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渴望獲得認可,無論他是富豪、明星,還是流浪漢、乞丐。但我們也有不被肯定、不被接受的時候。在你的記憶中,不被認可的滋味是什么樣的呢?
1
夢中的花香
文/楊若冰(邵陽市城步一中178 班) 指導老師/楊迪杉
那年姐姐去外地上大學,臨走前給了我一個小布包。她說,這里面是種子,種子開花了,姐姐也就回來了。
我選了個好天氣,又認真地挑選了一個花盆,小心翼翼又滿懷期待地埋下了我的花種。那天夜里,我做了一個很香甜的夢:我的花在燦爛的陽光下綻放,閃閃發光,香氣撲鼻。
往后,我絲毫不敢懈怠,每天一絲不茍地照顧它,心里也老是掛念著,怕它渴著,又擔心它受不住那灼熱的陽光。可是等了好幾天,花盆里什么動靜都沒有。我漸漸失去了耐心,甚至有些急躁了,恨不得把土挖開,瞧瞧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
“你這樣是種不出花的!”一向不在意這件事的爺爺突然開口說。爺爺干了大半輩子農活,種出來的青菜又肥又嫩,美味可口。可種花的事,能一樣嗎?我假裝信服地點點頭,心里卻不以為然。
不過,自此以后,我照顧花兒更勤快了。爺爺每次看到,總是皺著眉頭瞅上半晌兒,欲言又止,末了又背著手走開了。我起初并不在意,甚至覺得有些滑稽,然而時間長了,我也開始為我的花擔心起來了。
這天我又碰見爺爺擺弄著我的花——其實只是一盆光禿禿的土。我湊過去問:“爺爺,你說我這花兒怎么樣?”爺爺像是憋了很久,有些急促地說:“先前說你,你也不聽。‘物極必反’聽過沒有,你性子太急了,天天這樣澆水,花當然會被淹死!”我恍然大悟,不禁有些難過了:這么說起來,我之前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你種花是為了什么?”爺爺語重心長地問。我愣住了。種花,最初是為了等姐姐回來。但是后來,我好像忘記了等待,一心只想著讓它快點開花。爺爺看著我,搖搖頭。他說:“努力本身就是有意義的,結果不過是過程的見證罷了。”爺爺背著手走了。我一個人留在原地呆呆地站了好久。
直到姐姐放假回來,那些花都沒有開。雖然我的努力遭到了否定,但是這些年,爺爺的那些話一直提醒著我。人生不也如種花嗎?
點評:有些事情,我們認真去做了,卻還是沒得到認可。這并非是否定我們的努力,而是讓我們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我們努力的方向是否出現了偏差。作者為種花付出的努力,不被爺爺認可,她到最后也沒能種出花來。但就是在這樣的“不被認可”中,作者明白了努力本身的意義。
2
小巷
文/黃鶴軒(長沙市稻田特立中學2111 班) 指導老師/文燦
“你為什么就是畫不好呢?”這句話像一道魔咒,不斷在我腦海里回響。樹上的知了沒完沒了地聒噪,似乎也在嘲笑我的失敗。天氣燥熱,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決定走那條擁擠的小巷回家。
小巷里,盛滿了俗世的喧囂以及人們對生活的抱怨。我穿行其中,不堪其擾。我默默地伸手捂住耳朵,想要逃離這陰暗之地。
恍惚間,一道光亮閃過眼前,逼停了我的腳步。
眼前的大娘正在刺繡,頭頂的銀絲在夕陽下閃著金光。她手上捏著的細針,在膝上的紅布上翻飛起舞。手起針落間,紅色的披肩上了已繡上別致的黃花綠葉——深深淺淺的綠葉妥帖地倚在花莖上,黃花或含苞或盛放,條條絲線錯落有致,層層花瓣盡態極妍。
我不禁被這針線的魔術吸引了。我平日在紙上練習素描,不是線條不流暢就是比例不協調。大娘用針在布上“畫”,卻能如此自然。一旁的小孫兒偶有調皮,好奇地扯一扯大娘的紅布。大娘挪開針線,只是分神瞥一眼孫兒,卻毫不影響手中的活。
我似那結著丁香愁怨的姑娘一般,在這悠長又寂寥的小巷里悵惘。
“嘖。”大娘輕咂一聲。原來,針扎到了她的手指。
我的心也跟著一緊。
大娘停下手里的活計,只是看了一眼手指,又云淡風輕地繼續繡花了。
我錯愕不已。
原來,沉浸專注地做一件事,是不會被任何事打擾的。人尤其在做一件事感到幸福的時候,就不會在意小傷口、小挫折,不會在乎旁人的看法,或者周遭的質疑。畫畫,不也是如此嗎?我最初開始學習畫畫,只是因為喜歡用畫筆表達想法,喜歡用色彩描繪世界。旁人的否定,并沒有改變畫畫這件事給我帶來的快樂,我又何必沉溺在自我否定的情緒中,無法自拔呢?
