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芒騰優不打架了？

作者/霍霍 編輯/周一澤

2021年6月，優酷總裁樊路遠在中國網絡視聽大會上說：“我們都知道長視頻現在很艱難，我們這三家在什么時候能盈利？”

這個問題至今無解，流媒體平臺頹勢肉眼可見，過去三年國產劇全網累計有效播放量從5082億次降到4251億次，再降到3107億次，每年的下降率超過了16%。這不僅意味著觀眾在持續流失，也意味著廣告收入的減少。

用戶流失、廣告費減少，讓從未盈利的平臺舉步維艱，只能降本增效。愛奇藝率先斷臂裁員，震蕩行業，隨之而來的是劇集數量削減。《2022年上半年劇集市場數據洞察》顯示，上半年共上線劇集142部，其中網絡劇88部，與2021年同期相比減少了22%。再一看，愛芒騰優這些長視頻平臺似乎不再“打架”，而是攜手搞起了聯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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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貓眼全網熱度總榜前30名發現（數據截至11月15日），騰訊獨播劇有7部，優酷占3部，愛奇藝占6部，芒果TV只有1部，而多平臺聯合出品、聯播的劇卻占了13部。有業內從業者表示：“多臺聯播能有效均攤風險，控制版權費用，今年的《獵罪圖鑒》就是成功的案例。這有利于驅動產業生態良性循環。”

聯播在行業內并非新鮮事。2018年左右愛奇藝副總裁陳瀟接受采訪時說：“我們三個網站一起播的劇還是不少的。自己買自己播叫獨播；兩家買兩家播叫拼播，我們跟騰訊、跟優酷、跟芒果等都有過拼播；有時候是三家聯播，因為我們三家一致覺得劇很好，甚至還有四家一起播。最后是看劇的類型和品質，原則上我們沒有既定的模式，相對來說有30%～40%的作品肯定會是大家一起播的”。

陳瀟所言非虛，2022年甚至比往年更甚——“五一檔”12部劇集上線，8部為網臺聯播劇。近期的熱播劇《大考》播出平臺超過8個，《我們這十年》播出平臺多達9個，但以往即便臺網聯播，至多不超過4個。另一個現象是，這些劇背后的主投方多為中央電視臺、湖南廣播電視臺、瀟湘電影集團、陜西廣播電視臺等衛視，平臺制作公司企鵝影視、愛奇藝影視，傳統制作公司華策影視、瞳盟影視屬于承制方。

這就再次對調了視頻平臺和電視臺播出的順序。

《那年花開月正圓》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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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劇兩星”政策實施后，電視臺購劇成本上升，衛視競爭壓力加大。華視娛樂財報顯示，其出品的電視劇《那年花開月正圓》，在2017年被騰訊視頻以1.78億元（折合445萬元/集）買下獨播權，顯然電視臺沒有這么財大氣粗。東方衛視、江蘇衛視分別用5869萬元和5610萬元聯合采購，獲得了播出權。

2017年上半年，39家衛視頻道共播出了339部劇，首輪新劇僅有77部，價格的高漲讓電視臺實在買不起。同年，坐不住的各大衛視不甘心向平臺妥協，在“獨播+聯合首播”的基礎上，加重獨播劇的分量，購買不同類型的獨播劇成了各大衛視的新方向。

江蘇衛視在2013年投入了12億元購劇，2018年又追加了18億元用于黃金檔劇目運營。其中購得了楊紫主演的《香蜜沉沉燼如霜》，這部劇成了當年江蘇衛視的“劇王”。

對于南京體育學院休閑體育專業的學生來說，目前僅有的民間體育老師在課時分配、授課范圍、項目多樣性等方面還遠遠不夠。南京體育學院民間體育課程的老師在課程開展之前都是從事武術專業的老師，因為課程發展的需求，所以兼職擔當民間體育課程的老師，在這方面還是急需專業人才的引進。民間體育專業的教師由一名教授，兩名教師組成，民間體育教師的學歷在一定程度上也影響著課程的開展。教師學歷越高或者經驗越足，適應能力就越強。所以政府和學校可以開放招聘機制，鼓勵更多的教師學習民間體育，執教民間體育專業。

