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 軍
優化營商環境與審計質量
孫 軍
(安徽大學 商學院,安徽 合肥 230601)
作為微觀經濟主體運行的重要外部機制,優化營商環境如何作用于審計質量值得關注?;诖?,文章以2011—2019年中國資本市場A股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實證檢驗優化營商環境對審計質量的影響。研究發現:(1)優化營商環境能夠顯著提升審計質量,表現為營商環境越好,審計質量越高;(2)機制檢驗表明,優化營商環境通過降低審計市場集中度和調節異常審計費用促進了審計質量提升;(3)進一步的分析表明,相較于國有企業,優化營商環境對非國有企業審計質量的影響更為強烈,同時優化營商環境顯著降低了企業發生財務重述的概率。研究結論豐富了優化營商環境影響審計質量的相關研究,同時也為提高審計質量提供了新的線索和依據。
營商環境; 審計質量; 影響路徑; 產權性質; 財務重述
2019年10月,國務院出臺《優化營商環境條例》,旨在通過優化營商環境推動企業高質量發展,打破行政性壟斷,提高企業綜合競爭力和市場活力。在這一背景下,優化營商環境與微觀企業行為的互動研究備受學者青睞,已有學者圍繞優化營商環境對企業績效、市場進入和產能利用率等微觀企業行為的影響展開研究[1-3]。然而,令人遺憾的是,尚未有研究關注到優化營商環境對審計質量的影響。隨著財務舞弊事件的頻繁發生,各級監管機構對包括審計師執業生態在內的制度環境的關注正在逐步升級[4]。實際上,作為營商環境的重要維度,制度環境能夠顯著影響審計市場中各參與者的行為特征[5]。據此推斷,優化營商環境將通過影響審計市場集中度和異常審計費用進而提升審計質量。
體現在以下兩方面:一方面,良好的營商環境意味理論上,優化營商環境對審計質量的影響主要著市場競爭更為公平、政府干預程度減小,市場準入門檻降低,提升了市場的開放程度,有利于吸引潛在審計師進入市場[6],即良好的營商環境能夠降低審計市場集中度,進而提升審計質量;另一方面,過高的異常審計費用會損害審計獨立性,過低的異常審計費用會降低審計師的努力程度,進而影響審計質量[7]。優化營商環境有助于完善地區法律制度,加強對客戶和審計師的監管,基于風險規避考慮,審計師會調節對客戶過高或過低的異常審計收費,使得審計師的獨立性和努力程度得以提高,進而有助于提升審計質量[8]。綜上所述,優化營商環境可能會通過影響審計市場集中度和異常審計費用作用于審計質量。
作為能夠改變審計師行為特征的重要維度,產權性質顯著影響外部審計對企業的治理功用[9],即產權性質可能會使得優化營商環境對審計質量的影響表現出一定的異質性。換言之,在提升審計質量方面,產權性質同優化營商環境之間有何關系值得深入研究。具體而言,國有企業的政治屬性使得審計師降低對其風險的關注,顯著降低審計質量[10],表現為國有企業審計質量對優化營商環境的敏感性較弱。綜上所述,優化營商環境能夠顯著提升審計質量,同時審計質量的提高能夠減少管理層的利潤操縱,提高企業的會計信息質量,降低企業發生財務重述的概率。因此,本文預期優化營商環境將通過提升審計質量進而降低企業發生財務重述的概率,并在進一步經濟后果分析中加以檢驗。
基于上述思考,本文以2011—2019年中國資本市場A股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實證檢驗優化營商環境對審計質量的影響。相較于以往研究,本文的邊際貢獻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1)已有文獻對優化營商環境與審計質量兩者關系的研究大多集中在定性思辨方面[11] [12],本文實證檢驗了優化營商環境與審計質量二者的關系,從而為兩者之間的關系提供了經驗數據的支持;(2)現有文獻主要從審計的需求和供給來研究審計質量的影響因素[13] [14],本文從企業外部治理機制的角度出發,研究優化營商環境對審計質量的影響,并分析審計市場集中度和異常審計費用在優化營商環境對審計質量影響中的作用路徑,明晰了優化營商環境影響審計質量的作用機理,有助于加深對審計質量影響因素的理解;(3)引入產權性質作為情境變量,有助于探究優化營商環境在公司治理中所發揮作用的情境特征。同時分析了優化營商環境對企業發生財務重述行為的影響,豐富了營商環境經濟后果研究。
