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捻植物纖維增強聚氨酯復合材料的力學特性與疲勞性能

李文婷，李明鵬，陳季荷，苑之童，程海濤

（國際竹藤中心，北京 100102）

0 前言

隨著全球對環境友好和資源再生利用需求不斷擴大，以植物纖維作為增強體制備復合材料，開發高性能、高附加值和用途廣泛的產品成為復合材料綠色生態發展的重要方向［1?3］。FPUF材料的泡孔多為開孔結構，具有密度低、彈性好、吸音、透氣等優點，廣泛應用于墊材、隔音材料、防震材料、包裝材料、運動裝備等［4?6］。但軟質聚氨酯在長期靜態壓縮下會發生蠕變等黏彈性行為，從而導致性能失效，出現硬度下降、支撐力不足、塌陷變形等一系列問題，抗沖擊性能、緩沖性能較差限制了其更廣泛的應用。研究表明在聚氨酯泡沫中加入納米顆粒、纖維、織物作為增強體可以改善泡沫的力學性能［7?10］。加強筋作為1種具有可設計性的增強體可以提高材料的強度、剛度及使用壽命等，有較強的可設計性，廣泛應用于加強金屬、水泥、塑料等各種材料［11?12］。因此選用加捻纖維作為加強筋植入聚氨酯泡沫可針對強度需求、使用頻率高的部分進行針對性局部增強。

植物纖維是富含羥基的天然高分子化合物，可以部分代替聚醚或聚酯多元醇與異氰酸酯發生加成反應，且具有較高的比強度和比模量，因此植物纖維的加入可使聚氨酯泡沫在原料構成、力學性能等方面得到較大改善，同時賦予材料一定的生物降解性［13?14］。利用TPF作為加強筋植入聚氨酯泡沫具有較強的可設計性，實現對力學強度和疲勞性能針對性增強，從而改善聚氨酯長期使用后蠕變產生的一系列問題，如座墊、床墊等墊材根據人體壓力分布針對易疲勞受損部位進行局部耐疲勞性能的提升。充分發揮植物纖維低密度、高強度的特性，部分代替玻璃纖維、芳綸纖維制備復合材料可以降低原料成本，提高墊材耐疲勞性能改善使用感，同時可以實現材料的輕量化，節能減排，可廣泛應用于家用轎車和飛機、高鐵、公交車等交通領域，實現聚“碳”成“財”，帶來綠色發展新機遇，符合當今綠色可持續發展戰略［15］。本文使用3種不同TPF，探討不同植物種類、毛羽率對聚氨酯力學特性及耐疲勞性能的增強效果及對界面的影響，有利于針對FPUF的不同需求進行性能的設計優化，為FPUF/TPF復合材料的實際應用提供理論支撐，推動復合材料領域“雙碳”政策的綠色化和生態化發展。

1 實驗部分

1.1 主要原料

高回彈聚氨酯，由聚醚多元醇與異氰酸酯混合反應而成；其中聚醚多元醇，NJ3630，羥值（34±2）mg KOH/g，酸值≤0.08 mg KOH，水分含量≤0.05%（質量分數），不飽和值≤0.08 mol/kg，黏度（25℃）800～1 000 mPa?s，鎮江市句容寧武新材料股份有限公司；異氰酸酯，2412MDI，黏度（25℃）160 mPa?s，異氰酸酯基（NCO）值26.1%，鎮江市句容寧武新材料股份有限公司；

