農場經營的成本、效率與收益的重要因素，也是評價其高質量發展水平不可或缺的指標。一般而言，土地經營權越集中，取得經營權的成本越低，經營權的穩定性越大，越有利于家庭農場的發展，其發展質量越高。因此，土地經營權特征可從經營權的分散程度、取得經營權的成本、經營權的穩定性3 個方面評價。其中，經營權的分散程度由流轉土地的占比衡量，流轉土地占比越大，經營權越分散；取得經營權的成本由土地流轉平均價格衡量，價格越高，土地流轉的成本越高；土地經營權的穩定性由土地流轉周期衡量，周期越長，穩定性越高。②家庭農場主的人力資本投資水平。農場主是家庭農場的經營者，一般而言，對農場主的人力資本投資越多，家庭農場實現高質量發展的概率就越大。農場的人力資本投資水平可從兩個方面評價：農場主的受教育程度和農業技術培訓參與率。受教育程度越高、農業技術培訓參與率越高，則人力資本投資水平越高。③家庭農場的農業技術應用水平。農業技術應用是提升農產品品質、土地產出率與收益率的主要手段。通常而言，農業技術應用水平越高，家庭農場收益率越高，發展可持續性強的可能性越大。因此，農業技術應用水平可用作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水平評價的指標，農業技術應用水平越高，高質量發展水平也就越高。在國家糧食安全的目標導向下，良種的采用和更換在極大程度上代表著家庭農場的創新情況。農業技術應用水平從家庭農場的農業技術創新意愿、良種更換頻率、互聯網應用率3 個方面進行考察。其中，農業技術創新意愿由農場主是否愿意主動采納新型良種衡量，良種更換頻率由家庭農場近3 年是否更換過種子衡量，互聯網應用率由農產品銷售方式衡量。④家庭農場的收益水平。收益水平是評價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最主要的指標。家庭農場收益水平可從平均土地產出水平、人均收入水平兩方面考察。土地產出水平由土地產出率衡量，土地產出率為家庭農場總產值與農作物播種面積的比值；人均收入為家庭農場年農業收入與家庭人口數的比值。土地產出水平越高，人均收入水平越高，家庭農場的收益水平也就越高。⑤家庭農場發展的可持續性。在城鎮化、農村人口老齡化的大背景下，家庭農場發展的可持續性不容忽視。國際經驗顯示，家庭農場發展具有代際傳承的特性，因此家庭農場發展的可持續性首先要考慮農業發展的代際傳承問題。代際傳承的實現除了子女一代自身有強烈的務農意愿外，還受到父輩期望子女務農意愿的影響。農場主的擴大經營意愿與家庭農場的可持續發展也息息相關。因此，家庭農場發展的可持續性可由子女務農意愿、父代期望子女務農意愿、農場主擴大經營意愿3 個指標衡量。子女越愿意務農，父代越期望子女務農，農場主想要擴大經營規模，則家庭農場發展的可持續性越高。⑥農業社會化服務水平。社會分工日趨深化使家庭農場的發展受到社會服務業發展的制約，健全的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能夠合理有效地把外源性生產要素導入家庭農場，使其高質量發展。貸款難易程度、農業保險購買率、加入農民專業合作社情況等體現了家庭農場農業社會化服務水平。農民貸款越容易、農業保險購買率越高、越是加入農民專業合作社，說明家庭農場所接受的社會化服務水平也越高。

2 研究區域概況、認定標準及數據來源

2.1 研究區域概況

山東省位于我國東部沿海地區，地處黃河下游，下轄16 個地級市，土地面積約15.58 萬km2。2021年，全省實現農業總產值11468 億元；農村人口3667.30 萬人，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20794 元；糧食總產量550.05 億kg，連續八年穩定在500 億kg以上，居全國第三位，是保障全國糧源供應的關鍵地區［22］。作為我國的農業大省和產糧大省，山東省大力扶持家庭農場發展，出臺了一系列的扶持政策。近年來，山東省家庭農場發展迅速，截至2021 年底，累計培育家庭農場10.4 萬家。同時，山東省高度重視糧食規模生產經營，積極落實種糧家庭農場補貼工作。但由于我國家庭農場起步較晚、政策配套等有待完善，山東省家庭收場發展中仍不可避免面臨著多種問題。