關于優化營商環境經濟后果的研究,現有文獻通常以世界銀行制定的評價指標為標桿進行研究,隨著研究的逐步深入,學者們結合中國的現實發展情況,逐步探索出符合中國企業發展現狀的評價指標體系[15] [16],已有研究較多從優化營商環境經濟后果的宏觀層面展開分析,發現優化營商環境能夠減少行業壁壘,加速地區要素流動與市場競爭,激發企業家精神,優化市場資源配置[17]。此外,優化營商環境有利于促進地方私人投資和創業活動,加速資本流動和促進市場競爭,進而提升地區經濟發展水平[18]。與此同時,作為衡量營商環境優劣程度的重要指標,開業時間對擴大進口具有顯著影響,表現為較短的開業時間有利于擴大進口[19]。
近年來,部分學者開始關注優化營商環境的微觀經濟后果。作為微觀經濟主體運行的重要外部機制,優化營商環境能否發揮公司外部治理作用備受學界和業界的關注。具體而言,優化營商環境能夠促進地區創業與直接投資[20] [21],有效改善政企關系與企業之間的商業關系[22],緩解政企之間的信息不對稱,提升政府的服務效率,降低交易成本[23],加快企業對市場需求的反應速度[24],提高民營企業經營活力與產能利用率[25]。同時,優化營商環境也會緩解企業研發投入的資源約束,降低外部環境的不確定性,提高研發投入[26],對公共資源進行合理配置,抑制企業尋租活動[24],有效提升企業績效[27]。伴隨著中國步入高質量發展階段,已有研究考察了優化營商環境對企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發現優化營商環境通過作用于企業信心、市場化進程、法制化發展和經濟開放度,進而改善企業高質量發展狀況[28-30]。
縱觀上述文獻可知,已有研究已從資源配置效率、地區經濟發展、企業績效等維度對優化營商環境的經濟后果進行深入剖析,然而鮮有學者關注優化營商環境對審計質量存在何種影響。作為微觀經濟主體運行的重要外部機制,優化營商環境對審計組織的行為具有重要影響,忽視其對審計質量的影響無疑是不完整的。因此,本文實證檢驗優化營商環境對審計質量的影響,有助于豐富審計質量影響因素的研究,為優化營商環境經濟后果研究提供增量經驗證據。
依據資源依賴理論,作為影響企業經營發展的重要外在因素,優化營商環境對企業的決策行為具有重要影響[31]。良好的營商環境不僅使得市場競爭更加充分有效[32],降低了審計市場集中度,而且能夠增強地區的法治監管水平,增加審計師的審計風險,以降低異常審計費用,在上述雙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審計質量得到實質性提升亦在情理之中?;诖?,本文認為優化營商環境可能通過以下兩個方面作用于審計質量。
(1)優化營商環境有利于降低審計市場集中度。一方面,優化營商環境意味著市場的基礎性作用發揮得越好,市場競爭越充分,以及資源分配更有效,提高了中小競爭者進入審計市場的可能性,顯著降低了企業進入市場的門檻[33],新事務所越容易進入審計市場,事務所數量不斷地增加會顯著降低審計市場集中度;另一方面,事務所合并是影響審計市場集中度的重要因素[34]?;谛盘杺鬟f理論,當營商環境持續優化時,投資者保護機制越完善,降低了制度交易成本,會向事務所傳遞一種良好的信號,即事務所可以從地區經濟發展中獲得良好的客戶資源,會專注于如何提升自身審計服務,減少事務所的合并動機與決策,從而抑制審計市場集中度的提高。與此同時,低審計市場集中度提高了企業更換會計師事務所的可能性,為了搶奪客戶資源以及市場份額,避免潛在的訴訟和法律風險帶來的聲譽受損,進而使自身處于弱勢競爭地位,事務所會出具高質量審計報告以維護其市場聲譽[35],即審計市場集中度的降低有利于提高審計質量。綜上所述,優化營商環境會提升審計市場開放程度,降低審計市場集中度,進而提升審計質量。
