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帥,楊麗佳,吳先鋒
(1.重慶郵電大學 現代郵政學院,重慶 400065;2.重慶郵電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重慶 400065)
隨著電子商務的迅猛發展,我國快遞業務量從2011年的36.73億件急速攀升到2021年的1 082.96億件,近10年的年均復合增長率達40%以上。與此同時,快遞包裝廢棄物高速增長,紙質類和塑料類包裝材料占比超過99%,據預測,2025年我國消耗的快遞包裝材料將達到4 127.05萬t。由此帶來的資源浪費、環境污染、溫室氣體排放、管理成本增加等嚴重問題,已引起全社會的高度關注。增加綠色快遞包裝產品供給,加強快遞包裝綠色生產、使用和回收管理,減少溫室氣體排放等工作,已成為快遞業界和政府主管部門的當務之急。
近年,相關部門發布了《快遞業溫室氣體排放測量方法》《綠色包裝評價方法與準則》等一系列文件,大力推動快遞包裝綠色發展工作,快遞業也不斷推出可生物降解包裝和可循環包裝產品。2020年底,市場監管總局和國家郵政局公布了第一批以植物纖維和
可生物降解材料為主材的快遞包裝綠色產品。學術界對快遞包裝綠色發展的研究體現在綠色包裝材料研發、綠色包裝產品設計、快遞包裝的碳排放、包裝廢棄物回收、快遞包裝綠色發展政策等方面。其中,碳排放方面,李獻士,等、劉旭彤分別以石家莊和鄭州市的快遞數據為例,分析了快遞包裝的碳排放量;綠色和平分析了我國快遞包裝廢棄物的產生特征、流量和流向、全生命周期的碳排放以及社會管理成本。快遞包裝回收方面,趙嫻和王丹瑩基于碳足跡討論了快遞包裝的回收方案;李平分析了快遞包裝的回收激勵機理;韓偉偉和羅茵琪分析了快遞包裝回收網絡的優化;田立平,等分析了快遞包裝的回收定價。綠色發展政策方面,丁燦,等基于系統動力學方法分析了快遞包裝的政府補貼、稅收優惠等政策;韓藝和劉莎莎運用多源流理論分析了快遞包裝新國標的出臺過程;胡蓉和周麗儉、歐陽戀群,等分別分析了快遞包裝的財政政策和環境稅費政策。通過文獻綜述可知,已有研究未測量包裝使用階段的碳排放,未區分快遞包裝材質的差異,對快遞包裝產品的原生材料用量、包裝企業利潤、外部化凈成本、社會收益凈值等考慮不足,對快遞包裝企業綠色包裝產品的事前開發和事后評估支撐不夠,也不利于政府從宏觀層面把握快遞包裝綠色產品發展的大局。因此,本文擬對快遞包裝產品的綠色發展建立測量模型,分析我國快遞包裝綠色發展水平,并在此基礎上探討包裝企業策略和政府政策,為快遞包裝的綠色低碳可持續發展提供管理和決策建議。
本節先定性描述快遞包裝的使用過程及其物質循環過程,再定量描述該過程,提出快遞包裝綠色發展的測量模型,以測量原生材料用量、溫室氣體排放、包裝業利潤、外部化凈成本和社會收益凈值等綠色發展的絕對指標和相對指標。
快遞網絡是由點和線構成的一種傳遞系統,其中,點代表區域分撥中心、各級中轉中心和網絡末端,線代表各層級點與點之間的運輸路線。為簡化研究,本文考慮一個兩層的快遞網絡,即點由分撥中心和末端城市兩個層級組成,線由分撥中心之間的運輸干線和分撥中心與末端城市之間的運輸支線構成,如圖1所示。

圖1 快遞網絡與快遞包裝運營
快遞包裝與所包裝的內件一起(即快件或包裹),從該快遞網絡中的任何一個末端城市(如圖1中的①)進入快遞系統,經由一個分撥中心(同區域快件)或兩個分撥中心(跨區域快件,如圖1中的I和II),繼而到達收件人所在末端城市(如圖1中的⑩),收件人取件后,快遞包裝完成使命,退出快遞網絡系統。
隨著包裝使命的終結,快遞包裝進入物質循環,如圖2所示。

