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只丑丑豬

成果變成了一只豬。（在被蘇小棉叫了第11111次笨豬后，成果真的變成了一只豬。）

她走到鏡子面前，看到一頭黑黑的豬，嘴巴很長，眼睛很小，兩只耳朵大得能把整個腦袋蓋住。擱在豬群里，恐怕也是算丑的。

但是成果并沒有感到特別的難過。（為什么成果沒感到難過呢？此處設疑，吸引讀者繼續閱讀。）

她在蘇小棉身邊坐下來，看著臉色蒼白的媽媽，喃喃地說：“是不是如你所愿呢？我真的變成一頭豬了。”

蘇小棉醒過來，看到一頭黑黑的長著長長嘴巴的豬就在身邊，又暈過去。

成果默默地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爬上床，躺下來。“變成豬也沒有什么不好，反正她也不愛我。”成果這樣想著想著就睡去了。（變成豬后，成果的態度和媽媽的態度截然相反。）

她被蘇小棉的哭聲喚醒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蘇小棉在客廳里哭得很悲切，她在為什么而哭呢？成果想，是為我，還是為她自己？（成果開始換位思考。）

……

“成……果，小怪物有沒有告訴你，怎樣才可以恢復原形？”蘇小棉急切地問。

“沒有。”成果淡淡地說。

“那可怎么辦呢？可怎么辦呢？”蘇小棉又開始哭起來。（蘇小棉開始擔心成果了。）

“媽媽，求求你別哭了，你不是老喊我笨豬嗎？”

蘇小棉戛地停住了哭泣：“成果，告訴我，你是不是在報復？是不是？我以后再也不喊你笨豬，再也不了，求求你變回原來的樣子……”

“我變不了。”

“那要等多長時間，你才會變回原來的樣子呢？”

“我怎么知道呢，也許是永遠吧。”

“永遠，永遠……”蘇小棉再次哭起來，沒完沒了的樣子。成果覺得很困。她回到房間，躺下來就睡著了，愛打瞌睡從來都是豬的天性。（蘇小棉開始絕望，她開始由以前的恨鐵不成鋼，變為現在的擔心、無助、哭鬧。）

而且成果顯然是一頭超級愛打瞌睡的豬，她睡過了中午，睡過了黃昏，天黑了還沒有醒來。所以她當然不會知道蘇小棉這一天哭了多久，說了什么，做了什么。（成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和蘇小棉的擔心形成鮮明對比。）

迷迷糊糊地，成果知道有人在抱她，那雙手臂顯然不夠有力，喘氣的聲音“呼哧呼哧”在耳畔響。（“呼哧呼哧”的喘息聲說明媽媽抱著成果很吃力。）

成果被抱出門外，下了樓梯，被放在某個地方。她憋住氣，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迅速籠罩了她的心，隱隱約約地，她好像猜到了什么。（“一種不祥的預感”說明成果仍然覺得媽媽不愛自己。）

車開動了。外面很安靜，只有路燈還在站崗，夜應該很深了吧。

這么晚了，媽媽要把我帶到什么地方呢？成果的心擔憂起來。

媽媽接受不了我這只丑丑的豬，她是要把我拋棄了嗎？拋棄到離家很遠很遠的地方，拋棄到荒郊野外？

想到這里，她渾身一抖，恐懼霎時間光臨了她全身的每一個細胞。（成果依舊陷在被媽媽討厭的氛圍里出不來。）

……

成果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草地上孤零零地躺著，清冷的露水，亮閃閃地掛在她油黑的毛上，豬毛上。

真的——被拋棄了嗎？蘇小棉，真的就這樣，把我狠心地拋棄了嗎？（設問，再次勾起讀者閱讀下去的興趣。）

“蘇小棉——蘇小棉——”她張開嘴，她要大聲地一遍一遍地喊出這個名字，可是她的嗓子不知道為什么啞住了。她悲傷地坐起來，她的眼前是一片藍色的湖，就在不遠的地方。

湖邊，有個女人，用一柄長長的網兜，一次又一次地在湖面撈著什么。月亮微笑著灑落著她柔柔的光芒，落在湖水上，落在草尖上，落在小小的野花上，也落在那個女人長長的發絲上。（蘇小棉這是要撈什么？吸引讀者繼續閱讀。）

這一個場景，成果覺得十分熟悉，她想起來了，她在那篇沒有完成的童話里寫過這樣的女人和月光。（這說明蘇小棉對于成果的童話很熟悉。）

“你醒啦。”

長發的漂亮女人，在月光里背著網兜向她走來，仿佛是一個仙女。（這樣的描寫意在說明，成果對媽媽的看法在發生變化。）

“媽媽，是你嗎？你沒有……你在干什么？”

“我在撈月光啊。你看，用紫色絲巾做的網兜。”是不是因為月光的緣故，蘇小棉的臉上才有這么多的溫柔？

成果想起來，她的童話里寫到，在月光鋪滿湖面的晚上，用一柄紫色絲巾做的網兜，撈10000次，可以撈起湖面上最純凈甜美的月光，然后把這月光涂在最愛的人的額上，那么她就會變得美麗。（這里的描寫再次說明媽媽確確實實看過成果的童話。）

“你看了我寫的童話？”

“是啊，你睡了那么久。”

“可是媽媽，這是我編的童話呀。”

“可是，我要相信一次。”

蘇小棉拉起成果的前肢，一起走到湖邊。她讓成果坐著，她則伸長網兜，一次一次地撈著湖面上的月光。（通過蘇小棉的語言和行動，說明她在為成果從豬變成人而努力著……）

湖面上有很多月光，可是它們一會兒就碎了，跑了。網兜里什么也留不下。

一次，一次，撈了有幾千次吧，蘇小棉顯然是累了，她常放下網兜，使勁甩甩胳膊。（“甩甩胳膊”說明蘇小棉為了撈月光胳膊累酸了。）

“媽媽，別撈了，只是童話而已。”成果心里的怨恨一絲一絲游走了。（自此，成果對媽媽的看法開始改變。）

（選自《湯湯童話系列·哪怕是只丑丑豬》，有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