(2)優化營商環境有利于調節異常審計費用。一方面良好的營商環境能夠促進市場競爭,形成更有效的價格機制,有助于市場辨別審計費用的正常水平[14];另一方面良好的營商環境會使得地區法律制度更加完善,事務所受到更加嚴格的監管,在透明的價格機制和嚴格的法律監管的共同作用下,審計費用過高或過低會使得事務所提供的審計服務受到監管部門的重點關注[36],為了規避潛在的處罰風險,審計師會結合被審計單位的規模以及業務復雜程度,對被審計單位收取正常的審計費用,并減少收取異常審計費用,即優化營商環境有利于降低過高或增加過低異常審計費用。異常審計費用是指報告審計費用時,各項經濟因素不能解釋的費用[37]。一方面,較高的異常審計費用表明被審計單位向審計師輸送經濟利益以達到審計意見購買的目的[38],被審計單位與審計師的這類利益輸送行為會顯著削弱審計師的獨立性,進而降低審計質量[39];另一方面,較低異常審計費用反映出審計師的低價攬客行為,會導致審計師減少必要的審計程序,降低審計努力程度,進而損害審計質量[7]。換言之,過高或過低的審計費用分別通過減少審計師獨立性和努力程度,進而損害審計質量?;谏鲜龇治觯疚恼J為優化營商環境能夠通過降低審計市場集中度和調節異常審計費用來提升審計質量。鑒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H1:
H1:限定其他條件,優化營商環境將會顯著提升審計質量。
本文選取2011—2019年間中國資本市場A股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并按照以往慣例刪除以下觀測值:1.金融保險行業的公司樣本;2.處于ST等異常交易狀態的公司樣本;3.數據缺失的公司樣本,最終獲得21530個公司年度樣本。在數據來源方面,營商環境指數參考李志軍等[15]的指標構建方法,分別使用加權綜合法和熵值法進行計算,其他財務數據來源于CSMAR數據庫和CCER數據庫。為了減少極端值對本文研究結論的不利影響,本文對所有連續變量同時在1%分位數和99%分位數進行winsorize縮尾處理,統計軟件為Stata16.1。
為了驗證假設1優化營商環境對審計質量的影響,本文參考有關文獻[40],構建如下模型(1),以檢驗營商環境能否提升審計質量:
AQ=β+βBUSEN+βSIZE+βLEV+βROA+βCF
+βGROWTH+βINDR+βFIRST+βBOARD+βBSS
+βDUAL+YEAR+INDUS+ε (1)
根據上文對相關理論的分析,預期營商環境BUSEN項的系數β1將顯著大于0,表明優化營商環境能夠顯著提升審計質量。模型(1)中有關變量的詳細定義如下:
1.被解釋變量。AQ代表審計質量,參考董小紅和孫文祥[41],本文構建如下模型(2)和模型(3)來計算審計質量AQ:
MAO=α+αSIZE+αLEV+αROA+αINV+
αQUICKR+αAR+αOTHER+αLOSS+αAGE+
(2)
在模型(2)中,MAO表示事務所預估發表標準無保留意見的概率,其余控制變量SIZE、LEV、ROA、INV、QUICKR、AR、OTHER、LOSS和AGE分別表示公司規模、財務杠桿率、總資產利潤率、存貨密集度、保守速動比率、應收賬款與總資產之比、其他應收款與總資產之比、是否虧損和企業上市年限。
=-|-|(3)
在模型(3)中,AQ表示審計質量,采用事務所發表的實際審計意見OPINION與預估發表標準無保留意見概率MAO差值的負絕對值進行度量,AQ值越大,意味著審計質量越高。
2.解釋變量。BUSEN表示營商環境,參考李志軍等[15] [42],本文采取以下兩種方法加以測度:一是通過采用加權綜合法,對包含省級層面的政府效率、金融服務、市場環境等內容的六個維度指標進行綜合計算,得到營商環境指數BUSEN1;二是為了彌補加權綜合法存在的主觀性弊端,本文進而采用熵值法這一客觀賦值法,得到營商環境指數BUSEN2。
3.分組變量。SOE表示產權性質,若企業為國有控股則SOE賦值為1,否則為0。
4.控制變量。如表1所示,參考步丹璐和屠長文[40],本文選取如下變量加以控制。

表1 變量定義與說明
資料來源:作者整理
表2列示了本文主要研究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由表2可以看出,(1)主要研究變量:AQ的最小值為-0.9504,最大值為-0.0029,二者之差為0.9475,反映出不同上市公司之間的審計質量差異較大;BUSEN1(BUSEN2)的最大值為81.9610(1.7043),BUSEN1(BUSEN2)最小值分別為12.5704(0.0351),表明不同地區間營商環境發展存在明顯的差異,這與不同地區經濟發展水平不均衡相關。(2)控制變量方面:LEV的均值達43.08%,說明上市公司財務風險較大;ROA的最大值為0.2314,和最小值-0.2591的差異較大,表明中國上市公司經營狀況參差不齊,且其均值為0.0519,標準差為0.0644,反映出中國上市公司的盈利能力整體偏低;FIRST的均值為0.3427,表明上市公司中第一大股東持股的平均比例接近35%,股權分置改革后“一股獨大”的現象在中國上市企業中仍然普遍存在;INDR均值為0.3749,意味著上市公司每三名董事中就有一位獨立董事,符合證監會發布的《關于在上市公司建立獨立董事制度的指導意見》中對上市公司獨立董事人數的規定。此外,其他控制變量均不存在異常情況。

