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振興戰略背景下激發農民內生動力的路徑研究*
——以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為例

黃 靜 ，陳 實 ，豐文馨 ，沈明慧

（湖北民族大學，湖北 恩施 445000）

在2021年建黨100周年之際，習近平總書記向全世界莊嚴宣告我國脫貧攻堅戰取得了全面勝利，消除了絕對貧困，為中國乃至世界的發展作出了重大貢獻。但還是有不少已脫貧的地區存在著返貧的風險，精神脫貧落后于物質脫貧，人民群眾內生動力不高。當前我國正在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工作，黨中央、國務院高度重視農村發展，堅持把解決好“三農”問題作為全黨工作的重中之重，黨和政府懂農業、愛農村、愛農民，讓全國各族人民都過上幸福的生活。農民在鄉村振興中占據著主體地位，這就要求在鄉村振興的過程中必須切實發揮好農民的主體作用，調動并發揮億萬農民的主體性、積極性與創造性。激發鄉村振興主體的內生動力主要是指組合優化各項資源要素，使農民擁有自我發展、自我進步以及追求美好生活的能力，擺脫舊的消極的心理制約，激發農民敢于拼搏、敢于爭先、敢于創新的精神，鼓勵廣大農民積極投入到鄉村振興工作中去。因此，我們有責任、有義務去了解怎樣才能全面激發農民的內生動力，從而促進鄉村振興取得新的偉大進展。

1 內生動力的解釋

唯物辯證法認為內因是事物發展的本質原因，外因是事物變化和發展的條件，外因通過內因而起作用。不斷培育和激發鄉村振興主體的內生動力，關系到鄉村振興戰略的全面實施，在理論和實踐方面都有著重要的價值。外界因素作為外因，在鄉村振興發展中是必不可少的條件。內因決定著事物發展的基本趨勢，只有內外因的有效結合才能保證事物的長遠發展。內外因理論通過辯證的角度強調了內生動力的重要性，為激發農村地區自我內生力提供了哲學上的理論支持[1]。

2 農村地區內生動力缺乏的原因

2.1 外部原因

首先是受到地理位置的限制。地理位置為一個國家和地區的發展提供了條件，與此同時，一個國家和地區的發展水平在很大程度上也會受到地理位置的影響與制約。在中國，部分較為落后的農村地區地處偏僻山區，生態環境較為脆弱。由于地理因素的影響，落后農村地區的交通建設會大受限制，從而導致整個地區難以發展起來。同時，農村地區也很難與外界進行經濟文化交流往來，農民自身的眼光與見識難以得到進步。以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為例，該地地處武陵山區，地形以山地為主，地勢起伏變化較大，地勢陡峭崎嶇。正因如此，恩施市內的區鄉交通并不發達，城鄉之間的發展速度并不協調。恩施州八縣市內的地理條件更是復雜，許多農村地區地處山區，巖溶地貌發育廣泛，生態環境脆弱。農村地區交通建設難以得到開發與利用，這在很大程度上阻隔了農村地區與外界的聯系。

其次是基層組織治理能力有待提高。農村基層組織是實現鄉村振興的前端，他們是最了解基層的人，基層干部肩上責任重大。但是隨著社會的變遷，在實施鄉村振興戰略過程中，基層組織治理也會產生許多新問題。部分基層組織對相關政策宣傳力度不夠，沒能及時準確地傳遞消息，對農村大多數未受過教育的群眾解釋力度不夠，從而導致許多政策難以真正落地。在引入高校人才參與當地鄉村振興的過程中，部分基層組織未能夠積極主動地與高校進行交流合作，從而無法為鄉村建設引入人才，導致了內部人才稀缺的窘境。同時，部分基層組織也未能及時為當地鄉村企業建設、特色農產品開發提供制度保障和必要的資金資助，沒有制定和完善相關制度來充分調動村民的積極性與創造性。部分基層組織治理達不到要求，沒有與時俱進優化改良工作方法，也就無法形成一個有效的鄉村振興治理體系，無法實現村民的主體地位。

