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傳統服飾品活化路徑探究
——以傳統鞋履產品為例

單梁，王玉潔，譚瑞燕

（1.山東特殊教育職業學院，山東 濟南250022；2.濟南高新區長清湖實驗學校，山東 濟南250300；3.高密中等專業學校，山東 高密261500）

1 文化元素在時尚品中的活化探索

1.1 活化的原則

活化要本著繼承與創新的原則，繼承歷代相關民族的文化精神，創新的要在繼承的基礎上結合現代人們的生活狀態進行創新。活化過程中繼承文化元素要具有本真性保護意識，注重保留民族文化精神和習俗的真實性、原本性和神圣性，不能隨意地修改或褻瀆文化元素原本的含義。

在繼承的過程中，也不是單純的繼承某些“代表”作和零散的“文化碎片”。中國的鞋履文化遺產在歷史長河中與特定的生態環境相互依存，展現出豐富多樣的內容與形式。倡導的繼承是以全方位、多層次的方式來反映和保存鞋履文化的多樣性、豐富性。所以，整體性是在繼承中要堅持的另一個重要原則，這個原則要求在保護鞋履文化內容和形式時，也注重其傳承人和生態環境的保護。

譬如，要繼承謝公屐的鞋履文化，只是復刻樣板和學習工藝是遠遠不夠的，必須設法將其在現代的生活中建立適用場景，保持一個可以穿著謝公屐的基本生態環境，這樣的繼承才能繼續活在民間。這也是鞋履文化活化中創新的要求。如現代的木屐類鞋履產品在使用生態中逐漸喪失了爬山的功能，但是其獨特的造型特點以及簡潔透氣的結構，使得它在很多年輕人的生活態中扮演著涼鞋的角色，這也是謝公屐之后的木屐依據繼承和創新原則活化的例子。

1.2 活化的方式

鞋履是生活里穿著服飾的一部分，要繼承和創新鞋履文化，離不開鞋履產品這一載體。在印象中，傳統的鞋子雖然造型獨特，手工業的價值含量高，但是存在鞋履款式不符合現代的穿著習慣，以及制作材料也不夠先進、穿著不舒適等問題。要讓傳統鞋履產品能夠承載著鞋履文化繼續傳承下來，就需要合理的活化途徑。

因為鞋履文化由產品承載，所以首先從文化創意產品的角度考慮活化。傳統的鞋博物館里只是簡單地陳列各個時期和不同民族的鞋履產品，缺少有趣、娛樂和能夠引發用戶共鳴的活化產品。活化產品首先要注重產品的創意性，可以不局限于鞋履這一樣產品中，如開發鞋帶、鞋墊、明信片、手機殼等時尚周邊產品，并且在活化的鞋履產品包裝創意上也加入鞋履文化的元素，使其兼顧有趣和實用兩個重要屬性。

在活動方面，將鞋履文化與傳統節日、設計教育、商業活動、旅游等結合起來，擴大鞋履文化的影響力。例如在傳統節假日發布相應的限定款，通過對傳統節日中文化元素的挖掘，讓設計的鞋履產品獨具一格。或者是在鞋履博物館參觀教學，利用博物館中的新媒體設備更好的重現鞋履產品的文化歷史[1]，有助于設計專業的同學進一步了解鞋履背后的故事，從而更好地為設計賦能。再如將鞋履文化與商業活動和旅游結合起來。國內許多文化景點都有演出的表現形式，如《印象麗江》《印象劉三姐》和華清宮《長恨歌》等，都是通過美輪美奐的歌舞和舞臺特效來演繹經典。鞋履博物館也可以通過將鞋履背后的文化故事排成舞臺劇或者其他直觀的表現形式來展示，例如謝公屐的設計背景，鞋履文化背后的歷史變遷，不同民族特色的鞋子制作工藝等，形成與觀眾互動的活動來生動靈活地傳達鞋履文化。

2 中國傳統鞋履中文化元素提取

2.1 傳統鞋圖案中的吉祥圖案元素

傳統鞋履在文化中就有諧音“諧”“協”等吉祥寓意，字字美好，古人又在其上用繪畫或刺繡等工藝手法賦予吉祥圖案，豐富鞋履產品的文化內涵[2]。吉祥圖案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商周時期，多以諧音、象征或文字說明等構成方法，對圖案的吉祥寓意進行表達。象征和諧音的表達方式是比較常見的，例如“百吉”，也叫“盤長”，又稱“吉祥結”。它既象征的表達方式，又是諧音的表達方式，它無頭無尾，無始無終，可以想象為許多個“結”，諧“百吉”之音，作為百事吉祥如意的象征，也有福壽延綿、永無休止的意思。單純用文字來說明的也有，如東晉時期的“富且昌宜侯王天延命長”織成履，便是用文字來說明的吉祥圖案。它的底以麻線編織，其他部分則以彩色絲織一次織成。色彩光艷如新，裝飾繁復，圖案皆為帶狀。如圖1，幫上織四條花卉紋，面上織出“富且昌”“宜侯王”“夫（天）延命長”三行文字，仍是東漢織物上飾以吉祥語詞的傳統。

圖1 彩絲織成履Fig.1 Coloured silk weaving footwear

2.2 傳統鞋履中可活化的結構與造型

鞋履的造型結構是基于一定的物質材料，按審美的要求塑造成可視的平面或立體形象，表達社會生活和作者思想情感的一種藝術。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地域、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歷史進程造就了不同的鞋履結構，它最能體現一個民族的性格、精神和文化特征。如唐代盛世的翹頭履，是將鞋頭部位做向上翹起的樣式，如圖2，其形狀有方有圓，也有較具象的歧頭、笏頭、獸頭、鳳頭、如意等形狀。這種因鞋頭起翹而使鞋形似船鞋的形制，這種造型除了有襯托裙擺和預防穿著者踩到裙擺滑倒的實用功能外[3]，與原始圖騰文化也有著內在的聯系，含有崇敬上天之意。再如清代的花盆底鞋，又稱旗鞋，以木為底，鞋底高5～15 cm，上細下寬、前平后圓，如圖3，有一種原因是當時滿族統治中原，但是漢族社會自上而下的都流行金蓮腳，滿族在無法改變這種文化潮流的情況下，只能用高底把自己的大腳藏在長裙里，也是受當時文化的一種影響。

