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昱杉
(成都理工大學商學院,成都 610059)
2020年5月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多次提到需求側結構性改革的問題,主張積極開拓國內消費市場,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經濟發展新格局。2020年十九屆五中全會審議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明確提出,要“堅持擴大內需這個戰略基點,加快培育完整內需體系,把實施擴大內需戰略同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有機結合起來,以創新驅動、高質量供給引領和創造新需求”,促進國內市場的發展,構建以國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這是黨中央在遵守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基本規律的基礎上,根據國際經濟局勢變化與我國國內經濟發展現實,提出的經濟發展方略,也是我國在“十四五”期間的經濟發展戰略基點。
“雙循環”新發展格局主張把擴大內需與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相結合,從需求端與立足于國內市場,促進國內國際市場的雙循環發展,其理論主張是對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傳承與發展。馬克思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導論》中指出了生產、分配、交換、消費四環節,是相互結合、相互依靠的緊密整體,也是一國經濟發展的循環基礎。“生產直接就是消費,消費直接就是生產”“生產既支配著與其他要素相對而言的生產自身,也支配著其他要素”。生產是決定分配、交換、消費三個環節的基礎,生產決定著消費的內容與結構,生產關系是社會再生產的核心。分配關系也是社會再生產的重要環節,但是分配關系是由生產關系決定的。交換關系是社會再生產的重要環節,是連接生產與消費之間的紐帶。交換關系是否順利進行,決定著生產資料和勞動力的再供給,也決定著生產的規模。消費是社會再生產過程的最后實現環節,對生產具有制約作用,消費是生產的目的和動力。消費規模的擴大會刺激生產能力的提升,消費能力萎縮也會反作用于生產。此外,消費還為生產提供了再生產的勞動力,提升勞動力的素質與能力。因此,社會再生產的“不同要素之間存在著相互作用”,社會再生產的四個環節相互制約、相互統一。
最初,社會再生產的四個環節通常統一于一國的國內大循環的過程中。但是隨著社會生產能力的發展,特別是工業革命的發展極大地提升了社會生產能力,國家之間的產品生產、分配、交換、消費活動逐漸增多,國際的社會再生產的大循環日益增多,并成為社會發展的重要拉動力。馬克思的世界歷史理論生動形象地描繪了世界政治經濟發展聯系的圖景,展現了國際大循環的豐富性。馬克思在評價俄國農業公社向共產主義發展時,也指出現代社會必須吸取資本主義的一切成果,不能保持封閉性。因此,現代社會的經濟發展循環必須是國內循環與國際大循環的有機統一。
1.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充分利用勞動力成本低的優勢,主動加入國際經濟大循環,并取得快速的經濟發展成就。1978年到2017年我國GDP年均增長9.5%,遠高于世界經濟同期2.9%的增速。2006年我國外貿最高峰時其GDP占比達到35.2%,出口成為拉動我國經濟發展的重要方面。市場和資源兩頭在外的國際大循環在我國經濟發展中占據重要地位。但是過于依靠外向型的經濟大循環對我國的經濟發展也造成安全隱患,其發展不具有可持續性。
2.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的企業依靠廉價勞動力把生產鎖定在低端制造業領域,國內循環不能有效實現生產、分配、交換、消費四個環節的暢通發展。我國代工企業深度依賴國際出口需求,對國內發展需求變化反應較慢。“出口導向型”的經濟發展模式,其消費環節主要在國外市場,而近年來我國國內企業的積累較高,國內兩大部類之間不平衡,國內產業結構失衡,國內循環出現薄弱環節。在國際需求強勁時,“出口導向型”的經濟發展策略其問題還不明顯。當國際經濟低迷、國際大循環不暢通時,其問題就會日益凸顯。
3.我國的代工企業依靠廉價勞動力在低端制造業領域具有較強生產能力,但是在高科技領域和新興產業發展不足,如芯片等產業,核心技術缺乏,長期依賴國外進口。當以美國為首的國家對我國發動“科技戰”等進行制裁時,我國的經濟、科技發展面臨很大風險。因此,面對復雜的國內外情況,我國經濟發展結構急需優化升級。