不過，并不是所有的衛視都有江蘇這樣的魄力，所以他們喜歡尋找同等段位的伙伴來聯合購劇和播出，不僅可以分擔成本，還可以形成收視合力。例如，2018年北京衛視和東方衛視聯合播出《歸去來》《脫身》等，浙江衛視和江蘇衛視聯合播出《南方有喬木》《下一站別離》。

盡管衛視們成績不錯，但當時流媒體風華正茂。2018年《延禧攻略》《如懿傳》等網劇在視頻平臺收官后兩個月內，登陸浙江、江蘇等一線衛視，顛覆了之前先臺后網和網臺聯動的形式。當時在發行口工作的業內人士聊道：“這幾年電視臺做了調整，因為成本問題，不再拘泥于頭部劇集的首輪播出權，也接受‘先網后臺’。”

央視也是眾衛視中的聯播愛好者，而且央視不會因為收視率低壓價，劇播完后能迅速結清款項。視頻網站能通過銷售給央視收回成本。愛奇藝副總裁陳瀟也表示，“電視臺對電視劇來說也是一個好的宣傳通道”。各大衛視有下沉市場的受眾，能擴大劇集的影響力，到2022年上半年，大劇再次由電視臺主控。

《人世間》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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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的劇集好像又回到衛視們說了算的時期，平臺更傾向于聯播手上的劇。

這可能得益于主旋律劇集的助推。國家廣播電視總局電視劇司司長高長力在《山海情》復盤會上表示：“播出收官之后我接到了好幾個電話，都是其他制作機構負責人打來的，他們說看了《山海情》很激動、很觸動，表示也愿意投身到主旋律作品創作。”2021年是主旋律劇集大年，上半年《山海情》《覺醒年代》深受年輕人喜愛，下半年《掃黑風暴》《功勛》熱度高、口碑好。

這悄悄為2022年定好了基調。業內從業者表示，“這些劇由電視臺牽頭，能拿到一部分國家補助”。近期熱播的《大考》《我們這十年》是廣電總局電視劇引導扶持專項資金項目。

《大考》在央視和北京衛視播出期間收視率領先。在愛奇藝站內電視劇飆升榜、劇情榜均為TOP1，優酷、騰訊、芒果等流媒體平臺播放量破了5億。以上半年的爆款劇《人世間》為例，其平均收視率創CCTV1近三年來電視劇門類的新高，吸引了3.4億人觀看，再次把觀眾留在了客廳。

除了央視之外，東方衛視等也吃到了聯播的紅利。2014年，東方衛視沒有躋身五大一線衛視陣營，之后憑借《羋月傳》《錦繡未央》《歡樂頌》等劇集，讓自身躍居至省級衛視黃金劇場收視亞軍，直逼湖南衛視。近兩年，東方衛視穩居第一，是唯一一家CSM50城黃金時段收視率破1%的省級衛視。

頭部衛視吃肉，二三線衛視轉向獨播多輪劇也能喝湯，多輪劇既能減少成本，又能降低購劇風險，優勢更加明顯。

│ 肆 │

衛視與流媒體共存了下來，流媒體平臺之間也走向了共和。2019年7月，愛奇藝與騰訊視頻聯播《古董局中局之鑒墨尋瓷》《慶余年》《從前有座靈劍山》等熱門劇。《重啟之極海聽雷》還讓愛奇藝與優酷罕見地牽手，盡管雙方沒有在宣發上形成聯動效應，但為雙方合作打開了新局面。

相較優酷的拘謹，騰訊視頻在聯播模式上明顯更加開放，跟愛奇藝和優酷均有密切的合作。2020年，騰訊視頻還聯手愛奇藝推出雙平臺S+級重點創新節目《哈哈哈哈哈》，在綜藝領域也加強了合作。現在，已經深入了紀錄片、短劇領域。

