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暢 劉新民 于文成
(青島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山東 青島 266109)
共同富裕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更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重要保障。國家和人民艱苦奮斗,取得了擺脫絕對貧困和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這兩項關鍵性的勝利,為后續實現共同富裕打下堅實基礎。可以說,共同富裕是脫貧的延伸(檀學文,2020)[1],但共同富裕的內涵和外延在此之上又有更高程度的發展,要在物質保障的前提之下,強調人民福祉和社會公平,強調居民在社會、文化與環境等各個層面的發展(劉培林等,2021)[2]。當前我國經濟處于由高速增長轉向高質量發展的階段,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仍然突出。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促進共同富裕,最艱巨最繁重的任務仍然在農村”。因此,面對當前復雜的形勢和嚴峻的挑戰,如何挖掘和激發農村地區和農戶的潛力,補齊農村這塊短板,扎實穩定地推進共同富裕進程是當前富有理論價值和戰略意義的重要問題。
從事農業生產的農戶因為對自然環境等的依賴性和農業的弱質性,對風險的抵御能力較弱,面對自然和社會的重重考驗,生產與生活都充滿了不確定性(趙錦春和范從來,2021)[3]。保險作為有效的風險管理工具,具有風險分擔、資金集聚的功能,天然具有平滑波動、維持穩定的屬性(盧柯帆,2017)[4]。保險可以將農戶面臨的風險轉嫁至集體分擔,在農戶遭到意外災害時提供經濟補償,為農戶提供來自家庭外部的保障,提高農戶抵御風險的能力,降低農戶因意外而“雪上加霜”的概率(李華和祝秋思,2022)[5]。同時,保險作為一種金融產品,種類和作用繁多,包括為了使自己免受或者少受外部傷害的社會保障型保險和為了鞏固并增加自身資產的商業發展型保險,二者的目的不同,對于保險購買者產生的效益不同,宏觀層面上對于共同富裕的影響效果也不相同。研究農戶保險的配置問題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為推動共同富裕提供一種新的思路。
當前學界對于共同富裕內涵的討論基本圍繞著“共同”和“富裕”兩個核心概念展開。一方面是“共同”,即共同富裕的主體是全體人民,不是少部分人,也不是少部分地區(周文和施炫伶,2022)[6]。“共同”著眼于差距和不平等,但并不意味著徹底消除差距,共同富裕不是同步、均等的富裕,差距一定會存在,但兩極分化并不被允許(韓文龍和蔣樞泓,2022)[7],“共同”體現著社會主義社會生產發展的根本目的。另一方面是“富裕”,解安和侯啟緣(2022)[8]認為可以從三個層面來理解:宏觀上是人民實現美好的生活;中觀上是國民經濟整體合理增長的同時居民的收入水平更大幅度提升,居民財富占國民財富的比重穩中求進;微觀上則是居民得到物質財富和精神發展的雙富足。
在厘清共同富裕內涵的前提下,構建共同富裕的評價指標才有章可循。第一,從共同富裕的內容上說,物質是人類社會發展要解決的最重要問題,物質匱乏不是共同富裕,一定的社會生產力發展水平和社會財富積累是共同富裕的首要保證(鈔小靜和任保平,2022)[9]。同時,新時代共同富裕是“腦袋”與“口袋”的統一(袁媛,2022)[10]。第二,從分配方式上說,做大“蛋糕”的同時更要高質量地分好“蛋糕”(袁志剛,2021)[11]。全體人民是否真正共享了發展成果、共享的過程是否公平正義以及兩極分化緩解與否,也是衡量共同富裕發展水平的重要因素。