圖2 快遞包裝的物質循環模式
目前,快遞包裝的材質以紙質和塑料為主,這兩類材質的包裝在處置時一部分被回收再利用,另一部分被焚燒或者填埋。紙質的包裝物被回收再利用的比例較高,被焚燒填埋的比例很低;塑料類包裝物則相反,被填焚燒埋的比例很高,被回收再利用的比例很低,僅約1%。
被回收的包裝經由回收處理廠商制造成再生材料,供給包裝生產商以生產新的包裝產品。但是,由于只有一部分包裝材料被制造成再生料,而快遞包裹量不斷增長,需要投入一定數量的原生料,以生產足夠數量的包裝產品來滿足快遞服務需要。新包裝產品生產出來后,進入待使用的狀態。
簡化起見,假定快遞包裝是由一家專業獨立的公司經營,負責快遞包裝原生材料和再生材料的生產、快遞包裝的生產、快遞包裝出售和回收處理等業務。
為定量描述上述快遞包裝使用過程及其物質循環系統,本節首先對系統參數進行設置,再根據參數之間的關系,對反映快遞包裝綠色發展的主要指標進行計量。
(1)參數設置
:快遞網絡分撥中心的集合,一個正自然數或代表快遞網絡的一個分撥中心;
d:快遞網絡分撥中心到的距離;
:快遞末端城市的集合,一個正自然數或代表一個快遞末端城市;
d:快遞末端城市到的距離,若則令d=0,為同城快遞;同區域不同城市間收發快遞的運輸距離d=d+d,跨區域收發快遞的運輸距離d=d+d+d;
:整個快遞網絡全年快遞業務量;
q:末端城市全年發送出的快遞業務量;
ˉ:末端城市全年接收到的快遞業務量;
q:末端城市全年發送到末端城市的快遞業務量,則q=∑q;
ˉ:末端城市全年接收到末端城市的快遞業務量,則ˉ=∑ˉ;
:每個快遞包裝的材料用量,其中含原生料,再生料,則;
p:每千克快遞包裝的原材料價格;
c:每個快遞包裝的生產成本,不含材料費;
:每個快遞包裝的銷售價格;
:快遞包裝進入循環再利用的比率;
:快遞包裝的材料回收率;
c:每個快遞包裝的材料回收成本,含廢舊包裝的回收費用;
:在未進入循環再利用的包裝中,被焚燒的比例;被填埋比例為1;
:焚燒每噸包裝的環境污染成本;
:填埋每噸包裝的環境污染成本;
:每噸快遞包裝廢棄物的焚燒成本;
:每噸快遞包裝廢棄物的焚燒收益;
:每噸快遞包裝廢棄物的填埋成本。
(2)快遞包裝綠色發展絕對指標。以一個典型的運營周期(如1年)為例,反映快遞包裝綠色發展的絕對指標,主要包括原生材料用量、溫室氣體排放、包裝企業利潤、外部化凈成本和社會收益凈值等。
①原生材料用量。每個快遞包裝的材料用量為,其中原生材料用量為,再生材料用量為,即。包裝使用后的回收率為,材料回收率為,則回收處理一個快遞包裝得到的再生材料,由此可得。因此,為了生產單位的快遞包裝,需要的原生材料總量為:

式(1)中,系數10是把以千克為單位的材料用量轉換為以萬噸為單位的材料用量。
②包裝企業利潤。快遞包裝的生產運營企業的總收入來源于快遞包裝銷售總收入和回收處理所得再生材料的市場總價值rθmqp兩個部分;總支出由包裝材料的總采購成本mpq、包裝的總生產成本cq和包裝的總回收處理成本cθq三部分構成。因此,快遞包裝生產和運營企業的利潤Π為:

需注意的是,式(2)中p>mp+c,該條件用以保證包裝企業生產和銷售快遞包裝。另外,rmp>c,該條件則保證包裝企業參與回收處理廢舊快遞包裝。系數10是把以元為單位計量的快遞包裝企業利潤轉換為以億元為單位計量的利潤。
③外部化凈成本。快遞包裝的外部化凈成本指在一個典型運營周期內與快遞包裝相關的外部化成本與外部化收益之差。其中,外部化收益主要來自于對未進入循環再生利用的快遞包裝的處理,處理方式不同,收益不同。根據調查,未進入循環再生利用的快遞包裝通常混入生活垃圾,對生活垃圾的填埋不產生收益,而焚燒生活垃圾發電供熱則可以產生收益。外部化成本主要來自運營周期內與快遞包裝相關的碳排放的社會成本、混入生活垃圾的快遞包裝的處理成本以及處理方式導致的環境污染成本。碳排放的社會成本主要包含包裝原料生產、包裝生產、包裝使用、包裝回收再生利用以及處理未進入循環再生利用包裝等過程中碳排放的社會成本。混入生活垃圾的快遞包裝的處理成本包含清運費用、處理設施基建與運營費用、土地占用成本等。環境污染成本隨著處理方式的不同而不同,填埋主要考慮滲濾液導致的成本,焚燒主要考慮二噁英類致癌物質導致的成本,其計得的成本偏低。
假定混入生活垃圾的快遞包裝廢棄物要么被焚燒(比例為),要么被填埋(比例為1),焚燒產生的環境污染成本為元/t,填埋產生的環境污染成本為元/t,則快遞包裝廢棄物的環境污染成本C為:

如果記焚燒的處理成本為元/t,處理收益為元/t;填埋的處理成本為元/t,處理收益為0元/t,則混入生活垃圾的快遞包裝廢棄物的處理凈成本C為:

式(3)和式(4)中,系數10都是把以千克為單位的材料質量轉換為以噸為單位的材料質量。
記p為以噸計的碳排放的社會成本,記為以萬噸計的一個典型運營周期內快遞包裝的碳排放總量,則碳排放的社會成本C為:

式(5)中,系數10是把以萬噸計的溫室氣體排放當量轉換為以噸為單位的溫室氣體排放當量。
綜上所述,在一個典型運營周期內,快遞包裝的外部化凈成本S為:

式(6)中,系數10是把以元計的外部化凈成本轉換為以億元計的外部化凈成本。
④社會收益凈值。由式(2)和式(6)可得快遞包裝的社會收益凈值S為:

依據該值,可從整個社會角度評判某種快遞包裝的生產與運營是否具有存在的價值。
⑤溫室氣體排放。根據國家郵政局發布的《快遞業溫室氣體排放測量方法》,快遞業的碳排放由直接溫室氣體排放、間接溫室氣體排放和其他間接溫室氣體排放三部分構成。其中,快遞封裝用品相關的溫室氣體排放被歸入其他間接溫室氣體排放。
本文以快遞包裝為研究對象,依據該方法的基本原理,對碳排放三個部分的內涵進行調整:將生產運輸原材料與快遞封裝用品過程中產生的溫室氣體排放計入快遞包裝的直接溫室氣體排放;將快遞封裝用品發揮包裝功能并與快件內件一起運輸時應分攤的溫室氣體排放計入快遞包裝的間接溫室氣體排放;將未被回收利用而被焚燒填埋時產生的溫室氣體排放計入快遞包裝的其他間接溫室氣體排放。即快遞包裝溫室氣體排放總量的計算公式為:

式(8)中,系數10是將以噸為單位的二氧化碳排放當量轉換為以萬噸為計量單位的二氧化碳排放量。
試驗過程中未發現臨床不良事件。兩組生命體征各項指標(體溫、呼吸、心率、血壓)測定值的均值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兩組各項理化檢查指標(血常規、尿常規、肝腎功能、心電圖)的異轉率(正常轉異常或異常加重)比較,除血小板計數(PLT)、堿性磷酸酶(ALP外),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
《快遞業溫室氣體排放測量方法》已經給出了與快遞封裝用品生產相關的二氧化碳當量的總排放因子,因此,快遞包裝的直接溫室氣體排放總量的計算公式為:

式(9)中,表示生產并投入使用的某材質包裝品的總質量,單位為;表示該包裝品的直接排放總因子,單位為。系數10是將以千克計的二氧化碳排放當量轉化為以噸計的二氧化碳排放當量。由于總質量包含了再生材料,因此該直接排放總量也包含了再生材料生產運輸等過程的直接排放。
目前,干支線快遞運輸的主流模式為公路卡車運輸,主要燃料為柴油。因此,快遞包裝的間接溫室氣體排放總量的計算公式為:

式(10)中,表示快件運輸過程中平均每噸公里燃料消耗量,單位為t/t·km;為快遞包裝的總運輸量,單位為t·km,計算公式為:

式(11)中,系數10是把快遞包裝的運輸量由千克公里轉換為噸公里;因為有發必有收,所以系數1 2確保不重復計算運輸量,式(12)也可以寫為:

式(12)中,表示燃料燃燒時溫室氣體二氧化碳當量的總排放因子,單位為,計算公式為:

式(13)中,表示燃料燃燒過程中溫室氣體排放種類,123,分別對應二氧化碳、甲烷和一氧化二氮三種主要的溫室氣體;EF表示燃料燃燒時第類溫室氣體的排放因子,GWP表示第類溫室氣體的全球變暖潛值。
未被回收再生利用的快遞包裝混入生活垃圾之中,并與生活垃圾一起被焚燒、被填埋,因此,可將快遞包裝的其他間接溫室氣體排放總量的計算公式列為:

式(14)中,(1)表示未被回收利用而被焚燒和被填埋的廢棄快遞包裝物的總質量,單位為;系數10把以千克計的二氧化碳排放當量轉化為以噸計的二氧化碳排放當量;表示處理廢棄快遞包裝時二氧化碳當量的總排放因子,單位為,計算公式為:

式(15)中,F和F分別表示快遞包裝廢棄物被焚燒和填埋時的溫室氣體排放因子。
快遞包裝廢棄物被焚燒時,一般只計算其所含礦物碳導致的溫室氣體排放,這些溫室氣體以二氧化碳為主;被填埋時一般計算其所含生物碳導致的溫室氣體排放,這些溫室氣體以二氧化碳和甲烷為主,但二氧化碳大多溶于滲濾液,通常只計算甲烷的排放。因此,二氧化碳當量的排放因子F和F可分別由以下兩式計算:

式(16)中,為快遞包裝的含碳量,反映包裝的成分構成;為包裝的礦物碳含量,計入二氧化碳排放;為氧化因子,反映包裝焚燒是否充分;44 12為二氧化碳與碳分子量之比,將碳轉化為二氧化碳。
式(17)中,為甲烷修正因子,反映填埋場的管理;為可降解的碳含量,反映被填埋物的成分構成;為產生的填埋氣體中甲烷所占的比例;為氧化因子,反映甲烷被氧化率;16 12為甲烷與碳分子量之比,將碳轉化為甲烷;25為甲烷的全球變暖潛值,反映甲烷的二氧化碳當量。
(3)快遞包裝綠色發展相對指標。由于快遞業務量的增長,不能從上述絕對指標直觀地呈現出綠色發展的變化趨勢。因此,本部分以快遞業務量為基數(每千個)提出以下幾個可直觀反映快遞包裝綠色發展狀況的相對指標。


②每千個快遞包裝溫室氣體排放。每千個快遞包裝溫室氣體排放為:

式(19)中,系數10是把以噸計的每個包裝的碳排放量轉化為以千克計的每千個包裝的碳排放量。
③每千個快遞包裝環境污染成本。每千個包裝環境污染成本c為:

④每千個快遞包裝外部化凈成本。每千個包裝外部化凈成本s為:

⑤每千個快遞包裝社會收益凈值。每千個快遞包裝社會收益凈值s為:

式(22)中,系數10是把以億元計的每個包裝收益凈值轉換為以元計的每千個包裝的收益凈值。
為簡化運算,本文將快遞網絡簡化為三個地區分撥中心,如圖1中I、II和III,分別代表東中西部。根據我國省會城市之間的平均距離,將中東、中西部地區分撥中心之間的平均距離設置為700km,東西部地區分撥中心間的平均距離設置為1 300km,以代表省會城市之間的距離;每個分撥中心下設5個末端城市,每個末端城市到分撥中心的平均距離設置為150km,以代表省會城市與地級城市之間的距離。
我國快遞包裝以紙質類和塑料類包裝為主,按個數計,瓦楞紙箱約占全部包裝的44.03%,塑料袋約占33.52%。2021年我國快遞業務量已達1083億件,以1 000億件規模計,市場份額占比最大(約20%)的快遞企業大約需要消耗塑料包裝袋67.04億個、瓦楞紙包裝箱88.06億個。國家郵政局統計數字顯示,同城和異地快遞量占比分別為14.6%、83.2%;東中西部占比分別為79.40%、13.34%和7.26%。據此,本文快遞收發業務數據設置見表1。

表1 末端城市的收、發業務數量
表1中,城市對角線上的數值表示使用塑料袋包裝的同城快遞業務數量;行數據代表行末端城市向各列末端城市(含同城)發出的快遞業務數量,列數據代表列末端城市收到的來自各行末端城市(含同城)的快遞業務數量;余下的兩行和兩列分別是城市和地區收到和發出快遞數量的合計數。
具體數據設置過程為:對同城快遞,首先根據同城快遞的占比14.6%,從67.04億件快遞數量中切分出同城快遞數量10億件,再根據東中西部占比79.40%、13.34%和7.26%切分出東中西部地區同城快遞的數量,分別為8.00億件、1.34億件、0.66億件,最后將這三個數據分別在區域內按末端城市編號遞減分配。對于異地快遞,則首先根據東中西部占比,切分出三個地區發出快遞的數量,再在地區內按末端城市編號遞減原則將區內發出快遞數量分配到各末端城市,最后將每個末端城市的同城快遞數量扣除后,大致按東多西少的原則分配向其他末端城市發出快遞的數量。設置完成后,各末端城市接收的來自其他末端城市的快遞數量也隨之確定。
除上述快遞業務量數據外,包裝企業相關業務運營參數設置見表2。