2.2 家庭農場認定標準

家庭農場認定標準因自然環境、種植結構等因素，區域間差別較大。即使在山東省，不同地市認定家庭農場的標準也不完全一致。2013 年，山東省出臺《家庭農場登記試行辦法》，提出家庭農場的認定標準為：①主要勞動力是家庭成員；②家庭收入主要來自農業；③具有較穩定的土地經營規模，租賃或承包土地的期限須在5 年以上，經營土地的規模符合當地農業部門設定的種養要求［23］。該管理辦法對家庭農場的經營規模并沒有進行明確規定，導致各地市執行的家庭農場認定標準存在差異。2015 年，臨沂市提出的家庭農場規模要求為：以生產糧食為主的家庭農場，其經營規模在3.33hm2以上；以生產蔬菜為主的家庭農場，其經營面積大于2.00hm2，保護地栽培面積在0.667hm2以上。煙臺市對示范家庭農場規模的要求是：大田種植糧食作物經營面積在6.67hm2以上；設施種植經營面積在3.33hm2 以上。當前，聊城市以收入水平為標準認定家庭農場，門檻是年務農收入不少于20 萬元。

基于山東省的自然條件和人均收入水平，本次調研執行的家庭農場認定標準為：勞動力主要為家庭成員，家庭主要收入來源于農業，大田種植糧食作物經營面積在3.33hm2以上，蔬菜和經濟作物的經營面積不小于2.00hm2，無論是否得到政府認定，皆為家庭農場。

2.3 數據來源

數據獲取步驟如下：①問卷設計。首先，從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的6 個方面設計調查問卷與訪談提綱，經農業經濟領域方面專家指導，不斷完善問卷，并最終得到專家認可。然后，在聊城市東昌府區郭屯鎮進行預調研，確定調查問卷與調研方案的合理性與可行性。②實地調研。數據來自于調研小組在2021年分別進行的兩次調研。調研針對種植類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問題，調研人群為具有農村戶口并長期居住于農村的家庭農場主，調研對象以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為主。課題組選取有一定農業背景的17 名學生組成調研小組，分組后隨機抽取山東省各地級市下屬地區，通過咨詢當地農業農村局，隨機選擇多個村莊進行實地問卷調研。調研學生在與農場主進行訪談的同時輔助農場主填寫問卷。所有調研樣本盡可能選擇在同一個村民小組，如果同一村民小組的調查樣本不足，則選擇相鄰村民小組的樣本。③問卷整理。第一次調研共收集有效問卷213份，有效率為91%；第二次調研共收集有效問卷107份，有效率為89.92%。本文以320 個家庭農場作為樣本，樣本遍布于山東省的聊城、濰坊、青島、濟南、濟寧、日照、東營、德州、泰安、煙臺、菏澤、淄博12 個地市。

2.4 信效度檢驗

為了使評價研究更加科學客觀，對調研數據進行了信效度檢驗，從而確保數據的可信度和有效性。將問卷中的連續型變量設定等級選項轉化為有序分類變量，采用SPSS25.0 軟件計算Cronbach′sα系數，并進行KMO 檢驗和Bartlett 檢驗，結果如表2 所示。從表2 可見，標準化Cronbach′sα系數為0.721（大于0.7 即可接受），說明收集的數據真實可靠。KMO值為0.690，通過檢驗（KMO ＞0.6）。同時，Bartlett球形度檢驗的結果顯示，p ＜0.01，水平上呈現顯著性，說明數據有效。

表2 信度和效度檢驗結果Table 2 Test results for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3 研究方法及過程

