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一流”建設背景下學術型研究生培養模式探索
——以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英語系為鑒

張 莉 王麗川

（1.鄭州大學外國語與國際關系學院，河南鄭州；2.華東師范大學外語學院，上海）

為推進我國高等教育的內涵式發展，順應世界高等教育發展新趨勢，自2015年8月起，黨和國家陸續出臺了一系列政策文件，提出了建設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的教育戰略。研究生教育作為國家高層次人才培養的重要途徑，肩負著為社會發展提供智力支持的重要職責，是“雙一流”建設的重要內容和關鍵環節。時任國務院學位委員會主任委員劉延東副總理在2016年1月國務院學位委員會第32次會議上特別指出：“高水平研究生教育是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的突出特征。‘十三五’期間，我國高水平大學建設要取得新突破，就必須把建設一流的研究生教育體系放在重要位置”(云教，2016)。

受益于新的國家戰略的部署，近幾年來，我國高等教育發展迅猛，甚至可以說經歷著日新月異的變化。2020年底，在對“十三五規劃”進行總結的“教育2020‘收官’”系列第二場發布會上，教育部高等教育司司長吳巖宣布，“十三五規劃”期間，我國高等教育毛入學率不斷提升，由2015年的40.0%提升至2019年的51.6%，在學總人數達到4002萬，目前已建成世界上規模最大的高等教育體系(教育部高等教育司，2020)。教育部學位管理與研究生教育司司長洪大用介紹說，2020年我國在學研究生總規模達到300萬人，期末千人注冊研究生數目前已超過2人，專業學位碩士招生占比超過60%；“十三五”期間授予博士學位33萬人，碩士學位339萬人。我國已全面完成研究生教育“十三五”規劃指標(教育部學位管理與研究生教育司，2020)。可以說，我國的研究生教育取得了重大發展，正迎來前所未有的機遇。然而,要實現由研究生教育大國向研究生教育強國的轉變,要建設世界一流的研究生教育，我國還急需提升研究生培養的質量和水平，這就要引入世界視野，培養各個領域內具有國際競爭力和影響力的拔尖人才。而要達到這一目標，認識、了解和借鑒國外頂尖大學的經驗，并對我國現行的研究生教育體系進行改革勢在必行。

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是世界著名學府：根據泰晤士高等教育發布的2020年度世界大學排行榜，它位列全球第9位；在U.S. NEWS & REPORT發布的2021美國大學公立大學排行榜上，它排名第1；根據2021 QS世界大學英語語言文學學科排名，UCLA英語系高居世界第9位。2014-2015年，筆者受國家留學基金委項目資助，曾到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英語系訪學，得以親身感知該校的研究生培養模式和效果；在回國后的幾年里，筆者對UCLA英語系的研究生培養模式和發展情況進行了持續跟蹤，認為UCLA英語系先進的研究生培養模式對提升學校人才培養質量和學術聲譽發揮著重要影響。本文通過討論我國現有學術型研究生培養模式存在的問題和弊端，分析和探討UCLA英語系的研究生培養經驗對我國“雙一流”建設背景下學術型研究生培養改革所具有的借鑒意義。

1.我國學術型研究生培養模式的現狀及問題

我國當前實行的研究生學位教育是學術型學位與專業型學位兩種教育并軌發展的方式，分別培養學術學位研究生與專業學位研究生。兩者之間的差別，從培養目標上來看，前者“有明顯的學術指向性，即主要為高等教育或科研機構培養教學和研究人員”；而后者“以應用性和實踐性為指向, 為特定職業崗位輸出型和實踐型高層次人才”(葉宏，2007：76)。簡而言之，學術型研究生培養側重體系化的理論知識與能力；專業型學位研究生培養側重應用和實踐。

