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媒《中央日報》涉華報道標題及物性分析
——以中韓文化交流年為中心

李星宇

引言

1992年8月24日，中國與韓國正式建立大使級外交關系。2022年正是中韓建交30周年，2021—2022年也被定為“中韓文化交流年”，建交30年來，中韓關系總體穩定發展[1]。在國際社會上，國外大眾媒體尤其是該國主流媒體的涉華報道，是向其國民展示中國國家形象的最直觀媒介[2]。

目前，國內學者從不同時期韓媒涉華報道的話語進行了分析。例如，宋揚(2020)對新冠肺炎疫情期間韓國主流媒體《中央日報》涉華報道標題進行了及物性分析；尹悅(2020)基于2016—2019年《朝鮮日報》和《韓民族日報》的涉華報道進行了話語分析等。另外，還有一些學者從日媒、美媒等對象進行了及物性分析。從研究時間上來看，學界對韓媒對華態度的研究主要集中在2019年前以及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對中韓文化交流年間的研究成果較少；從研究對象上來看，對韓國主流媒體《中央日報》涉華報道標題進行分析的研究并不豐碩；從研究視角來看，采用系統功能性中及物性系統來分析中韓關系的研究較少，值得進一步探究。

因此，為了深入分析中韓文化交流年之下韓國主流媒體涉華報道的語篇特征，本文以系統功能語言學及物性系統為基礎，將2021年1月1日至2022年6月30日期間韓國主流媒體《中央日報》涉華報道標題作為研究語料，考察韓國媒體眼中的中國形象。

一、理論基礎及研究方法

(一)理論基礎

系統功能語言學中人類語言分為三大元功能，分別為概念功能(Ideational Function)、人際功能(Interpersonal Function)、語篇功能(Textual Function)[3]。其中，概念功能可以分為經驗功能、邏輯功能。經驗功能指通過語言來表達人們自身對外部和內部世界的經驗，表達的主要方式就是及物性系統，通過分析及物性系統可以更好地識解人類的經驗世界[4]。何偉、魏榕(2016)中指出，及物性是表達概念功能的語義系統，是關于小句做表述的過程類型以及所涉及的參與者和環境成分的系統網絡，對及物性系統框架進行了完善，將及物性系統分成6個不同的過程，分別是動作過程(Action Process)、關系過程(Relation Process)、交流過程(Communicative Process)、心理過程(Mental Process)、存在過程(Existential Process)、行為過程(Behavioral Process)[5]。

(二)研究方法

1.語料搜集

韓國三大主要報紙為《朝鮮日報》《中央日報》和《東亞日報》[6]，其中，《中央日報》在三大報紙中屬于比較客觀中立派[7]。因此，選擇《中央日報》的報道標題作為研究語料，能夠從較為客觀的角度把握韓國主流媒體對中國的態度。

2.研究步驟

本文基于2021年1月1日—2022年6月30日韓國主流媒體《中央日報》涉華報道自建小型語料庫，對涉華標題的及物性過程進行分類統計，就各標題的及物性過程的配置特征及語義特征進行分析，探討《中央日報》涉華報道對中韓關系的認識，從而為中國的對外傳播形式提供啟示。

二、《中央日報》涉華標題的及物性分析

本文對180個語料樣本進行了及物性分析，共得到216個及物性過程，主要及物性過程為動作過程、關系過程、心理過程、交流過程、行為過程。其中，動作過程類型占比最多，為58.8%，出現次數為127次；其次是關系過程，共出現54次，占比為25%；心理過程共出現23次，占比為10.6%；交流過程共出現10次，占比為4.6%；行為過程出現次數最少，共2次，占比為0.9%。另外，存在過程未在本語料中出現。在本語料中，按照出現次數來看，較多的三種及物性過程分別是動作過程、關系過程、心理過程，共占94.4%。因此，本文以主要的動作過程、關系過程以及心理過程為分析對象。

系統功能語言學認為，及物性過程包括過程、參與者、環境成分。在小句中，主位是信息的起點，也是小句的開始點，主位在小句中占有重要地位，主位的選擇和標記與否表征了信息的呈現順序，反映了一種價值觀[8]。另外，處于主位的參與者在及物性過程中具有較大能動性，如動作過程中的施事、關系過程中的載體、心理過程中的感知者、交流過程中的交流方。

本文對216個及物性過程進行分析，對位于主位的參與者進行分類整理，以此來進一步解讀該媒體的對華態度及立場。經分析顯示，位于主位的參與者大致可以分為中韓關系相關類參與者、中國相關類參與者、韓國相關類參與者、美國相關類參與者、其他國家相關類參與者等五類。其中，韓國相關類參與者位于主位的占比最大，占比為40.7%，出現次數為88次；其次是中國相關類參與者，占比為27.8%，出現次數為60次，；中韓關系相關類參與者共出現36次，占比為16.7%；美國相關類參與者共出現22次，占比為10.2%；其他國家類參與者共出現10次，占比為4.6%。

