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 盧
(西藏大學 藝術學院,西藏 拉薩 850000)
網絡媒體傳播是藏族民族民間舞不可或缺的傳播途徑之一。在沒有網絡傳媒的年代,人們只能在特定的場所欣賞舞蹈的美。之所以產生此種局面,是因為傳統的傳播方式具有滯后性以及地理環境的限制。網絡傳媒為人們的文化娛樂生活增添了別樣的滋味,它的出現和普及使得藏族民族民間舞傳播速度變快且傳播范圍變廣。以浙江衛視推出的舞蹈欄目《中國好舞蹈》為例,該欄目除了在電視上播放,還通過騰訊視頻等網絡平臺播放,產生了廣泛影響。
在《中國好舞蹈》中,幾位藏族舞者受到了觀眾的熱烈追捧。李本尖措是一位來自青海省黃南藏族自治州的藏族民族民間舞者,他上臺表演之后,仿佛一夜之間,藏族民族民間舞火起來了,通過媒體的傳播,全國各地掀起了學習藏族民族民間舞的風潮。李本尖措將現代化的元素融入藏族傳統舞蹈,展示了獨特的魅力,他的舞蹈具有野性的美。如果沒有電視、網絡媒體的傳播,觀眾很難欣賞到這段表演。
在電視、網絡媒體出現之前,舞蹈是如何傳播傳承的呢?刻字、畫圖等方法是古人記錄和保存舞蹈的常用方法,但這些方法并不能保證舞蹈的完整性與系統性。例如,舞者在學習“一邊順”時,倘若沒有視頻資料,只看前人勾勒的圖譜,舞蹈動作總歸會有所出入。“一邊順”代表了藏族人民的獨特審美,這是受多種因素共同影響而逐漸形成的,與民俗、宗教、文化、禮儀等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系。“一邊順”與我們平常所說的順拐有著天壤之別。“一邊順”反映了高原獨特的農牧文化。若是舞者沒有一定的專業素養,難以發現二者之間的區別,那么對此舞蹈動作的研習也就成了一紙空談,舞者也會因此將藏族舞蹈的民族風韻變成機械性的模仿和毫無生機的舞蹈節律。網絡傳媒的出現和發展,恰巧解決了以上種種問題所帶來的連鎖反應,并使藏族民族民間舞得以廣泛傳播。
愿意讓孩子學習民族民間舞的家長相對較少,其中一個主要的原因是民族民間舞的普及處于相對落后的階段。一些人認為,民族民間舞難登大雅之堂。
近年來,在網絡媒體發展的浪潮之下,民族舞蹈逐漸為大眾所熟知。悠揚的音樂配上大開大合的豪邁的舞蹈動作,使藏族民族民間舞得到了大眾的青睞,人們也將其和自身發展聯系到一起。正是因為舞蹈受到了人們的重視,舞蹈工作者們的生存境遇逐漸改善,就業形勢也逐漸好轉。例如,劉福洋是國內知名的舞蹈演員與舞蹈編導,其全網粉絲量近千萬,影響力可想而知,最近幾年,他為藏族民族民間舞的傳播作出了重要的貢獻。在新媒體時代,劉福洋原創的舞蹈《瑪尼情歌》火遍了大江南北。原創舞蹈《瑪尼情歌》在抖音收獲了超過220 萬的點贊,《瑪尼情歌》一時之間也成了社交舞蹈的代表,許多人跳起了這支舞,并在社交平臺分享舞蹈視頻,帶動了藏族舞蹈的進一步傳播。除了《瑪尼情歌》,劉福洋創作的原創舞蹈《格桑拉》《北京的金山上》《浪拉山情》《翻身農奴把歌唱》等都是群眾喜聞樂見的舞蹈。這充分說明,在新媒體時代,民族舞蹈已被大眾所接受。受眾群體擴大自然而然有利于提高民族舞者的就業率。
觀眾進入劇場觀看舞劇時,基本不可能完美捕捉每個演員臉上的表情與令人驚嘆的動作技巧,因為這些表情、動作都是轉瞬即逝的,而媒體卻能將舞蹈這種時空藝術無限拉近與定格,讓觀眾欣賞到舞蹈演員在臺上的翩若驚鴻的舞姿和臉上因為舞蹈而表露的各種情緒。筆者以“第五屆CCTV 舞蹈大賽”為例,在技術技巧展示環節,青年舞蹈演員孫科的技巧是力壓全場的,陳維亞老師對其的評價是“令人拍案叫絕”,所有觀眾跟著慢放的鏡頭驚呼喝彩,后面緊接著的超高難度技巧的鏡頭,更是讓主持人朱迅連連稱贊。如此精彩的舞蹈若沒有網絡傳媒的介入和高科技手段的輔助,恐怕也只是曇花一現,蛟龍一躍罷了。若不通過鏡頭剪輯慢放是不可能讓人產生那種震撼的感覺的,觀眾可能會因為低頭打個噴嚏就錯過了這段表演。
網絡傳媒為觀眾提供了一個不會消失的視角,它能讓觀眾感受到每一部舞蹈作品最為精彩細微的地方。
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藏族民族民間舞在網絡媒體傳播下也是如此。筆者將通過其在國際上的影響力,版權的保護和觀賞性等方面來說明藏族民族民間舞在網絡媒體傳播下的局限性問題。
