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背景下國際集裝箱港口生產與發展研究

馮揚文，徐曉煒

（寧波航運交易所, 浙江 寧波 315000）

1 港口生產運營情況

1.1 歐洲港口貨量止跌反彈，三大海港排名穩固

2021年，隨著歐洲地區經濟貿易的復蘇刺激消費需求，港口的集裝箱吞吐量也表現出較好的回彈。其中，鹿特丹港、安特衛普港和漢堡港吞吐量依舊牢牢占據歐洲前三位。

表1 2021年歐洲主要集裝箱港口吞吐量

荷蘭鹿特丹在2021年成為第一個超過1500 萬標箱的歐洲海港，同比上漲超過6.6%。鹿特丹港在2019年的集裝箱量已達到1480.1 萬標箱，但全球新冠疫情導致該港口在2020年的箱量下跌至1434.9 萬標箱（-3.1%）。從2020年三季度開始，該港的貨運量開始快速復蘇，其中過境中轉空箱數量增多也是促使港口集裝箱吞吐量增長的另一重要因素。

比利時安特衛普2021年集裝箱吞吐量為1202 萬標箱，與2020年基本持平。英國是安特衛普港第三大進出口貨物的來源和目的地，該國的脫歐行為致使其與歐盟間的商品貿易受到嚴格的行政管理措施限制而持續減少，安特衛普港通過擴大提升與英國和愛爾蘭之間的短海運輸服務，實現從渡輪到集裝箱的模式轉變。另外，安特衛普港和澤布呂赫港在2022年上半年完成合并運營，新的超級港口將與鄰近的鹿特丹港展開歐洲第一大港的激烈競爭。

德國漢堡港2021年集裝箱吞吐量為870 萬標箱，小幅增長1.4%，其中，靠港18000 標箱以上的大型集裝箱船只顯著增多，易北河航道疏浚工程的完工是支撐該港穩步發展的主要因素之一，該項目完工后，將為大型集裝箱船通行和抵達提供條件，進一步提升港口競爭力。

西班牙巴塞羅那港集裝箱吞吐量全面反彈，2021年集裝箱吞吐量為345.5 萬標箱，同比增長17.2%。該港旗下的BEST 碼頭是進入南歐最高效的港口通道，通過新設備投入使用，BEST 碼頭的大型起重機總保有量達到13 臺，成為歐洲乃至全球性能最佳的集裝箱裝卸半自動化碼頭之一。

法國勒阿弗爾港2021年實現集裝箱吞吐量307.0萬標箱，同比增長25.6%。該港2020年曾受到全國罷工及亞洲出貨量下降的嚴重沖擊，當年生產作業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至2021年第二季度基本恢復至疫情前的生產水平，港口全年處于運營開放狀態，碼頭堆場占用率始終維持在80%以上。

1.2 北美港口貨量大幅上漲，西海岸擁堵持續惡化

2021年美國國內通過多輪貨幣超發，進一步促進經濟及消費需求的增長，多個港口的進口箱量大幅激增。同時，許多接受經濟刺激計劃和失業補助的工人不急于重返工作崗位，導致港口勞動力出現短缺，港口擁堵問題持續惡化。

表2 2021年北美主要集裝箱港口吞吐量

西海岸的洛杉磯港和長灘港，2021年全年表現火熱，分別處理1067.8 萬和938.4 萬標箱，同比增長15.9%和15.7%，進口箱量占美國總量的約四成[1]。美國本土居民消費需求激增以及制造商和零售商急于補庫存，促使兩港在上半年連續數月打破增長記錄。但隨著許多碼頭工人因感染奧密克戎毒株被要求居家隔離辦公，加劇碼頭勞動力緊缺,船只待港時間進一步拉長。盡管港口全面實行24×7 的營業模式，并鼓勵卡車司機在夜間托運，但擁堵問題依舊嚴重。

東海岸的紐約&新澤西港在2021 集裝箱吞吐量創紀錄的同比增長18.5%，達到898.6 萬標箱。跨大西洋航線穩定的貨運量是該港取得顯著突破的原因之一。此外，由于西海岸港口擁堵嚴重，大型貨主紛紛要求班輪公司將部分航線的掛靠港分流轉向至東海岸的港口。

