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向陽
鑼鼓雜戲又稱鐃鼓雜戲、咚咚嚓、龍巖雜戲等,是20世紀下半葉在山西臨猗、萬榮縣(古汾陰地區)發現的具備宋元雜戲雛形的民間傳統戲劇。該戲劇因伴奏僅用鼓、鑼、鐃等打擊樂器,不用絲弦,故稱“鑼鼓雜戲”“鐃鼓雜戲”;根據鑼鼓節奏特色,又俗稱“咚咚嚓”;因其每年元宵節在山西臨猗縣龍巖寺參與祭祀表演,亦稱“龍巖雜戲”。據考,古汾陰鑼鼓雜戲與原始儺文化、唐宋雜戲有一定的關聯,是原始戲曲表演藝術胚胎向戲曲藝術孕育衍變發展不可缺少的環節,被譽為“戲曲藝術的活化石”。2006年5月,鑼鼓雜戲被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中心列為第一批國家級保護項目名錄。
縱觀近年來有關汾陰鑼鼓雜戲的研究,總體呈現以下研究趨勢:
鑼鼓雜戲的起源何時?縱覽史籍方志均無記載。21世紀以來,經學術界多方探究,漸以形成先民歲末民俗說、唐代龍巖寺樂舞說、宋元百戲說等多種說法。
1、民歲末民俗說
認為鑼鼓雜戲源于先民歲末民俗的說法首見于山西省臨猗縣新莊村現存的鑼鼓戲抄本《三請諸葛》,該抄本戲文前有姚繼唐的志文一篇,文中認為“吾村有所謂雜戲者,不知肇自何時,意其田家作苦,歲時行樂,如唐風蟋蟀章之故事也。”黃竹三先生在此說基礎上發文《鑼鼓雜戲的歷史發展、演出形態與當前生存狀況》①,進一步認為鑼鼓雜戲是晉南娛樂民俗與先民祀神信仰文化的結合體,沿至唐代又增入了禮佛內容和新的樂舞,乃至雛形的戲劇。李瑛的《晉南民俗風情與古代戲劇活動——試論鑼鼓雜戲衍生的民俗環境》②一文探究了形成原因及民俗文化背景,也認為崇尚神明、娛神娛人的民俗需要促使了雜戲的產生。
2、唐代龍巖寺樂舞說
認為鑼鼓雜戲源于唐代說法的代表文章為楊曉國的《龍巖鐃鼓雜戲源于唐代考論》③、劉國華的《鑼鼓雜戲形成時間小考》④和閆黎檬的《山西臨猗鑼鼓雜戲初探》⑤三文。楊曉國一文,以民間傳說作為突破口,以史料為佐證探究鑼鼓雜戲源流,先從宗教神壇上的馬明王與愛看鐃鼓雜戲的馬明王開始辨析,認為與鐃鼓雜戲有直接關系的馬明王是唐代名將馬燧,而且此人曾多次出沒于猗氏龍巖寺之地;繼之,作者又比較了唐代變文與鐃鼓雜戲戲文,認為兩者之間不僅韻語和散白行文非常相似,而且戲文中的演唱方法、內容使用的故事與題材類型也非常相像,即使兩者的活動時間和地點、講唱的形式都有許多相近;隨后,作者又通過比較鐃鼓雜戲與唐軍旅樂、唐雜戲之間的關聯,最終認為,龍巖鐃鼓雜戲源于中、晚唐之際寺院的講唱文化和方鎮軍旅樂舞文化之間的結合。劉國華一文通過比較各種起源說,認為鑼鼓雜戲“不是外來的戲,而是當地的戲”,“臨猗縣三管鄉及其新莊村等就是鑼鼓雜戲的發源地”,“其起源的外部條件是,唐代的名將馬燧愛好音樂,并且,在臨猗縣屯兵和在此去世、埋葬。他帶來了唐代宮廷與城市的音樂舞蹈和比較初級、原始的戲曲。人民為了紀念他,逐漸形成了鑼鼓雜戲,一直沿緣襲至今。”閆黎檬一文從民俗學的角度探究,認為雜戲與唐末的社火節日文化、祭廟祀神等活動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系,而且通過其表演時間、地點、流程分析看出,“鑼鼓雜戲”應源自唐末。