2002年，我國高等教育毛入學率已達到了15.3%，它表明我國高等教育已由精英教育階段進入了大眾化教育階段。在此背景下，隨著研究生總體招生規模的擴大，我國的學術型研究生規模也越來越大。學術型研究生作為理論型人才，其就業去向集中于高校和科研院所，但由于高校和科研院所的就業需求相對穩定，無法提供更多的就業職位，再加上擴招直接或間接地造成了學術型研究生素質參差不齊，有些研究生無法立即勝任教學科研崗位的直接要求，因此學術型研究生畢業后就業困難逐漸成為一個備受關注的社會問題。然而，另一方面，隨著我國經濟和社會的快速發展，市場對應用型高級專門人才，其中包括專業型學位研究生需求很大，甚至出現了人才短缺的現象。新的發展變化促使研究生教育進行了結構調整。國家自2010年起開始調整以往以學術型研究生為主的研究生培養結構，逐步減少學術學位研究生的數量而擴大專業學位研究生的招生規模。據教育部學位管理與研究生教育司司長洪大用在2020年底對“十三五規劃”進行總結的“教育2020‘收官’”系列第二場發布會上介紹，我國的研究生教育中，專業學位碩士招生占比已超過60%。但應該指出的是，學術學位研究生培養與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是相互補充而絕不是相互取代的關系，它們在我國的高等教育體系里都擔當著不可替代的重要角色。近幾年來，我國專業型研究生的招生日益火爆而學術型研究生的報考則持續遇冷。這一現象固然受國家對研究生培養結構調整的影響，但筆者認為，其根本原因是由于當前的學術型研究生培養模式中存在問題，導致學術型研究生培養質量參差不齊，培養內容和過程與現實社會需求脫節，因而缺乏對學生的吸引力。具體而言，現階段我國學術型研究生培養存在以下問題：

第一，學術型研究生的準入標準存在問題。學術型研究側重理論研究，因而要求學生有較豐富的專業理論儲備、較扎實的研究基礎和素養以及較強的研究意識和興趣。然而，當前的學術型研究生準入考核缺乏明確的標準要求，以致一些學術型研究生專業基礎不夠扎實并缺乏基本的科研素養。尤其要強調的是，由于學術型研究生的準入標準不明確，不少學術型研究生的考研動機也存在問題，“一部分學生讀研是面對日益嚴峻的就業形勢，想逃避社會和緩解壓力；另一部分學生面對日益壯大的考研隊伍，一股腦兒也加入考研隊伍中去，并沒有真正弄清自己讀研的目的，對科研并無興趣，并且過高地估計了研究生學歷在社會上的認可度以及畢業后的工作薪酬與就業前景”(王平等，2021：178)。由于一些學術型研究生報考者并不理解學術型研究生培養的要求和目標，對自己的興趣、能力也缺乏正確評估，盲目“入行”，往往會導致他們在學習和科研中后勁不足，最終不能學有所成，并且造成了教育資源的浪費。

第二，學術型研究生培養模式存在問題。在不少高校和科研機構里，學術型研究生的培養模式相對僵化滯后，導師和學生的“教和學”缺乏更有效的制度安排和約束。我國目前的學術型研究生培養多采用單一導師制，但由于一方面我國研究生規模迅速擴大，另一方面研究生導師人數單位時間內增長有限，這就導致一位導師要同時肩負多名學生的培養任務；再加上導師往往是教學科研骨干，自身的行政、教學以及科研工作也較為繁重，這就導致導師很難對每位學生進行保質保量的有效輔導。更重要的是，單一導師制下，由于導師自身知識結構和研究內容相對固定，也會導致學生知識拓展較為困難，創新性受到限制；此外，由于在現有環境下更換導師相對困難，學生在與導師互動不融洽的情況下，研究興趣和學習動力也必然受到影響(李娜等，2020)。另外，當前的學術型研究生培養過程還過度強調課堂學習和導師個人引導的作用，對研究生作為學習活動主體的認識不足，對研究生的學習效果缺乏有效評估。不少學校和學科的培養計劃多年沒有太大變動，對研究生的教育指導因循守舊，并沒有充分調動研究生本人的積極性、主動性，研究生被動學習、被動科研、缺乏創新意識、缺乏個性的現象屢見不鮮，最終造成培養效果不盡人意。