加拿大溫哥華港2021年集裝箱吞吐量同比增長7.0%，達371.0 萬標箱。該港在2021年飽受船只擁堵影響，全年干線集裝箱船平均延誤達到13.3 天，而2020年僅3.2 天，遠超其他加拿大港口，原因是港口作為美西航線的主要掛靠港之一，臨近的美國南加州港擁堵直接影響到了船只抵達溫哥華港的時間[2]。此外，2021年末的碼頭卡車司機罷工事件及暴雨洪澇天氣都對港口的生產作業造成巨大影響。

1.3 亞洲轉運樞紐港貨量平穩，東南亞海港擁堵加劇

2021年亞洲主要港口集裝箱貨量穩步上升，印度港口表現尤為突出，得益于印度工業用品出口量的增長以及碼頭的擴容。2021年全球港口擁堵的“級聯效應”嚴重破壞亞洲內部的貿易航線，遠洋干線船只的延誤使得班輪支線船只無法準時銜接，延誤時間從年初的3 天內增至下半年的7 天左右，大量集裝箱貨物滯留在東南亞轉運樞紐港。

表3 2021年亞洲主要集裝箱港口吞吐量

新加坡集裝箱吞吐量2021年升至3746.8 萬標箱的歷史新高，因全球港口邊境封閉、封港等原因，嚴重擾亂亞洲內部的貿易支線航線運轉，致大量本應運往目的港的集裝箱被迫積壓在包括新加坡港在內的東南亞轉運樞紐港，數據顯示2021年10月，一度有超70 艘集裝箱船停泊在新加坡港附近，比正常情況下多出22%。

馬來西亞巴生港2021年集裝箱吞吐量同比增長3.6%，為1372.5 標箱。該港全年飽受塞港問題影響，2021年初巴生港因行動限制令而開始擁堵，交貨延誤超過一個月。下半年，東南亞國家的貨運受新冠疫情升級影響致使不少工廠再次停產，馬來西亞7月先后實施了三次封鎖，港口擁堵惡化，干線船只延誤時間一度逼近8 天。臨近年末，馬來西亞受暴雨影響，導致巴生港爆發嚴重的水災，進一步妨礙船只停靠。

印度港口在2021年集裝箱吞吐量實現全面突破，該國的13 個主要港口均呈現大幅增長。其中，蒙德拉港口全年完成690.8 萬標箱，同比大幅增長41.5%，超躍尼赫魯港成為印度最繁忙的集裝箱港。尼赫魯港同樣在2021年實現27.8%的集裝箱量同比增長，為570.8萬標箱，工業制品、皮革制品、珠寶的熱銷是推動印度商品出口量不斷增長重要因素。

韓國釜山港集裝箱吞吐量同比小幅增長4.3%，2021年達到2253.8 萬標箱。韓國芯片、汽車零部件等行業出口的增加推動整體進出口吞吐量增長，其中韓國對主要貿易伙伴中國和美國的出貨量分別增長24.2%和8.9%。此外，釜山港兩個集裝箱碼頭的運營商分別與航運三大聯盟合同，進一步推動港口集裝箱量的提升。

2 港口基礎設施建設情況

2.1 美國集裝箱碼頭維修升級項目全面開展

美國各地港口全年不斷改善和升級碼頭相關基礎設施，以助力港口綜合競爭力提升。加州政府斥資23億美元用于洛杉磯及長灘港的鐵路站擴建、橋梁修建、碼頭泊位維護等基礎設施建設項目；科珀斯克里斯蒂港投資1.6 億美元用于維修嚴重老化的碼頭設施；奧克蘭港實施5.4 億美元的5年基礎建設項目，包括碼頭改進、起重機升級、泊位重建等；薩凡納港額外升級160 萬標箱的碼頭集裝箱容量，以滿足不斷擴增的業務需求；休斯頓港推進10 億美元的疏浚工程，并在波特集裝箱碼頭新建碼頭，滿足超大型船只停靠。

2.2 歐洲各海港積極推動集裝箱碼頭擴建工程

鹿特丹港阿瑪莉亞公主碼頭于2021年初開始擴建，工程包括1825 米的深海碼頭和160 米的內陸碼頭，預計2022年底完工后，年集裝箱吞吐量將再增加400 萬標箱。法國三大港口勒阿弗爾、魯昂和巴黎正式合并成立大巴黎港口聯盟，并將投資超過15 億歐元開發和擴建新港口；俄羅斯在波羅的海建設新的轉運港口，計劃于2024年底建設完成，屆時，位于芬蘭灣東的轉運碼頭容量將大幅提升；愛爾蘭斥資20 億歐元在都柏林港北部擴建集裝箱碼頭，提升該地區深水港競爭力，以期承接來自英國與歐盟間的集裝箱貨物。