3、宋元百戲說
認為鑼鼓雜戲源于宋元百戲說最初是由墨遺萍先生提出的,他在《蒲劇小史》著作中根據運城民間傳說“關公戰蚩尤”的故事考證,認為鑼鼓雜戲屬于宋代村落百戲之一,“起于宋真宗請‘關公戰蚩尤’故事之時”。王亮的《鑼鼓雜戲淵源初探》⑥一文也認為鑼鼓雜戲在宋真宗時就已經是晉南一代的“村落百戲”,多參與民間迎神賽社活動,搬演“關公戰蚩尤”的神怪故事。竇楷的《試論山西鑼鼓雜戲》⑦通過從民間傳說和演出形式、劇本反映的思想傾向和時代精神、劇本的藝術結構受“講史”藝術影響的結構三方面討論,認為鑼鼓雜戲產生于宋元之際。袁宏軒《也辨鑼鼓雜戲淵源》⑧一文也從劇本本體及演出形式進行分析探究溯源,認為“鑼鼓雜戲的劇本講述大多為三國故事,作為通俗故事主要流行于宋代;唱腔單一,且只停留在具體人物扮演的藝術形態。”綜合以上觀點,鑼鼓雜戲應該源于宋元交際的金代。
在探究其淵源的同時,對鑼鼓雜戲的生成與變遷也有不少文章作專題研究。其中,王星榮和王潞偉發表在《戲友》期刊研究山陜梆子簡史系列文章中就多次涉及鑼鼓雜戲的演變,例如《山陜地區鑼鼓雜戲之生成與元末梆子小戲的出現——山陜梆子簡史(一)》⑨、《明代前期山陜梆子的衍變和對鑼鼓雜戲的繼承——山陜梆子簡史(二)》⑩兩篇文章中就對鑼鼓雜戲及其梆子戲的產生至明代前期的繼承發展進行了研究。文中認為山陜民間藝術的生成與其深厚的文化藝術積淀及歷代宮廷皇室巡祭和祭祀密切相關。就鑼鼓雜戲而言,漢、唐和宋代歷朝帝王將相遠道而來祭黃河、祀后土、奏祀樂、獻歌舞,為山陜一代音樂戲劇的繁榮創造了一定的條件。而唐代討叛名將馬遂以其自身好樂直接影響了山西晉南歌舞的發展。宋代真宗祭祀后土,請值日神大戰蚩尤,激活了河東地區各種民間藝術,使晉南雜戲附體于晉南民間傳承的“鄉人儺”,從而形成了鑼鼓雜戲的初級形態。進入金代,山西臨猗縣龍巖寺修葺佛寺,上演雜戲,且有僧人介入,使鑼鼓雜戲浸入禮佛內容,并形成相應的祭神祭祖儀式,鑼鼓雜戲至金代末期基本定型。元明以來,雖然北曲雜劇占據了晉南神廟、賽社的主要舞臺,然而與其他民間小戲一樣,鑼鼓雜戲以其獨有的歷史傳統和藝術特色普遍流行于晉南各地城鎮鄉村,上演于各村大小寺廟,并對當地梆子戲的發展產生一定的影響,不斷地促使梆子戲在未來逐步走向成熟。