第三，學術研究生培養模式中的評價體系存在問題。具體而言，評價指向單一，標準不夠多元，評價指標要求的學習與研究內容與社會脫節，對研究生的實踐能力要求不夠，最終導致研究生培養質量下降。當前的學術研究生培養評價堅持結果導向，學術型研究生的最終成果往往是畢業論文或畢業設計，只要通過論文環節就能獲得學位，由此必然產生了學生急功近利、浮躁、長于空談而怯于實踐等一些問題。正是由于對學生在整個培養過程中的表現的評價重視不夠，研究生課程內容也往往流于陳舊，研究生因而缺乏探索新知的興趣和動力，這導致了研究生在理論研究上欠缺深度，創新不足；在實踐創新方面缺乏意識和能力，最終即使完成了評級體系的要求，也背離了學術研究生培養的初衷，對學術進步難有貢獻。另外需要指出的是，當前的學術研究生培養評價體系缺乏有效的研究生分流機制，或者說已有的研究生分流機制執行不充分，對研究生培養過程中發現的并不適合進一步學習的研究生缺乏合理的安排渠道，最終影響整體的學術研究生培養質量。

日益縮小的招生規模、就業市場的萎縮、更長時間更多精力的投入、短期內提升學術水平的困難，面對諸多問題，學術學位研究生培養應該如何發展？這不但是教育行業不少專家思考的問題，也越來越成為全社會的熱點話題。不少人驚呼，研究生培養“是回歸精英教育路線? 還是走大眾路線，即從學術型轉向應用型? 面對如此選擇，研究生教育走到十字路口”(王洪才，2008:16)。但也有不少專家堅信，我國的學術型研究生培養仍“承擔著我國學術研究的主要生力軍，為我國創新型國家建設培養更多具有原創能力的學術型創新人才的重任”(陳新忠 未增陽，2013:48)。筆者認為，我國的學術型研究生培養不但必要，而且亟須上臺階、上檔次、提質量。“雙一流”發展戰略的提出，恰恰是一個良好契機，高等教育工作者應該在此背景下，積極思考“如何破解傳統的單一導師指導研究生存在的固有缺陷和不足，探尋研究生培養新思路、新路徑和新模式，創建新時代具有中國特色的新型研究生培養模式”(梁傳杰等，2018：11)。只有抓住這一機遇，借鑒國外先進經驗，踐行體制改革，才是中國的學術型研究生培養走出困境、迎來發展的有效路徑。

2.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英語系研究生培養模式

作為世界英語文學教育最頂尖的系所之一，UCLA英語系的畢業生社會聲譽良好，就業狀況在全國名列前茅。優秀的培養質量無疑來自合理化的培養模式。對這一模式進行考察，有利于我國當下的研究生教育改革。

2.1 實行嚴格的選拔審查制，全面評估申請者的實力和潛力，確保生源質量

UCLA英語系的研究生項目面向全球招生，采取對申請者進行多維考察的選拔制，既重視對申請者已有學術能力的考察，更關注申請者對相關學科的認識和準備，以便對申請者的實力和潛力進行全面準確的評估。具體來說，UCLA英語系的入學要求包括以下兩個方面。第一，學術能力要求。申請者在學位要求上可以是學士(BA)也可以是碩士(MA)。如果是前者，申請者必須首先達到以下要求：大學期間的學習和經歷使其具有進一步進行文學研究的能力；大三和大四的英語課程學習的績點在3.5以上；在此前的五年里，參加過美國研究生入學考試測驗，包括綜合測試(the General Test)和英語文學測試(the Literature in English Subject Test)，成績優異。如果是碩士學位申請者，必須通過UCLA英語系的第一階段資格考試(First Qualifying Examination)，這也是他進入博士培養階段的必要條件。第二，申請材料要求。申請采取網絡申請的形式，申請者需提交一份個人陳述，個人陳述是申請者提供更多個人信息的機會，有助于錄取委員會評估申請人進入研究生階段學習的能力和素質；需提交三封專家推薦信，作為申請者的研究能力和潛力的證明；需提供文，用來表明申請者的研究興趣、研究素質和研究經歷；需提交一份規劃書，以展示申請者的學習目的和目標；另外還需提交成績單。上面這些材料都必須上傳到UCLA的在線申請系統。UCLA英語系會對所收到的申請材料進行認真的篩選，最終確定符合錄取標準的申請者。根據UCLA英語系提供的數據，近年來他們的研究生項目每年收到超過200份入學申請，最終只有8到12人會被錄取，錄取率4%-6%，被錄取的學生都將獲得全額資助。嚴格的選拔標準使得UCLA英語系可以招收到學術能力強、學術潛力大的優秀生源，是研究生培養質量的第一重保障。