表2 主要研究變量的描述性統計
表3列示了優化營商環境與審計質量之間的多元回歸分析結果。從表3中結果可以看出,BUSEN1與AQ在1%水平下顯著為正(系數=0.0003,t值=4.8501),BUSEN2與AQ的系數亦在1%水平下顯著為正(系數=0.0109,t值=4.3782),以上回歸結果聯合表明,優化營商環境能夠顯著提升審計質量,即營商環境越好,審計質量越高,研究假設1得到了經驗數據的支持。可能的原因在于:優化營商環境,一方面會減少政府對市場的干預程度,降低市場的進入門檻并提升市場的開放程度,降低了審計市場集中度;另一方面調節了異常審計費用,提高審計師的獨立性和努力程度,進而提升審計質量。
控制變量方面:(1)SIZE、ROA、FIRST、DUAL與AQ顯著正相關,說明當企業規模越大、盈利能力越強、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越高、當董事長兼任總經理時,審計質量會顯著提升;(2)LEV、CF、INDR與AQ顯著負相關,意味著財務杠桿越高、營業現金流越充足和獨立董事占比越高時,審計質量可能越低。

表3 優化營商環境與審計質量的回歸分析
注:***、**和*分別表示在1%、5%、10%的水平下顯著,報告中的t值均已經過Robust調整。下表同
為了增強本文研究結論的穩健性,進行了如下一系列的敏感性測試。
1.工具變量法
優化營商環境能夠有效提升審計質量,而上市公司審計質量的提高能夠切實有效地保護投資者利益,促進地區營商環境的良好發展,因此,營商環境與審計質量之間可能存在著互為因果的內生性關系。為了減少內生性問題對本文研究結論造成的干擾,本文采用工具變量法來緩解這一問題。參考周澤將等[43]的研究,選擇生活垃圾無害化處理率作為工具變量,生活垃圾無害化處理率體現了政府在城市生活服務方面努力的成果,為城市軟環境的發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礎,進而有助于營商環境的優化。弱工具變量檢驗顯示,BUSEN1和BUSEN2的F值分別為278.15和184.453,均大于10,說明該指標并非弱工具變量,選取生活垃圾無害化處理率作為工具變量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具體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第(1)列中BUSEN1與AQ的系數在5%水平下顯著為正(系數=0.0009,z值=2.0850);第(2)列中BUSEN2與AQ的系數在5%水平下顯著為正(系數=0.0380,z值=2.0780),以上數據聯合表明,控制內生性問題后,優化營商環境仍會顯著提升審計質量,結果與研究假設1基本一致,進一步支持了本文的研究結論。

表4 優化營商環境與審計質量:工具變量法
2.替換營商環境的度量方式
為排除本文所得到研究結論的偶然性,進一步增強本文研究結論的穩健性,借鑒周澤將等[43],依次使用“市場化指數”“政府與市場的關系”和“市場中介組織的發育和法律制度環境”三個指標重新度量解釋變量營商環境,數據來自《中國分省份市場化指數報告》,該報告是隔年進行發布,且最新報告發布至2016年,囿于數據的可得性且其每年變動相對排序穩定,對于缺失年份數據采取近似替代進行處理。在本文的研究年度內(2011-2019年),缺失數據的年份用相鄰兩年的營商環境數據取均值進行補充,2017-2019年度的營商環境數據均用2016年的數據近似替代。替換營商環境度量方式后的多元回歸結果如表5所示,第(1)列BUSEN3與AQ的回歸系數在1%水平下顯著為正(系數=0.0013,t值=2.7184),BUSEN4和BUSEN5與BUSEN3的回歸結果類似,此處不再贅述。以上回歸結果表明,優化營商環境有利于提升審計質量,進一步驗證了本文研究結論的可靠性。

