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紀美國搞“雙重標準”的往事

文>王欣 王碩 華北電力大學

南北戰爭中的謝爾曼將軍（圖片由作者提供）

黃色部分是墨西哥之前的領土（圖片由作者提供）

美國南北戰爭戰場圖（圖片由作者提供）

美國墨西哥戰爭圖畫（圖片由作者提供）

美國屠殺印第安人（圖片由作者提供）

一方面義正辭嚴，一方面放飛自我，這樣的“雙重標準”，對個人來說，不是好品格，對國家而言，也不利于國家形象塑造。翻閱美國早期歷史中的一幕幕舊事，我們發現了很多這樣的“雙標”做法。

對墨西哥發動侵略戰爭

1823年，以正義之名，美國總統詹姆斯 · 門羅提出“美洲是美洲人的美洲”的口號，但實際上是明確了在美洲的稱霸國策，而最先深受其害的則是鄰國墨西哥。在對待墨西哥的態度上，美國也有其理論基礎，其中最有影響力的是“天定命運”理論。它對美國的擴張行徑進行了合理化和美化。

“天定命運”論的源頭可以追溯到美國開國三杰，但實際大為鼓吹的則是一個名叫約翰 · 奧沙利文的美國人，他在1845年的美國報刊上鼓吹“天定命運”，認為美國兼并得克薩斯，不僅是得克薩斯的愿望，而且是“天定命運”，對于俄勒岡等地也是如此。這一鼓吹受到了美國主流社會的歡迎，但是實際上是美化擴張，鼓動美國人參加侵略戰爭，掠奪墨西哥領土。

墨西哥于1821年獨立，經濟相對落后，政局又不穩定，實在不是美國的對手。1835年，墨西哥政府出兵鎮壓了得克薩斯和加利福尼亞的美國移民奴隸主的武裝反叛力量，結果立刻受到美國的越境出兵干涉。1836年，美國支持得克薩斯獨立，建立了一個孤星共和國。1845年11月，美國總統詹姆斯 · 波爾克要求墨西哥歸還300萬美元債務，承認格蘭德河為兩國界河，并希望購買新墨西哥和加利福尼亞地區。這一要求遭到墨西哥政府拒絕，1846年5月13日，美國向墨西哥宣戰。

雖然也有人指出，這場戰爭是對一個貧窮、虛弱國家的野蠻侵略，但是戰爭還是在美國朝野上下的“正義”歡呼中開始了。一名小說家記錄下當時的所見所聞：戰爭的狂熱已經滲透到各個社會階層，人們在走廊上除了談論戰爭以外不談別的。在紐約有一塊標語牌上寫著：“要么消滅墨西哥，要么戰死沙場”。許多報紙報道說，戰爭不僅有利于美國人民，也有利于墨西哥人民，上帝會賜給他們民主和自由。在費城、辛辛那提等地，舉行了很多支持戰爭的集會。全美有20萬人志愿應征參軍作戰，僅在田納西一地，就有3萬人報名競爭3000個從軍名額。

對印第安人驅逐、滅絕

對于歐洲殖民者來說，美洲的一些印第安人曾經很友好地善待過渡海而來的他們。但是在殖民者大批量登上美洲大陸之后，印第安人的命運卻逐漸發生巨大的轉折。有統計表明，到了1890年，在美國的印第安人已經從早期約150萬人（也有說法認為500萬人），銳減到不到25萬人，可謂發生了滅頂之災。

這種滅絕慘案的背后，是對印第安人生命的漠視。隨著殖民者登陸和向西擴張，白人殖民者和印第安人之間的矛盾加劇了。美國總統安德魯 · 杰克遜重視人權，推動所有白人男人獲得投票權，但是在對付印第安人方面卻有著“印第安人殺手”的大名，曾自稱“我已經保存了我在所有場合殺掉的印第安人的頭皮”。

1831年，法國政治思想家、《論美國的民主》一書的作者亞歷西斯 · 德 · 托克維爾在美國游歷，正遇到美國政府強力推進1830年通過的《印第安人驅逐法》。托克維爾認為，美國遠比西班牙狡猾，“西班牙甘冒天下之大不韙，使自己遭到奇恥大辱，以史無前例的殘酷手段，也未能滅絕印第安種族，而美國人用十分巧妙的手段，不慌不忙，通過合法手續，以慈善為懷，不流血，不被世人認為是違反偉大的道德原則，就達到了雙重目的。”

托克維爾還描述了印第安人被驅逐的悲慘場景，在隆冬奇寒天氣之中，破衣爛衫的印第安人拖家帶口，帶著一批老弱病殘幼，甚至有剛剛出生的嬰兒，在白人們的押送之下，步行帶著一點口糧和簡陋武器，一聲不語地登上被派來載運他們的大船。船開走了，他們的狗卻仍留在岸上，當這些狗發現主人們將永遠離開的時候，便一起絕望地狂吠起來，跳進冰河去追趕主人。

印第安人的苦難命運，不能不令人唏噓。美國著名思想家、文學家愛默生感慨道：從未聽說過在和平時期，一個民族對待自己的同盟者和被監護人，竟然如此背信喪德，如此蔑視正義。后世的印第安裔女作家蘇澤特 · 拉 · 弗萊斯切痛切談到：“當一個印第安人為保衛自己的財產、自由和生命而戰斗時，白人稱他是野蠻人。而當殖民者為他們的財產、自由和生命戰斗時，他們卻稱自己是英雄。”對自由、美好未來社會向往的美國殖民者，對印第安人則是采取征服、圍剿、奴役、滅絕的態度，呈現了一個號稱民主社會的最不民主的一面。

