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外一首）

◎文曉東

一條蛇，一個看上去很冷酷的家伙

它有一顆孤獨而溫暖的心，有自己的顧慮

戒備，眾多的劫難與夢想，深藏的愛

悄悄地，在你不易察覺的地方

匍匐著，尋覓著

它血紅的信子如一絲火苗，意在點燃

渴望的爆發；它靈敏的頭頸微微上揚

像蓄勢待發的箭矢，引領著

后面看似漫長而逶迤的身體。然后

趁你稍不留神，它就脫離原來

那些無法捉摸的往事，青春，隱忍

而向著一切皆有可能的前方

一晃而過！

一條蛇，一種神秘的動物

它剛柔相濟，能屈能伸

那妖嬈的花紋直抵你心尖兒，帶動

一撮戰栗的斑斕；而猝然張大的嘴

像極了你欲望的深淵。還有

它潛藏的毒，它嘶嘶的聲音

它行走的速度，以及它

猝不及防的殺傷力，都能讓此時此刻的你

瞬間就想到了自己

一生的光陰

意 義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尋找

一個虛擬的人；在回答

一個沒有結果的問。一字一句間

我讀著一本厚厚的書；一次又一次

我邁向一扇無形的門。

終于有一天，我又可以回到起點了

——那幸福的時刻啊！我想：

就是能在這庸常的浮生中，找到那個

比自我更高、更大、更久和更遠的時空之點

然后，將自己融進去；就是能

在這擾攘的俗世里，停下匆忙的腳步

而釋懷地靜下來，并坦然放下

一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