1984年山西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山西劇種概說》“古老的鑼鼓雜戲”一文中,從演出前的儀式、劇中場次、演出過程、劇中人物登場形式、戲文、伴奏、腔調、道白、角色等方面概括了鑼鼓雜戲藝術的基本特征,其中對登場“念”詞的句式特征分析以及文后提供的鑼鼓雜戲的基本鼓點及曲調,對研究雜戲戲文和音樂的關系具有一定的價值。同年。山西人民出版社的《梆子聲腔劇種學術討論會文集》中載有“關于鑼鼓雜戲”(家濱、明索、希圣)和“鑼鼓雜戲探源”(竇楷、袁宏軒)兩文對鑼鼓雜戲的藝術特征從不同角度進行研究。前文多從鑼鼓雜戲與蒲劇之間的異同比較出發,對鑼鼓雜戲樂器使用、開場鼓點、演員上下場、服裝、演出前儀式、角色、演員構成、劇本等方面特點進行歸納總結,并在文中結語指出鑼鼓雜戲與蒲劇之間“從劇目到唱腔特點都具有一種不可分割的關系”;后文在探索鑼鼓雜戲淵源時,通過實際考察、解析劇本內容以及與宋元院本雜戲比較后,認為鑼鼓雜戲“繼承了金院本的戲臺演出形式,由上下場出入,基本上確定了中國戲曲的上下場的連場形式”,又吸收了金院本人物表演的經驗,介入地方語言特色形成劇種,而具體表演中的白、念、吟方式則是吸收了諸宮調和唱賺說唱的精華,再“以北方地區民間流行的俗謠俚曲為基礎,形成了自己質樸和雄渾的獨特風格。”而鑼鼓雜戲的戲劇內容,則更多取材于當時的“講史”。
李瑛的兩篇文章《新發現的晉南鑼鼓雜戲古抄本》?和《論儀式戲劇的情節模式——以鑼鼓雜戲為例》?,則是近年研究鑼鼓雜戲藝術特征的代表作。這兩篇文章都是以古抄本為研究資料總結鑼鼓雜戲的藝術特征。前篇文章中,作者主要通過新發現的七種鑼鼓雜戲古抄本為分析參照,歸納了鑼鼓雜戲的劇本內容表現側重、藝術特征及其表演特點。認為鑼鼓雜戲屬于“說唱藝術向戲曲過渡的初級戲劇形態,劇本結構不分場次;人物裝扮不分角色行當;沒有音樂曲牌,表演時只說不唱,類似于‘吟誦’;敘述時主要是圖解史料、追憶史實,而不注重刻畫人物內心世界;特殊角色‘打報的’類似于宋金雜劇中的參軍色;舞臺提示單一粗樸。”劇本中呈現的神秘莫測、光怪陸離的占卜和法術現象,充分反映出“民眾意識深處的靈魂觀念、鬼神崇拜、圖騰崇拜、自然崇拜、祖先崇拜與巫術意識等最原始最初級的宗教信仰。”后篇文章中,作者通過對清乾隆四十九年(1784年)至民國二十三年(1934年)間11種鑼鼓雜戲古抄劇本的劇情開端、發展、高潮、結束分類審視,試圖窺探鑼鼓雜戲戲劇情節作為儀式戲劇所具有的基本模式及共有特征。
此外,以鑼鼓雜戲的活態藝術追溯、比較、解析來總結其藝術特征是許多文章或多或少都要涉及的內容。郝若企碩士論文《萬榮鑼鼓雜戲研究》?從樂器配置、唱腔、角色設定三個維度,也比較萬榮鑼鼓雜戲和臨猗鑼鼓雜戲的異同,指出同文化背景下地方民俗對同一戲種內部結構以及音樂唱腔的影響;劉思齊碩士論文《晉南鑼鼓雜戲調查研究》?對“晉南鑼鼓”的生存背景、歷史淵源、藝術形態、文化變遷及調式五個方面進行了較為詳細的調查研究后,進一步對晉南鑼鼓雜戲的唱腔結構、鑼鼓伴奏特征進行分析和總結;楊永兵《晉南“鑼鼓雜戲”的物質構成和形態特征》?一文,從樂器、樂隊組合、劇目、鑼鼓經等方面介紹了鑼鼓雜戲的物質構成,從唱腔和鑼鼓伴奏兩方面也概括了雜戲的音樂形態特征。李瑛《晉南民俗風情與古代戲劇活動——試論鑼鼓雜戲衍生的民俗環境》一文,也從鑼鼓雜戲的歷史淵源、演出形態、劇本反映的思想文化等方面來論述,并將鑼鼓雜戲放置于古中原儀式戲劇的大背景中,同晉北賽戲、晉東南隊戲、合陽跳戲進行比較研究,發現以上劇種在演出目的、儀式過程、演出內容、儀態形式方面具有相似性。
