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語文中的隴南
——甘肅隴南優秀傳統文化在高校大學語文中的呈現

王淏清

(隴南師范高等專科學校文學與傳媒學院，甘肅 成縣 742500)

隴南地處甘肅東南，秦巴山區南端，嘉陵江上游，東接陜西，南接四川，西依甘南，北靠天水，素有“秦隴鎖陰，巴蜀咽喉”之稱。隴南也是甘肅省唯一的長江流域地區，地形兼有北國之奇雄和南國之秀美，是貫通西北和大西南的重要通道，更是甘肅向南開放的橋頭堡、甘陜川結合部重要的交通樞紐聯接地。不僅如此，隴南還是中華文明的發源地之一，是南北文化的匯聚地，又是多民族聚居的地方，形成了多元化地域文化特色，既有古代羌、氐、藏等民族文化與漢文化的大融合，又有秦隴巴蜀文化的大交匯，具有源頭性、包容性、獨特性的特點。

早在七千多年前先民們就在這里繁衍生息，這里誕生了人文始祖伏羲，西漢水流域還是秦人的發祥地和秦文化的重要源頭。隴南是古羌文化發源地，是古羌族建立宕昌國的區域，是藏文化最原始的活態聚集區。魏晉南北朝時期，氐羌民族在隴南曾建立仇池國、武都國、宕昌國、陰平國、武興國等地方政權，在歷史上產生重要影響。三國時期，諸葛亮六出祁山伐魏，在隴南留下許多遺跡和傳說。李白、杜甫途經隴南，留下許多吟誦隴南的偉大詩篇。古代隴南既是各種政治軍事力量激烈爭奪的戰場，又是中原中央政權與西北少數民族接觸交往的前哨陣地，各民族之間的抗爭、融合、演進、變遷，逐漸形成了伏羲文化、先秦文化、三國文化、西狹頌碑刻文化、隴蜀道文化、茶馬古道文化、乞巧文化、白馬文化、高山戲文化等古老獨特的地域文化現象。

這些優秀的傳統文化就在我們的身邊，因此在課堂教學中我們積極地將歷史濃厚的早期秦文化、隴蜀道文化和富有鮮明特色的地域文化融入到大學語文課堂教學中，把歷史和現實有效地對接起來，不僅讓學生學到課本上的知識，重點是讓學生了解隴南當地的優秀文化，增強學生的民族自信感和家鄉自豪感。

一、由《詩經·秦風》看隴南的秦早期文化

《詩經》是我國最早的一部詩歌總集，收錄了周初至春秋中葉五百余年的詩歌三百零五篇。從其內容可分為“風”“雅”“頌”三部分，其中“風”有《周南》《召南》《秦風》等十五國風，共有一百六十篇，多為民歌。《詩經》與隴南的淵源可以追溯到早期秦文化，后來在其《秦風》中多有呈現。《秦風》中的《蒹葭》《車鄰》《無衣》《小戎》《駟驖》《終南》等詩篇，均描寫了早期秦人東遷關中以前在天水及隴南一帶的社會活動。

如《蒹葭》是《秦風》中唯一的一首愛情詩(當然《蒹葭》的主旨是多樣的，這里暫且確定為愛情說)，在詩中除了纏綿凄婉的愛情、韻味無窮的意境外，還有回環反復、一唱三嘆之美的韻調，更有“蒼蒼”“萋萋”“采采”的蘆葦之美。通過這首《蒹葭》，讓我們領略到除了朦朧的愛情還有隴南初冬的唯美景色。又如《車鄰》是借一位女性的口吻反映了秦君生活、思想的一個片段。在其第二、三章中的“阪有漆，隰有栗”“阪有桑，隰有楊”，說明在2500年以前，“漆”“栗”“桑”“楊”這些物產植物已經普遍存在于隴南先民們的生產生活之中，土漆使用、栗子食用、蠶桑養植等已經發展起來，農耕文明已經進入到了比較發達的程度。

