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徐 斌

《“誠信奶奶”十年還清2077萬元債務》麗水日報記者 雷寧 攝
作為浙江推送的參加第32屆中國新聞獎評選的新聞攝影作品,麗水日報的《“誠信奶奶”十年還清2077萬元債務》,一時成了浙江新聞攝影界目光匯聚的焦點。這組照片報道了一個不尋常的“誠信故事”:家住麗水的陳金英曾是位女企業(yè)家,她退休后辦廠,做中老年羽絨服的生意,一度火爆。2011年,公司經(jīng)營出現(xiàn)問題,欠款達2077萬元。她低價賣掉廠房及市區(qū)兩套房后,還欠277萬元。有人勸她申請破產(chǎn)規(guī)避債務,但80歲的老人家堅持賣貨還債。到2021年2月5日,陳金英還清了最后一筆欠款。這位硬氣的老奶奶,終于在90歲時挺直了腰桿。
90歲、還債10年、2000多萬債務……這些超乎尋常的數(shù)字讓這位“誠信奶奶”上了熱搜。故事本身是樸實的,欠債還錢,這是世世代代根植中國善良百姓內(nèi)心的樸素基因。正如陳金英老人對記者說的:不還不行的,慢慢還,能還多少算多少,不還對不起人家的。我寧愿自己辛苦點,應該堅持下去。
與老人的道理一樣樸實的,是記錄故事的照片。麗水日報記者雷寧拍攝的這組照片,以白描手法記錄下老奶奶跌宕人生背后的日常,傳遞出生活的真實質地。整組照片沒有新奇的構圖、刻意的色彩、夸張的表情,甚至沒有一張抓人眼球的畫面,一幕幕都是老人最平常的生活與勞作:看,她在家門口擺攤賣羽絨服(見圖一),畫面局促、凌亂,甚至主人公都不在畫面中心——但局促和凌亂不正是主人公的人生處境嘛?再看,她坐在家里沙發(fā)上翻閱賬本,檢查還有多少欠債沒有還清(見圖二)。幽暗的室內(nèi),老人以手撫額,透出些許內(nèi)心的焦灼。側向的自然光打在老人臉上,一如雕塑般刻蝕出滿臉風霜。
每個人在這組照片前可能有不同程度的被打動,然后捫心自問:如果是我們在80歲時欠下2000萬,是否還愿意并且付出努力用10年時間把賬一筆筆還清——這也是新聞攝影者的初心,用平實的鏡頭記錄下生活故事,頌揚人性的真、善、美。在這個新聞映照現(xiàn)實的過程中,真實比美、比技巧更重要,它能傳遞出無限的深思與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