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背景下人民幣國際化路徑探討

苗 潔

（貴州財經大學）

一、“一帶一路”建設對人民幣國際化的影響分析

（一）“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對人民幣的使用概況

人民幣在2015年加入特別提款權（SDR），所占權重已經超過了一些發展較強的國際貨幣。經過多年的穩步發展，我國在推進人民幣國際化方面已經取得了一系列豐碩成果。2019年，人民幣在全球支付體系中的占有比例超2%，已成為了世界排名第五的支付貨幣。不僅如此，人民幣在投資、儲蓄、計價、結算等功能上也取得了明顯的進步。加入SDR之后，中國開始逐步享有儲備貨幣發行國的權利和優勢，但總體看人民幣的國際地位與中國在全球經濟貿易中的地位尚不匹配。

近些年來，中國與周邊國家和地區之間的經貿往來規模一直在不斷增大，對該范圍的資金投放量也在連年攀升。如表1所示，隨著我國與沿線國家貿易往來的日益頻繁，我國與沿線國家中使用人民幣跨境收付的金額也隨之日益增長，并促使人民幣成為過程中的結算貨幣，從而提高人民幣在其他國家的儲備量。

表1 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投資情況 單位：億元

（二）人民幣國際支付功能不斷增強

“一帶一路”倡議是新時代背景下我國高水平對外開放的重要舉措。在對外貿易中將人民幣作為結算貨幣，增加了人民幣的對外流出，形成了貿易乘數現象。據CIPS統計，僅在2021年第一季度，以人民幣作為結算的日均處理業務就高達1.26萬筆，涉及金額總計達到2 914.79億元，日均處理業務金額創歷史新高。

（三）人民幣國際投融資貨幣功能持續深化

中國在對沿線國家進行投資時會將人民幣作為計價和結算的貨幣，投資所得也會使用人民幣進行計價，從而擴大了人民幣的使用范圍，增加了人民幣的海外需求，促進了中國與其他國家的協同發展。這對于推進“一帶一路”建設也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能夠從根本上擴大沿線國家對人民幣的需求。使人民幣形成良好的國內外循環機制，不斷推進人民幣國際化。

“一帶一路”的推進以金融平臺為依托，使各國間的經濟依存度逐漸增加，促進了各國經濟的共同發展，有助于加快人民幣在各國之間的流通速率，形成新的流通渠道。

（四）人民幣在“一帶一路”沿路國家使用頻率增加

隨著人民幣國際持有水平的提升和各國對人民幣使用需求的增加，人民幣的國際貨幣職能不斷強化，并為“一帶一路”的實施和建設奠定好基礎。人民幣清算銀行和貨幣互換協議數量的增加，使得資本市場參與者可以對跨境人民幣交易進行預測，由此增加了對離岸人民幣的需求。

圖1 “一帶一路”建設對于人民幣國際化的作用機制

二、人民幣國際化的度量及“一帶一路”形勢下面臨新變化

（一）人民幣國際化的定義和度量

人民幣的國際化是指人民幣能夠跨越國界在境外流通，成為國際上普遍認可的計價、結算及儲備貨幣的過程。結合空間范圍，貨幣國際化可以總結為以下三個相關的方面：一是本國貨幣在國際上完成交易結算，即在本國內隨商品、服務流通和貿易的開展在全球流通；二是計價單位及投資在國際上可行，除了在本國以自己的貨幣單位進行計價和投資之外，使本國貨幣的計價單位應用于他國商品和服務中得到認可；三是本國貨幣成為他國的貨幣儲備，他國為了便于與本國進行貿易往來，會增加該國的貨幣儲備，以便進行日后交易事項。但是值得提醒的是貨幣能在境外流通并不等價于貨幣已經完成國際化。

表2 國際貨幣的職能和用途

主流測算人民幣國際化的標準大致有ORI和CRI兩種算法，但是，目前人民幣國際化指數（RII）為多數人認可，它的原理是以貨幣的一般基本作用為基礎，通過累計求和的方式得出最終結果指數，它的表現形式為：