本文將層次分析法與熵權法相結合，對評價體系的各個指標進行賦權，從而有效減少純主觀或純客觀賦權帶來的測量誤差，使計算結果更加科學合理。

3.1 基于層次分析法的主觀賦權

層次分析法（AHP）根據個人經驗和觀點，通過建立層次樹模型來比較各層指標的相對重要性以確定權重，屬于主觀賦權法。其步驟依次為：

第一步，判斷矩陣的構建。以維度層為例，邀請3位農業經濟學方面的專家教授，按照1—9 標度法衡量各維度對所隸屬目標層的相對重要度，用各維度兩兩相比對的評分構建判斷矩陣D。

式中：dij表示維度i 比起維度j 的相對重要程度，dij＝1/dji（i，j ＝1，2，…，n），dii＝1。

第二步，維度權重的確定。采用幾何平均法（方根法）得到矩陣D 的近似特征向量，即公式（2）；通過公式（3）求得最大特征值；按照列歸一化得到權重Ti，即公式（4）；按照公式（5）進行一致性檢驗，CR ＜0.1即通過。

第三步，按照上述步驟對各維度層下的指標層進行權重確定。

第四步，將維度層權重同指標層權重相乘，得到各個指標的最終權重結果（表3）。

表3 基于層次分析法確定的權重Table 3 Weight determined by the AHP

3.2 基于熵權法的客觀賦權

熵權法基于數據對象特征，通過數理方法對指標之間關聯度或各指標所擁有信息量進行分析來計算權重，屬于客觀賦權法。其步驟依次為：

第一步，數據的歸一化處理。將包含m 個評價對象和n 個評價指標的原始數據矩陣設為A ＝（aji）m×n（j ＝1，2，…，m；i ＝1，2，…，n），歸一化后的矩陣設為R ＝（rji）m×n。正向指標和逆向指標的歸一化公式分別為：

表4 基于熵權法確定的權重Table 4 Weight determined by the entropy weight method

（續表4）

3.3 綜合賦權

通過公式（10）得到第i 個指標的綜合權重，然后將各個維度下的指標權重求和得到各維度的最終權重（表5）。計算公式為：

表5 基于AHP—熵權法確定的綜合權重Table 5 Comprehensive weight determined by AHP-entropy weight method

式中：加權系數μ的取值范圍是［0，1］，本文從實際情況考慮，將加權系數μ選取為0.5。

3.4 計算綜合評價得分

通過公式（11）算出第j 個家庭農場的高質量發展水平綜合評分。計算公式為：

4 結果及分析

4.1 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水平的綜合評價

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水平的總體分析：依據高質量發展綜合評分的大小，將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水平劃分為3 個等級：0.3 以下為低，0.3—0.6 為中，0.6 以上為優，結果如表6 所示。從表6 可見：家庭農場的綜合評分均值為0.335，可知其高質量發展平均水平為中等偏下。其中：優等級家庭農場有17 家，占家庭農場總量的5.31%；中等級家庭農場有152 家，占47.50%；低等級家庭農場有151 家，占47.19%。評分在中等及以下的農場占比高達94.69%，優質家庭農場占比偏低。

表6 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Table 6 Comprehensive level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family farms

不同類別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水平的比較分析：依據生產對象的不同，家庭農場分為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和非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兩類：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是指以糧食生產為主的家庭農場，非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是指生產糧食作物以外其他作物的家庭農場，比如蔬菜、瓜果等經濟作物。相對于非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的高質量發展水平較低，具體表現為兩個方面（表7）：①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的綜合水平較低，其綜合評分均值為0.319，非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的為0.363。②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中，低發展水平的家庭農場占比更高。在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中，低等發展水平的農場占54.23%，中等發展水平的農場占39.80%，優等發展水平的農場占5.97%；在非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中，低等發展水平的農場占35.29%，中等發展水平的農場占60.50%，優等發展水平的農場占4.20%。低發展水平的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占比比非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高18.94%。

表7 糧食生產型與非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比較Table 7 Comparison of the comprehensive level of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of grain- producing and non- grain- producing family farms