表5 優化營商環境與審計質量:替換營商環境的度量方式
3.替換審計質量的度量方式
一般而言,四大會計師事務所為企業提供的審計報告質量更高。因此,本文借鑒步丹璐和屠長文[40],將審計質量定義為企業是否聘請四大會計師事務所BIG4,若企業被四大會計師事務所審計,則BIG4取值為1,否則取0。按照上述方式重新定義審計質量后的多元回歸結果如表6所示,BUSEN1與BIG4的回歸系數在1%水平下顯著為正(系數=0.0139,z值=6.0340),BUSEN2與BIG4的回歸系數亦在1%水平下顯著為正(系數=0.5091,z值=6.3006),即替換審計質量的度量方式后,回歸結果未發生實質性改變。

表6 優化營商環境與審計質量:替換審計質量的度量方式
4.雙維聚類調整
在前文的回歸分析中,可能存在標準誤差偏低進而高估p值的情況,故本文對標準誤差進行公司-年度雙維聚類調整。如表7所示,在進行雙維聚類調整后,BUSEN1與AQ的回歸系數在5%水平下顯著為正(系數=0.0003,t值=2.8369),BUSEN2與AQ的回歸系數亦在5%水平下顯著為正(系數=0.0109,t值=2.7241),良好的營商環境仍能顯著提升審計質量,驗證了本文研究結論的穩健性。

表7 優化營商環境與審計質量:雙維聚類調整
在上文的研究假設部分,本文認為,優化營商環境能夠通過降低審計市場集中度與調節異常審計費用進而有效提升審計質量,即可能存在優化營商環境——降低審計市場集中度和調節異常審計費用——提升審計質量的傳導路徑,下文將通過構建中介模型,對優化營商環境與審計質量的影響機制進行檢驗。
借鑒錢雪松等[44],建立如下中介效應模型檢驗優化營商環境是否通過降低審計市場集中度而提升審計質量:
CR=β+βBUSEN+βSIZE+βLEV+βROA+βCF+βGROWTH+βFIRST+βINDR+βBOARD+βBSS+βDUAL+YEAR+INDUS+ε (4)
AQ=γ+γBUSEN+γCR+γSIZE+γLEV+γROA+γCF+γGROWTH+γFIRST+γINDR+γBOARD+γBSS+γDUAL+YEAR+INDUS+ε (5)
其中,CR4表示審計市場集中度,參考武恒光等[4],首先基于省份和行業兩個維度,計算出某省份某行業某一會計師事務所客戶營業收入占該省份該行業所有客戶營業收入總額的比重,其次計算該省份該行業中客戶營業收入前四名的會計師事務所的赫芬達爾指數,該指數即代表審計市場集中度CR4。CR4數值越大,表明該省份審計市場集中度越高。
表8報告了基于審計市場集中度的中介效應檢驗結果。在Panel A中,第(1)列BUSEN1與AQ在1%水平下顯著為正(系數=0.0003,t值=4.1351),第(2)列BUSEN1與CR4在1%水平下顯著為負(系數=-0.0058,t值=-68.5260),第(3)列中,在模型(1)的基礎上,進一步控制審計市場集中度CR4,CR4與AQ在1%水平下顯著為正(系數=-0.0220,t值=-3.1053),表明來自審計市場集中度的中介效應顯著。Panel B中關于BUSEN2的結果與BUSEN1類似,此處不再贅述。以上數據聯合表明,審計市場集中度在營商環境對審計質量的影響中發揮了部分中介作用,即存在營商環境優化——審計市場集中度降低——審計質量提升的傳導路徑,優化營商環境能夠有效降低審計市場集中度,進而提升審計質量。

表8 優化營商環境對審計質量的影響:審計市場集中度的中介作用
與上述構建方法相類似,建立如下模型檢驗優化營商環境是否通過異常審計費用來影響審計質量:
ABFEE=β+βBUSEN+βSIZE+βLEV+βROA+βCF+βGROWTH+βINDR+βFIRST+βBOARD+βBSS+βDUAL+YEAR+INDUS+ε (6)
AQ=γ+γBUSEN+γABFEE+γSIZE+γLEV+γROA+γCF+γGROWTH+γINDR+γFIRST+γBOARD+γBSS+γDUAL+YEAR+INDUS+ε (7)
其中,ABFEE表示異常審計費用,參考有關文獻[45],構建如下模型(8)進行回歸,得到的殘差取絕對值即為異常審計費用。
LNFEE=β+βSIZE+βLEV+βROA+βOPINION+βLOSS+βCURRENT+βINVREC+βGROWTH+βBIG4+YEAR+INDUS+ε (8)