2.2 實行學生自主選擇的碩博貫通長學制培養方式，注重全過程學生能力培養和考察

UCLA英語系的研究生培養首先對學生的語言能力有嚴格要求，比如在閱讀能力方面，學生必須具備用英語以外的語言閱讀文學和批評作品的能力。為了保障培養質量，UCLA英語系的研究生在培養方式上實行碩博貫通長學制。所謂碩博貫通長學制，指的是以攻讀博士學位為目標，把碩士研究生培養階段和博士研究生培養階段作為一個整體統籌考慮的研究生培養模式(駱軼姝，2017)。UCLA英語系的博士項目把對學生的培養分成三個階段(three program stages)，每個階段都包括獨立的學術和職業能力培養內容和要求。第一階段(Stage 1)的重點是課程方面的要求，學生按專業要求選課并完成課程，只有在完成課程要求和語言要求后，學生才有資格參加第一次資格考試(the First Qualifying/the Part One Exam)。 只有順利通過第一次資格考試，學生才能進入第二階段(Stage 2)的學習。對于尚未持有英語碩士學位或同等學力的學生在此階段可獲得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碩士學位。需要特別指出的是，UCLA英語系并不提供獨立的碩士項目，學生在第一階段完成后獲得碩士學位是其整個博士項目培養的一部分；第二階段(Stage 2)通常在學生學業的第三年開始，與此同時，學生須在不遲于第四年的春季季度通過第二次資格考試(the Second Qualifying Exam)。在第二階段，學生可以選擇組織他的論文評審委員會，第二次資格考試主要就是學生在整個論文評審委員會面前對其論文課題的口頭辯護說明。第二次資格考試通過后，學生可以獲得UCLA的一種中級學位“the C. Phil. degree”，在晉升博士候選人(candidacy for the Ph.D.)的道路上前進一步；第三階段(Stage 3)通常在學生學業的第五年開始，這一階段的重點就是論文項目的研究、寫作和完成。UCLA英語系不需要學位論文答辯，只要成功提交論文，就可以被授予博士學位。UCLA英語系博士學位的標準獲得時間是從晉升博士候選人之日起兩年。在研究生學習過程中，學生面臨兩次重要的能力認證考試。第一階段資格考試時間是學生入學后的第三年初，學生在其選定的三人導師指導委員會的幫助下完成考試委員會要求的論文答辯，并通過專業口試。通過了第一階段資格考試，學生可以申請獲得一個碩士(MA)的學歷認證，之后才能參加第二階段資格考試。第二階段資格考試關系到學生是否可以獲得博士學位，由系研究生指導委員會組織成立學位考核委員會，該委員會成員由四人組成，其中一人是系主任，兩人是UCLA英語系成員，剩余一人應來自UCLA英語系之外的專家。學位考核委員會的主要職責包括組織博士生資格筆試和口試，判定候選人是否具有繼續進修的資格；論文選題及指導，提供關鍵評估，研究目標的擴展與修正；論文答辯；補考資格的確定等。需要特別指出的是，作為嚴肅的學歷認證資格考試，學生有且僅有一次重考的機會，如果第二次失敗，英語系的學術指導委員會就會對學生的學術能力進行評估，一旦被認定為不合格，該生的研究生培養進程就將終止。