λit權重；Xit：當期指標，由于指標都是以百分比的形式表示的，因此，由該公式可以看出人民幣國際化水平與公式結果呈正相關關系，輸出值越高,證明人民幣國際化水準越高。

（二）“一帶一路”下人民幣國際化新變化

1.后疫情時代，營造了良好的國際形象

新冠疫情暴發沖擊了全球和中國經濟，中國政府直面應對，高效率實施防控，經濟水平很快在2020年第二個季度開始得到恢復增長，在國際社會的信譽快速提升。同時也向“一帶一路”國家有效展現了大國形象，提升了對中國貨幣的信心。我國有效控制了新冠疫情，充分彰顯了中國制度優越性，樹立了新的國際形象，有利于增強與周邊國家的合作與基建。

2.新型“三智”海關建設與周邊國家實現合作

自習近平主席提出加快智慧海關、智能邊境、智享聯通“三智”建設之后，全國各地海關便加快的新型海關的試點工作，并取得了令人滿意的成果。2021年在“智慧海關、智能邊境、智享聯通”的合作理念指導下，海關總署在全國海關培育了78個踐行“三智”理念的試點項目，其中22個項目主要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地區海關合作。試點工作的展開，證實了“三智”海關建設的必然性和必要性。“三智”海關的建設有利于實現通關便利化，加強國際合作，可以實現以人民幣作為結算貨幣的目標，也能服務“一帶一路”高質量發展，實現了雙向良性循環。

3.數字貨幣成為當今潮流

不僅是“一帶一路”的沿線國家，還有西方發達國家開始增加人民幣的儲備，目前已有70多個國家將人民幣指定為外匯儲備，這樣的現實情況沖擊了美元的全球儲備貨幣地位。通過人行發布的2020年的數據可以看出，中國內地與香港地區的人民幣跨境收付金額占比最高，遠高于美國。至2020年末，中國與22個“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簽署了雙邊本幣互換協議，在8個“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建立了人民幣清算機制安排。借此可以大力推進人民幣國際化進程。

三、貨幣國際化的典型路徑分析

（一）傳統國際貨幣的國際化路徑

1.英鎊的國際化

18世紀英國工業革命為英國帶來了巨大的財富和生產力，國際地位得到提升，英磅在此契機中走向了國際化，成為了世界上首個能夠行使國際貨幣職能的國家貨幣。進入20世紀以后，美國經濟突然崛起，英鎊的國際獨大地位也開始被美元所取代，但是由于國際貨幣的慣性運行，英鎊仍維持了一段時期國際貨幣的霸主地位。

2.美元的國際化

1944年7月,隨著大英帝國的衰落,美國產生了接過貨幣霸權的念頭,當時的美國總統富蘭克林·羅斯福抓住契機后，大力發展國際金融體系，建立了布雷頓森林體系，以美元為中心的國際貨幣體系。美元依靠國際貨幣制度加快了其國際化進度。在布雷頓森林體系塌陷之后，美國利用稱霸40多年的慣性，讓全世界都習慣用美元結算，美元仍然在國際貨幣中占據主導地位。

3.歐元的國際化

歐元的出現實際上是天然國際貨幣的誕生。歐元走的是從區域經濟一體化逐漸發展到貨幣一體化的路線，尤其歐盟中的各個成員國擁有共同的政治利益背景，又有相似的文化背景，成員國通過讓渡自身貨幣主權，通過實施相同的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成功實現了貨幣一體化。歐元成為區域貨幣合作成功的典范，歐元的迅速發展也對美元的國際地位形成了一定的沖擊。

4.日元的國際化

19世紀的日本伴隨著殖民擴張，發展十分迅猛，成為帝國主義國家，與此同時，日元也開始在世界經濟中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受到國際經濟的影響，日本逐漸開始重視貨幣的國際化發展，日元的發展是通過貿易和市場的自由化促成金融的迅猛發展，由此成為行使國際貨幣一般職能的貨幣。但日元國際化程度并不高，由于美元壓制日元，遠沒有達到同經濟地位相匹配的程度。