4.2 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分維度評價

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分維度總體分析。基于每個家庭農場在各維度的評分，計算得到320個家庭農場在6 個維度的評分均值和標準差（表8）。依據結果設定3 個評判等級：均值在0.05以下為低，0.05—0.07 之間為中，0.07 以上為高；標準差在0.04 以下為小，0.04 到0.06 之間為中，0.06以上為大。具體來看：①從均值來看，評分較高的維度有農業社會化服務水平、農業技術應用水平，中等的維度有土地經營權特征、發展可持續性，較低的維度有人力資本投資水平、收益水平。由此可知，農業技術應用和農業社會化服務對家庭農場的高質量發展有拉升作用，而家庭農場主的人力資本投資水平、家庭農場的收益水平偏低，制約了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水平的提升。②從標準差看，較大的是發展可持續性、農業技術應用水平，較小的是社會化服務水平、人力資本投資水平、土地經營權特征、收益水平。由此可知，各個家庭農場之間發展可持續性及農業技術應用水平差距較大，而社會化服務水平、人力資本投資水平、土地經營權特征、收益水平差距較小。這意味著家庭農場的可持續發展仍不是一個穩定狀態，農業技術應用的全面普及還不到位，發展可持續性與農業技術應用水平的差距可能是導致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水平參差不齊的主要原因。

表8 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分維度評價Table 8 Dimensional evaluation of the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level of family farms

兩類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分維度比較分析。從表9 可見：①土地經營權特征維度，兩類家庭農場的評分都處于中等水平，且差距較小，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的評分均值略高于非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②家庭農場主人力資本投資水平維度，兩類家庭農場的評分都偏低，非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高于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這說明相對于非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主學歷較低，接受農業培訓的機會較少。③農業技術應用水平維度，非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評分高于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表明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的農技應用水平仍有較大的提升空間。④收益水平維度，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低于非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表明糧食生產的收益更低。⑤發展可持續性維度上，非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高于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意味著糧食生產“后繼無人”的情況更加嚴峻。⑥社會化服務水平上，兩類家庭農場評分都較高，相差不大。總之，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僅在土地經營權特征上優于非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而在人力資本投資水平、農業技術應用水平、收益水平、發展可持續性、社會化服務水平等方面皆低于非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

表9 糧食生產型與非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的分維度比較Table 9 Sub- dimension comparison of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of food- producing and non- food- producing family farms

5 結論與啟示

結論如下：①綜合水平方面，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水平較低；相對于非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水平更低。②結構特征方面，無論是糧食生產型還是非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優等家庭農場的占比較低。③分維度水平方面，家庭農場的農技應用水平、農業社會化服務水平較高，對家庭農場的高質量發展起了拉升作用；土地經營權特征、發展可持續性情況處于中等水平；農場主的人力資本投資水平和家庭農場的收益水平較低，制約了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水平的提升。④分維度發展不均衡，農技應用水平和發展可持續性在家庭農場間差距較大。

綜上可知，現階段促進我國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要注重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和分維度水平的同步提升，同時關注各個家庭農場發展的平衡性。結合本文研究結論，獲得以下啟示：①無論是糧食生產型還是非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其高質量發展的綜合水平都有待提高，發展空間很大。相對于非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糧食生產型家庭農場的高質量發展更應引起國家與社會的關注。②家庭農場主的人力資本投資水平和家庭農場的收益水平是制約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的最重要因素，決定了提升家庭農場主的人力資本投資水平和家庭農場的收入水平，是推動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的當務之急。③農業技術應用水平較高并不意味著農業技術應用已不再是制約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的關鍵因素。當前，家庭農場的農業技術應用意愿較強、積極性較高，有利于農業技術推廣，但農業技術研發相對落后仍是重要的制約因素。因此，強化農業技術供給，對家庭農場的高質量發展將起到重要的推動作用。④土地經營權特征較為穩定，說明農戶與農地之間的聯系在減弱，土地流轉已不再是制約家庭農場高質量發展的關鍵因素。⑤家庭農場的可持續性發展存在不確定性，同實現常態化存在一定距離，意味著政府仍需加大力度出臺完善相關政策，積極推動家庭農場的代際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