模型(8)中,LNFEE為審計費用(企業審計費用的自然對數值)、OPINION為審計意見(非標準審計意見賦值為1,否則為0)、CURRENT為流動比率(企業流動資產與流動負債之比)、INVREC為企業存貨與應收賬款兩者之和與總資產比值、LOSS為企業虧損(虧損為1,否則取0)。
表9報告了基于異常審計費用的中介效應檢驗結果。在Panel A中,第(1)列BUSEN1與AQ在1%水平下顯著為正(系數=0.0003,t值=4.7477),第(2)列BUSEN1與ABFEE在1%水平下顯著為負(系數=-0.0007,t值=-6.0943),第(3)列中,在模型(1)的基礎上,進一步控制異常審計費用ABFEE,ABFEE與AQ在1%水平下顯著為負(系數=-0.0110,t值=-2.7068),表明來自異常審計費用的中介效用顯著。Panel B中關于BUSEN2的結果與BUSEN1類似,此處不再贅述。以上數據聯合表明,異常審計費用在營商環境對審計質量的影響中發揮了中介作用,即存在營商環境優化——異常審計費用降低(增加)——審計質量提升的傳導路徑,優化營商環境能夠有效降低(增加)異常審計費用,進而提升審計質量。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本文參考李曉慧和楊坤[45]計算得到的異常審計費用ABFEE可以區分為正異常審計費用O_FEE(殘差大于0)和負異常審計費用U_FEE(殘差小于0),正異常審計費用表示過高的審計收費,負異常審計費用表示較低的審計收費。據此,本文區分不同類型的異常審計費用,以進一步考察異常審計費用在營商環境影響審計質量中的中介作用。

表9 優化營商環境對審計質量的影響:異常審計費用的中介作用
1.優化營商環境對正異常審計費用的影響
表10報告了基于正異常審計費用的中介效應檢驗結果。在Panel A中,第(1)列BUSEN1與AQ在5%水平下顯著為正(系數=0.0002,t值=2.5242),第(2)列BUSEN1與O_FEE在5%水平下顯著為負(系數=-0.0004,t值=-2.1259),第(3)列中,在模型(1)的基礎上,進一步控制正異常審計費用O_FEE,O_FEE與AQ在5%水平下顯著為負(系數=-0.0105,t值=-2.0561),表明來自正異常審計費用的中介效應顯著。Panel B中關于BUSEN2的結果與BUSEN1類似,此處不再贅述。以上數據聯合表明,正異常審計費用在營商環境對審計質量的影響中發揮了中介作用,即存在營商環境優化——異常審計費用降低——審計質量提升的傳導路徑,優化營商環境能夠有效降低較高的審計費用,提升審計師獨立性,進而提升審計質量。

表10 優化營商環境對審計質量的影響:正異常審計費用的中介作用
2.優化營商環境對負異常審計費用的影響
為了方便理解,本文對負異常審計費用取絕對值用U_FEE表示,即U_FEE越大,說明審計收費遠低于正常值。表11報告了基于負異常審計費用的中介效應檢驗結果。在Panel A中,第(1)列BUSEN1與AQ在1%水平下顯著為正(系數=0.0004,t值=3.7299),第(2)列BUSEN1與U_FEE在1%水平下顯著為負(系數=-0.0010,t值=-6.6422),第(3)列中,在模型(1)的基礎上,進一步控制負異常審計費用U_FEE,U_FEE與AQ在10%水平下顯著為負(系數=-0.0109,t值=-1.7364),表明來自負異常審計費用的中介效應顯著。Panel B中關于BUSEN2的實證結果與BUSEN1類似,此處不再贅述。以上數據聯合表明,負異常審計費用在營商環境對審計質量的影響中發揮了中介作用,即存在營商環境優化——異常審計費用增加——審計質量提升的傳導路徑,優化營商環境能夠有效增加較低的審計費用,提升審計師努力程度,進而提升審計質量。

表11 優化營商環境對審計質量的影響:負異常審計費用的中介作用