小巷繁忙起來了,各家各戶的砧板“當當當”響著,廚房里的飯香撲鼻而來。街角處,戴著紅領巾的孩子們風一般跑過,留下清脆的笑聲。
天漸漸由深藍轉至濃墨般的色彩,溫情在小巷中醞釀。我快步走出小巷,感受到絲絲夜風的清涼。
點評:我們總是太過在意旁人的看法,放不下那些否定我們的話。那些話直接影響我們的生活狀態與學習熱情。文中的主人公因為一句不被認可的話,喪失了一天的好心情,陷入到自我否定的情緒旋渦中。這其實是很不值得的做法。我們若是真心熱愛,就更應該堅定自我,享受事情本身。
3
草原上的風箏
文/金嘉暉(益陽市沅江玉潭中學C2006 班) 指導老師/孫樂
我的三叔在他三十歲的時候,不顧家人的反對,辭去了國企的穩定工作,去了呼倫貝爾大草原,當了一名自由攝影師。我對他口中所說的自由充滿好奇,便趁著暑假的時間去內蒙古找他。
三叔帶著我去草原上放風箏。風從我們的耳畔吹過,也把三叔明朗的笑聲帶到了遠遠的地方。他說:“今天這天氣,可真適合放風箏呀!”說罷,三叔托著他的老鷹風箏,快速向天空一擲。那“老鷹”瞬間精神抖擻,跟踩著云梯似的往更高處飛去。
我也學著三叔的做法,將我的飛機風箏拋了出去。可是,放出去的風箏沒飛多高就墜落了下來。我又一次放飛風箏,它眼看著就要躥上去了,這時候我卻跑到了一處坡地,不免有些手忙腳亂。慌亂中,風箏被我拽了下來。
我想,大概只有老鷹才是適合草原的吧。我沮喪極了,也不管我的飛機風箏,癱坐在草地上。
“哈哈,我就說你不行吧。其實我早猜到你要放棄的。”風中都是三叔嘲諷的笑聲。“你為什么隨意否定我?”“怎么?就因為我否定你一次,你就決定放棄了?”
我承認,我本來是想歇息一會兒再繼續嘗試的,但是三叔接二連三地否定我,讓我直接產生了放棄的想法。我久久沒有回答三叔的問題。
此時的風有些大了,老鷹風箏明顯沒有剛才飛得那么平穩了,在高空中擺動的幅度越來越大。“三叔,你這風箏也快要掉了。這點風浪都扛不過嗎?我倒是一直認為你放風箏挺厲害的。”我不服地說道。
“風浪總會過去,只要我堅持拽著它的線,不斷調整它,它就不會落下來。風小些了,它自然能穩穩當當在高處飛著。這人生呀,也是一樣的。等到風平浪靜那一天,我們也能獲得自己真正的滿足。”三叔望望我,又望望天上的“老鷹”。
是呀!我們為什么要在意外界的聲音呢?人生不應該是為自己而活嗎?
“小子,現在的風力正好,你的‘飛機’再不起飛可就沒有機會啦!”
“來啦!”我托著我的飛機風箏,堅定而又自信地向前跑去,用力向空中一擲。我和三叔相視一笑,各自放飛著屬于自己的風箏。
我知道我的那只風箏會飛得又高又穩。
點評:人生的選擇很多,但不一定都能被人理解。三叔放棄國企的穩定工作,選擇去大草原當自由攝影師,他的行為不被家人認可。可是他卻始終堅持自己的選擇,在風浪中把握好人生的節奏。三叔堅定的信念也感染了“我”,讓“我”在即將放棄時重拾了信心。原來打破“不被認可”的最好辦法就是先自我認可。
4
細品錦繡
文/陳姝斐(長沙市一中雙語實驗學校1913 班) 指導老師/毛譽雯
陽春三月,桑葉青草碧柳如絲,青瓦白墻流水人家。這樣的日子應是有好夢發生的,然而并非如此。
我愣愣地坐在朱紅的木椅上,拿著細細的針,機械地在純白的棉布上來回穿梭。“哎呀。”我驚叫了一聲,記不清這是第幾次被針扎到了。我煩躁地丟下手中的繡品,轉身去喝茶。
一口茶入喉,茶葉特有的苦澀在口中蔓延開來。這樣的事情有趣嗎?我還有必要堅持下去嗎?我恍惚了。
“你們不要學她啊。底稿還是打得不錯,但她一下針就偏了。那線走得歪歪斜斜的,針腳也……”綰著花髻的年輕女老師,指著我的繡品對其他同學說。我的臉瞬間紅了起來,窘迫不已。杯中的茶不知什么時候灑了出來,也濺在了棉布上。
課后,我和同學一起回家。“今天上課……你聽到了吧?”好友拉了拉我的手,輕輕地對我說。我點了點頭。“你還繼續學嗎?我知道你是很喜歡刺繡的,但……”她短短幾句話,惹得我思緒萬千。
我進了家門,把我的那件半成品攤在桌上,茶水留下的斑痕仍在,看起來很是狼藉。
放棄嗎?他人的質疑回蕩在我的腦海里。不,我不想放棄。刺繡是我一直以來的愛好。我羨慕他人能繡出日暮下的縷縷青煙,和暖陽下的西山薄霧。我在夢里見到我繡出的刺繡,有江南煙雨中的新柳,也有滿是金絲銀線的羅裙。
我重新拿起了細細的繡花針。雪白的棉布穩穩地搭在繡花繃上,底稿鋪開,繡線取出。我從棉布的底部出針,再從中部入針,如此往復。這一次,我沒有白日里的浮躁,格外得心應手了。
“不錯,有很大進步了。針腳再收圓一點……”老師看了我第二次的繡品,露出滿意的笑容,示意我再接再厲。
窗外,柳絮穿堂弄樹,推閣問窗;繡品上,針線如花光樹影,錯雜籬邊。自此,我懷揣著愛與執著,用針線肆意繪夢。
點評:被人認可,是一種鼓勵。不被認可,難免讓人沮喪。然而心頭的熱愛,豈能因為一次的不被認可而輕言放棄?從第一次的“不認可”到第二次的“被認可”,作者用她的堅持與努力完成了這一轉變。有時候,不被認可也是一種機會,它激勵我們在沒人看到的角落要更加勤勉,不斷地充實自己。這樣,我們終會有被人認可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