基于此,本文將在構建微觀農戶共同富裕評價指標體系的基礎上,重點研究農戶保險配置對共同富裕的影響。主要貢獻在于:一是從農戶的視角構建微觀共同富裕評價體系并計算共同富裕發展指數,對補齊短板、促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有一定的理論和現實意義。二是實證研究農戶保險配置對共同富裕的影響,發現社會保障型保險能推動共同富裕的發展,而商業發展型保險則不利于共同富裕的推進,為推動共同富裕提供一個新的視角。三是進一步探析社會保障型保險對共同富裕兩個維度的差異化影響,厘清社會保障型保險對共同富裕的作用機理,便于有的放矢地完善此類保險的功能。四是探究商業發展型保險對共同富裕不同維度的具體作用效果,對于后續如何通過商業發展型保險種類的增減和準入門檻的升降使人民共享“發展”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共同富裕的內核與我國社會主義的發展本質上是相契合的。共同富裕不是局部的、片面的、少部分人的富裕,而是涵蓋全體國民、不分地域與維度的更高層次的要求,是需要經濟、文化、政治、環境和社會共同前進的全面的發展。保險是一種收入再分配機制,可以顯著地縮小收入差距(Shigehiro 等,2012)[12],是社會運行的“安全網”和“減震器”(陽義南和章上峰,2016)[13]。本文將保險分為兩大類:第一類是社會保障型保險,包括農戶家庭內購買的人身健康險和政策性農業保險,均有政府補貼;第二類是商業發展型保險,包括農戶為了增長財富和發展自身在保險市場自由選購的保險,無政府補貼。
作為人身健康保險的顯性功能,解決疾病和健康問題理所應當。鮑震宇和趙元鳳(2018)[14]在研究中發現,基本醫療保險具有減輕投保人治療負擔的作用,當家庭因病支出減少,預防性儲蓄動機就會相應減弱,家庭消費水平會有所提高(李成和于海東,2021)[15]。人身健康保險會對投保人的健康產生正向效益,防止其因“看病難”或者“看病貴”而享受不到基本的醫療服務(程令國和張曄,2012)[16]。當投保人的健康程度良好時,該家庭的勞動力供給水平自然不會缺乏,此時家庭的收入水平會升高或者保持穩定,不會因為收入銳減而造成家庭成員主觀幸福度降低(盧玉婷和蔡細平,2021)[17]。此外,農戶與城鎮居民的不同之處在于,其生產生活高度依賴農業,是農業保險的主要需求者,相較于商業性農業保險,政策性農業保險因為低廉的價格和較為優質的服務更被農戶所青睞。農戶購置政策性農業保險具有促進經濟發展、平滑農戶收入、促進農民穩定增收的作用,同時也有減弱農戶預防性儲蓄動機的作用,降低可能的福利下降概率(馬九杰等,2020)[18]。農戶所受的風險傷害減小,其對農業生產經營的預期就會持續向好,最終激勵農戶繼續經營農業生產活動,對于緩解貧困和實現共同富裕都有長期的積極效應。
可以看出,不論是人身健康保險還是政策性農業保險,都可以直接或者間接平滑投保家庭的收入,從而使農戶的收入水平在保持穩定的前提下有所提升,并且兩種保險都通過降低投保家庭的預防性儲蓄動機而對該家庭的消費水平產生正向影響,這無疑對共同富裕中的物質水平提升有積極作用。人身健康險天然自帶的對投保者健康水平的提升作用和附帶的對家庭內老年人口幸福度的提升作用也契合共同富裕的內涵。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說1。
H1:社會保障型保險有利于推動共同富裕。