圖2 唐代各種翹頭履翹頭圖案Fig.2 Various patterns of raised head footwear in the Tang Dynasty

圖3 清代花盆底鞋Fig.3 Flower plate soled footwear in the Qing Dynasty

2.3 傳統鞋文化中的民俗元素分析

民俗文化是傳統文化的一部分，是民間習俗和民眾風俗文化的概括。鞋履產品是人們在生產生活過程中形成的日常用品，它高度集合了民族發展中的民俗文化，揭示國家、民族或地區的人們所創造、共享和繼承的風俗習慣和生活習慣。其中孩子的虎頭鞋便是較為典型的例子，因為它們的頭看起來像虎頭，所以被稱為虎頭鞋。民間的大人喜歡將老虎形象的圖案或物件為兒童的成長過程增加吉祥寓意，在民俗文化中，老虎形象除了有驅邪、鎮靜孩子的作用外，還有祝福孩子虎頭虎腦、虎虎生威的意思。在過去，傳統的兒童服裝、鞋帽、玩具、包和其他物品都是由母親自己縫制的。母親用一些具有象征意義的老虎圖案，將他們溫暖的期待和美好的祝愿縫在孩子們的物品上。其中形狀各異的虎頭鞋就體現了這一民俗。

3 中國傳統鞋履文化元素在時尚品中的活化應用

3.1 吉祥圖案元素的時尚化設計

將傳統鞋履中的吉祥圖案提取出來，進行圖形再創意、配色再設計、工藝再提高。傳統的吉祥圖案是以花紋、諧音和文字描述來表達吉祥寓意，圖案設計較為工整，如花類圖案的設計依然是符合花的生長特點，如圖4，而在活化中可以利用現代平面構成設計原則對圖案進行再設計，并且運用在活化的鞋履產品上。在配色和工藝方面，因為傳統吉祥圖案受當時的客觀條件限制，顏色色系較少，工藝較為簡單，即便有復雜的工藝，也都是為政權服務，無法實現量產。在現代的技術中，配色有更多的選擇，并且有流行色進行參考，可以讓活化產品的時尚性進一步提升，并且在工藝方面也可以實現量產，時尚產品也更加精致。

圖4 禮拜鞋鞋底的傳統紋樣Fig.4 Traditional pattern of soles of worship footwear

3.2 傳統鞋履結構的現代化改進

在傳統鞋履產品中的結構更多的是服務于功能，為了讓穿著者更好地適應行走環境和服裝的結構，如謝公屐、翹頭履和部隊所穿的納底鞋等。隨著現代人們對自然的開發，穿著的環境因素對鞋子的要求也越來越低，而更多的要求轉向對鞋履穿著人文狀態，鞋履的設計要符合穿著者的生活態和他的文化審美。如傳統的翹頭履造型活化為時尚產品時，依然可以保留其民族風的風格，但是翹頭的結構設計不需要考慮之前的功能性，而演變得小巧精致，如圖5，更符合現代人對民族風格的審美特點。但是翹頭元素如果要用到潮牌風格的鞋履中，則體現的是對傳統文化的一種挑戰精神。

圖5 現代款翹頭履Fig.5 Modern Upset footwear

3.3 傳統鞋文化中民俗元素的潮流化演變

中國古人就有“鮮衣新履好祭拜”的說法[4]，而在當時的生活禮儀中，許多傳統穿鞋的做法，其中一些已經成為禮儀規范，如滿月時給嬰兒送鞋，婚宴上穿婚鞋，壽翁生日時送福鞋，葬禮上穿孝鞋，以鞋祭祀等。傳統鞋履中的民俗文化也要隨時代發展不斷豐富，增加新的寓意。阿迪達斯曾邀請到中國雕塑家與藝術家任哲設計2018年的紀念款鞋履產品，將生肖與籃球鞋結合，用抽象的“獒”來突出狗年限定，設計的四雙鞋款以“忠”“義”“信”“勇”四個漢字作為理念貫穿。從傳統運動品牌成功轉型的李寧也推出與節日相關的鞋履產品，如圖6是其在端午節推出“LI-NING 悟道2 端午限定”。這款限定從端午節代表性食物粽子中提取色彩，并且將龍舟的水元素用中國傳統的水紋來表示，使端午節的元素躍然鞋履之上。這樣的設計使鞋履產品融合傳統節日屬性，也加深了消費者對傳統節日的感受，實現將傳統民俗文化帶入到現代時尚生活中的設計目的，在運用傳統節日為設計元素引導人們消費的同時，推動鞋履文化的潮流演變。

圖6 LI-NING 悟道2 端午限定款及細節Fig.6 Exclusive payment and details of LI-NING Wudao 2 Dragon Boat Festival

4 結語

在如今的生活中，中國的鞋履產品正在一步步崛起，文化元素作為設計支撐，更需要從本民族文化中挖掘。通過對傳統鞋履的圖案、結構、民俗寓意的活化設計，使鞋履產品變為現代時尚單品。傳統鞋履產品的活化能夠豐富中國文化內容、提高審美水平，有助于中國鞋履設計走出模仿的困局，推動鞋履企業轉向創新驅動，傳承和弘揚中國鞋履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