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文化的再創造：近五年漢唐舞蹈“出圈”作品的創作風格
——以《麗人行》《唐印》《唐宮夜宴》為例

陳妍卉 南京藝術學院舞蹈學院

“出圈”作為2020 至2021 年年度的網絡流行用語，特指某一人物、事件不再局限于小圈子里，而是進入大眾視野，受到社會的廣泛關注。那么，近年來一些漢唐舞蹈作品的出現達到了所謂“出圈”的社會效應。就以2021 年河南衛視春節聯歡晚會上演的《唐宮夜宴》為例，該舞一經播放便引起了廣大觀眾的如潮好評，不僅被《人民日報》各大媒體平臺爭相點贊、報導，也在《天天向上》等知名電視綜藝節目做客，以達到更多的曝光率和關注度。至此之前，《唐宮夜宴》曾參賽于2020 年第十二屆荷花杯古典舞評獎展演，也收獲了許多專業人士的認可。但是《唐宮夜宴》并不是第一個達到“出圈”程度的漢唐舞蹈作品，早在2017 年一部名為《麗人行》的漢唐舞蹈作品就引發了類似的轟動。同樣是參加過荷花獎古典舞評獎的作品，《麗人行》作為舞劇《杜甫》的舞段之一，獲得了第十一屆荷花獎最高獎項。該舞引起了舞蹈圈外各舞蹈愛好者和網民的關注，一時間各個短視頻平臺都有無數翻跳該舞的片段，并且也有熱心的網民進行“二度創作”，將其原本的配樂換成熱播劇的插曲《雙面燕洵》，以恢弘的曲調來還原他們內心的大唐風采。《麗人行》曾經在西安大雁塔進行快閃演出活動，更加發揮出其內在文化和藝術的美感。舞蹈《唐印》作為第十二屆桃李杯教育教學成果演出劇目，也受到了人們的關注。

一、創新弘揚傳統文化的思路

（一）引發民族自豪感

漢唐文化之所以能在歷史眾多朝代中如此璀璨，主要得益于漢唐兩朝強大的經濟實力和兼收并蓄的民族包容性，因此漢唐文化本身就具有多樣性的特征，并且流傳后世千古不絕。不論是李杜詩篇，還是太宗高祖治理天下的雄才武略，都為世人所熟知，并且成為象征時代繁榮的歷史符號，也是根植于現代人內心，喚起其對文化認同和自信的心理符號。提升民族自信在于喚起國民對歷史的認同和深刻認知，這需要傳播方式和內容的創新，文藝自古以來就具有宣揚和政教作用，因此創新文藝創作與弘揚傳統文化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正如此次漢唐舞蹈“爆火出圈”的事例，證明了觀眾通過觀摩舞蹈藝術塑造出的生動歷史形象，從而產生對形象直覺的美感經驗，并由此感悟到歷史文化，有助于樹立國民的文化自信，增強國家文化軟實力。

（二）傳統文化的再創造

傳統文化是樹立文化自信的精神來源，如何使傳統文化牢牢立足于社會各種思潮的沖擊之下，這就需要解讀傳統文化內核中的古典精神，并使其能夠反應現代人的心理思潮。就以上述三部漢唐舞蹈為例，它們對古代舞蹈的重新解讀和想象創造，不僅反映了中國唐代的歷史文明和其古代巔峰時期的國家民族風范，而且在形式上大方典雅，又具有生活氣息，能夠使人在各類良莠不濟、令人眼花繚亂的信息中耳目一新，將古典審美以現代簡約的方式呈現出現代人所接納的審美風格。