從保險的定義上說,商業發展型保險也具備分擔風險、平滑投保者收入和消費波動的能力,但是商業性保險相較于社會性保險而言保費價格偏高,且大多數沒有政府的補貼,幾乎全部需要投保者自行承擔。在這一前提下,作為收入水平相對較低的群體,農戶對商業發展型保險的需求就會打折扣。根據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人們只有在低層次需求得到滿足后才會產生高層次的需求,投資理財和自身價值的追求相較于衣食住行等基本生存需求來說就是高層次的需求,因此,與城鎮居民相比,農村地區只有少數財富有一定積累的農戶基于謀求財富增值和追求自身更高發展的需求選擇購買投資理財類保險。投資理財類保險產品種類繁多,不同的保險組合和配置比重帶來的結果也大有不同,對于沒有系統學習過金融知識的農戶來說,要想得到更好的結果勢必要付出更多的金錢來獲取更加專業的服務(周艷和劉凱,2007)[19]。對于那些少有積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農戶來說,他們達到了購買商業發展型保險的門檻卻又無力獲取更高級別的服務,因此,能夠從中獲取的收益也有限,更不要說無力購置商業發展型保險的農戶群體。最終結果是,本身財富積累多的少部分人依靠更好的金融服務從而得到更高的回報,積累更多財富,而普通農戶甚至可能因高額保費降低原有的生活水平。此時,商業發展型保險會促使社會分化而不利于共同富裕。因此,本文提出假說2。
H2:商業發展型保險不利于推動共同富裕。
1.被解釋變量。共同富裕水平(CP)。共同富裕指標體系的構建是當前學界熱切討論的焦點,宏觀上,劉培林等(2021)[2]從總體富裕程度和發展成果共享程度兩個層面構建共同富裕指標體系,將居民人均收入水平、人均財富擁有及勞動生產率等納入總體富裕程度的指標體系,發展成果共享程度則由人群、區域和城鄉三方面的差距體現,這顯然更加側重物質層面。眾多學者提出,“富裕”不應單指物質,精神和人的發展同樣重要。解安和侯啟緣(2022)[8]在強調收入的同時著眼于社會福利、居民健康狀況和精神生活;傅才武和高為(2022)[20]指出共同富裕還應包括國民個體相對公平地追求文化生活、審美情趣、自我價值、科學知識和群體認同。在微觀層面,申云和李京蓉(2020)[21]從物質和精神兩方面衡量農戶的家庭富裕程度。既有文獻在微觀層面對作為共同富裕“短板”的農戶共同富裕評價指標的研究較少,且共同富裕的指標構建并無定論。本文在深入了解共同富裕內涵的前提之下,參考已有研究,嘗試從微觀家庭視角構建一套可以衡量農戶共同富裕發展水平的指標體系(見表1)。依照“共同”和“富裕”兩個核心概念,將富裕程度和共享程度作為一級指標。
本文參考劉魏等(2021)[22]的研究和世界銀行2017年的標準,將人均可支配收入、家庭總資產以及人均支出三個子指標的臨界值分別按照各指標中位數的40%設置。家庭年度生存型消費支出占比的界限根據國家統計局2017年的人均數據的65%確定。為了體現國民的精神文化富裕程度,本文設定健康、教育和文娛三個二級指標,其中,健康包括家庭成員健康程度、家庭醫療條件兩個三級指標;教育下設家庭成員受教育程度一個三級指標;文娛則包含文娛支出和主觀幸福度兩個三級指標。同時,為了體現“共享”,本文借鑒陳麗君等(2021)[23]的方法,將人群差距和區域差距納入指標體系。其中,人群差距注重受訪農戶與當地城鎮居民的差距,采用收入差異性和消費差異性兩個三級指標衡量;區域差距則著眼于當地的發展,包含當地貧困程度和受訪農戶所處地理位置兩個三級指標。

表1:共同富裕評價指標體系

表2:變量說明及描述性統計
本文使用的數據來自中央農辦課題組于2020 年7月對全國736 個縣(市、區)1010 個村的問卷調查,包括1609 份有效樣本。此外,對于宏觀層面的共同富裕發展水平研究,學者大多采用層次分析法、熵權法以及等權法賦權,而本文研究對象為微觀家庭樣本,較之宏觀數據離散性更高,故選擇等權法對指標體系進行賦權。