表2 包裝企業相關業務運營參數
表2中參數的取值依據如下:2018年的快遞量507億件,其中33.52%是塑料包裝袋包裝,共消耗了69.43萬t塑料,據此可算出每個塑料快遞包裝袋的平均質量為0.041kg。目前塑料快遞包裝袋多由普通塑料再生料制造,市場價p約為2.5元/kg;若是石化基可降解塑料,則市場價約為16元/kg;若是生物基可降解塑料,則市場價約為35元/kg,若采用后兩種塑料,則包裝袋的售價將遠高于使用現材料的售價0.25元/個。
根據綠色和平組織等單位2019年底發布的《中國快遞包裝廢棄物產生特征與管理現狀研究報告》,瓦楞紙箱的平均質量為0.304kg,根據順豐3、4號紙箱售價取平均值,售價為3.50元/個,根據3、4號紙箱規格和云南省行業協會發布的《云南省合格瓦楞紙箱行業平均生產成本》中單層瓦楞紙箱成本數據計算并扣除材料成本后得到,其不含材料的平均生產成本為0.67元/個。
表2中的其他參數來自作者的調查或根據調查數據的折算。
快遞包裝的社會成本和收益相關參數見表3。

表3 快遞包裝社會成本和收益相關參數
表3中參數的設置依據如下:根據《中國快遞包裝廢棄物產生特征與管理現狀研究報告》中塑料袋和瓦楞紙的焚燒量占焚燒和填埋總量的比例計算確定。、、、和也來自該報告或根據其計算方法得到(該報告未區分塑料袋和瓦楞紙箱的差異)。由于廢棄的包裝物混入了生活垃圾,而生活垃圾成分復雜,焚燒時發生復雜化學反應,這時測量包裝物焚燒導致的環境污染成本不區分其材料差異是比較合理的;但填埋時,可生物降解包裝物降解的最終產物一般為二氧化碳、甲烷和水,基本不存在環境污染,因此,應將可生物降解塑料袋的設為0,即表3中(0)。瓦楞紙也是可生物降解材料,瓦楞紙箱的也應設為0。p的值應反映碳排放影響的全球性和長期性,暫按奧巴馬政府在美國國家科學院相關研究基礎上確定的51美元/t計算,以匯率1:6.356 1折算為人民幣。
此外,還需設置與快遞包裝相關的碳排放相關參數,見表4。

表4 快遞包裝碳排放相關參數
表4中參數的設置依據如下:根據《快遞業溫室氣體排放測量方法》,確定塑料袋的為3.240,瓦楞紙箱的為1.137;按公路、柴油計算,為3.215;以實測車貨38t/100km柴油消耗量29l,柴油密度0.84kg/l來計算,為641110。F和F的值分別根據式(16)、式(17)以及表5、表6中的數據計算得到,其中,括號中的兩個數據分別代表石化基和生物基可降解塑料袋的碳排放因子。

表5 焚燒包裝時碳排放因子影響因素值

表6 填埋包裝時碳排放因子影響因素值
表5和表6中參數的設置依據如下:塑料袋的含碳量根據材料分子式確定,其中不可降解塑料以聚乙烯(PE)為例、石化基可降解塑料以聚已二酸/對苯二甲酸丁二酯(PBAT)為例、生物基可降解塑料以聚乳酸(PLA)為例進行測定,瓦楞紙箱的含碳量及其礦物碳和生物碳含量來自北京市質量技術監督局發布的《溫室氣體排放核算指南生活垃圾焚燒企業》中測定的數據;將不可降解和石化基可降解塑料袋的碳含量全部歸為礦物碳,將生物基可降解塑料袋的碳含量全部歸為生物碳;焚燒的氧化因子均為95%;填埋均為標準的衛生填埋,即100;石化基可降解塑料的碳含量均為可降解碳,生物基可降解塑料的碳含量以及瓦楞紙箱的生物碳含量均為可降解碳;填埋的氧化因子均取10%;甲烷所占比重取自《2006年IPCC國家溫室氣體清單指南》中的缺省值。
(1)絕對指標。根據前述相關公式,可以計算出一個占快遞市場20%份額的快遞企業一年內消耗的某種快遞包裝的綠色發展絕對指標值,見表7。
表7中,塑料袋欄下p=25表示塑料袋由普通塑料再生料制造;p=16、p=35分別代表石化基、生物基可降解塑料袋。瓦楞紙箱欄下6704表示將塑料袋替換成瓦楞紙箱后的結果;8806表示快遞業務中使用瓦楞紙箱包裝的綠色發展絕對指標,由6704所在列數據按6704與8806的比例折算得到。p=25與8806所在列數據之和的5倍則反映全年所用快遞包裝綠色發展情況。