這得益于騰訊注資了新麗傳媒、七印象、工夫影業、靈河傳媒、檸萌影業、新湃傳媒等傳統影視制作公司，極大地提升了自制能力。另一方面，騰訊收購的閱文集團有大量的網文IP儲備，為其提供了故事庫，等于騰訊靠收購投資成了標準的制作公司。

這些傳統制作公司并非僅受益于一家平臺，檸萌影業也有來自芒果文創的注資。游走在各個平臺的檸萌影業版權費賺到讓同行嫉妒。檸萌影業創始人蘇曉說：“檸萌影視與幾家視頻網站始終是一個開放合作的態度和做法，雖然騰訊是我們的股東，但并非只能和他們合作內容。騰訊視頻對他們擁有版權的一些IP，會對我們優先開放，大家一起合作、創作內容會更多一些。”

此話不假，檸萌影業出品的《小歡喜》在騰訊、愛奇藝、浙江衛視、東方衛視四個平臺播出，版權收入高達6.24億元。《九州縹緲錄》在騰訊、優酷雙平臺播出，獲得了10.05億元的版權收入；《小舍得》在愛奇藝、東方衛視、CCTV8三個平臺播出，收獲了4.26億元的版權收入。

數據顯示，檸萌版權劇收入近七成來自長視頻平臺，2019年～2021年，網絡視頻平臺分別貢獻了約12.57億元、8.97億元、7.22億元收入。通過聯播劇，檸萌影業間接給騰訊、芒果帶來了盈利。

騰訊旗下制作公司除了檸萌發展不錯，閱文、新麗也受到了照顧。閱文旗下網文《贅婿》獨家賣給愛奇藝，年初熱播大劇《人世間》在愛奇藝、央視一套、北京衛視聯播，拉動了原著銷售，榮登各圖書平臺暢銷榜。

愛奇藝與騰訊有一樣的操作思路，投資了吳奇隆的稻草熊娛樂集團，在港交所掛牌上市，成為2021年影視行業第一股。江蘇衛視投資了幸福藍海。這些公司都是業內有制作能力的頭部公司，并且都上市成功。

檸萌靠版權劇《小歡喜》《九州縹緲錄》《小舍得》賺得盆滿缽滿

正午陽光出品的《山海情》在8個平臺同時熱播，收獲了極好的口碑，圖為《山海情》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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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一家傳統制作公司并沒有攪進平臺的漩渦里，這家公司就是正午陽光。曾有平臺制片人說，在高口碑作品頻出的正午陽光面前，平臺更像乙方。以《都挺好》為例，江蘇、浙江、愛奇藝、優酷、騰訊聯合購買該劇的版權，據說正午陽光版權收入接近5億元。《歡樂頌》三部曲讓東方衛視賺足了眼球，《山海情》更是被8個平臺同時熱播。

正午陽光絕大部分采用聯播的方式，個別劇被平臺單獨購買。《瑯琊榜之風起長林》帶著愛奇藝“自制超級網劇”的光環獨家上線，36小時播放量破億，累計播放量突破2億，豆瓣評分8.4分。

聯播不光提升了制作公司的版權收入，也會讓相關導演受益。沈嚴和劉海波成立的上海瞳萌影視，有騰訊注資，近兩年的熱播劇《流金歲月》《三叉戟》，包括現在的主旋律劇集《我們這十年》《大考》《在一起》等，都有沈嚴和劉海波的參與。這些頭部導演在寒冷的行業中占據了行業最優質的資源。大浪淘沙，他們成了活得最好的電視人。

聯播惠及了制片公司、導演，更惠及了演員。《甄嬛傳》《那年花開月正圓》《羋月傳》在北京衛視、東方衛視、安徽衛視等平臺播出，孫儷憑借這幾部作品成為了絕對的電視劇“女王”；唐嫣、楊冪、趙麗穎等一線女星也是從衛視走向下沉市場、走向大眾，并獲得行業前列的片酬。

但聯播是不是各平臺、創作人員、出資人獲得最大利益的完美方式呢？顯然不是，至少對愛芒騰優不是，熱量稍縱即逝，再好的作品也難以形成行業壁壘。只是讓大家在寒風來的時候抱得更緊，進一步涌向頭部和主旋律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