1.自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以來,國際經濟發展環境發生變化,世界經濟發展驅動力不足,歐美等西方國家的經濟發展陷入周期性困境。西方國家面臨消費市場不景氣、失業人口增加等經濟發展問題,美國等西方國家的經濟發展疲軟,經濟發展環境不斷緊縮,陷入經濟低增長的困境,我國的外貿出口出現斷崖式下降。近年來隨著中國人口拐點的出現,人口紅利逐漸消失,消費指數上升,勞動力成本相對提高,印度、越南、印尼等發展中國家勞動力成本相對較低,發達國家不斷進行國際產業轉移,我國低端勞動力面臨的就業環境較為緊張。
2.我國的經濟外循環發生變化,外部經濟發展需求不足,我國國際經濟大循環面臨一系列不確定性因素。西方貿易保護主義抬頭,隨著中國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美國等西方國家把中國視為強勁的競爭對手,不斷對中國發起“貿易戰”與“科技戰”,“去中國化”等言論甚囂塵上。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對中國的對外貿易設置各種障礙,對中國的高科技公司進行技術制裁,逆全球化態勢不斷發展,國際貿易增長面臨嚴峻考驗,國際大循環出現了一系列問題。
3.隨著新冠疫情的暴發,國際貿易環境進一步緊張化,全球經濟環境遭受沖擊。由于疫情暴發的不確定性,生產鏈、運輸鏈等各個環節都面臨一系列問題,全球產業鏈不穩定性增加,甚至出現局部斷裂,影響了產品的供給與產出能力。此外,疫情導致全球失業率不斷上升,實體經濟消費面臨沖擊,人民收入不確定性增加,全球消費需求萎縮,居民的消費信心低迷,保守性消費增長。而我國國內經濟發展勢頭強勁,居民收入水平和整體經濟發展環境較為平穩,我國持續進行高質量發展。由于我國疫情形勢控制較好,國內企業復工復產形勢良好,國民經濟增長較為穩定,國內經濟總體較為平穩,國內需求不斷增長。2021年我國GDP的全年增速在8.1%左右,2021年美國GDP的增速為5.7%左右,我國經濟發展勢頭較好。目前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已經轉變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面對復雜的國內外情況,習近平總書記審時度勢提出了暢通國內經濟循環為主、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為世界經濟發展貢獻了中國智慧和中國力量。
“雙循環”新發展格局是獨立自主與對外開放的統一。立足于國內大循環、堅持獨立自主是新發展格局的基礎,開放共贏的國際大循環是新發展格局的重要方面。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與需求側管理是促進新發展格局建設的重要推動力。
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以打通發展循環中的各個環節為重要側重點,加強生產環節的管理,保障產能產出的高效率,進行產業升級與效率提升,提高優質產品的生產能力,優化供給體系,實現全要素分配。自2015年以來,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成效顯著,當今我國經濟發展仍要繼續推動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提高供給的質量和效益。以供給側改革為重要著力點,促進經濟新發展格局的形成。
目前,我國的經濟運行的主要矛盾仍是供給側結構性的。我國居民消費需求不斷升級,國內的生產滿足不了部分升級的消費需求,導致跨境消費不斷增加。2019年中國的奢侈品消費占到了全球市場的62%,中國的出境消費、進口產品消費產生了很大消費額,我國消費需求外溢情況比較嚴重。我們進行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提高國貨產品的質量和水平,促進進口產品消費向國貨消費轉變。因此,我國國內企業要根據升級的消費需求,優化升級產品結構,補齊產業鏈中的短板,實現國內消費對國外消費的替代,以優質供給滿足并引導消費需求。
長期以來,我國都是高儲蓄率國家,居民儲蓄率高,保守性消費較多,服務性消費不高,居民消費對經濟的拉動率不足。2019年我國社會消費零售總額占GDP的41.5%,但是同期美國等發達國家社會消費占GDP的80%以上,我國居民消費仍有較大提升空間。我們要繼續注重居民消費對經濟發展的基礎性作用,增加居民收入水平,提升居民消費能力。
此外,要以新投資擴大消費需求,擴大新產業的投資需求創造,加強新技術領域的投資,加強新產業和高科技產業的基礎設施建設,加大新產業在國民經濟中的占比,以新產品、新服務創造新需求,引領國民經濟發展實現產業結構轉型和新投資結構轉向,對投資實行積極的需求創造引領。