自制加捻慈竹纖維（NY），慈竹纖維長度160～200mm，直徑100～300μm，加捻后紗線平均線密度504 tex，捻度279捻/m，毛羽率低；

自制加捻綠竹纖維（BY），綠竹纖維長度30～100mm，直徑80～250μm，加捻后紗線平均線密度732 tex，捻度302捻/m，毛羽率中等；

自制加捻黃麻纖維（JY），黃麻纖維長度50～120 mm，直徑100～280μm，加捻后紗線平均線密度801 tex，捻度298捻/m，毛羽率高。

1.2 主要設備及儀器

高速攪拌機，EURO?ST P CV S25，德國IKA公司；

萬能試驗機，CMT6503，美特斯工業系統（中國）有限公司；

掃描電子顯微鏡（SEM），GeminiSEM 360，德國ZEISS公司；

光學顯微鏡，INFINITY3?6URC，北京聯合經緯光電科技有限公司；

1.3 樣品制備

將TPF平行排布植入55 mm×55 mm×30 mm的發泡模具中，其相鄰纖維間隔13.75 mm，植入時分為縱向植筋與橫向植筋，縱向植筋平行于發泡方向，橫向植筋垂直于發泡方向；將聚醚多元醇（A料）及異氰酸酯（B料）按照10/4的質量比進行混合，混合后溶液放入高速攪拌機中以2 000 r/min高速攪拌7～9 s混合均勻；將攪拌均勻的混合料倒入已植筋的發泡模具中常溫常壓發泡，30 min后發泡完全，脫模得到FPUF/TPF復合材料（圖1）；生產72 h后，將復合材料在（23±2）℃、相對濕度（50±5）%環境下穩定16 h，切割成規格為50 mm×50 mm×25 mm的樣品去除其表皮，進行性能測試。

圖1 植筋示意圖Fig.1 Schematic diagram of planting reinforcement

1.4 性能測試與結構表征

密度測試：按照GB/T 6343—2009進行測試；

光學顯微鏡觀察：將樣品放置于光學顯微鏡鏡頭下，利用INFINITY ANALYZE圖像采集軟件，調節光源為熒光，選擇區域白平衡，調節放大倍數與聚焦焦點以清晰觀察樣品特征，采集樣品圖像；

SEM觀察：試樣經真空鍍膜（鉑金膜）后，采用SEM觀察植筋后試樣的泡孔及界面結合形態；

壓陷硬度測試：采用萬能力學試驗機壓縮模式，參考GB/T 10807—2006進行測試，加載速率100 mm/min，分別壓入試樣厚度的25%及65%；

壓陷比測試：采用萬能力學試驗機壓縮模式，參考GB/T 10807—2006進行測試，加載速率100 mm/min；

滯后損失率測試：采用萬能力學試驗機壓縮模式，參考GB/T 33609—2017進行測試，加載速率100 mm/min；

抗蠕變測試：采用萬能力學試驗機壓縮模式，以100 mm/min速率將55 N的載荷施加到試件上，達到設定載荷時保持載荷1 h，記錄應變增長；

40%壓陷硬度損失率測試：采用萬能力學試驗機壓縮模式，以500 mm/min速率壓縮入試樣厚度40%后瞬間回到原位；按上述方法進行壓縮循環，每循環50次記錄1次40%壓陷硬度值，共循環1 500次；

壓縮永久變形測試：參考GB/T 6669—2008測試，保持壓入試樣厚度50%，將試樣放入（70±1）℃烘箱內并保持（22±0.2）h；

各項力學測試及耐疲勞測試皆平行于發泡方向進行測試。

2 結果與討論

2.1 微觀形貌分析

FPUF本身具有開孔結構，制備過程中會產生不同泡孔，為了解植物纖維的加入、不同植筋方向對泡孔結構形態的影響以及TPF與FPUF的界面結合情況，對經過耐疲勞測試的樣品進行形貌分析，并用軟件IN?FINITY ANALYZE對泡孔直徑進行統計測量。首先觀察縱向與橫向植筋樣的加捻纖維橫截面照片，由圖2（a）可以發現，縱向植筋即TPF植入方向與發泡方向平行時，TPF與FPUF結合界面較差，聚氨酯附著較少，泡孔支柱出現斷裂，泡孔變形變大，泡孔直徑大多分布在300～450μm，有聚氨酯缺料空洞的情況。圖2（b）、（c）中纖維端部有部分裸露在外，沒有被聚氨酯包覆，結合不夠緊密。而圖3（a）中，橫向植筋時雖然泡孔有部分變形情況，但經過多次耐疲勞壓縮測試后纖維與聚氨酯結合界面依舊較好，泡孔形態較小較規則、尺寸均一，泡孔直徑大多分布在200～300μm，泡孔間支柱骨架較為完整，沒有出現聚氨酯缺料空洞的情況。圖3（b）、（c）中可以看到聚氨酯緊密附著在纖維表面，纖維端部被聚氨酯緊密包圍，說明橫向植筋界面結合更好，即TPF植入方向與發泡方向垂直時與聚氨酯結合更緊密，且多次壓縮后界面沒有遭到破壞。