如《駟驖》是一首描寫秦君打獵的詩，詩中的“駟驖孔阜，六轡在手”，說明當時隴南四匹馬拉車的現象已經很普遍，并且駕馭技術相當嫻熟。而這時的狩獵，早已完全擺脫了以狩獵取食的原始生產生活方式的單純意義，成了一種展示人物風采、壯士魅力，附帶體能競技、娛樂消遣的人文活動。《小戎》同樣有三章，比起其他秦風詩，句式較長，是一首妻子懷念征夫的詩。其中每章的前六句都在贊美秦師兵車陣容的壯觀，第一章“小戎俴收，五楘梁辀。游環脅驅，陰靷鋈續。文茵暢轂，駕我騏馵”、第二章“四牡孔阜，六轡在手。騏騮是中，騧驪是驂。龍盾之合，鋈以觼軜。”等無一不展現了《秦風》尚武的特點。朱熹曾評價道：“秦人之俗，大抵尚氣概，先勇力，忘生輕死，故其見于詩如此。”①《漢書·地理志》中也說：“安定北地，上郡西河，皆迫近戎狄，修習戰備，高尚氣力，以射獵為先。故秦詩曰：‘其在板屋。’又曰‘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及《車鄰》《駟驖》《小戎》之篇，皆車馬田獵之事。”②同時從詩中的“龍盾之合”“厹矛鋈錞”“蒙伐有苑”“虎韔鏤膺”等詩句來看，當時人們的審美理念也在進一步提高，因為這些武器都有很精致的裝飾品，說明當時的隴南人中有很多的能工巧匠，其手工制作工藝已經爐火純青，十分高超。《終南》則較短，只有兩章，主要是贊頌秦公的容顏、服飾和儀態。從詩中的“錦衣狐裘”“黻衣繡裳”等詩句來看，當時遠在周朝西部邊陲的隴南，絲綢錦緞織造已經非常發達，無論絲綢還是皮革的制衣技術也很上乘，農耕文明已經進入到了一個快速發展的階段。

學界將秦早期界定為“秦人經過漫長的起源而形成自為的民族之后，由其在隴右天水地區創造和發展起來的本族文化，......在時間上它起自秦人入居隴右，下至秦德公元年(前677年)遷都雍城之前，在空間上主要分布于隴右天水，也包括進入關中的近百年時間。”③這樣而言，對《詩經·秦風·蒹葭》的學習，不能僅僅局限于對其文字和藝術特征的探析，更應擴大學科范圍，從歷史、地理、考古、民俗、音樂等多學科、多視角了解其背后燦爛輝煌的早期秦文化。

二、由秦觀的《鵲橋仙》看隴南的“乞巧文化”

北宋詞人秦觀的《鵲橋仙》雖以大家熟知的牛郎織女愛情故事為題材，但別出機杼，化故為新，一反相思別離的纏綿感傷，表示出“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的新穎見解，在同類作品中不多見。

關于牛郎織女的話題，這是我們隴南的驕傲，有研究表明，隴南西和縣漾水河流域直到禮縣鹽官一帶，是中華乞巧風俗發源地，至今保存著在我國規模最大、活動時間最長、禮儀程式最完整的乞巧活動，堪稱中華乞巧的“活化石”，西和縣已被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命名為“中國乞巧文化之鄉”，“乞巧節”也被收錄為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

雷海峰主編的《西和乞巧風俗志》中這樣記載：“西河乞巧區域北起天水嶓冢山，南至西和鐵姑坪梁、猿嚎山、陰陽山，東起稍峪蘿卜山、興隆廟兒埡、畫眉山、箭桿山，西至禮縣大堡子山、蘇合鄉的東山。以西和縣漾水河干支流流域為主，覆蓋西河12個鄉鎮，279個村，30.172萬人，占全縣總人口的70.6%。”④根據我國古典文獻學研究專家、西北師范大學趙逵夫教授的《漢水與西、禮兩縣的乞巧風俗》和《漢水、天漢、天水——論織女傳說的形成》所論，“織女來源于秦人始祖女修，織女的傳說同隴南、天水有很大關系。”⑤西和的乞巧習俗其實是先秦民間祭祖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后隨著秦人的強大和東擴，將祭祖風俗蔓延開來，演繹成后來的“乞巧節”，在魏晉南北朝得到發展，唐宋時期十分盛行。每年農歷六月中下旬，各村莊的姑娘就行動起來，商定“巧娘娘”(即織女)造像供奉場所，準備和舉辦多種形式的娛樂活動，從七月初一前夜正式開始到初七結束，全程歷時7天8夜，其內容豐富，儀式隆重。在這期間，姑娘們在乞巧頭兒的組織下，不分晝夜，依次舉行手襻搭橋、迎巧、祭巧、唱巧、跳麻姐姐、相互拜巧、祈神迎水、針線卜巧、巧飯會餐、供饌、照瓣卜巧、送巧等十二項祭祀儀式，形成一種獨特的非物質文化現象。

近些年，與七夕節相關的非物質文化遺產資源被各地大量挖掘，僅申報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的就有六項之多。七夕作為一種民間習俗，在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擴展名錄中就收錄了隴南西和縣申報的七夕節(乞巧節)，可見“乞巧文化”具有很高的學術價值。首先對于追尋中華文明的起源、發展，特別是對早期秦文化的探究有重要價值。其次對農耕文明時代的社會制度、生活方式、民間習俗、審美取向及其演變的研究提供了重要依據。再次對發掘、整理民間文化藝術，豐富和完善中國民間文藝寶庫也有一定意義。如今乞巧文化已走向全國，在2019年8月1日舉行的第十一屆隴南乞巧女兒節上，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酈波認為《詩經·蒹葭》中“在水一方”，所謂的“伊人”，就是女修，而女修就是“巧娘娘”，這再一次向世人展現了隴南“乞巧文化”的價值。