2.2 內部原因

首先是受到小農文化的束縛。農村地區內生動力得不到發展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小農文化的影響。小農經濟幾千年來占據中國經濟的主導地位，對中國的經濟文化發展產生了深遠持久的影響。小農經濟的特點是滿足于自己基本生活需要，屬于自給自足的自然經濟，因此農民的生存需求很容易得到滿足。由小農經濟產生的小農思想和小農意識造成了農村內生動力發展的困境，使農民容易滿足于現狀，有著得過且過的思想觀念，缺乏長遠的眼光和目標。總之，根深蒂固的小農意識和小農思維，使鄉村人口安于現狀、不思進取，既缺乏追求美好生活之“志”，又缺乏開拓進取之“智”，陷入相對貧困，難以超脫[2]。

其次是大多數農民群眾未接受到良好的教育。教育是國之大計，黨之大計。1977年中國恢復高考，并于1986年開始實施九年義務教育制度，這在很大程度上促進了教育的公平與普及。但是由于農村地區缺乏豐富的教育資源和優良的教育質量，使得大部分農民群眾受教育水平不高。這阻礙了農民群眾見識與眼光的進步，使農民缺乏創新意識與創造能力，缺乏自我發展的動力。更為重要的是，在當今這樣一個快速發展的時代，沒有接受過良好的教育，農民沒有安身立命的一技之長，無法適應社會的發展和時代的變化，便很難獲得長久性的幸福。

最后是振興主體勞動力的缺乏。由于城市地區擁有更多的就業機會和更好的就業環境，大部分農村青壯年都會選擇去城市發達地區務工。雖然外出務工能夠解決多數人的就業和基本生存問題，但也造成了鄉村振興主體缺失[3]。鄉村內部缺少青壯年，也就很難為鄉村振興提供充足的勞動力、活力與創造力。留守農村的群體大部分為老人與小孩，他們會受到來自體力與勞力等條件的限制，因此也很難從內部激發出內生動力。

3 激發農村內生動力的路徑

3.1 大力發展教育，提升農民的素質與技能

激發農民內生動力需要大力發展教育，為鄉村的建設與發展培養具有素質和技能的農民。在國內教育較為落后的農村地區，需要發展的不僅僅是九年義務教育，還應因地制宜地大力發展適用于農村地區的成人職業技術教育。一方面是可以使農民接受到良好的教育，讓農民認識到許多新事物，具有新的見識與眼光；另一方面是可以讓農民在接受技術教育的過程中擁有一技之長，讓農民能夠在自己的家鄉安生立足，具有自我發展的能力。例如，恩施州內實施了“一村多名大學生計劃”，重點招收具有高中文化程度、年齡在45周歲以下、政治素質好且身體健康、有培養前途、愿意扎根鄉村建設并且有志于提升服務水平、推動鄉村組織振興與產業振興的青年農民。學員主要采取全日制脫產學習形式進行培養，學制3年，“一村多名大學生計劃”培養任務，招生專業主要為現代農業技術、旅游管理和電子商務[4]。在當代，隨著科技的快速發展，社會經濟發展方式和產業迭代升級日趨加快，新業態和新生產必然淘汰落后產能、落后崗位，新的職業和崗位需求將大量涌現。為了滿足社會發展的需求，個人必須具備終身學習的能力[5]，在新時代的潮流下必須不斷學習新知識，面對新變化要養成新習慣，與時俱進，這樣才不會被時代和社會淘汰。同時，在加大對農村教育設施建設的過程中，不僅僅只是向農民傳授知識與技能，讓他們擁有技術本領，還應該加強對農民思想道德、體育發展、審美能力、法律知識等方面的教育和引導，關注農民的精神文化發展。