(一)動作過程

動作過程為及物性系統中最主要的過程類型之一，用來描述做某件事的過程或者某件事發生的過程，表征物質世界的各種事件與活動[9]。

在127個動作過程中，韓國相關類的參與者(例1)在主位出現的次數最多，共47次，占比為37.0%，即韓國相關類概念作為施事者出現的次數最多。這說明在《中央日報》中，韓國被構建為具有主觀性和能動性的角色，在中韓兩國的關系中，韓國具有獨立決策的能力，一直持續關注中國的發展動向，并且為中韓關系穩定發展做出了努力。其次，中國相關類的參與者(例2)在主位出現的次數次之，為37次，占比為29.1%，即中國相關類概念作為施事者出現的次數僅次于韓國相關類概念。這說明韓國媒體也頗為關注中國的發展動向。中韓關系相關類的參與者(例3)共19次，占比為15.0%，這表明在中韓兩國官方的主動行為之下，中韓兩國對今后的發展也呈現出新思考。美國相關類(例4)的參與者共19次，占比為15.0%，這表明美國在中韓關系的發展中也承擔著一定角色，會對中韓兩國的發展造成影響。其他國家相關類參與者共5次，占比為3.9%，該部分涉及的主位參與者為朝鮮、日本、俄羅斯等國家，均為中韓兩國的周邊國家，這些國家作為施事者出現，表明它們對中韓兩國的影響。

為何僅韓國“尿素荒”？98%從中國進口，對華依存度過高！

中國經濟發展龍頭——廣東省，地區生產總值超韓國國內生產總值。

中韓兩國“近而不親”的現實難題亟需解決。

美國發起IPEF排華聯盟，韓國等十三國加入。

(二)關系過程

關系過程表達事物間的邏輯關系，用于描述“什么是什么、像什么、在哪里、擁有什么、與什么相關”[9]。在本文的研究語料中，關系過程僅次于動作過程，在54個關系過程中，依舊是韓國相關類參與者(例5)位于主位的比例最高，占比為53.7%，共29次。在關系過程中，韓國相關類參與者出現在主位的情況多類似例5，為歸屬類關系過程，且多以中國為藍本作比較，表明韓國在中韓關系中很關注自身所處的位置，尤其是經濟等硬實力發展層面。其次是中國相關類參與者(例6)，共13次，占比為24.1%。在關系過程中，中國相關類參與者也多以歸屬類關系過程的形式出現，這表明韓國也非常關注中國在世界舞臺中的位置以及中國官方呈現的態度。中韓關系相關類參與者(例7)共10次，占比為18.5%。中韓關系相關類參與者出現的次數僅次于韓國相關類參與者及中國相關類參與者，《中央日報》的報道反映出韓國媒體對中韓關系的關注，雖然中韓關系存在“雜音”，但是《中央日報》對中韓兩國今后進一步的發展呈現出期待。

中國影響力滲透排名，韓國位居十二。

韓國參加北約峰會，中國官媒表示“關系將會惡化”。

(三)心理過程

心理過程是人腦對現實的反映，描述感知者的所思所想[9]。在本語料中，心理過程共23次，韓國相關類參與者(例8)出現在主位的次數仍是最多的，共9次，占比為39.1%。通過心理過程，可以看出韓國民眾和韓國政府對中國持有的態度，出現較高的心理過程是“不信任”“憤怒”等詞，共7次(77.8%)，這些詞表現出了韓國人對華的復雜心理狀態。中國相關類參與者(例9)次之，共5次，占比為21.7%。在中國相關類參與者出現在主位的小句中，主要以中國的情感心理過程為主，可以看出韓國媒體比較關注中國的整體狀況。中韓關系相關類參與者(例10)共4次，占比為17.4%。雖然韓國相關類參與者表現出的心理過程大多是負面的，但是韓國媒體在報道中韓關系時，出現“擔憂”“期待”“關心”等較正面的心理過程。美國相關類參與者共3次，占比為13.0%；其他國家相關類參與者共2次，占比為8.7%。

韓國人80%“厭華”，82%“厭美”，87%“厭日”，“反中”情緒擴散。

不僅是韓國，“人口大國”中國也擔憂低生育率。

三、《中央日報》涉華報道的主要傾向

本文對出現次數前三位的參與者位于主位時的及物性過程進行分析、整理，統計出頻率較高的過程成分，以此來進一步分析《中央日報》涉華報道的態度立場，如表1所示。

表1 高頻過程成分

通過表1來看，在動作過程中，《中央日報》整體秉持客觀的視角，中國相關類參與者被賦予中立的角色；在關系過程中，總體而言，中國相關類參與者也是中立、正面的；但是在心理過程中，通過韓國相關類參與者傳達出的屬性大都(77.8%)是負面、消極的。

雖然從報道整體來看，《中央日報》的立場是相對中立的，盡量反映事實原貌，但在政治、歷史、文化等敏感問題上卻也不免把矛頭指向了中國。近年來，隨著中國的迅速崛起，韓國年輕人對華情緒不穩定，再加上中美沖突不斷，韓國在不斷向美國靠近的同時，也盡量避免激怒中國。面對國際音量日益增強的中國，韓國也在不斷探索自己在外交舞臺上的位置，未來韓國也應妥善處理和回應中國的安全關切[10]。本文的研究結果也正是印證了這一點。

結語

及物性系統能夠表征人們的經驗活動，反映語篇作者的態度及立場。本文節選2021年1月1日—2022年6月30日期間《中央日報》發布的報道，對涉華報道標題進行了及物性分析。通過分析發現，《中央日報》涉華報道標題中出現最多的及物性過程為動作過程、關系過程、心理過程，在上述及物性過程中，韓國相關類參與者承擔施事者、載體、感知者角色的占比最多，其次是中國相關類參與者，再次是中韓關系相關類參與者。這說明，在中韓關系中，韓國媒體更關注韓國自身所處的位置，也時刻關注中國的動向。

本文的語料僅限于2021年1月—2022年6月韓國媒體《中央日報》的報道標題，主要針對中韓兩國，研究范圍和研究結論存在一定局限性。今后將擴充研究語料范圍，對比不同時間階段的語料，對更多的話題進行進一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