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奇清

“成天轉啊轉!”戰友們都說他像陀螺一樣轉個不停。他不停地轉,只因心系群眾。從小喜歡打陀螺的他懂得一個道理:只有不停地轉動,生命才能立起來。他就是潘東升。
那一年,從大學計算機專業畢業的潘東升被福建省公安廳挑中。做公安風險多,但身體中流淌著漁民血液的他,不懼挑戰。由于工作出色,組織上給他壓的擔子越來越重,2014年,潘東升被任命為福建省三明市公安局局長。
陀螺旋轉,原因在于鞭策,潘東升有兩條“鞭子”,一條是“硬鞭子”:對犯罪分子硬,在制定與執行紀律上硬。潘東升常說的一句話是“要硬得讓一些人不敢犯”。所有的“硬”是由于對群眾心腸軟,這便是他的另一條鞭子——“軟鞭子”。正是這兩條鞭子“抽”得他像陀螺一樣旋轉,生命不息,奮斗不止。
2016年11月19日夜里10時23分,臺江排尾一處民房突發火災,火苗躥起近十米高,火借風勢,迅速蔓延。火情就是命令,潘東升在第一時間沖到現場。他知道,自己向兇險靠近一寸,人民群眾的安全保障就多了一分。近得不能再近了,大火炙烤得他疼痛難忍,他顧不了這些。“不好,煤氣罐有可能爆炸!”有人急切地說。潘東升不顧危險,鎮定自若地指揮:“擴大警戒距離,確保圍觀群眾遠離著火點。”他想著別人,自己卻又向大火靠近,仔細查看煤氣罐,快速做出指示。危險得以消除,他的衣服卻被烤得焦煳。
2016年5月8日凌晨5點,由于連日暴雨,福建三明市泰寧縣池潭村發生特大泥石流災害。凌晨五點半接到警情,潘東升一骨碌從床上跳起來,不顧外面暴雨如注,沖進大雨中。路兩旁不時有塌方和山體滑坡,死亡和危險緊跟著他。在以最快速度趕到現場后,他又如同高速旋轉的陀螺,站立在險情最大的地方。這么一“站”就是五天四夜。
潘東升對群眾心腸軟,令群眾感到無比暖心;而對自己心腸硬,硬得近于苛刻。2016年,潘東升被調到福州市公安局任局長。有人出于好心對他說,到新的單位,你個人也要有一個新氣象,要他置辦一身新衣裳。潘東升說:“不在乎衣裳新舊,只要干凈就好。”他的一個公文包一用就是13年,這次他又把它帶到新單位了。其間,公文包的表面破損,提手也脫皮了。一位同事實在看不過去,偷偷幫他換了一個新提手,事后他堅決付了工本費。拎著換了提手的公文包,潘東升回到家高興地對妻子說:“你看,跟新的一樣,還能用好多年。”
在潘東升看來,生活儉樸就能保證自己“做人干凈”。他常說,為人干凈,就是做人的底氣,干事的硬氣,從警的正氣。他反對拉拉扯扯、吃吃喝喝,他說:“有人約我吃飯,我覺得很難受,甚至很厭惡。如果哪一天,哪一個民警看到我在飯局上,就過來扇我兩個耳光。”
由于長期如陀螺一樣不停地旋轉,潘東升的身體被嚴重透支了,這讓一直有肺病的他,病情加重,肺葉爛得只有半個拳頭大小了。2018年6月,他不得不做了肺部病灶切除手術。但這并沒有讓他停下手中的工作,指揮核查警情、安排部署景點安全整治、檢查活動現場安保情況……一樣都沒落下。
2021年9月25日上午,在福州市安保維穩會議上,潘東升突然昏倒在現場,緊急送醫后,經醫生全力搶救無效,于當日12時35分犧牲,年僅57歲。犧牲的前一天晚上,他與妻子通的最后一次電話,因為工作被打斷了8次。“他就像陀螺轉個不停,轉著轉著,人民群眾的安全感上來了,他自己卻倒下了。”潘東升身邊的同事、親友十分痛心地說。
2021年11月19日,中宣部追授潘東升“時代楷模”稱號。他的身體倒下了,他為人民服務的精神卻依然高速轉動著,迸射著不熄的光芒。
(責任編輯/劉大偉 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