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縣域農業勞動力時空變化研究

楊 聰

（湖南師范大學 地理科學學院，湖南 長沙 410081）

發展農業現代化、實現鄉村振興的主力軍是扎根在農村的農業勞動力。農業勞動力是農業生產的主要因子，擁有數量充足、素質較高的農業勞動力是實現鄉村振興的重要支撐[1]。在城鎮化進程加快的背景下，了解農業勞動力的時空變化對區域內農業的健康協調發展有十分重要的意義。農業勞動力資源作為農業的一大生產要素，其數量的大量流出會直接造成農用地利用的變化[2]。

我國學者對農業勞動力時空變化的研究較多。其中，有研究者利用重心模型刻畫了1978—2015 年我國農業勞動力重心的時空演變軌跡，發現我國農業勞動力重心呈現出向西北方向移動的特點[3]。有研究者利用重心模型對1978—2017 年我國31 個省（自治區、直轄市）農業勞動力重心的時空演變進行探究，發現農業勞動力重心的空間移動范圍較為穩定，重心總體上朝西偏北方向移動，主要表現為東西方向移動距離的擴大[4]。有研究者利用重心模型分析2000—2013年成都市下轄各縣域的農業勞動力資源，發現成都市農業勞動力重心初期朝西北方向移動，近5 a 則向南移[5]。有研究者運用重心模型對1988—2012 年環洱海地區農業勞動力的空間分布進行分析，發現農業勞動力重心隨時間演進的區域差異明顯，重心的階段性變動明顯[6]。

湖南省作為我國13 個糧食主要產地之一，其糧食生產在保障我國糧食安全方面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但現有關于湖南省農業勞動力時空變化的研究比較缺乏。因此，該研究分析了2009—2019 年湖南省各縣域的農業勞動力時空變化特征以及湖南省農業勞動力重心的移動特點，以為湖南省各縣域制定有關糧農的政策提供依據。

1 研究設計

1.1 區域概況

湖南省位于長江中下游，居于我國東南腹地，地處108°47'E～114°15'E，24°38'N～30°08'N，地貌類型多樣，有半高山、低山、丘陵、崗地、盆地和平原等。全省面積約為21.18 萬km2，共有13 個地級市、1 個自治州，122 個縣(市、區)。截止到2019 年末，湖南省常住人口為6 918.38 萬人，其中，農業人口為2 959.68 萬人，占全省人口的42.78%。《湖南省第三次全國農業普查主要數據公報》顯示，2016 年湖南省農業生產經營人員為1 723.33 萬人，比《湖南省第二次全國農業普查主要數據公報》顯示的2006 年末湖南省農業從業人員1 959.27 萬人減少了235.94 萬人。

1.2 數據來源

2009—2019 年湖南省各縣（市、區）農業勞動力數量的數據來源于《湖南農村統計年鑒》（2009—2019 年），2009—2019 年湖南省各縣（市、區）城鎮化水平的數據來源于《湖南統計年鑒》（2009—2019年）。

1.3 分析方法

重心模型是研究區域發展過程中要素空間變動的重要分析工具，能夠實現空間分布問題從定性向定量的轉化，能夠使面狀問題趨于簡化和精準化[7]。美國學者最先運用重心概念研究了美國西部開發和陽光地帶崛起引起的美國人口重心變化情況[8-9]。在空間上，重心模型反映區域發展指標與形心分析的契合程度，便于分析研究區域要素在空間上的流動性與聚集性。在時間上，重心動態變化表示區域要素分布的對比和轉移，有助于深入研究區域發展歷程、狀態和趨勢[10]。

重心模型假設研究區域由n個單元組成，第i（i=1，2，…，n）單元重心坐標為（xi，yi），即要素所在的經度和緯度。重心坐標表示如下。

1.4 作圖方法

以“天地圖·湖南省地理信息公共服務平臺”中下載的湖南省地圖行政區劃版[審圖號為湘S（2020）037 號]為基礎，利用ArcGIS10.8.1 軟件提取縣域邊界，導出shp 格式地圖文件作為底圖。