2.3 實行貫穿培養全程的指導制度，注重對學生的學術和職業指導

UCLA英語系的研究生培養實行導師制和研究生指導委員會制相結合的培養方式，導師和研究生指導委員會對學生的指導貫穿全程。UCLA英語系現在共有約100位教師，每位老師都具有博士學位，他們的研究領域基本包括了英語文學研究的各個方面，其中不乏相關領域的頂尖權威。英語系現有研究生約100名，他們可以依據個人情況自主選擇研究領域和導師。進入英語系的研究生，自第一年開始，系副主任和研究生委員會的一位成員就會共同成為其專門的學業發展顧問。這兩位顧問審查并通過學生第一年的學習計劃，為學生提供各方面問題的咨詢，定期評估學生的學業情況并提出建議。第一年的學業結束后，學生可以從UCLA英語系的全體職工中選擇三位老師并在系副主任批準后成立其個人的咨詢委員會。這個三人委員會定期與學生見面，對其在培養進程中的問題提供建議；為學生的第一階段資格考試提供幫助并指導其準備過程。學生也可以根據自己的學業發展需要向系里提出申請調整三人咨詢委員會的成員。UCLA英語系積極鼓勵學生盡早，比如在學業發展初期，并盡可能多地向自己的咨詢委員會尋求指導。UCLA英語系研究生培養的三個階段均有明確的規劃：第一階段被設計為學生學習了解學術界輪廓并為其專業成功奠定基礎的時期。他們將認識到專業學術研究的內涵以及他們自身在研究領域和方向上的優勢和弱點，并據此為自己的專業發展制定一個計劃。學校會為學生提供免費的、保密的在線職業規劃工具，他們每學年至少可以進行一次自我評估，學生們也可以向英語系專門的學術和職業顧問溝通求助。到第二階段(Stage 2)，學生可以在學術顧問的指導下思考如何在學術上保證正常的學習進展進而確立明確的學術定位；在職業規劃上，學生可以在職業顧問的指導下開始他們未來的職業探索。英語系會為學生提供學術和職業上的諸多資源和幫助，包括組織論文研討和提供實習職位等；學生可以就此向英語系專門的學術和職業顧問進行咨詢。到第三階段(Stage 3)，學生可以審查自己的求職目標并根據需要修改并更新行動計劃；這一審查和修訂可以通過與他的學生顧問或者學校的就業指導中心的研究生輔導員進行交流來完成。

2.4 構筑完善的學生資助體系，為學生提供豐富的實踐機會

UCLA英語系的資助體系也很完善，它向所有入學研究生提供為期六年的一攬子資助計劃，其中包括至少兩年的全額獎學金、四年的暑期津貼資助以及最多四年的助教獎學金，包括學費、雜費和醫療保險。獲得Cota-Robles獎學金的學生可獲得三年全額獎學金。英語系每年會為研究生會議旅行、暑期學院學費和暑期語言學習學費提供額外的資助。研究生部還向所有研究生發放每筆$1000的旅行補助金，供他們在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職業生涯期間使用，從一年到七年不等。另外還有學校層級的其他資助可以供學生申請。英語系也通過舉行各種形式的學術活動，為學生創造學術實踐機會，鼓勵學生融入學術共同體，加強學生的學術能力建設。他們同各領域內的著名研究機構，如著名的威廉·安德魯斯·克拉克紀念圖書館、亨廷頓圖書館建立了廣泛而緊密的聯系。通過與各類學術研究機構的合作，積極鼓勵、幫助學生參與學術研究活動。英語系還定期舉行學術研討會和系列學術講座，組織各種形式的讀書會，以此作為學生課程教育之外的有益補充。

2.5 依托學校，提供豐富的國際化學習資源，注重國際化教育

UCLA作為全球國際化程度最高的高校之一，每年有四分之一的學生選擇出國學習。UCLA設有多個機構為本校學生的海外學習提供幫助。國際教育辦公室(The UCLA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Office)可以為有意愿出國學習的學生提供全方位的服務，包括設置留學顧問和項目協調人員，為學生提供學術、文化和資金等方面的建議。國際問題研究和全球參與辦公室可以安排UCLA本科生在國外學習一個學期或一個學年，參加一個夏季旅行學習計劃，或者在一個商業或非營利組織中尋求一個國際導向的實習崗位；UCLA研究生也可以參加其他國家的夏季研究交流項目。相應的溝通協作、提供資助等工作都由UCLA國際研究和全球參與副教務長辦公室負責。為此，UCLA國際問題研究和全球參與副教務長辦公室積極籌備、參與國際留學獎學金和研究生獎學金的籌款活動，開設了一系列國際游學資助項目。UCLA英語系高度重視國際化教育。作為UCLA的一員，UCLA英語系的研究生在高度國際化的學習環境中，充分享有學校提供的豐富的國際化教育資源和便捷的國際化實踐途徑；UCLA英語系一直在大力推動學生積極參與各種國際化實踐活動，提高他們的國際化學習和交流能力。

