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后，我便成了你

編劇 丁蕙寧

1.內景 辦公室 日

陳曼敲了敲門，走進輔導員王軍的辦公室。

王軍：陳曼，你來了。學校將在“五四”青年節舉辦“奉獻青春，飛揚夢想”建團百年主題晚會，咱們學院要派同學作代表參加學校的這次活動。有人說你跳舞特別好，你來牽頭表演一個舞蹈節目怎么樣？

陳曼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陳曼緊張地搓了搓手，用口罩緊緊捂著臉，搖了搖頭：老師，我還是算了吧，我已經很久沒跳舞了。

王軍滿臉期望地看著陳曼：學校一說這個事情，我就立刻想到你的才華了。你先考慮一下，在大學多參加活動對你是很好的鍛煉。

王軍把報名表遞到陳曼手里。

陳曼欠了欠身：謝謝老師。

陳曼合上報名表，低頭轉身離開。

2.內景 陳曼家 日

夕陽西下，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

一條紅色的舞蹈裙整潔地掛在陳曼家的衣柜里，舞蹈服胸前的裝飾品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陳曼出神地望著這件紅裙子。

陳立：干嗎呢曼曼，發什么呆呢？這是你媽生前為《鴻·夢》舞蹈準備的服裝，可惜還沒等到穿上它，你媽就去世了。

陳曼迅速回過神，略顯不耐煩：知道了爸，我都聽你說這個衣服八百六十遍了！我在找藥膏，我記得上次用完放在這個柜子里了。

陳曼翻騰著柜子，很快找到藥膏。

陳曼拿起鏡子，有些不敢正視鏡子里的自己。

陳曼的下頜到鼻翼處有一道傷疤，她把藥膏一點點涂在傷疤上。

陳曼小聲嘀咕著：其實我以前也是很漂亮的。

陳立把桌上散落的口罩規整在一起，報名表露出了一個角。

陳立抽出報名表，思考了一會兒。

陳立轉過頭，看著認真擦藥的陳曼：其實你不用戴口罩，臉上有疤又能怎么樣呢？不管怎么樣，你都是爸爸最漂亮的女兒。

陳立摸了摸陳曼的頭，轉身走出臥室。

陳曼鼻頭一酸，但還是忍住了。

3.內景 辦公室 日

王軍整理好辦公桌前的資料，搬了一把椅子讓陳曼坐下。

王軍：陳曼，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陳曼把報名表還給了王軍：老師，我還是覺得我不適合代表學院跳舞。我知道這個機會很寶貴，但是……

王軍看著報名表，頓了一下：為什么呢，平時你都很開朗啊。可以跟老師說說嗎？

陳曼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沉默不語。

王軍：沒事，我不會跟別人說的。

陳曼摘下了口罩。

4.內景 陳曼家 日

陳立輕輕推開陳曼的臥室門，站在門口。

陳立：聽說你們導員推薦你參加建團晚會，怎么不去呢？

陳曼聽著有些煩，對著電腦不停地敲擊鍵盤：不去了，爸。自從媽媽去世，我就決定再也不會跳舞了，你不要勸我了。

陳立：你可以借這個表演《鴻·夢》啊，你媽媽去世前還沒有表演過那支舞蹈呢，完成她最后一個愿望也挺好的。

陳曼聽了這話，轉過頭來盯著陳立：您不要道德綁架我可以嗎？您也別提她了，我跳不跳舞和這事兒沒關系。

陳立：好好好，陳曼……你不要這樣。

陳曼更加不耐煩：爸！您還要我怎么說？我為什么臉上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為什么不跳舞，您知道的！您不要逼我。

陳立：她是一名辛苦的志愿者，當時一直幫助患有自閉癥的小朋友，以后你就會明白了。你小時候出了那次意外以后，你媽也很自責。

陳曼越說越激動，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意外？都是借口！小時候媽媽一直讓我練舞蹈，現在您還叫我練舞蹈。我現在臉上這么丑，根本沒法上臺，我的事情就不能讓我自己做主嗎？我不理解為什么媽媽生前所有的事情都比我重要，我以后一定不會成為她這樣的母親。

陳曼起身關上房門，在房間里痛哭起來。

5.內景 陳曼家 夜(閃回)