2 結果與分析

2.1 農業勞動力數量分布的時空變化

從圖1 中可以看出，湖南省2009 年擁有40 萬人以上農業勞動力的縣域有2 個，2010—2015 年每年有3 個，2016—2018 年每年有2 個，2019 年只有新化縣1 個。湖南省2009—2012 年擁有30 萬人以上農業勞動力的縣域每年有13 個，2013 年有11 個，2014年有9 個，2015 年有7 個，2016 年有8 個，2017—2018 年每年有7 個，2019 年有8 個。湖南省2009 年擁有農業勞動力不足10 萬人的縣域有48 個，其中，農業勞動力不足1 萬人的縣域有3 個；2010 年這2 種數據分別為48 個、4 個；2011 年分別為51 個、2 個；2012 年分別為48 個、4 個；2013 年分別為49 個、3 個；2014 年分別為49 個、3 個；2015 年分別為52 個、3 個；2016 年分別為52 個、3 個；2017 年分別為51 個、4 個；2018 年分別為53 個、4 個；2019 年分別為53 個、4 個。這11 a 間湖南省擁有農業勞動力30 萬人以上的縣域的個數在慢慢減少，擁有農業勞動力10 萬人以下的縣域的個數在逐漸增加，城鎮化是農村農業勞動力數量減少的主要原因。

圖1 湖南省縣域農業勞動力數量分布

湖南省縣域農業勞動力數量主要呈“兩圈”分布，外圈各縣域的農業勞動力數量少于內圈。農業勞動力超過30 萬人的縣域集中在湘中和湘東一帶，農業勞動力不超過10 萬人的縣域集中在湘西和湘南一帶。其原因是湘中和湘東地區多平原和盆地，適合農業發展，且大多數縣域的常住人口為100 萬人以上；湘西和湘南地區多山地，不利于農業發展，且縣域常住人口大都少于50 萬人。人口基數和地形地貌是湖南省縣域農業勞動力數量呈“兩圈”分布的主要原因。

由圖2 可知，湖南省縣域農業勞動力數量在這11 a 中大都有明顯的變化。其中，農業勞動力數量正向變化的縣域有雨湖區、蘆淞區、天元區、岳陽樓區、婁星區、雨花區、長沙縣、祁東縣、常寧市、天心區、新化縣、衡山縣、安鄉縣、醴陵市、臨武縣、平江縣、耒陽市共17 個；其余105 個縣域的農業勞動力數量都是負向變化的。農業勞動力變化最明顯、數量減少最多的縣域有望城區、湘潭縣、溆浦縣、瀏陽市、湘鄉市5 個，其中，望城區、湘潭縣的農業勞動力數量變化速率最快。

圖2 湖南省縣域農業勞動力數量變化率分布

由圖3 可知，2009—2019 年湖南省城鎮化率負增長的縣域有南岳區、雨湖區、蘆淞區、婁星區、珠暉區、蒸湘區、石鼓區、天元區、雁峰區、北塔區、岳塘區、天心區、武陵區、雨花區、大祥區、北湖區、岳陽樓區共17 個，其余105 個縣域的城鎮化水平都是正向增長的。其中，城鎮化率增長速率最快的縣域是韶山市。

圖3 湖南省各縣域城鎮化率變化率分布

根據圖2 和圖3 中的湖南省各縣域農業勞動力數量和城鎮化率變化率分布情況，可以分析出湖南省各縣域農業勞動力數量變化的趨勢與城鎮化率變化的趨勢基本相反，即當農業勞動力數量變化率為負值時，城鎮化率變化率為正值，這就可以驗證和解釋城鎮化的發展與農村農業勞動力的流動密切相關。

如圖4 所示，該研究利用重心模型計算出湖南省2009—2019 年的農業勞動力數量分布重心，利用ArcGIS 軟件將其變化路徑可視化后，可以觀察到湖南省11 a 的農業勞動力數量分布重心均落在婁底市的漣源市，且從2009 年開始重心先向東北移動、2010 年向東南移動、2011 年向西北移動、2012—2014 年先向西南后向西北移動、2014—2017 年先向東北后向東南移動、2017—2018 年向西北移動、2018—2019 年向東南移動，呈現大“T”形軌跡。重心移動的東西跨度為4 466.40 m，南北跨度為7 213.99 m，總體來看重心朝東北方向移動，且這11 a 中重心一共移動了23 320.41 m，但起點到終點的距離只有2 467.89 m。