相較于非國有企業,國有企業一直以來與政府具有較為密切的聯系,國有企業審計質量對營商環境優化的敏感性較弱。具體表現為:第一,非國有企業審計師可能面臨更高的監管風險。優化營商環境能夠健全地區法律制度,減弱政府干預程度,使得非國有企業中的經營風險充分顯露,審計師因此面臨較高的監管風險,進而提升審計質量。不同于非國有企業,國有企業高管由于更注重政治目標與社會發展,具有較低的盈余管理動機,審計師會降低對監管風險的關注,從而顯著降低審計質量[10]。第二,國有企業在資源獲取與市場認可方面具有天然的優勢,使得其政治、經濟資源稟賦頗豐[46],上述因素使得國有企業面臨較低的融資約束,減弱了其通過提升審計質量以吸引投資的動機,而在非國有企業中,較高的審計質量能夠向資本市場傳遞積極信號,增加外部投資者的信任并吸引投資,緩解非國有企業融資約束。綜上所述,非國有企業在面臨良好的營商環境時,往往會提升審計質量,即相對于國有企業,非國有企業的審計質量對營商環境優化的敏感性更強。
表12列示了按照產權性質進行分組檢驗的多元回歸結果。具體地,在非國有企業中,第(1)列BUSEN1與AQ在1%水平下顯著為正(系數=0.0004,t值=4.2404)、第(3)列BUSEN2與AQ在1%水平下顯著為正(系數=0.0128,t值=4.0015);而在國有企業中,BUSEN與AQ的回歸系數為正,但不顯著。同時經由suest檢驗得到的組間系數差異至少在10%水平下顯著,進一步證實了上述差異在統計學上的顯著性。以上結果聯合揭示,優化營商環境顯著提升審計質量主要發生在非國有企業中。
上文的實證分析結果表明,優化營商環境能夠顯著提升審計質量,已有研究表明較高的審計質量能夠有效改善財務報告質量,降低企業發生財務重述的概率[47]。為此,本文建立如下模型進一步檢驗優化營商環境對企業財務重述的影響。
RESTATE=β+βBUSEN+βSIZE+βLEV+βROA+βCF+βGROWTH+βINDR+βFIRST+βBOARD+βBSS+βDUAL+YEAR+INDUS+ε (9)
RESTATE=γ+γBUSEN+γAQ+γSIZE+γLEV+γROA+γCF+γGROWTH+γINDR+γFIRST+γBOARD+γBSS+γDUAL+YEAR+INDUS+ε (10)
RESTATE為企業財務重述行為,若企業發生財務重述行為,則賦值為1,否則為0,其余變量與上文保持一致。
表13列示了優化營商環境對企業財務重述影響的檢驗結果。在Panel A中,第(1)列BUSEN1與RESTATE在1%水平下顯著為負(系數=-0.0086,t值=-6.9290),第(3)列AQ與RESTATE在1%水平下顯著為負(系數=0.8827,t值=-7.6943),表明審計質量有利于降低企業財務重述行為。Panel B中BUSEN2回歸結果與BUSEN1類似,此處不再贅述。以上數據聯合表明,優化營商環境能夠降低企業發生財務重述行為的概率??赡艿脑蛟谟冢瑑灮癄I商環境有利于提升審計質量,而審計質量的提高有效降低了中小股東受到的利益侵害,充分發揮審計師的外部監督作用[48],進而降低企業發生財務重述的可能性。

表12 優化營商環境與審計質量:產權性質的影響

表13 優化營商環境對企業財務重述的影響
作為影響企業經營發展的重要外部條件,營商環境優化如何作用于審計質量值得關注。鑒于此,本文以2011—2019年間中國資本市場A股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實證檢驗了優化營商環境對審計質量的作用及其影響機制。研究結果表明,優化營商環境對審計質量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在采用工具變量法、替換營商環境與審計質量的度量方式和進行雙維聚類調整檢驗后,研究結論依舊穩健。影響機制分析表明,優化營商環境能夠降低審計市場集中度和緩解異常審計費用,進而提升了審計質量。在上述基礎上進一步考察了產權性質的異質性作用和優化營商環境的經濟后果,發現在非國有企業中,優化營商環境對審計質量的影響更為明顯,且營商環境優化顯著降低了企業發生財務重述的概率。
綜合上述研究結論,本文提出以下四個方面的啟示:第一,各級政府應持續重視營商環境的優化工作,以提升企業審計質量。作為外部環境的重要表現形式之一,營商環境對于企業審計質量的提高具有重要意義,政府應持續優化營商環境,提高法治水平,為審計師營造健康的執業環境,進而提升審計質量。第二,各級政府應積極引入市場競爭機制,降低審計市場集中度,提升審計質量。寡頭事務所占據市場的局面會使得其產生驕傲自滿的情緒,導致企業由于選擇受限只能容忍低質量審計報告,從而損害整個資本市場的穩健運行。因此,政府通過引入競爭機制可以加強事務所之間的競爭,聲譽壓力的增加使事務所投入更多的努力程度,進而提升審計質量。