2.3 亞洲港口碼頭開發項目穩步推進

韓國在2021年初宣布在未來十年投資60 多億美元重建全國各地的港口，釜山新港將建設一個專用支線碼頭作為其西部集裝箱碼頭發展的一部分；仁川新港碼頭的第1-2 期基礎設施工程自2021年5月開工后已步入正軌，新碼頭建成后，將在2030年使仁川新港的集裝箱處理能力提高到500 萬標箱；新加坡港大士碼頭項目將大規模利用自動化技術與設施，運營效率將大幅高于現有碼頭，至2040年完工后，有望成為世界上規模最大的全自動化集裝箱碼頭，年處理量可達6500 萬標箱，并逐步取代靠近市中心的現有碼頭。

3 港口綠色可持續發展情況

3.1 歐洲加快儲氫碼頭建設，尋求綠色能源轉型

歐洲港口致力打造綠色低碳港口，以實現歐洲2030年減少溫室氣體排放量的目標。鹿特丹港與挪威北部的大型儲氫能源公司合作以期成為氫氣生產及進出口的重要樞紐港，并有能力向其他歐洲西北部國家運輸氫氣，推動鹿特丹港綠色能源轉型。愛沙尼亞塔林港計劃在芬蘭灣地區建設2.5 萬立方米的儲氫設施，引領波羅的海綠色樞紐港口建設，以實現碳中和目標。安特衛普港與智利能源部在第26 屆聯合國氣候變化大會中簽署諒解備忘錄，承諾將共同推動智利和西歐各國間的氫氣進出口，加快西歐綠色可持續能源轉型的步伐，未來西歐能源系統將更專注于風能、太陽能及氫能源。

3.2 零排放運輸工具成港口研發應用“新寵”

洛杉磯港首批零排放新型氫動力燃料電動卡車和氫燃料補給站正式投入使用，卡車充一次氫氣可行駛300 英里。同時，港口以專項基金的形式補貼零排放卡車和相關港口低碳基礎設施的采購，以進一步加快實現2035年圣佩德羅灣港口內卡車零排放的目標。漢堡港與工業車輛制造商依維柯簽署協議，將在2022年底前交付25 輛采用先進電動燃料電池技術的零排放卡車，以達成2030年歐洲減排的目標。釜山港在2021年末也完成以液化天然氣為能源的混合動力跨運車的開發，跨運車通常以柴油為能源動力，是港口空氣污染的主要來源之一，與現有型號的跨運車相比，新型跨運車可大幅減少細塵和氮氧化物排放，并節省燃料成本。

4 展望

4.1 RCEP 刺激亞洲港口貨量增長

RCEP(《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已于2022年1月1日生效。伴隨RCEP 生效，成員國間將對大量產品立即實施零關稅，未來將通過10年左右時間基本實現90%的產品零關稅。國內集裝箱港口為積極融入RCEP 經貿大通道，與RCEP 成員國之間建立或深化合作關系推動與東盟區域航線、日韓航線及澳新航線的集裝箱貨量增長。同時，區域內集運需求的增加及航程時間的縮短都將對RCEP 地區港口在碼頭基礎設備、信息智能化及運營效率等方面提出新的挑戰。

4.2 俄烏沖突或致歐洲港口擁堵

俄烏沖突正在影響兩大洲之間的海上交通，沖突已導致烏克蘭最大的集裝箱港敖德薩港關閉運營，許多班輪公司被迫改變航線，加劇歐洲其他港口的擁堵，尤其是連接黑海與亞速海之間的刻赤海峽,或將成為船舶擁堵的集中區域。另一方面，歐洲各國海關當局嚴格檢查所有進出俄羅斯港口的貨物會加劇歐洲港口擁堵以及集裝箱堆積的狀況。

4.3 美國港口貨量增幅或將收窄

疫情后的貨幣超發通過收入效應推高了美國民眾的消費需求，2022年這種收入效應會隨著聯邦政府刺激計劃的影響減弱而逐漸消退。總體來看，美國各港口的集裝箱貨量將相對穩定，但增幅量較2021年預計會有所放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