字幕：十年前。

陳曼放學后剛放下書包，電話鈴聲響起。

陳曼接起電話，聽筒里傳來劉麗娜的聲音。

劉麗娜：曼曼，媽媽還在志愿中心，今天太忙了，不能回去陪你吃飯了，曼曼你自己把菜先熱起來吃啊。

陳曼有些失落，坐在沙發上：又這樣，好吧。媽媽那你忙吧，如果我有時間會好好練習舞蹈的。

劉麗娜安慰了陳曼幾句后掛掉電話。

陳曼看著陽光志愿服務中心贈送的紅色錦旗，吐了吐舌頭。

錦旗上寫道：熱心公益事業，奉獻大愛真情。

陳曼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難道那些患有自閉癥的弟弟妹妹比我重要嗎？大愛有了，小愛就不算了唄。

陳曼站起來，拿起桌上的一盤菜，轉身向廚房走去。

陳曼腳下一滑，陶瓷碎裂聲和哭聲混成了一片。(閃回完)

6.內景 陳曼家 日

陳立做好早飯，整理好餐具，轉身熱了一杯牛奶。

陳立把頭探進陳曼的臥室：曼曼，起來吃早飯了。

陳曼沒有回應，她踱步到餐廳，抓起餐桌上的餡餅后迅速回了房間。

陳立獨自一人坐在餐廳，將牛奶一飲而盡。

7.外景 校園 日

校園里人來人往，隨處可見的慶祝舉辦“奉獻青春，飛揚夢想”建團百年主題晚會的紅色條幅在風中飄揚。

8.內景 陳曼家 日

門口響起一陣敲門聲，陳曼急忙從褲兜中掏出口罩戴在臉上，有些疑惑地走到門前。

陳曼：誰啊？

李晴晴站在門外，手里拎著幾袋禮品，環顧四周：您好，請問是劉麗娜家嗎？

陳曼沉默了幾秒鐘，對著貓眼緊皺眉頭：對……但是她已經去世了，您是……

陳曼說著，打開了門。

李晴晴愣在門口：什么？你是說劉老師不在了？

陳曼嘆了口氣：您先進來。

陳曼放下手機，沏了一杯熱騰騰的茶放在李晴晴面前。

陳曼：您請坐，您認識我媽媽？

李晴晴雙手接過茶杯，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陳曼。

陳曼戴著口罩，有些尷尬。

李晴晴：你就是小曼妹妹吧？我是李晴晴，你還記得嗎？小時候在陽光志愿服務中心，咱們兩個經常一起玩，那時候只有你主動和我玩丟手絹。

陳曼恍惚了一下，兩眼注視空中，努力回憶著。

李晴晴放下禮品：當時劉老師經常來陽光志愿服務中心教我們跳舞，帶我走出了我的世界。如果沒有她當時通過舞蹈對我們進行治療，我現在不可能恢復正常。

陳曼恍然大悟，打斷李晴晴：我知道了，你是小晴姐！我記得你當時很內向，不怎么講話，我媽說你得了一種病。

李晴晴眼眶濕潤了：對啊，多虧劉老師救我救得早，否則我恐怕現在都無法正常生活。后來我的病慢慢好了一些，我就下定決心也要成為一名像劉老師一樣的舞蹈老師。現在我已經考進舞蹈學校了。

陳曼眼里充滿喜悅。

李晴晴把手機遞到陳曼面前。

屏幕上顯示著李晴晴身穿粉紅色練功服跳中國舞的照片，她的嘴角上揚，臉上洋溢著滿足的愉悅。

陳曼瞪大了雙眼，簡直不敢相信面前這個活潑開朗的女孩是李晴晴。

9.內景 陽光志愿服務中心 日

夕陽西下，斜陽透過窗戶灑滿陽光志愿服務中心。

一位志愿者牽著一個小朋友走進去，嘴里哼唱著兒歌。

陳曼遠遠地站在門口，望著他們。

李晴晴招呼道：你來了？快進來坐坐。

陳曼走進志愿中心，映入眼簾的是一群孩子在低頭畫畫、做手工，他們滿臉稚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陳曼蹲下來，疊了幾個小星星遞給一個患有自閉癥的小男孩。

小男孩雙手接過，避開陳曼的視線，吞吞吐吐地說：謝謝……

李晴晴：雖然他們不怎么說話，眼神也有些迷離。但是如果你走近他們，就會發現這些孩子像天外來客，每天都在一點點進步，創下了一個又一個奇跡。看著他們，就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李晴晴身旁的一個小女孩“撲哧”一聲笑了，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