二、立足漢、唐時代的傳統

作為中國古典舞學科的一個分支，漢唐舞自創立以來便走在立足傳統的道路之上。漢唐舞派的創始人孫穎老師曾以漢朝、唐朝出土文物中的畫像、陶俑為挖掘舞蹈形態的主要對象，并翻閱大量古籍，逐漸完成漢唐舞在理論與實踐的雙方構建?；厮轁h唐舞誕生的源頭，必定涉及漢、唐這兩個在中國歷史上最為光輝的朝代，它們分別代表了中國古代樂舞發展的第一和第二次高峰，也是中國古代經濟文化和政治外交的兩次巔峰。漢、唐兩朝由于各自國力強盛，與邊疆各國交流頻繁，在促進經濟文化發展的同時，樂舞文化經過各民族的融會貫通也達到了空前盛況，這就促使漢唐舞既具備漢朝樂舞的折腰舞袖之姿、七盤舞之絕技，以及頓滯古樸的動作質感，也吸收了唐代踏歌的挽手而歌、踏地為節的節律感動態。漢唐舞的語言形態包括兩層：一個是泛古的形態，也就是漢唐舞基訓課中所呈現的歷史綜合形態，即漢唐舞自身語言體系的建立，其本身已提供了舞種特征；另一個就是斷代題材和形象，具體到某一歷史時期審美小個性的體現，比如漢的樸拙、魏晉的飄逸、唐的雍容等。

漢唐舞的舞容舞態皆體現了漢唐兩朝的時代風貌和審美意趣，在選擇題材方面，從歷史的角度出發，遵從中華民族傳統文化和審美原則，因此漢唐舞舞蹈作品具有積淀已久的歷史感，并且一直在走復興傳統之路。

（一）忠于體現歷史風貌

中國具有的深厚歷史文化底蘊為漢唐舞的創作提供了必不可少的養分，從《麗人行》《唐印》《唐宮夜宴》這三個作品來看，它們分別取材于唐代不同時期的歷史典故，并折射出具有時代烙印和唐朝特屬的人文風貌。如《麗人行》取材于唐代詩圣杜甫的同名詩作，從詩的內容來看，杜甫描繪了天寶十二年楊玉環及其兄曲江春游的奢靡場景：美人群游、華服儀仗、極盡鋪張，意為諷刺楊氏兄妹權傾朝野、驕奢淫逸之作態，并反映了當朝統治者的腐敗，從而隱晦地隱射出王朝逐漸走向衰敗。從舞蹈作品的角度來說，作品《麗人行》以詩的內容為基礎，復現原詩中奢靡華貴、體態婀娜的游春仕女形象。舞者梳著風靡唐代貴婦人之中的高發髻，身披數米的拖地長袍，以彰顯人物身份的高貴不凡和行為上的鋪張奢華，妝面也是艷麗嫵媚，極大程度地還原了楊氏兄妹張揚奢靡的做派，也體現了唐朝處于落日余暉之時的盛況，盡管唐玄宗時代的后期，唐朝的國力水平已經走向了下坡路，但是不論是杜甫的詩篇還是舞蹈作品《麗人行》，都能反映出唐朝所具備的大國風范和強大的經濟實力。

同樣是聚焦于唐代奢侈的宴飲生活，舞蹈《唐宮夜宴》將視角轉向了負責宮廷樂舞表演的歌舞伎們，從小人物入手，刻畫宮人準備夜宴之前的嬉鬧逗趣，主要側重于歌舞伎們日常生活，反映了唐代宮廷樂舞發展的一個新的高度。為了還原唐代女性豐腴圓潤的體態，演員們會在口中塞一個折疊過的濕紙巾，身穿海綿假體，以達到珠圓玉潤的身體形象。演員的妝容服飾是主創人員根據河南博物館館藏樂舞伎陶俑為原型，細致考究并忠實還原了唐代典型的樂舞伎形象，紅綠寬袖長裙、頭綰螺半高髻，粉面紅唇的典型唐妝，與當今注重視覺圖像化呈現方式的潮流不謀而合。舞蹈《唐印》的取材來源也是唐代的仕女俑，通過一個端莊持重的仕女，描繪出唐代人民由內而外舉手投足間所散發出的自信氣質，更加彰顯出唐朝鼎盛時期的輝煌，以及盛世之下百姓生活安逸的圖景。仕女俑本身便是呈現唐代歷史人文的載體，舞蹈通過將本身處于靜態的俑活化成動態的仕女，并以此為敘述視角，牽引著觀眾跟隨舞者的肢體表現來窺探唐代的時代魅力。

