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畜牧業發展及動物福利倫理研究

王寧飛，常禹，吳彥雄，何倩，石芳權

（甘肅省西和縣畜牧獸醫站 甘肅隴南 742100）

畜牧業作為國民經濟的一個重要支柱產業，與人類社會息息相關，不僅為社會提供大量的畜產品，滿足人們的營養需求，還可以帶動種植業、飼料產業及食品產業的發展。隨著國民經濟社會的飛速發展，人們自身素質和對生活質量的追求不斷提高，人們的動物福利意識會不斷增強。但國內外形成的集約化、規模化的養殖也帶來了嚴重的動物福利問題，對畜禽的生產性能產生直接的影響，使其抗病力和肉品質下降，最終影響了畜牧產品的質量。如舍內養豬采用的母豬限位欄以及育肥豬高密度飼養生長及使用漏縫地板等設施，限制了豬的自然行為表達，高密度飼養多引發疾病或造成免疫力下降，造成生豬疾病多發；肉牛的拴系式飼養方式限制了牛的正常活動，嚴重影響牛的福利水平；同樣蛋雞籠養方式，引發蛋雞福利問題，如限制雞的行動、引發骨質疏松癥、熱應激等。

1 動物福利的概念

動物福利（animal welfare）是一個泛指概念，目前沒有統一的標準，但動物福利必然與它的生存環境和自然需求有關，動物生存環境包括外部環境和內在需求，外部環境如圈舍、天氣和其他外界條件等，內在需求如自身的疼痛、發燒和營養狀況等；動物的自然需求包括其行為習性、體況、生長、繁殖等生物學特性，動物享有自然健康狀態的權利。動物福利由環境、生理、衛生、行為、心理五個基本要素組成，主要是指滿足動物維持生命、健康及舒適度的需要，如確保動物營養充足、身體健康、免受痛苦等；后來逐漸形成普遍公認的五大自由：即生活舒適自由、免受饑渴的自由、免遭痛苦和疾病的自由、無恐懼和無悲傷自由、自然表達天性的自由。通常生理和環境是影響動物體福利的最重要的兩個維度，對動物福利的評價需要長期的評估，才能判斷動物與其環境的和諧程度，判斷動物飼養環境的舒適度以及評價是否享有充足的休息和鍛煉、是否造成動物應激或發生疾病、是否享有固有的自然行為等；動物生產率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營養供應，惡劣的飼養條件可能使得動物免疫力低下，增加發病率和動物痛苦度。

2 國外動物福利體系的形成

國外動物福利在20 世紀80 年代初步形成體系，美國人休斯（Hughes）1976 年提出農場中飼養的動物應與其環境協調一致，精神和生理處于完全健康狀態，強調動物享有最基本的權利。英國、德國、美國等發達國家有著比較系統、完善的法律制度，英國是最早制定《動物福利法》的國家，德國還將動物權利寫入憲法；1974年，歐盟就制定了宰殺動物的法規；澳大利亞頒布動物實驗法規，規定任何動物實驗都要獲得動物實驗理論委員會批準；2002 德國以憲法的形式將動物保護和動物福利納入基本法修正案；2013 年歐盟委員會食品安全署還專門為動物設立了福利部門。這些國家的動物福利內容涉及動物的飼養、運輸、屠宰、實驗等多個方面，同時一些民間組織也相繼興起，成為動物福利堅實的倡導者，為提高動物福利進行著不懈的努力。而在發展中國家，由于人們受到經濟發展水平及現實社會文化的影響，對動物福利的認識還是不夠深入，動物也僅僅作為可利用的資源和工具，一些不法分子甚至追求利益而很少顧及動物的感受，如宰前注水、強制灌藥等，不僅給動物造成巨大傷害，還危及消費者身心健康，這種做法是極其不道德的。

3 我國飼養動物福利及主要問題

我國于20 世紀90 年代提出關于農場動物福利措施，動物福利制度和系統性目前尚處于起步階段，在動物福利立法、標準和體系建設等方面相對滯后。2008 年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了由東北農業大學包軍教授主編的教材《家畜行為學》，將動物福利納入教學，但目前還沒有形成一套健全的與動物保護匹配的法律。在動物養殖福利方面我國與國外還有很大的差距，最主要的問題在于：①人們對動物福利的思維認知不夠，以至于造成在飼養、運輸、屠宰等環節中片面追求效益，沒有充分考慮動物應享有的權利；②動物衛生環境差和飼養方式落后、飼養密度過高，比如生豬限位欄飼養模式、家禽的籠養方式、大家畜的栓系飼養法或畜禽高密度舍飼飼喂法等，這些方式往往限制了動物的活動空間，使動物養殖密集化、集約化程度越來越高，從而造成了動物生存環境條件、動物免疫力和動物產品質量下降；③動物營養水平不全、濫用獸藥添加劑或飼料中添加有害物質，比如飼料中蛋白質、能量、微量元素、礦物質等營養物質的缺乏，甚至添加使用有害、有毒物質使動物飽受疾病的困擾或處在中毒狀態，增加了動物的精神或肢體方面的痛苦，也危及人類的健康；④動物運輸和屠宰條件的約束，如長距離運輸、運輸車輛的清潔以及運輸過程中對動物的驚嚇和傷害等；屠宰動物的方式，屠宰過程中是否使動物瞬間失去知覺，其它動物是否看到整個屠宰過程等；應激是影響肉質的原因之一，恐懼和痛苦促使動物身體分泌大量腎上腺素從而形成毒素，據有關研究，若豬長時間處于應激狀態，就會產生PSE 肉或DFD 肉，食用這樣的畜產品對人類健康也是有害的。