圖2 縱向植筋樣品的橫截面照片（BY）Fig.2 Cross?sectional images of longitudinally planted rebar sample（BY）

圖3 橫向植筋樣品的橫截面照片（BY）Fig.3 Cross?sectional images of transversely planted rebar sample（BY）

通過觀察橫向植筋樣不同毛羽量樣品的加捻纖維縱截面，可觀察不同毛羽量對復合材料界面及FPUF的泡孔影響。由圖4（a）、（b）可以發現，毛羽較少時雖然TPF周圍有部分泡孔會出現變形變大的情況，但總體泡孔形狀規則、支柱完整，泡孔直徑大多分布在180～220μm。圖4（c）中可以發現TPF被較好地包覆在聚氨酯內。毛羽較多時（圖5），毛羽會對泡孔產生影響，進一步擴大泡孔，TPF周圍泡孔率減小，泡孔出現大量變形，均勻性降低，泡孔直徑大多分布在200～270μm，可以發現有細小的毛羽纖維穿插于聚氨酯基體，導致泡孔支柱出現扭曲變形。過多的毛羽還可能造成聚氨酯基體中空［圖6（a）］，聚氨酯向上發泡時，由于毛羽的阻礙聚氨酯無法有效結合與反應，在毛羽上方形成井洞式的泡孔缺陷，影響復合材料后期的性能。

圖4 樣品的縱截面照片（少毛羽JY）Fig.4 Longitudinal?section images of the sample（less hairy JY）

圖5 樣品的縱截面照片（多毛羽JY）Fig.5 Longitudinal?section images of the sample（hairy JY）

圖6 泡孔缺陷Fig.6 Cell defects

綜上可發現，橫向植筋對泡孔的影響小于縱向植筋，橫向上的界面結合更緊密，即植筋方向與發泡方向垂直時界面更優，此時泡孔形態更規則，泡孔支柱更完整，這主要是由于向上發泡時，不同植筋方向纖維與聚氨酯泡孔的結合形式不同。毛羽對FPUF的影響較大，會影響泡孔的大小、形態、開孔率、均勻性等，同時可能導致產生泡孔缺陷，進而影響后期材料的各項性能。進行植筋原料選擇時應選擇毛羽較少的材料，或在復合前嘗試對材料進行改性，如加入SiO2作為成核劑提高聚氨酯泡沫的開孔率［16］；將纖維充分干燥，避免纖維上有水分導致泡孔塌陷［17?18］；將植筋原料預先浸泡聚氨酯A/B料，采用纖維處理劑KH550、堿處理等方式對纖維進行表面改性處理，使TPF與聚氨酯更好地結合，減少毛羽對泡孔的影響。

2.2 表觀密度

表1為不同植筋條件下樣品的平均密度，由顯著性分析可知，植筋方向對復合材料密度的影響不大。植入體積分數在0.35%～0.7%之間時，復合材料密度較接近原始材料密度；隨著體積分數的增加，密度略有上升。雖然TPF密度明顯大于泡沫，但由于纖維加入的體積分數很小，因此密度上升幅度較小，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在保證原本輕質的基礎上可進一步實現性能增強。

表1 不同植筋條件下復合材料的密度Tab.1 Density of composites under different planting conditions

2.3 壓陷硬度

壓陷硬度是在確定的條件下，對標準尺寸試樣進行規定厚度的壓陷，此時FPUF將產生抗壓陷力，該力與FPUF的性能有關且與施加的力大小相等，記錄此力值得到壓陷硬度，如25%壓陷硬度是指壓縮試樣厚度25%的時候所承受的力值。不同植筋體積分數及植筋方向復合材料的壓陷硬度如圖7所示，由圖可以發現隨著體積分數的增加，25%、65%的壓陷硬度都在不斷提升，縱向植筋樣品25%、65%壓陷硬度最高分別提升了87.05%、89.69%，橫向植筋樣品25%、65%壓陷硬度最高分別提升了25.16%、61.96%。縱向植筋樣品強度提升幅度明顯大于橫向，65%壓陷硬度的提升幅度稍大于25%，主要是由于受壓時縱向植筋的TPF完全隨著聚氨酯一起變形，TPF變形量大于橫向植筋，因此提供的支撐力也較大，在65%厚度處縱橫向變形都較大，因此強度提升幅度也較大。也有研究表明當載荷平行于主要纖維取向施加時，纖維在增強復合泡沫的強度方面更有效［19］。