三、由杜甫的《秋興八首》看其在隴南的“同谷七歌”

大學語文教材第四單元“胸懷天下”板塊中收錄了杜甫的名篇《秋興八首》，這是唐代宗大歷元年(766)杜甫漂泊寄居夔州(今重慶奉節)時所作的八首七律組詩，這里選取的是其中的第一首。

在課堂教學中對詩人杜甫的介紹始終有一個繞不開的話題就是“詩圣”和“詩史”，其詩之所以被稱為“詩史”，就在于他的眾多優秀詩篇深刻地反映了唐王朝由盛轉衰過程中的時代風貌和社會動蕩。半生流離失所的苦難經歷，使他得以深入社會，真切認識現實黑暗和百姓苦難，這其中就有一段寄身于秦川、同谷(今隴南)的經歷，期間杜甫寫了大量的沿途紀行詩。唐肅宗乾元二年(759年)秋，48歲的杜甫因為仕途坎坷，生活難以為計，便辭職帶著家人西行，客居秦州(今甘肅天水市)，三個月后移居同谷，年底又為生活所迫，啟程前往成都，定居于成都浣花溪草堂。杜甫在隴南生活的一個多月中，以經行前后為序，將他所到之處的山川風貌一一記入詩中，寫下來《法鏡寺》《龍門鎮》《鳳凰臺》《兩當縣吳十侍御江上宅》等二十多首詩，其中以《同谷七歌》最為有名。

《乾元中寓居同谷作歌七首》(簡稱《同谷七歌》)之所以被稱為千古絕唱，是因為這段寄居同谷的一個多月的生活可以說是杜甫一生中最艱難、最困苦的一個月。在這里，他親身體驗到了下層勞動人民的艱辛，天寒地凍，人地生疏，為了生計，甚至拾橡栗、挖黃獨來度日，因此《同谷七歌》是詩人生活瀕于死亡邊緣的凄慘哀嚎和憤怒抗議，是向黑暗社會的血淚控訴，在杜甫所有詩歌中占有獨特的位置。在七首詩中，可以看到詩人食不果腹、衣不掩脛生活的窘況：“歲拾橡栗隨狙公，天寒日暮山谷里。中原無書歸不得，手腳凍皴皮肉死。”(其一)“黃獨無苗山雪盛，短衣數挽不掩脛；此時與子空歸來，男呻女吟四壁靜。”(其二)也可以體會到他對遠方家人的無比思念：“生別展轉不相見，胡塵暗天道路長。東飛鴐鵝后鹙鸧，安得送我置汝旁。”(其三)“長淮浪高蛟龍怒，十年不見來何時？扁舟欲往箭滿眼，杳杳南國多旌旗。”(其四)更能感悟到他對現實和未來的不滿與彷徨：“黃蒿古城云不開，白狐跳梁黃狐立。我生何為在窮谷？中夜起坐萬感集。”(其五)“男兒生不成名身已老，三年饑走荒山道。長安卿相多少年，富貴應須致身早。山中儒生舊相識，但話宿昔傷懷抱。”(其七)這七首詩既獨立成體，又相互聯系，五十余句，三百多字，感情悲愴，一唱三嘆，讀來蕩氣回腸。宋代文學家朱熹評論說：“同谷七歌豪宕奇崛，兼取九歌、四愁、十八拍諸調而變化出之，遂成創體。”⑥李薦在《師友記聞》中也說，“太白《遠別離》《蜀道難》，與子美《寓居同谷七歌》，風騷之極致，不在屈原之下也。”⑦

杜甫在同谷寓居期間，還到過同谷縣的鳳凰臺、飛龍潭等地，看到了鳳凰山的險峻和山下萬丈潭的壯麗景觀后寫下了《鳳凰臺》《萬丈潭》兩首詩。在同谷，杜甫僅僅勉強維持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就帶著家人踏上了前往成都的路途。旅途中，詩人又寫下了一組十二首以地名為題的紀行詩，其中四首描寫的景物仍在隴南境內，依次為《發同谷縣》《木皮山》《白沙渡》《水會渡》，還有一首《兩當縣吳十侍御江上宅》。

詩人杜甫從離開秦州踏入隴南的地界到離開隴南，這期間作詩二十余首，在詩人的筆下，我們不僅領略到隴南雄奇秀麗的美景，也體會到詩人行路的艱辛。更重要的是杜甫這些詩已然成為研究隴右地方文學的重要文獻資料，其價值不言而喻。