志愿服務中心的彩色錦旗在微風下輕輕吹拂，“奉獻、友愛、互助、進步”幾個金色的大字在陽光照射下閃耀著光芒。

劉麗娜生前教舞的照片被紅色蝴蝶結裝飾，掛在了志愿者榮譽墻上。

陳曼盯著照片沉默了許久，捂緊口罩，輕聲說：我小時候特別不理解我媽為什么經常要去志愿服務中心。那時候她忙，忙到沒時間接送我，沒時間給我做晚飯，我甚至覺得別人家的孩子才是她的親孩子……

李晴晴摸了摸陳曼的頭，露出心疼的神情。

陳曼看著李晴晴的眼睛，好像看到了一束光，她吸了吸鼻子，強忍住淚水：小晴姐，我現在終于明白了。

陳曼緊緊抱著李晴晴：我看到你的變化這么大，看到了這些需要幫助的孩子，我才真切地理解了我媽做志愿活動的意義。我以前甚至會恨我媽，但這一刻以后，我不會再有這種想法，我很感激，有這么一個偉大的媽媽。

李晴晴越聽越激動：劉老師真的很偉大，她以前一直告訴我們要幫助別人，要樂于奉獻。

陳曼低聲說：可是，八年前，我媽車禍意外去世了。

李晴晴用手拉了拉陳曼，安慰道：沒事兒啊，都過去了。

10.內景 陳曼家 夜(夢境)

陳曼穿著紅色舞蹈服翩翩起舞。

劉麗娜認真指導著陳曼的舞蹈動作：曼曼，手要伸直，力量要到位，聽著音樂做動作。

陳曼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咧開嘴笑道：媽媽，我跳好《鴻·夢》，你給我做好吃的，怎么樣？

劉麗娜輕輕刮了刮陳曼的小鼻子：你想吃什么給你做什么，認真跳舞一定有獎勵！(夢境完)

11.內景 陳曼家 日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陳曼緩慢睜開惺忪的眼睛，撓撓亂蓬蓬的頭發，小聲嘀咕：噢，原來是一場夢，我怎么會夢到媽媽呢……

陳曼望著床頭自己跳舞時拍攝的照片，若有所思。

12.內景 辦公室 日

陳曼推開門，徑直向王軍走去。

陳曼頓了頓，強作鎮定地捋了捋劉海，鼓起勇氣摘下口罩。

陳曼：老師，我改變想法了，我想在建團晚會上表演節目。

王軍在文件夾中找出建團晚會報名表：怎么突然改變主意了？

陳曼：以前覺得臉上有疤跳舞很丑，但是現在我不這樣想了。這次我想借這個機會，替我媽完成她生前的舞蹈《鴻·夢》。

王軍笑了笑：好，看到你的改變我很開心，我馬上給你報名。

陳曼拿著報名表，嘴角上揚。

13.內景 陳曼家 日

陳立走進家門，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陳曼的身影。

陳立：曼曼？

陳立走到茶幾旁，茶幾上擺著陳曼送的一個小禮物，禮物下有個信封。

陳立打開信封，秀氣的字體映入眼簾，原來是陳曼的道歉信。

陳立讀著信，欣慰地笑了：女兒終于長大了，懂事了。

14.內景 舞蹈房 日

太陽當空，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進舞蹈房。

陳曼默默地練習著基本功。

陳曼在欄桿上壓腿，每做一步，她都忍住疼痛，面容略顯猙獰，汗水漸漸浸濕了衣襟，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陳立輕聲走來，給陳曼遞了一瓶水：曼曼，要不要休息一下？你已經好幾年沒跳舞了，柔韌性變差也是正常的。