4 飼養動物福利倫理及要求

按照國際公認標準，動物被分為農場動物（farm animal）、實驗動物、伴侶動物、工作動物、娛樂動物和野生動物六類，其中農場飼養動物和實驗動物的福利問題最為重要。農場飼養動物福利就是在動物飼養、運輸、屠宰過程中避免遭受不必要的驚嚇、痛苦或傷害。隨著我國經濟社會的發展，人們對動物福利的意識會明顯增強，養殖企業也開始關注動物福利，逐漸改變養殖管理方式，如牧原股份有限公司園林豬場模式，設置足夠的活動空間，保證充分營養和自由采食方式等；目前部分大中型規模化豬場提倡人性化養豬，發展生態養殖、非限位飼養、提供多元化的環境刺激、引進自動化智能管理系統、采用動物福利產品標識等舉措，增進了母豬福利條件；家禽養殖發展蛋雞富集籠及生態放養型產業傾向，奶牛場設計散欄式牛舍和舒適型運動場、奶廳增加輕音樂等方法措施，不僅提高了個體單產，還大大提高了家禽、奶牛的福利狀況。飼養動物福利也與人類日常生活密切相關，動物福利措施有助于提高動物源性食品的安全，例如屠宰動物時未采取電擊、致暈等必要措施，動物因遭受恐怖和劇痛而在其體內激發出一些對人體有害的毒素，造成肉質品質下降；如部分畜禽飼料存在的問題，導致動物被飼養在非正常生長狀態下，甚至添加高劑量銅、砷等制劑使畜種處于中毒狀態，直接影響動物健康和畜產品安全，嚴重損害農場動物的福利狀況。包軍強調了動物與環境和諧的重要性，明確提出“動物需要”比“動物想要”更重要，提倡盡量短途運輸，既減少了運輸成本，又消除了動物身體創傷及猝死等現象的概率，進一步提升了動物福利狀況。陳星星等研究提升健康養殖水平，增強機體免疫機能，減緩機體應激、提高犢牛舒適度等措施，提高犢牛福利，對促進奶牛產奶量具有促進作用。實驗動物的福利無論從數量覆蓋面還是社會關注度方面僅次于農場飼養動物的福利，因此，開展好農場飼養動物和實驗動物的福利是福利界的重點，由動物學家Russel 和微生物學家Burch 提出的3R 理論成為實驗動物福利的基礎，3R 就是Reduction（減少）、Replacement（替代）、Refinement（優化）的簡稱，“減少”表示盡量減少實驗動物使用的數量，“替代”指的是尋求實驗替代物，“優化”就是為實驗動物創造福利化條件，所以“3R”理論的推行最終真正體現了文明社會的待物之道。

飼養動物福利理論在學界也頗受爭議，在畜牧養殖現實中實施的如仔豬的斷尾、去勢、去臼齒和雛雞斷喙等措施，從國外學者倡議角度看不利于動物福利要求。目前，學界對動物保護的立法存在著兩個方向的理論：一種是以功利主義為基礎的動物保護理論，不放棄利用動物；另一種是以康德主義為基礎的動物權利理論，放棄對動物的利用。其實我們利用折中的思維來看待，至少在現階段人類還沒有找到動物替代品，不宜放棄對動物的利用，只是更應該注重動物福利問題。王常偉等從經濟學視角分析了改善動物福利機制，并通過考察提出從法律的制定、提升市場激勵和社會認知三個方面改善中國動物福利水平的建議。薛佳俐選擇了飼喂福利（37.29%）、環境福利（21.26%）、健康福利（27.30%）、行為福利（14.15%）四項評價權重，確定了18 項福利評價標準，證明了與《歐盟動物福利評估書》評價結果的一致性，從而建立了可實時監測生長育肥豬福利水平的智能檢測系統。梁建飛認為滿足動物福利五方面，即生理福利，是要滿足動物無饑渴之憂慮，為動物提供適當的清潔飲水與保持健康和精力所需要的食物；環境福利，是要讓動物有舒適宜居的居所，為動物提供適當的房舍或棲息場所，能夠舒適地休息和睡眠；衛生福利，是要盡量減少動物的傷病，為動物做好防疫、疾病預防和給患病動物及時診治，使動物不受疼痛、傷病之苦；行為福利，是要保證動物擁有表達天性的自由，使動物能夠自由表達正常的習性；心理福利，是要減少動物恐懼和焦慮的心情，使動物不受精神上的痛苦。

綜上，照顧動物，關心動物，和動物和睦相處是動物福利的出發點，杜絕對動物的暴力行為可以說是一種社會美德。人類文明社會的發展離不開物質，人類是生存在這個地球上的高等動物，從現階段的生活水平來看，還不能完全尋找到動物的替代品，飼養動物雖然仍然為人類利用，但其他物種也應該受到尊重。隨著人文社會的不斷發展，動物福利所研究的不僅僅是對動物的同情，而是提升到倫理、道德層面上的思考，社會和諧離不開動物這一生命體，這就要求我們：①增強動物福利意識，多渠道灌輸、領悟動物福利深層含義，做到全民知曉、賦予行動；②建立健全動物福利法律體系，用法律法規指引和約束人們的行為，捍衛社會的公平正義；③改善動物的營養水平和生存環境，確保動物健康生長發育和身心健康，優化動物生存空間和生存環境條件；④最大限度滿足動物生活習性和自然天性行為表達，增添動物福利設施設備，盡量減少對動物行為表現的束縛或改變，確保動物享有自由和樂趣；⑤減少動物突然性應激狀況和動物焦慮的心理，消除動物緊張情緒，使之精神愉悅、心情暢快，確保動物免遭痛苦和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