四、由李白的《蜀道難》看隴蜀道文化

詩人李白的《蜀道難》讓世人對蜀道的認知定義為“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巖巒。捫參歷井仰脅息，以手撫膺坐長嘆”。其高峻、盤曲、難行，也令人撫膺長嘆。那么這“百步九折”，盤曲紆回，高入云霄的“青泥”究竟指什么，位于何處？李白筆下的“青泥”與隴南古道上的“青泥道”到底有關聯嗎？

其實這個問題早已被學界論證多次，李白并沒有親自走過入蜀之路，《蜀道難》是其送友人離別時的勸慰之作，詩中極盡豐富的想象和夸張，盡顯浪漫主義詩風。學界普遍認為，李白筆下的“青泥”，是指興州的青泥嶺，唐代李吉甫的《元和郡縣志》對此記載甚為詳明：“青泥嶺，在興州長舉縣西北五十三里，接溪山東，即今通路也。懸崖萬仞，上多云雨，行者屢逢泥淖，故號為青泥嶺。”⑧這又為宋之《元豐九域志》所證實：“興州有青泥嶺，山頂常有煙云霰雪，中巖間有龍洞，其嶺上入蜀之路。”《太平寰宇記》說：“接溪山本縣(長舉)西北五十二里”，可知青泥嶺“在興州長舉縣西北五十三里”的記載是相當準確的。《九域志》所說青泥嶺上“入蜀之路”為何路？據《陜西通賣》：“青泥嶺，在縣(略陽)北百五十里，古棧道也。”這里正是故道所經之處，故道自漢以來，為由秦入蜀的重要通道之一，它起于陳倉，中經散關和興州青泥嶺，經興州轉向東南，由勉縣白馬關入漢中平原與金牛道相接，別名陳倉道、散關道、青泥道。以上資料均表明，位于興州長舉西北五十三里，處故道必經之地的青泥嶺，正是由于它的高峻紆曲，泥淖難行而聞名于世的。因而《蜀道難》中的“青泥”即隴南故道上所說的“青泥道”。

另一方面，學界公認的蜀道的含義是：“從漢唐首都長安通往成都的道路，或川陜間的道路、秦蜀間的道路。”⑨隴南在隴蜀古道中占有極其重要的位置，它不僅是不可輕棄的巴蜀屏障，也是祁山道中兼備軍事、經濟、文化、宗教、民族等共通之道。在這條道路上有很多獨特價值的人文痕跡，如民族英雄“吳家軍”吳玠、吳璘、吳挺遺跡和紀念地，蜀道上保護最完整的文字石刻瑰寶——《西狹頌》摩崖，還有見證歷史風云的禮縣祁山堡、成縣杜甫草堂等。除此之外，此道還在經濟貿易和宗教傳播中貢獻極大，蘇海洋教授在其《秦漢魏晉南北朝時期的祁山道》一文中論述到：“早在秦代，蜀地絲綢可能經祁山古道北運，供應官府需求和少數民族上層人物。東漢時，佛教、搖錢樹等信仰沿西南絲綢與祁山古道影響及隴右地區；虞詡開通下辨(今成縣西北)至沮縣(今勉縣西北)的嘉陵江水道后，蜀地大米、食鹽等商品大量輸入隴南，隴蜀兩地經濟聯系進一步加強。東晉南朝時期，生活在隴南地區的氐人在南北貿易中十分活躍，獲利頗豐，以祁山古道為中介的隴蜀兩地之間的佛教交流頻繁。”⑩

五、總結

隴南是一顆鑲嵌在祖國腹地的璀璨明珠，是一部承載著數千年滄桑的歷史畫卷，是一方充滿希望和生機的熱土。作為隴南唯一一所地方師范院校，隴南師專具有人才智力優勢，理應承擔起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時代重任，應該將人才培養植根于鄉村這片生機盎然的沃土，真正做“有根”的教學，“有根”的科研，真正讓學子們從源頭領略華夏文明的魅力。

注釋:

①朱杰人、嚴佐之、劉永翔主編.朱子全書(第一冊)《詩集傳》[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22：513.

②〔東漢〕班固.漢書·地理志[M].北京：中華書局，1962:2791.

③雍際春.秦早期歷史研究[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7：12.

④雷海峰.西和乞巧風俗志[M].宣州：蘭州文博廣告策劃有限責任公司2006：4.

⑤趙逵夫.漢水與西、禮西縣的乞巧風俗[J].西北師范大學學報,2005(6).

⑥⑦羅衛東.隴南史話[M].蘭州：甘肅文化出版社，2007：69.

⑧〔唐〕李吉甫.元和郡縣志[M].北京：中華書局出版社，2008.

⑨李之勤等.蜀道話古[M].西安：西北大學出版社，1986：22.

⑩蘇海洋.秦漢魏晉南北朝時期的祁山道[J].西北工業大學學報，2012(2)：61-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