對南方州搞“三光”政策

美國政府及美軍在美國南北戰爭期間，曾經有組織地對南方州實施“三光”政策，掃地無余，殘酷對待。在現實面前，19世紀以來一直標榜的“自由”“平等”“博愛”“天賦人權”等思想，在戰火中灰飛煙滅。

由于政見不同、利益不同，隨著1860年亞伯拉罕 · 林肯當選總統，美國南方諸州之中的南卡羅來納州首先宣布退出美國聯邦。1861年2月，在亞拉巴馬州的蒙哥馬利城，宣布退出美國聯邦的7個州的代表宣布成立南部同盟，選舉了自己的總統杰斐遜 · 戴維斯。此后南部同盟增長到11個州，并以弗吉尼亞的里士滿為首都，而南北雙方也隨之爆發慘烈戰爭。由于南方叛軍作了長期準備，將領指揮也得力，北方聯邦軍隊一度失利，直到1863年夏才全面轉入反攻。

為了在苦戰中取得決定性勝利，1864年春，聯邦軍隊在尤里西斯 · 辛普森 · 格蘭特將軍的指揮下，采取新的行動方案。一方面，留下一支主力在東線牽制敵人，格蘭特本人從北線向里士滿發動進攻。另一方面，威廉 · 特庫賽 · 謝爾曼將軍率領一支大軍，在占領和燒毀亞特蘭大之后，11月開始切入南方腹地，進行了一次殘酷的掃蕩作戰。格蘭特特別要求謝爾曼要打到敵人的內線去，盡一切可能實施破壞。謝爾曼則從燒光亞特蘭大開始，落實得比格蘭特要求的還要堅決。

謝爾曼將軍率部驅逐所有亞特蘭大市民，要求他們放下武器、離開城市，要放火燒城。成千上萬名老弱婦幼跪在地上，哀求聯邦官兵饒恕他們的城市和家園，但是被士兵們一腳踢開。夜晚，亞特蘭大各處烈火翻騰，有的有百十米高，夜空如同白晝，大火在20英里之外都能看得到，熊熊大火燒了約半個月，試圖救火的人們則被槍殺。這座曾經是南方最繁榮最美麗的城市，化為廢墟。

美軍進占墨西哥城（圖片由作者提供）

美國是怎樣滅絕印第安人的：剝一塊頭皮獎100美元（圖片由作者提供）

美國南北戰爭的老照片（圖片由作者提供）

燒掉亞特蘭大后，11月中旬謝爾曼將軍率6.2萬人，放棄輜重運輸，成多路縱隊輕裝前進，長驅460多公里，打進了南方聯盟腹地佐治亞州。這些縱隊呈近百公里的寬度，齊頭并進，在一個多月的時間內，搶光沿途的牲畜和糧食，燒光經過的城鎮、村莊、工廠，殺光一切反抗者和帶不走的牲畜，順帶搗毀水井、砍倒大樹等等。這種“三光”政策造成無區別的毀滅，完全跌破了當時歐美戰爭中的戰場道德。謝爾曼將軍自稱：“我就是要讓整個喬治亞變成地獄，我就是要讓所有喬治亞人——不管男女老少，不管窮人和富人，都感受到刻骨銘心的痛苦?！敝x爾曼大軍猶如粉碎機一樣，毀滅著一切。這只恐怖的大軍隔著十幾英里就被大家發現，因為很遠就可以看到不斷逼近的沖天火光和四散逃亡的人們。而這支部隊離開的時候，就什么都不剩了。

12月21日，謝爾曼大軍在海軍配合下，打穿了南部同盟領土東部，挺進到了大西洋沿岸，攻占了薩凡納。謝爾曼將軍一邊報告美國政府，說攻占薩凡納是獻給林肯總統的圣誕節禮物，一邊又繼續燒光了這個城市。之后，謝爾曼大軍向南北卡羅來納等地進攻，直搗南方軍的后方，他們在后續的破壞行為比之前在佐治亞時更為嚴重。

據事后估計，有約10萬居民因這個“三光”政策流離失所、非正常死亡，更多的人們成為無家的難民。就連這位鐵石心腸的謝爾曼將軍也不免感慨：“戰爭就是地獄！”

謝爾曼這種無底線的做法，使得南方聯盟城破、財盡、民窮、膽寒，無力繼續作戰下去。1865年4月，歷時4年之久的南北戰爭以北方的勝利而結束。美國當時3000萬人口，戰死了約36萬名北方士兵和26萬名南方士兵，另外重傷了約40萬名士兵。

分析人士指出，美國搞“雙重標準”源于其立國、西進運動時形成的“天定命運”，有專家進一步解讀認為，在這種宗教“非黑即白”“替天行道”的錯誤思想指導下，在外交政策上美國的“例外主義”不但是一個神話，而且是一個危險的神話，因為它建立在四個不正確的論題上：一是美國政府在道德上和政治上優于其他政府；二是美國對于世界和平及繁榮不可缺少；三是為了美國國家利益，其他國家須配合美國的政策；四是如果有任何國家拒絕配合，美國在道德上有權實施經濟制裁和武力干涉。

而從公共關系和國家形象的角度看，美國奉行“雙重標準”對其國家形象是一種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