3.UCLA英語系研究生培養模式對我國學術型研究生培養的啟示

UCLA英語系在英語文學研究生培養上形成了自己優秀的培養模式和傳統，對我國“雙一流”建設背景下的學術型研究生培養模式的改革具有如下啟示：

首先,改進研究生入學方式，實行對申請人學術素養和科研潛力進行多維考察的選拔錄取制。我國的學術型研究生選拔，尤其是在碩士階段，通常是采用筆試的形式，雖然也有面試環節，但通常也都是采用標準化的命題和考察方式，這樣的方式從表面上看確保了公平原則，但實際上并沒有提供機會，以便于導師組對申請人的學術基礎和科研潛力進行準確判斷。因此，我們應該借鑒UCLA英語系的研究生培養方式，推行以考試為輔、以考察為主的選拔錄取制，不僅要考察申請者基本的學術能力，還可以對申請者的研究興趣、學術目標等進行全面了解，從而有利于有針對性地制定培養計劃，培養具有創新精神和實踐能力的優秀專業人才。

其次,延長培養周期，在有條件的學校和培養單位嘗試碩博貫通的長學制培養模式。人才培養有特定的周期和規律，學術研究需要長期深厚的知識積累和素質培養。我國的學術型研究生實行三年制碩士培養，在培養周期上略短，這不利于學生加深對本學科的認識，不能形成充分合理的知識結構。具體到學生的學術發展上，由于缺乏足夠的學術訓練，直接參與學術實踐，一方面可能會打擊學生學術信心；另一方面也難以產生高水平的學術成果。實行碩博貫通的長學制培養模式，有利于學生夯實學術基礎、積累學術經驗、發掘學術興趣、凝練學術方向。同時，碩博貫通的長周期具有一定的靈活性，讓學生自己也具有一定選擇的自由，有利于選拔出真正對學術研究有興趣的生源，避免學術資源浪費，提高培養效率。

另外,加強制度建設，重視過程教育、指導和監督，制定和實施個性化的培養方案，設定學術性研究的“需求導向型”培養目標。所謂“需求導向型”培養目標，即是指“高校要根據經濟社會發展的最新需求不斷改進研究生的培養理念與機制，因材施教，同時要充分引導學生明確未來發展方向與路徑”(吳春林等，2021：111)。具體來說，應該在碩博貫通的長學制培養模式下加強以學生為主體的各項制度和體系建設；注重教師隊伍建設，構建優質的研究生培養環境；成立研究生學術成長咨詢委員會，為學生個人成長和學術發展提供全程的專業指導；加強教學和科研上的國際化視野和目標，瞄準學科前沿，明確學科發展定位，注重對學生批判性思維和人文素質的培養；建立嚴格科學的學生考核評價制度，從入學起就注重培養質量的把握，加強對學生發展的反饋機制，幫助學生發現問題并調整學習重點；加強學生同有關學術研究機構的聯系，注重對學生學術實踐能力的培養，積極鼓勵學生參加各種學術活動并為之提供資助，解決學生生活上的后顧之憂。

4.結語

“雙一流”建設是關系國家軟實力提升的重要戰略方案，是我國高等教育未來一段時間內的奮斗目標,也是我國教育與世界接軌的信號和契機。建設世界一流的研究生教育機制，培養世界一流的高端人才，這既是“雙一流”建設的目標和內容，也是“雙一流”建設的要求和保障。我國目前的研究生教育尤其是學術型研究生的教育正面臨挑戰和沖擊，究其原因，很重要的一點是學術型研究生的培養模式存在問題。學術型研究生教育發展的重點在于建立科學合理的培養模式。在學術型研究生培養模式的新探索和新發展征程中，高等教育工作者理應抓住“雙一流”建設這一重要機遇，采取國際化的視野，積極借鑒國外頂尖大學的培養經驗，努力培育優秀的國際化人才，以真正凸顯高等教育中的中國力量、中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