圖7 不同植筋體積分數FPUF/TPF復合材料的壓陷硬度Fig.7 Indentation hardness of FPUF/TPF composites with different implants volume fractions

對比3種TPF，JY與BY植入體積分數達到1.0%時，壓陷硬度都出現了逐漸平緩的趨勢，而NY一直呈現遞增的趨勢。由圖5可以發現聚氨酯和毛羽結合時會產生較多較大的泡孔，影響泡孔均勻性，進而影響材料的力學性能。JY和BY由短纖維加捻而成，細小毛羽較多，因此當這兩者體積分數較小時，毛羽的影響大于加強筋的加強效果，出現了植筋后壓陷硬度反而小于空白樣的情況。隨著植筋體積分數的增加，TPF帶來的增強效果抵消了毛羽導致的泡孔缺陷帶來的影響，提升了FPUF的硬度，但隨著植筋體積分數不斷增加，毛羽過多時增強的效果開始逐漸平緩。NY由長纖維加捻而成，細小毛羽較少，對FPUF泡孔的影響較小，因此硬度一直呈現上升趨勢。

以FPUF/JY為例，觀察植筋對復合材料密度和硬度的影響，從圖8中可以看出隨著植筋體積分數的增加，材料密度變化不大，但硬度不斷增加，這表明通過合理的空間設計，將纖維植入聚氨酯可以在不大幅影響密度的前提下，有效提高復合材料強度。

圖8 FPUF/JY復合材料密度及硬度隨植筋體積分數的變化Fig.8 Variation of density and hardness of FPUF/JY composites with different implants volume fractions

2.4 壓陷比

壓陷比是壓縮試樣厚度的65%時所承受的力值與壓縮試樣厚度的25%時所承受力值的比值。壓陷比是坐感的重要指標，FPUF作為墊材使用時要有一定的支撐力，不至于使用時瞬間塌陷壓至底部。由圖9可以發現植筋可以提升復合材料的壓陷比，表明纖維的植入可以提高FPUF/TPF的支撐力，使其在深度壓陷時依舊可以提供較充足的支撐力，但橫向縱向植筋樣品的變化趨勢不同，3種TPF植筋樣品趨勢相同，影響程度略微不同。橫向植筋時，3種FPUF/TPF復合材料隨著植筋體積分數的增加，壓陷比都呈現上升的趨勢，最高可達到3.56，相較空白樣品提升了37.98%。而縱向植筋時，3種FPUF/TPF復合材料壓陷比呈現下降趨勢，但少量植筋時有一定增強效果。橫縱植筋時壓陷比變化趨勢不同，一是由于不同植筋方向對25%、65%壓縮硬度的增強幅度不同，二是植物纖維在橫向上與縱向上的不同結構會影響其力學性能。

圖9 不同植筋條件下復合材料的壓陷比Fig.9 Indentation ratio of composites under different bar planting conditions

橫向植筋時，壓縮至25%位置時TPF變形小，提供的支撐力小，而壓縮至65%位置時，纖維充分發揮橫向上的韌性作用以提供支撐力，且在壓縮量較大時，可以通過將壓力施加于植物纖維自身的細胞結構以及中腔結構來抵抗壓縮［20］，因此橫向植筋既能在小變形時提供柔軟的舒適體感，又能在大變形時提供較大支撐力，在優化支撐感上有較大的優勢。且由于復合材料的可設計性，可以在部分易塌陷或支撐性能要求較高的部分進行局部植筋，在保證整體舒適性的前提下局部優化增強，通過調整體積分數調整壓陷比，滿足不同的應用需求。縱向植筋時，在壓縮至25%位置時TPF變形小，與聚氨酯結合后硬度變大的TPF可以提供一定的支撐力，增強效果明顯。而隨著力的增加，在壓縮至65%位置時，由于竹、麻纖維縱向上有橫節導致纖維可能失穩［21］，從中間直接彎曲或斷裂，纖維無法提供足夠的支撐力，增強幅度不如壓縮至25%時的大，壓陷比減小。