圖4 湖南省農業勞動力數量分布重心時空變化

2.2 農業勞動力密度分布的時空變化

將湖南省各縣域的農業勞動力數比各縣域的行政面積得到各縣域的農業勞動力密度，運用ArcGIS 軟件將其分布可視化表達出來，如圖5 所示，湖南省縣域農業勞動力密度基本上也呈“兩圈”分布，外圈縣域的農業勞動力密度低于內圈。農業勞動力密度大的縣域集中于湘中地區，農業勞動力密度小的縣域分布于湘西、湘東、湘南、湘北地區。主要原因是湘中縣域的農業勞動力數量多于其他地區，湘中大多數縣域的農業勞動力數量為30 萬人以上，而且湘中縣域的農業勞動力數量變化相對穩定，深層次原因是湘中地區多平原和盆地，適合農業發展。

由圖 6 可知，2009—2019 年湖南省105 個縣域的農業勞動力密度處于持續降低狀態，下降最快的地區在岳麓區。在這一時期湖南省農業勞動力密度增加最快的地區在雨湖區，蘆淞區農業勞動力密度增長幅度較雨湖區略小。

由圖7 可知，2009—2019 年湖南省縣域農業勞動力密度分布重心的空間移動范圍不太穩定，11 a 間重心在婁星區、雙峰縣和湘鄉市之間移動，其中有9 a重心位于湘鄉市。2009 年后，重心在婁星區向東北方向移動進入湘鄉市，自2010 年開始，重心從湘鄉市移動到雙峰縣，2012 年重心又進入湘鄉市后，到2019 年間重心都在湘鄉市內移動。從重心移動的方向和距離來看，2009—2019 年重心移動軌跡呈“東北—東南—東北—東南”趨勢，重心主要在東西向移動，南北向移動距離較小，呈現大“M”形軌跡，東西跨度為9 139.61 m，南北跨度為3 649.34 m。總體來看，11 a 來重心朝東偏北方向移動，向東移動距離為9 025.43 m，向北移動距離為78.75 m，東西向移動距離明顯大于南北向。

圖7 湖南省縣域農業勞動力密度分布重心時空變化

3 結論與討論

3.1 結 論

2009—2019 年湖南省86%的縣域農業勞動力數量呈減少趨勢，僅雨湖區、蘆淞區、天元區、岳陽樓區、婁星區、雨花區、長沙縣、祁東縣、常寧市、天心區、新化縣、衡山縣、安鄉縣、醴陵市、臨武縣、平江縣、耒陽市共17 個縣域農業勞動力數量呈現正向變化的態勢。

11 a 來，湖南省農業勞動力非農轉移進程加快，農業勞動力變化最明顯、數量減少最多的縣域有望城區、湘潭縣、溆浦縣、瀏陽市、湘鄉市5 個，其中，望城區、湘潭縣的農業勞動力數量變化速率最快。各縣域農業勞動力數量變化的趨勢與城鎮化率變化的趨勢基本相反，這就可以驗證和解釋城鎮化是農村農業勞動力數量減少的主要原因。

2009—2019 年湖南省86%的縣域農業勞動力密度處于持續降低狀態，下降最快的地區在岳麓區。在這一時期湖南省農業勞動力密度增加最快的地區在雨湖區，蘆淞區農業勞動力密度增長幅度較雨湖區略小。

湖南省縣域農業勞動力數量和農業勞動力密度基本上都呈“兩圈”分布，外圈縣域的農業勞動力數量、密度低于內圈，人口基數和地形地貌是湖南省縣域農業勞動力數量、密度呈“兩圈”分布的主要原因。湖南省的農業勞動力數量分布重心在婁底市的漣源市，移動軌跡呈現大“T”形，總體來看重心朝東北方向移動；農業勞動力密度分布重心的空間移動范圍不太穩定，重心在婁星區、雙峰縣和湘鄉市之間移動，呈現大“M”形軌跡，總體來看重心朝東偏北方向移動。

3.2 討 論

該研究探討了2009—2019 年湖南省縣域農業勞動力的變化，分析了其數量和密度分布變化的原因。該研究表明湖南省86% 的縣域農業勞動力數量呈減少趨勢，86%的縣域農業勞動力密度處于持續降低狀態，農業勞動力數量和農業勞動力密度基本上都呈“兩圈”分布。同時，通過研究兩者重心的移動軌跡發現，農業勞動力數量分布重心移動呈現大“T”形軌跡，農業勞動力密度分布重心移動呈現大“M”形軌跡。但由于探討主題的原因，該研究并未進一步分析影響湖南省農業勞動力重心移動的主要因素，從而未能在如何減少農業勞動力流失方面給各縣域提供具體可行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