（二）人民幣與傳統國際貨幣的比較分析

從全球國家的發展程度看，美國仍處于國際主導地位，但由于受到21世紀初期受金融危機的沖擊影響，美元的國際化水平持續處于下降水平，直到2008年之后才有所回轉。而英鎊的國際化水平變化波動不大，一直保持相對平穩和較高水平。與英鎊相比，澳元和加元的國際化發展就比較滯后，但是一直保持著上升的趨勢，并且發展成為新的國際貨幣。

人民幣的國際化水平與以上這些國際貨幣的發展相比進步空間很大，多年來與多個國家訂立并簽署了合作協議，這些措施的實行取得了突破性的成果，不斷推動人民幣的國際化進程。

四、“一帶一路”背景下人民幣國際化的建議

（一）加強數字領域合作的主導權

中國與“一帶一路”國家在數字貿易規則的訴求較為一致，容易在合作共贏的基礎上，與沿線國家在數字合作領域達成更多共識。中國要借此與其他國家在數字貨幣方面展開交流與合作，加快數字人民幣建設，同時提高數字人民幣國際影響力。為了應對美元等國際貨幣的激烈競爭，中國需要掌握在數字時代更多的主導權，主動推動數字貿易治理體系。如制定有利于跨境輸出數字服務的相關規則，加強與當地的銀行進行合作，在沿線國家發展移動支付業務，從而提高知名度、擴大市場，提高人民幣流通效率。

中國可以主動與“一帶一路”國家合作，共享數字經濟領域成就，完成沿線基礎設施建設，通過技術共享，得到更多伙伴的支持與認同，著力將數字人民幣作為官方結算工具。

（二）增加對外直接投資，擴大金融市場開放

“一帶一路”倡議的著重點在于基礎設施建設的投資，在此過程中，加大了各國之間的合作，以及生產要素的不斷流轉，從而提高人民幣在國內與其他國家的循環，從而具備良好的發展空間。對外直接投資對人民幣國際化影響深遠，它的成熟發達程度決定著是一國貨幣能否成為國際貨幣。借助“一帶一路”倡議以及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對資金的支持作用，在與沿線國家貿易的過程中，擴大進出口額，提高人民幣的計價結算額。在此基礎上，與亞投行等國際金融組織一同開展和沿線國家的金融領域合作，從而為人民幣的國際化進程奠定互助互信基礎。

（三）增強人民幣離岸中心建設力度

拓寬人民幣投資渠道的直接策略就是加強離岸市場建設。為了平衡發展，還要做到在岸市場同頻率擴大建設，兩者的互聯互通便可以達到助推人民幣回流效果，確保貨幣流入流出穩定。還可以在順通的“在岸——離岸”進程中深入推進“一帶一路”項目的創新和施行。但不能盲目增加額度和提高頻率，要根據動態的貿易往來靈活地針對性地進行限制，掌握雙邊貿易的主動權。

（四）推動“三智”理念，加強試點創新

通過智能化水平的提升，降低企業通關成本，提高通關時效。立足海關工作優勢和特點，以“三智”合作為引領，以主要貿易伙伴和共建“一帶一路”國家為合作重點，助力現代化海關建設，提升通關便利化，與此同時嵌入人民幣結算業務，潛移默化地層層推進“三智”理念，加強“一帶一路”合作，為人民幣走向國際舞臺提供堅實的創新基礎。

（五）優化貿易結構，循序推進貿易層次的提升

一方面，立足長遠支持合作項目增加，針對國際需求提高跨國經營能力，完善政策支持，強化風險調控，加強境外投資監管。另一方面，提升貿易層次不僅僅需要中方和沿線國家雙方擴大自身出口商品的競爭力優勢，也需要擴大出口商品的種類，增加出口產品的附加值。但值得注意的是，短期內不可過分強調人民幣國際化程度的相關指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