3種TPF橫向植筋的差別不大，縱向植筋BY表現較好，雖然壓陷比呈現下降趨勢，但總體高于空白樣品。而NY表現較弱，植筋體積分數增加后，壓陷比降低較明顯。這是由于NY的纖維剛度較大、質地較脆，且是長纖維加捻而成，縱向上可能包含更多橫節，更易彎曲斷裂失穩，無法提供足夠的支撐力，導致壓陷比大大降低。而BY質地較柔軟，且相較JY毛羽較少，彈性與泡孔上表現都較好，因此壓陷比較空白樣品有所提升。

2.5 滯后損失率

滯后損失率可以作為評價泡沫恢復性能、緩沖性能、舒適性的1項重要指標，它反應泡沫吸收能量的能力［22］。滯后損失高時防震、隔音和消音性能好，可用于諸如頭枕和耳塞等產品；滯后損失低時舒適性好，可應用于汽車和家具等的墊材，如坐墊、靠背等［23］。由圖10可知，橫向植筋纖維可以降低滯后損失率，最低為28.30%，相較空白樣品降低17.54%，表明纖維的植入可以幫助泡沫回彈恢復，提高其使用時的舒適感；縱向植筋后滯后損失率呈上升趨勢，最高為42.86%，較空白樣品提升了24.88%，表明其纖維的植入可以提升其吸收能量的能力。

由圖10（a）可知，橫向植筋時隨著植筋體積分數的增加，FPUF/BY與FPUF/NY滯后損失率總體呈現遞減趨勢，而FPUF/JY呈現遞增趨勢。這是由于JY的細小毛羽較多，毛羽附近的泡孔受到影響，泡孔變大、變稀疏（見圖5），導致其下降拐點后移，即需要植入更多纖維才能抵消毛羽帶來的影響，起到降低滯后損失率的作用。而NY毛羽較少，表面較光滑，泡孔及泡孔支柱受影響較小，滯后率降低明顯，隨著植筋體積分數的增加，纖維充分發揮橫向上的韌性及柔韌性優勢［24］，壓縮后能夠及時回彈，幫助FPUF回彈恢復，更適用于墊材。

圖10 不同植筋條件下FPUF/TPF復合材料的滯后損失率Fig.10 Hysteresis rates of FPUF/TPF composites under different bar planting conditions

由圖10（b）可知，縱向植筋時隨著植筋體積分數的增加滯后損失率普遍不斷升高。由于縱向植筋壓縮時纖維沒有回彈性，容易斷裂，需要FPUF自身回彈帶動纖維回彈，阻礙了FPUF的回彈，導致滯后損失率不斷升高。但縱向植筋纖維產生的變形較大，壓縮過程中可將大量功以纖維變形的形式散耗，從而有效吸收外界的沖擊能量，提升緩沖吸能性能［25］，更適用于緩沖吸能材料。

2.6 抗蠕變性能測試

FPUF在長時間的使用過程中，通常承受反復荷載和長期靜態壓縮，會產生一定的蠕變，泡沫的結構、尺寸及形狀會發生一定變化。聚氨酯材料出現凹陷、支撐力不足、緩沖性不佳等問題時，墊材會失去其舒適性，緩沖材料會失去其保護性，耐疲勞性能有待提升。為了驗證TPF植筋對聚氨酯耐疲勞性能的提升效果，對復合材料進行抗蠕變測試。由圖11可知，壓縮過程中分為2個階段，線性變化區和蠕變區。當載荷開始施加給試樣時，試樣的應變隨時間的推移而呈線性增長，此時試樣主要是彈性形變，達到某一值后增速變慢，之后蠕變速率逐漸減少，直到達到1個穩定值。這是因為FPUF剛受到外部載荷時，內部還存在許多未壓實的空隙，而隨著時間的延長，這些空隙逐步壓實［26］，應變增長量也逐漸減小，這也驗證了毛羽影響泡孔后會對力學性能有一定影響。