（二）注重歷史審美風格

漢唐舞在動作形態上吸收了由漢至唐的樂舞風格，動作在質樸中透著輕逸，含蓄中又不乏奔放，其與這段時期所流行的樂舞風格有著緊密的聯系。漢朝樂舞繼承了楚舞的細腰長袖之風，折腰舞袖是漢代舞人舞姿的特點之一，這在漢畫像磚以及漢代陶俑中都能見到類似的形態。漢代樂舞還受當時社會意識的影響，主要表現為當時社會對神仙生活的幻想和注重凡間生活這兩種主流思想的互補，使漢唐舞本身具有了對立統一的美感。漢代藝術并沒有受到儒家文化狹隘的功利信條束縛，它的神仙觀念不在于原始藝術中那種具有現實作用的力量，毋寧只具有想像意愿的力量；與向往神仙相交織并列，是對現實世間的津津玩味和充分肯定。

正如漢代樂舞雖說是向上跳躍，但最后強調的是落地的感受，盡管意在飛升，但最后還是回歸了現實世界。此外，漢代樂舞的對立與統一還體現在剛柔并濟方面，就漢代建鼓舞而言，束腰長袖、以袖擊鼓，女子柔曼的身姿與奮力擊鼓之氣勢達到了柔曼與勁鍵，即剛與柔兩種風格之間的和諧統一。

到了唐代，樂舞內部風格的對立統一感則更加明顯。唐代在經過魏晉南北朝樂舞風格的奠基之后，其樂舞內部也形成了“健舞”“軟舞”之分，即舞蹈的剛健和柔婉兩種風格的劃分。然而，“健舞”“軟舞”中也并不是一昧地剛健或者是一昧地柔和，二者共同的特征在于“剛中有柔”或者“柔中帶剛”，“健”與“軟”的區別僅在于對立雙方的某一方的偏重，在于以哪一種特征為基本格調。

漢唐舞在形態上也體現了漢、唐兩代樂舞對立統一的風格。為了還原歷史上樂官伎人形態，漢唐舞參照出土陶俑，使其重心本下沉，常以屈膝位為基本姿態，達到靜態的束縛感，而時不時地向四方拋弄舞袖，又為靜態造型增添了延展四方的飄逸和自由；漢唐舞的“斜塔”也在于欲倒不倒的臨界狀態，在失衡與復衡之中尋求一個中立的姿態；在具有凝重的頓挫感動律中也伴有舒緩延長的動態……至此，漢唐舞所體現的雙方對立而和諧統一的理念正如太極兩儀所示意的陰陽調和，符合中國傳統哲學的中庸之道，也符合中國古典美學注重協調的審美原則。

三、現代視角對歷史遺存的凝練

舞蹈《麗人行》《唐印》和《唐宮夜宴》具有深厚的歷史底蘊，但也體現了現代人對于漢唐歷史的獨特詮釋，將燦爛的漢唐文化通過舞蹈語匯凝練成一個個帶有歷史遺存風格的身體符號，使作品既具備歷史文化的悠遠意蘊，也有舞蹈本體的形態美。創作者從豐富的圖畫、俑像資料中獲取最典型的形態，并將其發展為具有內涵的動態形象，創作的過程則依憑創作者對漢唐歷史的了解程度，以及在此基礎上進行合理的想象，從而將舞蹈作品中的身體符號賦予歷史傳統文化和現代視角下古典審美的內在含義。