陳曼緩慢地放下腿，滿臉通紅，喘著粗氣，口罩混著汗水緊緊貼在臉上。

陳立為陳曼擦了擦汗，笑道：要不要把口罩摘了，跳舞戴口罩挺奇怪的。

陳曼下意識地躲了躲，低下頭輕聲說：我怕丑……

陳立摸了摸陳曼的頭：自信點，你一直都很漂亮。

15.一組鏡頭

陳曼每晚在寂靜的墻角練習手位、頭位、腳位，在舞蹈老師嚴苛的訓練下，陳曼的基本功逐漸進步。

陳曼偷偷瞄了瞄四周，然后摘下口罩練習中國舞。

摘下口罩后，陳曼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

16.內景 更衣室 日

陳曼走進更衣室，更衣室內人員來來往往。

陳曼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說自己的名字，她悄悄躲在一邊偷偷聽。

同學甲：你知道你們系那個陳曼嗎，她最近在舞蹈房練建團晚會的舞蹈節目，她臉上那么長一道疤，怎么上臺啊？

聽著同學們的談話，陳曼想當面反駁她們，但突然間又什么都說不出來，只好深深吸了一口氣。

17.內景 陳曼家 夜

衛生間內亮著一盞昏暗的燈，墻上放滿了陳曼的藥膏。

陳曼走進衛生間，綁好滿是汗味的頭發，準備洗漱。

陳曼回憶著舞蹈節目的動作，但同學們的譏諷在她的頭腦中揮之不去。

18.內景 舞蹈房 夜

天色漸暗，舞蹈房里逐漸安靜下來。

陳曼結束了白天的練習，剛要離開時被王鑫叫住。

王鑫：陳曼，你等一下。

陳曼轉過頭。

王鑫投來關切的眼神，笑著對陳曼說：沒什么事，只是我感覺你今天狀態不對，你在想什么呢？

陳曼猶豫著，尷尬地低下頭：王老師，你看我臉上這道疤。我感覺我這么丑，不適合上臺表演，可能會給咱們院丟臉。

王鑫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聽到什么流言蜚語了？你不要管他們。美不只有一種定義，不是說皮膚白皙、形態瘦小才是美，真正的美是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自信和努力。你之前不是說了嗎，你想替你媽媽傳遞舞蹈體現的奉獻精神，這是別人做不到的，這是只有在你身上才能夠展現的美好。

陳曼看著王鑫肯定的眼神，心里感覺暖洋洋的：老師，謝謝您，我會繼續努力的！

王鑫笑著離開了舞蹈房。

19.內景 舞蹈房 日

舞蹈房中傳來舞裙擺動的“沙沙”聲。

陳曼摘下了口罩，專注著舞蹈動作，她自信地在舞蹈室里盡情飛躍。

20.內景 辦公室 日

同事甲急匆匆地把電話遞給陳立。

陳立放下電話，起身奔向學校。

21.內景 醫務室 日

醫生輕輕包扎好陳曼的腳，叮囑道：你剛把右腳崴了，最近兩個星期不要劇烈運動哦。

陳曼心不在焉，敷衍地對醫生點了點頭。

陳立看出了陳曼的心思，走到陳曼身邊：陳曼，你不疼嗎？現在比你跳舞更重要的事情是你的健康，建團晚會還早呢。

陳曼動了動右腳：剛崴的時候比較疼，你看，現在沒啥事了，我覺得沒那么嚴重。

陳立：從現在開始到你痊愈，不許再去學校舞蹈房，我替你向老師請假。

陳曼松了松裹在身上的外套，低頭嘟囔道：不至于吧，就剩下三個星期了。

22.內景 陳曼家 日

窗外的鳥飛來又飛走。

陳曼焦躁不安，坐在床上時不時地用手重復著舞蹈動作。

23.內景 陳曼家 夜

陳曼躡手躡腳地打開門，輕輕放下舞蹈包，只見陳立坐在沙發上。

陳立：果然又出去了！

陳曼扶著拐柱，不敢喘氣，屏住氣息顫顫巍巍地走進臥室。

陳立的眉毛擰到了一起，強壓著怒火：之前是不是和你說過，不許去跳舞。你現在腳還沒痊愈，這樣會落下病根的！為什么不聽我的話？

陳曼低下頭：爸，對不起。但是我……我沒有去跳舞。

陳立：那你拿著舞蹈包干什么，你當我傻啊？

陳曼望著陳立，露出了委屈的神情：我去了志愿服務中心，和自閉癥小朋友在一起。

陳曼把畫給自閉癥小朋友的畫遞給陳立，圖片上一只只舞蹈精靈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陳曼眼前一亮：我在那兒還聽了媽媽的許多故事。