3.2 利用網絡技術新形式，加強農村與外界的聯系

數字鄉村是城鄉融合和現代化建設進程的產物，也是鄉村振興高質量發展的必然選擇[6]。通過推進數字鄉村建設，可拓寬城鄉交流渠道，縮小城鄉“數字鴻溝”，提高農村現代化建設水平。應結合多種網絡技術新形式實現與外界的交流，將外界優秀的信息文化技術引進來，把本區域的優勢和特色項目推廣出去，為鄉村產業振興賦能；應著力加強網絡信息的組織建設，建立全面覆蓋的通信網，讓廣大農民能夠通過網絡了解外面的信息，擴大知識面。據悉，截至2020年，恩施州信息基礎設施建設位居湖北省前列，現代信息技術成果顯著，全州4G網絡覆蓋率達到98%以上，行政村光纖通達率100%，覆蓋廣度與深度顯著增強。現在人們經常可以在抖音、快手等軟件上看見恩施州的各地居民在網上直播銷售產品，進行旅游風光風俗的介紹，更有村干部親自在直播間帶貨，宣傳和推廣當地特色產品和項目，為當地旅游業吸引更多的游客，帶動當地的經濟發展。2021年年底，恩施州來鳳縣縣長化身“土家帶貨主播”走進直播間，做客央視財經和拼多多共同舉辦的“迎新年，拼年貨”家鄉好物節百億補貼專場節目，為來鳳特色農產品代言[7]。2022年2月22日新發布的中央一號文件中，提到要發揮脫貧地區農副產品網絡銷售平臺的作用。因此，在推進電子商務進鄉村的同時，應建立一個健康的帶貨直播平臺，推進鄉村電子商務健康有序可持續發展，推動鄉村產業振興。

3.3 大力引進人才

人才是經濟建設、地方發展的基礎支撐。高校青年作為高校服務鄉村振興的主體，以第三方客體的角色身份積極響應國家政策的號召，為農村地區人口提供產業、技術等支持滿足其發展需求并持續轉化為行動力，引導農民充分發揮自身的主觀能動性并提高自我發展技能水平[8]。課題組以湖北民族大學外國語學院、信息與工程學院等17個學院的501名2022屆畢業生為對象進行調查，結果顯示，有62.28%的同學沒有意愿參加涉農工作，主要原因是其認為涉農工作薪酬待遇低、福利少、未來發展晉升的機會少、對涉農地區村民的信任不足等。對此，政府相關部門可通過制定更加完善的人才引入政策和保障措施，引進高質量人才，適當提高人才待遇。政府相關部門可以提供開展區校合作的經費和條件，高校提供技術成果和師資力量等，共同探索建立以大學為依托、農科教相結合的綜合服務模式[9]。同時，高校需要積極宣傳涉農工作，與當地鄉村企業進行合作，開辟實踐基地，由專業老師帶隊深入農村進行實踐學習，更深層次地了解農村的生活環境和工作環境。總之，鼓勵高校學生選擇涉農工作、參與到鄉村振興中，需要從國家、當地政府、高校以及村民多方面推進，這是一個持續長久的過程，同時也需要智力和財力的支持。

3.4 鼓勵在外人員返鄉發展

返鄉回流人員長時間在城市里生活工作，有著更加開闊的視野和長遠的眼光。這一群體具有豐富的工作經驗和經歷，他們不僅可以為鄉村建設提供所需的勞動力，還可以帶來先進的理念和技術，為農村建設與發展注入新鮮血液。同時也能夠凝聚村民內生動力，以自己在外工作的真實經歷來動員村民進行創業。在鼓勵在外人員返鄉發展的過程中，當地政府部門需要積極鼓勵返鄉回流農民參與到鄉村振興中。恩施州人民政府于2019年3月13日發布《恩施州在外人員返鄉創業三年行動計劃（2019—2021年）》，以多項措施鼓勵在外人員返鄉創業，以實際行動促進在外人員返鄉建設。在政府的鼓勵下，近年來越來越多的農民返鄉創業，并且為家鄉的建設貢獻了自己的力量。許多外地農民返鄉后需要積極與當地政府或村委會進行溝通，對當地情況多進行調研走訪，并且在當地政府或村委會的幫助下創立符合當地經濟發展的產業園區，適當招收當地的農民就地務工。這樣既能解決當地農民的就業問題與收入問題，又能夠發揮鄉村多元人口的優勢，農民之間互幫互助，共同進步，同時形成良好的鄉風民風。