圖11 FPUF/TPF復合材料的形變量?時間曲線Fig.11 Deformation?time curves of FPUF/TPF composites

不同植筋條件下復合材料壓縮1 h的應變增長量如圖12所示。泡沫在受到壓縮載荷的時候，TPF同樣會發生形變，TPF的存在會抵抗FPUF發生形變，從而使FPUF受到的載荷變小，使應變增長量減小，最小為5.09%，相較空白樣品降低了23.69%，表明TPF植入后抗蠕變性能得到提升，在長期的靜態壓縮下產生的變形將更小，耐疲勞性能提升。從應變增長量數據來看，橫向植筋的效果優于縱向植筋，整體應變增長基本符合JY>BY>NY，NY植筋抗蠕變效果最好，與毛羽量相匹配。橫向植筋時，FPUF/NY和FPUF/BY應變增長量呈現先增加后減少趨勢，但毛羽最少的NY下降比BY更明顯，毛羽最少的NY隨植入體積分數的增加，毛羽的影響逐漸被TPF的增強效果替代；毛羽相對較多的BY增強效果明顯受毛羽影響變緩，而FPUF/JY呈現先減小后增加的趨勢，TPF的增強效果逐漸小于毛羽的影響。隨縱向植筋體積分數的增加，復合材料應變增長都不斷增大。這主要是由于TPF在縱向上壓縮量過大時，容易直接從中間失穩彎曲，導致無法有效提供支撐力，且縱向植筋泡孔受影響也較大，結合界面差（圖2）。

2.7 40%壓陷硬度損失率

40%壓陷硬度損失率從循環次數來體現耐疲勞性能，采用植筋JY的FPUF材料為代表，將各樣品循環壓縮1 500次，發現橫向和縱向植筋后的復合材料40%壓陷硬度減少變平緩的切點都有所提前，循環壓縮次數較少時，硬度損失已經開始平緩。即為了保持一定硬度，可以循環壓縮使用的次數變多，可以間接說明植筋后材料的使用壽命增長。對比空白樣品，橫向植筋樣的硬度損失量相對減少，縱向植筋樣雖然硬度損失量相對較多，但植筋提高的硬度相對損失量更高，總體硬度有所提升。循環壓縮1 500次后空白樣硬度損失17.93%，橫向植筋樣損失11.01%，縱向植筋損失15.04%，損失最高降低了38.59%。橫向植筋與空白樣品初始硬度相近，同樣衰減11%時，橫向植筋后循環次數最高可達空白樣品的4.1倍。

圖13 樣品的40%壓陷硬度變化趨勢Fig.13 40% indentation hardness variation trend of the samples

2.8 壓縮永久變形

壓縮永久變形也是體現FPUF使用壽命的重要數據指標，不同植筋條件下的壓縮永久變形情況如表2所示。可以發現橫向植筋后，壓縮永久變形率有所減少，最低20.83%，較空白樣降低了29.63%；而縱向植筋后略有增加。這一是由于縱向植筋后泡孔率減小，泡孔及泡孔支柱變形，導致通過壓縮泡孔提供的支撐力減少［27］，二是纖維縱向上大量壓縮后易斷裂失穩，導致纖維無法提供充足的支撐力，保持泡沫的原始形態。

表2 植筋前后樣品的壓縮永久變形Tab.2 Comparison of compression permanent deformation before and after planting reinforcement

3 結論

（1）對于力學特性，毛羽率低的NY表現最好，對壓陷硬度及壓陷比在縱向植筋時效果優于橫向植筋，壓陷硬度最高可提升89.69%，壓陷比最高3.56，提升37.98%，可有效提升復合材料的支撐力；復合材料的滯后損失率在橫向植筋后降低，適用于墊材，可使舒適性提升；縱向植筋后滯后損失率升高，適用于緩沖材料，使緩沖吸能性能提升；

（2）對于耐疲勞性能，橫向植筋的提升效果普遍優于縱向植筋，毛羽率低的NY植筋樣品表現較好，抗蠕變測試下的應變增長最低較空白樣品降低23.69%，抗變形能力提升，長時間使用后變形更小；40%壓陷硬度率損失最低11.01%，相較空白樣品降低38.59%，循環次數最高可達空白樣品的4.1倍；壓縮永久變形率最低為20.83%，較空白樣降低29.63%；這3種性能測試結果可以表明復合材料的耐疲勞性能得到了有效改善提升，使用壽命增加；

（3）植筋體積分數在0.35%～0.7%之間時，能在保證輕質的前提下使性能得到較好的增強，植筋過多會影響FPUF本身輕質的優勢，且可能導致過硬，因此需要根據實際性能需求綜合考慮植入量；橫向植筋對泡孔的影響小于縱向植筋，SEM照片表明毛羽較少的TPF對聚氨酯的泡孔大小、形態及均勻性影響更小，此時界面結合更好，制備的復合材料性能更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