陳立看著陳曼：你不恨媽媽了？

陳曼：自從那次小晴姐來了以后，我就覺得媽媽很偉大。我以前錯了，不懂事，一直不理解她。媽媽很辛苦，我臉上的疤也不應該怪她。

陳立的眉頭輕輕舒展開：是爸爸不好，剛才著急了，沖你發火，我也向你道歉。

陳曼笑了：我會好好養傷的，只有快點好起來，我才可以更好地上臺表演《鴻·夢》，完成媽媽的心愿。

陳立手里攥著陳曼的畫：那時候志愿服務中心經常缺志愿者，你媽媽就去照顧那些患有自閉癥的弟弟妹妹。你是媽媽的孩子，那些弟弟妹妹也是劉老師的孩子。

陳曼點了點頭，耐心地聽著。

陳立：一個人的時間和精力只有那么多，照顧了那邊，有時候就冷落了你。《鴻·夢》一直是你媽媽的愿望，彩排了那么多回，沒表演過也是她的遺憾。

陳曼輕輕拍了拍陳立的肩膀。

24.內景 陳曼臥室 夜

陳曼拿著自閉癥小朋友畫的簡筆畫發呆。

圖畫上，紅色的太陽女神穿著一雙玻璃舞蹈鞋，在云端飛舞。

25.一組鏡頭

陳曼按照醫生的叮囑按時敷藥。

陳曼坐在落地鏡旁，模仿著《鴻·夢》舞蹈的動作和手勢。

陳曼倚著拐柱，一遍遍嘗試挪動右腳，直至疼痛感減弱。

陳曼解開紗布，穿上舞蹈鞋，重回舞蹈房練習。

26.內景 舞蹈房 日

字幕：半個月后。

舞蹈房中傳來陣陣音樂伴奏，同學們展示著輕盈的舞姿。

王鑫：停！大家休息十分鐘。

陳曼放下久久舉在頭頂的蘭花手，大喘了一口氣。

陳曼：王老師，我覺得最后的動作可以改動，抬起旁腿，這樣更有一種柔中帶剛的感覺。

陳曼按照想法甩動衣袖，手中折扇轉、合、開、擰，變換自如。

王鑫：你的想法挺好，但是你作為領舞，腳又剛好，做這樣的動作可能會吃力。

陳曼把折扇放下，連忙說：不會的，不會的。我現在恢復得很好。我覺得這樣才會傳遞出《鴻·夢》的舞蹈精神。

王鑫：那你一會兒告訴大家該怎么做吧，不過一定不要勉強自己。

陳曼對著王鑫會心一笑，遞給王鑫一瓶水：好的，王老師！

27.內景 舞蹈房 夜

天色逐漸變暗，眾人逐漸都離開了舞蹈房。

陳曼穿著練功服，仍認真地練習著，汗水完全浸透了她的衣服。

陳曼蹲下、彈起、翻轉、跳躍、甩動手臂，在空中揚起一條又一條弧線。

陳曼的眼神堅定，不自覺地嘴角微微上揚：我一定可以的！

28.內景 陳曼家 夜

陳曼打開家門，拖著沉重又疲憊的身軀走進臥室，身體直接陷進了床里。

29.內景 禮堂 日

建團晚會在歡聲笑語中拉開了序幕。

悠揚的笛聲漸漸奏響，燈光照射在舞臺上，烘托出一種神圣的氣氛。

陳曼舞動衣袖，好像有片片花瓣飛揚在舞臺正中，飄搖曳曳，一瓣瓣，牽著一縷縷的沉香。

陳曼左手指尖傳至肩膀，又從肩膀傳至右手指尖，每一個動作都自然流暢，仿佛出水的白蓮，跳動著鴻偉的夢。

表演結束后，舞臺屏幕上亮出了字幕：編舞源自劉麗娜老師，感謝她對陽光志愿服務中心的默默奉獻。

陳曼看著屏幕十分驚喜，眼中流下了激動的淚水：我成功了，媽媽！您的愿望我替您實現了！

現場掌聲雷動，久久沒有平息。

陳立坐在臺下，默默地用手機記錄下這珍貴的一幕。

30.內景 陳曼家 夜(閃回)

陳曼在劉麗娜面前跳著《鴻·夢》。

劉麗娜微笑地看著陳曼。(閃回完)

31.內景 陽光志愿服務中心 日

風和日麗的下午，陽光透過玻璃窗傾瀉而下，窗外的丁香花散發著陣陣芬芳。

張秀艷坐在辦公室里統計著志愿服務中心的信息。

陳曼推開門，笑著說：張姨，我來了。我現在在學習通過舞蹈治療自閉癥的知識，我想成為我媽那樣的志愿者，以后也來這里幫助小朋友們。

張秀艷站起身，激動地握住陳曼的手：好啊，閨女都長這么大了！那就和你媽一樣，當一個優秀的志愿者！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