藏族民族民間舞在中國的影響力是巨大的,中國高等院校舞蹈專業的畢業生的作品當中,必然會有藏族民族民間舞,這與其在國內的影響力是密不可分的。但在國際上,藏族民族民間舞幾乎無人問津,一方面是由于國內外文化的差異使得藏族民族民間舞難以讓國外的人們所理解,一方面是由于傳播手段的局限性和國家相應的審核機制,國外的人很少有機會欣賞藏族舞。這也使得國內外的文化交流受到了一定的阻礙,這只是淺層的原因,筆者相信,隨著中國綜合國力的增強,以上問題會逐漸得到解決,中國優秀的舞蹈文化會在國際社會大放異彩。
近年來,得益于網絡媒體的大力宣傳,民族舞發展的速度顯著加快,但相應的作品的版權問題卻一直沒有得到解決。
例如,2003 年12 月,張繼鋼和作曲家張千一以其名下作品——大型舞劇《野斑馬》被侵權為由,正式向上海東方青春舞蹈團提出了訴訟。舞劇《野斑馬》是一部完全原創的、以全動物形象出現的大型舞劇作品,編導張繼鋼擔綱編劇與編舞,張千一則度身定做了音樂,該劇曾在海內外引起了強烈反響。該劇在澳大利亞巡演前,上海東方青春舞蹈團請了澳大利亞編導對該舞劇進行改編。對此,張繼鋼與張千一認為,其行為侵犯了自己的著作權,因此聯合發表聲明,再次明確自身對《野斑馬》所擁有的權利,并指出上海東方青春舞蹈團的侵權行為。這是一個成功保護版權的案例。但還有一些舞蹈作品仍處于版權之爭的旋渦中。
網絡傳媒雖然能夠將舞蹈很便捷地帶給觀眾,但很多優秀的作品會因為一個失誤的剪輯而為人詬病,比如,劉福洋在“中美舞林爭霸”中跳了民族舞《瀟灑》,在他跳到舞蹈最精彩的部分時,導播竟將鏡頭轉換給了觀眾。這使熒屏前的觀眾很難全身心地跟隨舞者走入他的靈魂,融入他的舞蹈。這是一個導播不專業的表現,或許導播習慣性地將舞蹈與音樂類節目歸納在一起了。一個歌手在飆高音的時候,導播的鏡頭可以切給觀眾或評委,但表現舞蹈時,鏡頭不能離開舞蹈演員的每一個舞姿,每一個技巧。
與上述例子相反,在第五屆“CCTV 舞蹈大賽”上,張繼鋼編導的群舞《紅藍軍》到了展示技巧的環節,導播的鏡頭將演員的每一個動作,每一組表情都展示得淋漓盡致,纖毫畢現。演員們每一個跳轉翻都伴隨著場下無數的尖叫聲和吶喊聲,深刻地展現了相關后臺工作人員的專業水準,讓熒屏前的觀眾能夠與現場觀眾一樣,發出真心的贊嘆。
藏族民族民間舞非常適合在舞臺表演,并且極其受觀眾歡迎。它的觀眾群體極為龐大。在網絡傳媒中,藏族民族民間舞的表現形式多式多樣,其中,比較常見的是綜藝形式、紀錄片形式和比賽形式,筆者以這幾種形式為例,作出相應的補充說明。
由于現在國內觀眾的需求不斷變化,各大網絡媒體、電視媒體為了搶占觀眾資源而不得不對節目形式進行創新。近年來,東方衛視的《舞林爭霸》,浙江衛視的《中國好舞蹈》等節目都在形式上進行了相應的創新。在《中國好舞蹈》中,幾位藏族民族民間舞者比較受歡迎,他們讓觀眾深刻地感受到了藏族民族民間舞的獨特魅力,這對藏族民族民間舞的傳播也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
藏族民族民間舞在比賽中是極為常見的,比如,在“CCTV 舞蹈大賽”“桃李杯”等比賽中,民族舞已成為必有的舞種。藏族民族民間舞也在大型的聯歡慶典上進行演繹與傳播,其影響力也非同小可,例如我國“春節聯歡晚會”上的《飛弦踏春》群舞等,又如世博會上推出的西藏自治區歌舞團的巡演主題歌《騰飛西藏》、歌舞《天上西藏》,西藏自治區藏劇團的藏戲《吉祥祝福》等劇(節)目受到了廣泛好評。西藏自治區有關部門組織創作的藏族民族民間舞蹈《歡歌起舞》入選參加中央電視臺2011年春節聯歡晚會,整齊的踢踏動作、精準的控制力度,使收看中央電視臺春節聯歡晚會的各族群眾被大型藏族民族民間舞蹈《歡歌起舞》深深吸引。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比如中央民族大學建校70 周年的“天舞星空”專場演出以及央視的《舞蹈世界》欄目等。
綜上所述,藏族民族民間舞在網絡媒體的傳播下,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它不但將這一民族舞蹈帶到了千家萬戶,還將藏族人的瀟灑、柔情、豪邁與飄逸帶給了所有的觀眾。網絡媒體的傳播力量是不容小覷的,因此,用它來傳播藏族民族民間舞顯得尤為重要。
網絡媒體傳播的優越性是毋庸置疑的,但它的缺點也是需要不斷改善的,人們在接受網絡傳播舞蹈的同時也要去劇場感受與熒屏前不一樣的舞蹈。發達的網絡媒體使藏族民族民間舞蹈傳播得更廣,藏族民族民間舞也會隨著觀眾的增多而不斷創新發展。
在網絡媒體傳播下,藏族民族民間舞的影響力逐漸增強。筆者相信,藏族民族民間舞將來能夠比肩爵士、拉丁與芭蕾等舞蹈形式,代表中國民族民間舞蹈在國外舞臺上大放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