第三,政府有關部門應加強對異常審計費用的監管,以提升審計質量。監管部門加強對異常審計費用的監管工作,健全審計收費機制,能夠有效提升審計師的獨立性和努力程度,不斷提升事務所的業務水平,進而顯著提升審計質量。第四,非國有企業應抓住營商環境優化的市場機遇,通過較高的審計質量向投資者傳遞良好的信號并吸引投資,進而促進自身健康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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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prove Business Environment and Audit Quality
Sun Jun
( School of Business, Anhui University, Hefei 230601, Anhui, China )
As an important external mechanism for the operation of microeconomic entities, it is worth paying attention to how optimizing the business environment affects audit quality. Basing on this, using A-share listed companies of China capital market from 2011 to 2019 as research samples, this paper tests the impact of business environment on audit quality empirically. The results show that: (1) improving business environment can promote audit quality significantly, the better business environment, the higher audit quality; (2) mechanism test shows that improving business environment can reduce audit market concentration and alleviate abnormal audit fees to promote audit quality; and (3) further analysis shows that improving business environment exerts a more obvious effect on audit quality in non-state-owned enterprises than in SOEs, and the improvement of business environment can decrease enterprise financial restatements significantly. The research conclusions expand the related research on the impact of optimizing the business environment on audit quality, and also provide new ideas for how to improve audit quality.
business environment, audit quality, influencing path, property right, financial restatement
F239.43
A
1673-9639 (2022) 05-0114-15
2022-05-22
孫 軍(1997-),男,安徽亳州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財務會計理論,公司治理。
(責任編輯 陳書慧)(責任校對 陳 儉)(英文編輯 田興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