表7 快遞包裝綠色發展絕對指標值
2018年我國快遞業務量507億件,綠色和平組織測得所用包裝產生的碳排放為1 303.1萬t,使用本文模型可測得碳排放為1 601.9萬t。本文模型測得的碳排放較多,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本文模型包含了包裝使用中應分攤的碳排放;二是本文模型不考慮包裝材料再生的碳減排效應。若去除這兩個原因,則兩模型測量值的差異在10%左右。
由表7數據可算得,2021年我國快遞包裝的綠色發展狀況為:消耗了原生塑料136.35萬t、瓦楞紙原生料405.55萬t,產生碳排放約3 160萬t(塑料袋包裝約占19.16%)、包裝總利潤約690.76億元(塑料袋包裝約占4.74%)、外部化凈成本約125.87億元(塑料袋包裝約占22.30%)、社會收益凈值約564.69億元(塑料袋包裝約占0.83%)。
表7數據表明,除非可降解材料成本降低或包裝購買方愿意支付高價格,否則包裝企業不愿采用可生物降解材料。若瓦楞紙包裝回收率從82%上升到100%,則原生材料僅需30.57萬t,是原來的49.51%,并能使處置環節溫室氣體排放降為零,總排放降幅39.71%,但生產使用環節的溫室氣體排放仍然很高,因此,包裝企業應加強廢舊瓦楞紙包裝的回收以及生產使用環節的碳減排工作。
表7數據也表明,普通塑料快遞包裝的外部化凈成本是利潤的85.70%,即包裝利潤大部分建立在社會損失之上;可降解塑料快遞包裝可以降低環境污染成本,但原材料成本高昂且溫室氣體排放是普通塑料的1.76倍以上;瓦楞紙快遞包裝環境危害不大、利潤很高,但溫室氣體排放量最高,是普通塑料的4.2倍。因此,政府應逐步淘汰普通塑料快遞包裝袋;若要強制使用可降解塑料快遞包裝,則應配以碳減排或碳中和措施,前者如加強填埋氣的收集和處理,后者如植樹造林;對瓦楞紙包裝則應支持其發展碳減排技術和回收廢舊包裝。
(2)相對指標。快遞包裝綠色發展相對指標值見表8。

表8 快遞包裝綠色發展相對指標值
表8中p=25與8806所在列數據可以分別直接作為我國2021年塑料袋和瓦楞紙箱包裝綠色發展指數,也可以核定該年的值為100%來構造指數,以反映我國快遞包裝綠色發展的水平和趨勢。p=16與p=35所在列數據則可以用來預測采用不同新材料后快遞包裝塑料袋可能取得的綠色發展水平。
本文建立了快遞包裝綠色發展的測量模型,測量了快遞包裝的原生材料用量、全生命周期的溫室氣體排放量、包裝企業利潤、外部化凈成本、社會收益凈值等絕對指標,以及以每千個快遞包裝為基數的相對指標,這些指標可以反映出快遞包裝綠色發展的總量和結構狀況及發展趨勢,可以用來分析快遞包裝企業的策略以及政府對包裝產品的政策。研究分析表明,普通塑料快遞包裝的利潤大部分建立在社會損失之上,可降解塑料快遞包裝雖然可以降低環境污染,但成本高昂且溫室氣體排放多,瓦楞紙快遞包裝環境危害不大、利潤很高,但溫室氣體排放最多。因此,包裝企業在生產銷售瓦楞紙快遞包裝時應加強碳減排和廢舊包裝回收;政府應淘汰普通塑料包裝,若推廣使用可降解塑料包裝,則應配以碳減排和碳中和措施,對瓦楞紙快遞包裝則應重點支持其回收和碳減排技術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