綜上所述,溯源、變遷、文化特征研究是近幾年古汾陰鑼鼓雜戲的研究范圍熱點,從研究方法論上,因缺乏相應的古文獻資料,解析其活態藝術和考察其生存環境成為研究河東鑼鼓雜戲的主要手段。筆者認為,考察鑼鼓雜戲的文化背景固然重要,但將鑼鼓雜戲作為一種戲曲表演形式,視野聚焦在音樂本體也是十分必須和必要。這方面雖有零星文章對此做了探析,然而因缺少音樂學及傳統音樂分析學、戲劇音樂分析學的理論基礎,其分析結果還是略顯膚淺,有待深層解析。
鑼鼓雜戲作為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如何保護”“傳承什么”是該項目必須清楚而且且行且思的課題。從上述關注焦點的音樂性缺失出發思考,鑼鼓樂和唱誦腔調應該作為當下研究鑼鼓雜戲音樂本體的重要組成部分,厘清其音樂性特點并探究其文化生態環境的構成是清楚這種古老戲劇保護與傳承課題的重要環節。
從鑼鼓雜戲的各種命名就可以看出,“鑼鼓”“鐃鼓”“咚咚嚓”這些與音樂直接關聯的信息明確地告訴我們音樂在這一地方藝術品種中的重要位置。無論要將這一藝術歸于宗教儀式表演劇種還是民間百戲的綜合表演,音樂在其間肯定是不可或缺的。中國鑼鼓文化歷史悠久,而且自唐堯時期鼓樂就已經成為晉南大地祀禮文化的主要組成部分出現,臨汾陶寺出現唐堯時期的鼉鼓、土鼓就是證明,《呂氏春秋·古樂》也記載:“帝堯立,乃命質為樂。質乃效山林溪谷之音以歌,乃以糜置缶而鼓之,乃拊石擊石,以像上帝玉磬之音,以致舞百獸。”那么,鑼鼓雜戲作為中國雜劇發展探源的一個“活化石”,與表演相須的鑼鼓樂和唱誦腔調是否也“歷史悠久”?若“悠久”,會有多久?若不“久”,其樂何來?鑼鼓雜戲的鑼鼓樂和唱誦腔調是與是與儀式音樂(佛樂、法樂、道樂?)聯系緊密?還是與當地民俗百戲用樂關聯甚多?鑼鼓雜戲中的音樂作為戲劇音樂的一部分,它與山西蒲州梆子音樂、眉戶音樂、陜西秦腔音樂之間有無關聯?等等問題都是需要我們全面的、具體的來探究鑼鼓雜戲音樂作為一種藝術形態的重要課題。
筆者認為,在探索其鑼鼓雜戲鼓樂方面,我們的研究中心主要應該放在對鑼鼓樂的結構及其文化特征方面。這也是對其劇種本體以及與之關聯的客體研究的視覺。對此,我們首先應該先追尋雜戲鼓樂在鑼鼓雜戲中的地位,以此來獲知鼓樂與唱腔、道白、動作表演、武打場面、戲劇開場和結束等關系,以更明確鑼鼓樂在具體運用過程中的類型模式;其次,在上述研究基礎上進一步總結雜戲鼓樂結構及其節奏特征,以探尋雜戲鼓樂的自身規律以及類型模式中的一般特點;最后,我們還要搞清楚雜戲鼓樂與地方民俗鼓樂的關系,以搞清楚雜戲鼓樂到底偏重于傳統民俗禮儀音樂還是民間節慶娛樂時使用的鼓樂,由此可進一步完善鑼鼓雜戲的淵源以及藝術形態的發展走向。