通過擴大內需加快培育內需體系,將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與需求側管理相結合,不斷通過改革創新引領新消費需求,進一步引導供給體系改革,增強需求變化對供給體系的牽引度,加強供給體系與需求體系的匹配度,使供給體系與需求體系有效銜接、實現動態平衡。
從歷史發展來看,全球正在經歷以大數據、云計算等為代表的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革命,我國必須要抓住新科技革命的發展機遇,加緊進行產業升級與科技創新,抓住科技發展的制高點,加強新產業形態的發展,加大高科技產業投入,加大基礎性科研投入,促進核心技術、核心產業和關鍵材料的發展,突破核心技術發展瓶頸,加快發展以信息技術等為代表的新產業、新技術,加強高科技產業對經濟發展的引導作用,不斷培育新的經濟增長點。加強科技成果向現實生產力的轉化能力,優化升級產業鏈,建立完整的科技發展產業結構,實現產業鏈的安全,提升經濟發展質量。此外,要加強人才引進和人才支持政策,加大對科技人才的支持力度,為科研人員創新提供良好的發展環境。
完善宏觀經濟治理能力,促進宏觀經濟健康平穩發展。促進政府職能轉變,創新行政管理方式,加強政府的現代化治理能力,提升政府管理服務水平。健全現代財稅金融制度,合理利用金融投資促進經濟發展,加強財稅改革措施,通過稅收等方式加強對高科技企業的支持力度。加強要素市場化自由流動,提高資源的有效配置水平,完善產權保護制度,加強科技轉化效率,保護知識產權。促進金融體系建設的現代化與安全性,進行金融系統化風險預警機制建設,既要避免“黑天鵝”事件,又要規避“灰犀牛”事件,保障金融系統的整體安全,增強金融體系對國家經濟戰略的支持力度。
通過個人所得稅等制度進行二次分配,利用好稅收的再分配功能,合理調節稅收對不同收入群體的征稅標準,縮小收入差距,促進社會共同富裕,促進國民經濟再分配的公正公平。進行鄉村振興建設,加強對農民的教育培訓,加大對農村的投資建設力度,提高農民的收入水平,加大對農業、農村的政策支持,發展農村新興產業,推動城鄉一體化建設,加強農村基礎設施建設,促進現代化新農村的形成,深度拓展農村市場消費能力。完善社會保障制度,加強醫療、養老、教育、社保等領域的改革與發展,加強國家社會保障制度的兜底保障能力,加強內需的制度支撐和改革措施,提高居民的生活幸福感與安全感,釋放居民的消費能力,進一步擴大國內需求,打開國內市場。
“新發展格局絕不是封閉的國內循環,而是開放的國內國際雙循環。”建構新發展格局要加強國內市場與國際市場的融合聯動,增強我國經濟的國際競爭優勢,增強對國際市場的適應能力與應變能力,培育具有國際競爭力的高科技企業,建設更加具有競爭力的國際經濟發展新體制。進一步推動“一帶一路”政策,通過與“一帶一路”國家的經濟聯動,實現區域經濟發展效應,促進亞太地區的經濟發展與安全,加強與其他發展中國家的經濟聯動,進一步開發歐美等發達國家的市場,推動我國資本出口與技術輸出,提高我國資本和技術的利用效率,實現我國資源的有效利用,提高我國的國際經濟影響力。
建構“雙循環”新發展格局是新時代我國面臨復雜的國際國內經濟發展形勢的現實需要,緊縮的國際經濟發展環境與日益繁榮的國內經濟市場,對我國的經濟發展提出了新要求,也是我國實現由高速發展向高質量發展的重要舉措。改革開放以來的外向型經濟發展戰略面臨“逆全球化”、國外市場緊張化等一系列挑戰,單一的“外向型”經濟發展戰略已經不能適用當今國際經濟形勢的新發展要求,“雙循環”經濟發展戰略有效整合國內外市場,是保障我國經濟安全、實現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措施。
建立暢通的國內經濟大循環,實現國內生產、分配、流通、消費四個環節的暢通,是保障我國經濟安全與穩定發展的必然要求,“有利于增強價值鏈的韌性,提升產業綜合競爭力”,有助于更好地利用我國國內經濟發展優勢,促進企業優化升級,實現企業發展的結構優化與提升,加強企業的國際競爭力;有助于尋找新的經濟增長點,開創新的發展領域,促進新興產業與高科技產業發展,實現我國整體經濟結構的轉型升級,促進我國國內大循環的供需平衡,使我國真正成為世界經濟強國;也有助于我國企業靈敏感受國內市場的需求,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求,提高人民群眾的生活滿意度與幸福感。建構“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繼續深入對外開放,有利于保證我國市場與國際市場的接軌,實現我國經濟發展與國際經濟發展的良性互動,實現全球資源的合理配置,促進我國經濟更加健康、平穩發展,為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經濟強國提供支撐和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