（一）重塑歷史遺存形態

經過歷史洪流洗禮而遺留下的畫像磚、人形俑和古籍等都為漢唐舞在形態創作方面提供了充分的史料，也為舞蹈的編排提供了充分合理的線索。

首先，以人物陶俑等具體史料為靈感而衍生出的舞蹈姿態符號。以《唐印》為例，舞蹈提煉出了唐代壁畫、雕塑中的“三道彎”體態，加以放大夸張，并應用于身體的多個部位：頭與肩與胯、手指與手腕與手肘、胸腰與腰部與屈膝都形成了或大或小、線條流暢的“S”形，在形成固定造型的基礎上加以快速節奏的轉換。由此形成了富于形象性（唐代仕女的身姿）和極具言說表意功能（仕女個人的情感發展）的形態符號，并且使平面造型變得立體而富有生氣。

其次，對于流傳下來的滯頓之感的動作風格把握。“頓挫感”是體現俑“復活”的身體符號，較流暢瀟灑的線性動作而言，其更具備形象性和歷史感，也是加強觀眾對角色的信任感。如《唐印》的開頭，仕女由“俑”及“人”的活化狀態：頓點式的動作變化和節奏鮮明、快速的造型變換讓觀眾加以想象：沉寂數千年的陶俑逐漸蘇醒，她慢慢地活動四肢，由慢步至疾走，開始講述唐朝由興至衰的王朝歷史。

再次，通過身體細節動作和步伐來塑造唐代女性內在的自信。在《麗人行》中，編導將杜甫的詩句“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繡羅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銀麒麟”中“肌理細膩”“繡羅”“態濃”等描繪華貴美人的文字形象轉化為舞蹈動態形象，利用緩慢回首、身體的回與擰，以及仰面和眼神向下等身體細節動作，營造出楊氏一族在盛寵之下的華麗倨傲姿態，這也將詩文中的文學符號轉化為舞蹈身體符號，詩文中所表達楊氏奢靡生活的字詞皆具有隱射含義，并且沿用于后世，舞蹈中的身體細節動作恰好詮釋了詩文中的對應內容，形成了相關的動態符號。采用“一順邊”的行走姿態也是舞蹈《麗人行》的一個特色，夸張的左右擺臂，大步伐向舞臺前區邁進，強調女子嬌柔姿態嫵媚、行事張揚跋扈之外，也暗示了唐代女子敢于展示自身的美，體現出一種由外貌至身份地位的自信。唐人的自信和飽滿，女性的傲嬌和慵懶都要通過“走”表現出來，順著八字圓的動勢延伸出具有持續性律動的步伐，強調胯帶動軀干的方式，以送胯下沉的方式帶動重心向下迂回運動，在步伐上運用趟步擺動前行，墊步交替轉身，蹭步蜻蜓點水，所有的移動都是在重心傾倒的狀態下以持續律動的方式來完成的。

最后，編導利用歷史文化元素發揮想象。如《唐印》 的編導歐思維教授為了增加趣味性，“拈花”的手型在創作初期只是作為俑的第一個形態出現，隨著創作的推進，這一手型本身亦成為一種符號，它不僅是拈花的動作，更暗合佛教文化中拈花微笑之意象，為了不斷強化視覺形象，這個符號貫穿始終?！澳榛ā笔中瓦_到了從形態向心態的過渡，眼看從唐朝的興起到衰敗，人物的內心也經歷了跌宕起伏，以至最后對歷史必然的徹悟和釋懷。《唐宮夜宴》充分發揮幽默詼諧的趣味，放大了宮人間逗樂、打鬧等生活化的情節，如宮人們不小心撞在一起鬧作一團的場景。如，舞者以臀部撞倒對方或是夸張地故作踢倒對方，俏皮的姿態和在地上翻滾的動態令人忍俊不禁，更突出了“鬧”的情景，也使整部作品傳達了一個充滿人情味和煙火氣息的宮廷趣景。