2.解釋變量。(1)社會保障型保險(SI)。參考朱銘來等(2019)[24]的研究,本文將人身健康類保險和政策性農業保險納入社會保障型保險的范疇,將農戶家庭中投保社會保障型保險的成員數占家庭成員總數的比重定義為農戶家庭社會保障型保險的代理變量。(2)商業發展型保險(BI)。本文將農戶以投資理財、產業發展為目的購置的保險統稱為商業發展型保險,鑒于此類保險價格較高,購置的農戶不多,因此,將農戶家庭是否購置商業發展型保險作為衡量方式,已購置賦值為1,反之為0。
3.控制變量。本文參考相關文獻分別從戶主特征、家庭特征以及農戶所處地域特征三個層面引入如下控制變量(周強和張全紅,2019;鄭沃林等,2020)[25-27]:戶主年齡(age)、戶主受教育程度(edu)、戶主性別(gender)、家庭內65 歲以上成員占比(p65)、家庭內16 歲以下成員占比(p16)、家庭成員數(fam)和交通便利程度(traffic)。變量說明如表2所示。
為了探究農戶保險配置對共同富裕的影響,本文構建如下模型:

其中,CP為被解釋變量,表示農戶共同富裕指數;SI和BI為解釋變量,分別表示社會保障性保險和商業發展型保險;K代表一系列控制變量;ε為擾動項。
農戶社會保障型保險和商業發展型保險購置對共同富裕的直接效應檢驗結果如表3 所示。列(1)為控制變量回歸結果。可以看出,戶主的年齡越大越不利于該農戶共同富裕指數的提升,戶主的受教育程度可以促進共同富裕指數的提升,戶主的性別對于共同富裕指數的影響不明顯,家庭內65 歲以上成員數越多越不利于共同富裕的發展,16歲以下的成員數對共同富裕有一定的正向影響但并不顯著,家庭成員總數對于農戶共同富裕有正向影響,農戶所處地區交通越便利越有利于共同富裕。

表3:直接效應檢驗
列(2)為社會保障型保險對農戶共同富裕指數的影響,結果表明社會保障型保險對農戶共同富裕指數有顯著的正向影響(β1=0.112,p<0.01),說明農戶家庭成員中越多人參保,其共同富裕指數就越高。可能的原因在于,社會保障型保險中的人身健康險與政策性農業保險很大比例上都是由國家或者各級政府給予補貼,因此,農戶購置社會保障型保險并不會造成過大的經濟負擔。同時,保障型保險的保障功能無論對家庭成員還是對其從事的農業產業,都會產生正向的效益。若農戶沒有購置社會保障型保險或者家庭成員參保比重很低,一旦疾病或者意外來臨,農戶需獨自承擔全部或大部分的風險,將直接或間接地導致家庭成員健康水平、勞動力供給以及經濟水平的下降,不利于共同富裕的推進。
列(3)為商業發展型保險對農戶共同富裕指數的影響,結果表明商業發展型保險對農戶共同富裕指數有顯著的負向影響(β2=-0.051,p<0.01),說明農戶購置商業發展型保險不利于共同富裕。與社會保障型保險相比,商業發展型保險保費高、補貼少、購置門檻較高,有能力購置商業發展型保險的農戶占比不高,且受限于農戶自身的資金和專業知識限制,選取合適的保險并獲得有效增益較為困難,過高的保費還可能造成負擔,反而降低現有的生活水平。
地區經濟文化發展水平與每一位居民息息相關,較發達的地區往往會有更完善的扶貧和惠農政策,從而使得當地的農戶收入更高,因此,為了盡可能考慮微觀農戶的個體特征,將東部地區的農戶樣本剔除,對剩余的農戶樣本進行二次回歸,以使本文回歸結果具有穩健性。結果如表4 所示。列(1)、(2)分別為剔除東部地區的樣本后,社會保障型保險和商業發展型保險對農戶共同富裕指數的回歸結果,與全樣本的基準回歸相比,結果未發生實質改變,說明本文實證結果有較好的穩健性。