3.5 發揮留守人口的作用

留守農村群體是激發鄉村內生動力的主要對象，留守人口多為老人和小孩，大多數老人患有慢性疾病，能力有限，很難去從事一些青壯年的體力勞動，但是不可否認他們對于當地的鄉村建設仍具有很重大的意義。留守農村群體對于本地的經濟發展狀況、人口情況十分熟悉，在當地也具有一定的社會組織能力。此外，留守鄉村人口具有當地農村傳統的手藝與技術，相對于其他群體來說更加熟知當地的傳統手藝，因此可以發揮其在傳承優秀傳統文化中的作用。恩施州鄉村振興指揮部在《恩施州鄉村振興工作方案》中明確指出要推進文化保護與傳承，加強對傳統美術、民間傳說、歌舞、習俗、手工藝等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挖掘保護傳承。這一舉措在很大程度上需要依靠鄉村留守群體。例如，恩施州傳統手工織錦“西蘭卡普”因豐富飽滿的紋樣和鮮明熱烈的色彩而聞名，而且“西蘭卡普”價值不菲，如果能得到很好的宣傳和開發，就能夠為當地居民帶來較高的收入。但是“西蘭卡普”的制作十分原始和復雜，這就需要精通制作的留守老人進行制作與傳授。此外，還有“撒爾嗬”“擺手舞”等少數民族特色文化風俗。要最大限度地發揮留守群體的作用，激發他們的潛力，就需要做好宣傳推廣工作，從而普及到更多的地方、更廣的人群。當然這也需要當地政府和村委會在制度和經濟上的扶持，彌補當地產業在技術、設施等方面的短板，推動各項政策工作落地見效。傳統手工藝的發展不僅能增加當地村民的經濟收入，而且可以提升當地村民的參與度，加強當地人參與鄉村振興的熱情與信心。

3.6 改良落后文化，發展先進文化

文化能夠影響人們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包含深厚的文化底蘊，對培養良好的社會風氣具有重要意義。激發群眾內生動力需要大力改良落后的文化，發展當地優秀文化，改善當地的社會風氣和風俗民俗，結合當地的實情發展當地優秀文化。通過文化建設，加強對當地農民的精神引導，摒棄落后文化和風俗的影響，樹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恩施州作為一個少數民族聚居地，擁有美麗的自然景觀和獨特的人文資源，民俗體育文化旅游資源更是豐富多彩。據統計，目前恩施州八大縣市保存的民俗體育項目有30余項，主要有“擺手舞”“撒爾嗬”等，這些民俗體育項目蘊藏著豐富的民族文化內涵[10]。因此，當地政府可以因地制宜開展民族文化節等活動來促進文化傳承和傳播，舉辦豐富多彩的文化活動讓群眾參與其中，將空余時間充分利用起來，整治喝酒、賭博等不良風氣，提高群眾的精神文化內涵，從而形成良好健康的社會風氣和社會氛圍。隨著歷史的變遷以及民俗文化的傳承與發展，恩施州的人文景觀也得到極大豐富，恩施州擁有恩施土司城、舍米湖擺手堂、七孔子崖葬、來鳳仙佛寺等多個人文景觀。恩施州擁有的大量少數民族文化遺產若能得到大力宣傳和開發將會是一筆寶貴的財富，能夠帶動當地旅游業的發展。文旅融合是當前文化和旅游發展新趨勢，發展少數民族文化旅游產業，既能帶動當地經濟的快速發展，又能傳播本地少數民族優秀文化，實現產業振興與文化振興。

3.7 強化基層黨組織建設

基層黨組織工作人員必須堅持為人民服務，帶領廣大農民積極開展鄉村振興各項工作，堅持各項工作能夠真正落地。完善檢測幫扶機制，牢牢守住不發生規模性返貧底線。同時，基層黨組織也應堅持與時俱進，開拓創新，主動加強與外界的聯系，積極與城市發達地區和各地高等院校開展合作，建立合作基地，促進當地產業振興，借鑒外地優秀先進的經驗，提升自我治理能力。要健全對空巢老人、留守兒童、殘疾人的關愛體系，將全體人民緊緊團結在黨的領導下，堅持人民的主體地位，多措并施激發農民內生動力，讓農民收獲滿滿的幸福感和歸屬感。

4 結語

全面推進鄉村振興戰略，發展是第一要務，人才是第一資源，創新是第一動力。推動農業農村現代化建設，需激發農民內生動力，以多種形式相結合的方式從經濟、政治、文化等方面進一步優化，從提升農民的素質與技能、大力培育高素質農民、建立網絡技術服務平臺、大力引進人才等多方面發力，助力鄉村振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