（二）營造具有歷史感的語境

《麗人行》《唐印》和《唐宮夜宴》這三部舞蹈作品它們的創作乃至最終的展演都是在特定的歷史語境下展現人物的氣質。除了在創作階段以構造漢唐風格身體語言的方式來營造歷史氛圍，在作品演出的時候也通過許多非身體的媒介為舞蹈動作本體營造了具有歷史感的語境，觀者能夠在此獲得沉浸式的體驗。

就以《唐宮夜宴》來看，其原本是第十二屆荷花獎古典舞比賽展演的參賽作品之一，又在2021 年河南衛視春節聯歡晚會上演，這兩次展演為該舞蹈作品帶來了完全不同的反響。《唐宮夜宴》的“爆火出圈”是從后者開始，在河南春晚的舞臺上它被賦予了同之前作為參賽作品不同的屬性和意義，就其舞蹈語言而言，如上述所說是宮廷的雅樂文化與民間凡俗心理結合的歷史形象，而在其最終展現于舞臺演出時，又采取了除了舞蹈身體語言以外的語言為本體賦予歷史的再現式情境。

在河南春晚的這場演出中，《唐宮夜宴》 采取了多模態的話語形式，豐富了舞蹈本體所要表達的情境，其涉及了多種符號系統，除卻身體語言本身的歷史元素，還有現代化的舞美運用以及多媒體舞臺：投影、特效等方式為舞蹈外部營造了近乎還原歷史的場景，形成了環境的非語言話語媒介。多媒體的交互運用為該舞的演出給予了文化和歷史的闡釋，舞臺采用了全息投影改變傳統舞臺作為作品載體的展示功能，使舞臺本身具有了言說與表現的作用。舞臺言說與表現功能得益于舞臺環境的變化，這個長達7分多鐘的舞蹈，舞臺環境由陳列唐代各類文物的博物館變幻為成列唐代仕女、游宴圖的山水風景之后又幻化為長長的宮門甬道，最終成為皇宮宮室還原舞臺原始的展演功能；場景的變化為舞蹈提供了畫外音，舞者的行動在此提示下產生了更加具象的故事性，并且將一個個情節串聯起來，還原樂官伎人由樂舞前的準備一直到樂舞表演的日常生活圖景。這次《唐宮夜宴》的晚會演出較以往不同的是強調了支撐舞蹈創作的歷史文化，通過舞臺場景的轉換達到如同觀看唐代文化紀錄片那樣沉浸式的視覺體驗，也將舞蹈作品本身的歷史內蘊充分展示出來。

四、結語

漢唐舞的語言創造方法即“客觀歷史形態ⅹ主觀文化想象=漢唐古典舞的形式與審美”?！尔惾诵小贰短茖m夜宴》和《唐印》這三個作品是在這個方法論的基礎上去探索歷史、盡可能地去再現歷史文化、宮廷風貌。這些舞蹈作品中體現的是被塑造成具有歷史感、文化感的身體，不僅有敘事、抒情的作用，重要的是在動作之中能夠體現一個時代的精神風貌和人文氣質，每一個動作都形成能夠代表特定時代的審美和思想觀念，凝練成歷史沉淀的具有思想代表性的符號。漢唐舞蹈的身體語言具有歷史繼承性，不僅是漢至唐朝這幾百年的歷史，對于現代的我們依舊具有影響力。漢、唐時期的國力、對外交流能力和國際地位達到封建社會時期的最高水平，在藝術方面采取了“兼收并蓄又不失自我”的原則，人們的身體和思想觀念達到了極大的解放。于現代人而言，這無疑更為吻合當今時代人民的心理需求。

從此次漢唐舞蹈作品“出圈”的社會效應來看，社會對傳統文化的關注熱情并未遞減。這也為傳統題材的文藝創作提供了一些啟示，即合理地詮釋傳統，解讀歷史文化，并且將歷史和藝術形象的美感結合為一體，發揮藝術的本體美和宣揚政教的功能，使受眾群體在感受古典美的同時也能體悟出中華民族源遠流長的歷史文化和民族精神，從而加深對中國歷史文化的認知，樹立民族文化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