考慮到微觀家庭的共同富裕指數可能對其保險購置產生影響,為了解決可能存在的逆向因果問題,本文參考相關研究(于雪等,2022;張夢林和李國平,2020)[28,29],分別選取樣本農戶所在行政村的社會保障型保險和商業發展型保險的平均參保率作為工具變量,采用2SLS 方法進行回歸,結果如表5 所示。列(1)為社會保障型保險回歸結果,一階段有效(F=6044.17),說明不存在弱工具變量問題;就單個回歸而言本文只選取一個工具變量,不存在過度識別問題;加入工具變量后,社會保障型保險對共同富裕的影響依然顯著為正。列(2)為商業發展型保險的回歸結果,一階段有效(F=957.99),同樣不存在弱工具變量和過度識別問題,加入工具變量后,商業發展型保險對共同富裕的影響顯著為負。與基準回歸相比,加入工具變量后的兩個回歸結果均未發生實質性改變,證明回歸結果具有穩健性。

表4:穩健性檢驗

表5:內生性檢驗
共同富裕包含富裕程度和共享程度兩個維度,為了細化研究兩種保險對共同富裕不同維度的具體影響,本文分別計算農戶富裕指數(WD)和共享程度指數(SD),并分別回歸分析兩種保險對富裕程度和共享程度兩個維度的差異化影響。結果如表6 和表7所示。
表6 為社會保障型保險對富裕程度和共享程度兩個維度的回歸結果。可以看出,社會保障型保險對富裕程度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且影響系數較基準回歸顯著變大,說明農戶購置社會保障型保險主要有助于提升其整體生活水平。而社會保障型保險對共享程度的影響則顯著為負,說明社會保障型保險在促進社會共享方面并未發揮積極作用,這可能是因為受訪農戶所購置的社會保障型保險以政策性農業保險、基本醫療保險以及基本養老保險為主,與城鎮居民相比在險種數量、保障范圍以及補償力度等方面存在劣勢,無論是災前的提升功能還是災后的補救功能都有不小差異,因此,不利于社會共享程度的提升。

表6:社會保障型保險對共同富裕兩個維度影響檢驗

表7:商業發展型保險對共同富裕兩個維度影響檢驗
表7 為商業發展型保險對富裕程度和共享程度兩個維度的回歸結果,商業發展型保險對富裕程度為顯著的正向影響,對共享程度的影響則顯著為負。商業發展型保險的作用就是為了帶給投保者更高的收益和更好的發展,因此,對購置此類保險的農戶富裕程度的提升有積極作用,但其較高的門檻顯然不是“普惠”性的,很大一部分農戶無法享受商業發展型保險的好處,無形中也會導致貧富兩極差距的拉大,對共享程度的提升不利。
本文基于中央農辦課題組于2020年7月對全國多地區農戶的調研數據,探究了農戶保險配置對其共同富裕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1)社會保障型保險對農戶共同富裕的發展有正向影響,農戶購置社會保障型保險的比重越高,共同富裕發展指數越高。(2)商業發展型保險對農戶共同富裕的發展有負向影響,購置商業發展型保險不利于農戶共同富裕水平的提升。(3)社會保障型保險對富裕程度和共享程度兩個維度有異質性影響,對富裕程度呈正向影響,對共享程度呈負向影響。(4)商業發展型保險對共同富裕的兩個維度亦有差異化影響,對富裕程度呈正向影響,對共享程度呈負向影響。
基于以上研究結論,本文從以下方面提出政策建議:一是適當加大社會保障型保險的補貼力度,降低農戶的參保門檻,從而提升農戶內部參保比重,推動共同富裕的發展。二是加強對保險市場的監管和保險種類的審查,避免部分農戶盲目購買能力外的商業發展型保險而付出代價。三是增強社會保障型保險的保障功能,讓保險不止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發揮作用,還要保障提升農戶的生活、養老等福利待遇。四是充分發揮“先富帶動后富”的模范、幫扶作用,開發適合大多數農戶的商業發展型保險,讓“發展”不成為少數人的特權,真正向著實現全面共享發展成果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