從鼓雜戲唱誦的腔調表面上看,其唱誦介乎于“有調”和“無調”之間。這一現象不禁使人聯想起漢代存在的一種樂譜“聲曲折”,它們之間是否有關聯?或者說這種唱誦腔調本身就以其自身特征自成一種“音樂”強調形態?這就需要我們首先從雜戲唱誦腔調自身的規式性和可變性特征分析來摸索其唱誦的一般規律,需要總結雜戲唱誦的腔段特征、唱誦腔調與劇詞的關系、唱誦腔調與劇中人物角色的關系、唱誦腔調與角色情感變化的關系、唱誦腔調與鑼鼓伴奏的配合關系等等。其次,從鑼鼓雜戲唱誦的樣態曲線對比漢代“聲曲折”樂譜,探尋其間的關聯,獲知狀聲曲線譜與實際演唱之間的關系。最后,再從傳統各種唱誦形態的文化形態多方審視,來探尋鑼鼓雜戲唱誦藝術的歸屬。
鑼鼓雜戲作為山西地方文化的一種藝術形式,了解其音樂性特征,不僅能窺探地方民俗文化的共有和個體特色,能了解其與蒲州梆子以及其它歌舞小戲之間的共存、共融、共發展的關系,而且能較為深層地探知到地方傳統藝術審美的人文心態和精神需求。由此,對鑼鼓雜戲的研究也就具有了文化人類學研究層面的理論意義。■
注釋:
① 黃竹三.鑼鼓雜戲的歷史發展、演出形態與當前生存狀況[J].山西師范大學戲曲文物研究所《戲曲研究新論》,三晉出版社,2009:215-220.
② 李瑛.晉南民俗風情與古代戲劇活動——試論鑼鼓雜戲衍生的民俗環境[J].長治學院學報,2009,(01):4-6.
③ 行樂賢.河東戲曲文物研究[M].楊曉國《龍巖鐃鼓雜戲源于唐代考論》[J].北京:中國戲劇出版社,1992:72-98.
④ 劉國華.鑼鼓雜戲形成時間小考[J].民族音樂,2016,(01):24-28.
⑤ 閆黎檬.山西臨猗鑼鼓雜戲初探[J].環球人文地理,2014,(24):68-69.
⑥ 王亮.鑼鼓雜戲淵源初探[J].黃河之聲,1997,(03):22-23.
⑦ 竇楷.試論山西鑼鼓雜戲[J].文史知識,1996,(04):51-56.
⑧ 袁宏軒.也辨鑼鼓雜戲淵源[J].山西師院學報(社會科學版),1982,(02):85-86.
⑨ 王星榮,王潞偉.山陜地區鑼鼓雜戲之生成與元末梆子小戲的出現——山陜梆子簡史(一)[J].戲友,2019,(05):7-11.
⑩ 王星榮,王潞偉.明代前期山陜梆子的衍變和對鑼鼓雜戲的繼承——山陜梆子簡史(二)[J].戲友,2019,(04):10-14.
? 李瑛.新發現的晉南鑼鼓雜戲古抄本[J].中華戲曲,2007,(01):207-224+5.
? 李瑛.論儀式戲劇的情節模式——以鑼鼓雜戲為例[J].戲劇文學,2016,(12):59-63.
? 郝若企.萬榮鑼鼓雜戲研究[D].山西師范大學,2018.
? 劉思齊.晉南鑼鼓雜戲調查研究[D].陜西師范大學,2019.
? 楊永兵.晉南“鑼鼓雜戲”的物質構成和形態特征[J].黃河之聲,2008,(07):110-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