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兵家思想研究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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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交通大學 人文藝術研究院,上海 200240)
吳起(公元前440年~前381年),衛國左氏(今山東曹縣)人, 戰國初期兵家代表人物。吳起出生于一個富有家庭,好功名、喜猜忌、性殘忍,為了成就功名曾到處奔走,傾家蕩產,但也沒得到一官半職,遭到鄉人譏笑,吳起為此竟殺人三十余。吳起出國求仕前,曾咬破手背對母親發誓:“不當上卿相,決不回衛”①。
吳起先是跟隨曾參之子曾申學習儒家學說,但其母去世后,吳起并未按照儒家禮教奔喪守孝。“曾子薄之,而與起絕。起乃之魯,學兵法以事魯君。”公元前412年,齊宣公發兵攻打魯國。魯穆公“欲將吳起,吳起取齊女為妻”,穆公疑之。“吳起于是欲就名,逐殺其妻,以明不與齊也。”魯穆公遂命吳起為將,率軍大敗齊軍。后來因人挑撥,魯穆公對吳起產生懷疑,逐漸疏遠。吳起“聞魏文侯賢”,離魯投魏。“于是魏文侯以為將,擊秦,拔五城。” (《史記·孫子吳起列傳》)《吳子·圖國》所記吳起所受魏文候的禮遇器重與赫赫戰功:“文侯身自布席,夫人捧觴,醮吳起于廟,立為大將,守西河。與諸侯大戰七十六,全勝六十四,余則鈞解(引者注:勝負不分,打成平局)。辟土四面,拓地千里,皆起之功也。”魏文侯卒后,吳起事其子魏武侯,位至“西河守”,但始終未及卿相,后遭排忌,遂奔楚。“楚悼王素聞吳起賢,至則相楚。”吳起到楚國后,終于實現了“封相”的理想,于是大展抱負,實行變法。“明法審令,捐不急之官,廢公族疏遠者,以撫養戰斗之士。要在強兵,破馳說之言縱橫者。”吳起于是成為成功的改革家和杰出的政治家:“南平百越;北并陳蔡,卻三晉;西伐秦。”但由此帶來的結果是,國外“諸侯患楚之強”,欲廢吳起;國內,被剝奪了利益的“楚之貴戚盡欲害吳起”。楚悼王一死,“宗室大臣作亂而攻吳起” (《史記·孫子吳起列傳》),吳起最終被亂箭射死。
吳起著有《吳子》傳世,又稱《吳起》《吳子兵法》《吳起兵法》。《漢書·藝文志》記錄“《吳起》四十八篇”,但《隋書·經籍志》及《新唐書·藝文志》均記錄“《吳起兵法》一卷”。今本《吳子》二卷六篇,定型于北宋元豐年間《武經七書》本。關于此書的作者及成書時間,曾有多種說法②。清代考據家喜歡自作聰明,姚際恒、姚鼐等人提出偽書說③。今天學界一般認為此書不偽,是戰國初期吳起所著,后人有所整理加工④,可以肯定其基本思想是吳起的⑤。吳起一生歷仕魯、魏、楚三國,《吳子》六篇記載了他與魏文候、魏武侯之間的對話,主要部分是與魏武侯之間的對話。
歷史上,《吳子》曾與《孫子》齊名,并稱“孫吳兵法”,吳起也與孫武并稱“孫吳”。唐肅宗時,位列武成王廟內,成為武廟十哲之一。宋徽宗時,追封廣宗伯,成為武廟七十二將之一。不過,《吳子兵法》與《孫子兵法》有一個顯著的區別:《孫子兵法》就軍事論軍事,而《吳子兵法》從政治論述到軍事,認為軍事是德治的權宜、變化形態,主張以“內修文德”為主,以“外治武備”為輔,體現了早年受學的儒家學說對他的影響,與《六韜》《司馬法》記載的姜太公的思路一脈相承。
與《六韜》《司馬法》一樣,《吳子》雖然作為一部軍事著作名世,但是其在論述軍事問題之前,先討論了大量的德治問題,并提出“內修文德,外治武備”的基本主張,表明軍事問題不是孤立的,它與政治問題是聯系在一起的,軍事只是政治的一部分。可見,吳起首先是一個政治家,然后才是一個軍事家。他后來在楚國為相時大舉推行政治改革,也緣于政治家的眼光。
《吳子》開篇為《圖國》。在該篇中,魏文候、魏武侯向吳起討教固國強兵之道。吳起穿著儒服,向他們宣揚仁德治國的思想,與此前殺妻求名和手刃三十多“謗者”的行為形成巨大的反差。如何使國家長治久安呢?吳起認為僅僅“恃眾好勇”從戰事入手爭強斗狠是不行的:“有扈氏之君,恃眾好勇,以喪其社稷。”從平時修行“四德”入手,以圖獲得萬民擁護,才是根本之策。“四德”即道、義、禮、仁。“古之明王,必謹君臣之禮,飾上下之儀,安集吏民,順俗而教,簡募良才,以備不虞。”“夫道者,所以反本復始;義者,所以行事立功;謀者,所以違害就利;要者,所以保業守成。若行不合道,舉不合義,而處大居貴,患必及之。是以圣人綏之以道,理之以義,動之以禮,撫之以仁。此四德者,修之則興,廢之則衰,故成湯討桀而夏民喜悅,周武伐紂而殷人不非。舉順天人,故能然矣。”在吳起看來,“君能使賢者居上,不肖者處下,則陳(陣)已定矣;民安其田宅,親其有司,則守已固矣。百姓皆是吾君而非鄰國,則戰已勝矣。” (《吳子·圖國》) 史載吳起陪同武侯從西河泛舟而下,看到沿途險峻的山川,武侯感嘆:“美哉乎,山河之固!此魏國之寶也。”吳起及時進諫:國之寶“在德不在險”。他舉例說:“昔三苗氏左洞庭,右彭蠡,德義不修,禹滅之。夏桀之居,左河濟,右泰華,伊闕在其南,羊腸在其北,修政不仁,湯放之。殷紂之國,左孟門,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經其南,修政不德,武王殺之。”他及時提醒、告誡魏武侯:“若君不修德,舟中之人盡為敵國也。”武侯稱:“善。”(《史記·孫子吳起列傳》)
當然,在諸侯兼并爭霸的戰爭年代,光修文德也是不管用的。“昔承桑氏之君,修德廢武,以滅其國。”“當敵而不進,無逮于義也;僵尸(引者注:指陣亡士兵的尸體)而哀之,無逮于仁也。”所以,“明主鑒茲,必內修文德,外治武備。” (《吳子·圖國》)
文武兼修不僅是“固國”之道,也是“治軍”之道。只有把仁德禮義貫徹到治軍過程之中,才能贏得軍心,從而效力死戰。“凡制國治軍,必教之以禮,勵之以義,使有恥也。”吳起據此提出“人和”的原則:“昔之圖國家者,必先教百姓而親萬民。”“有道之主,將用其民,先和而造大事。”“人和”包括四個方面,即“和于國”“和于軍”“和于陣”“和于戰”。四不和不可以出戰。“不和于國,不可以出軍;不和于軍,不可以出陳(陣);不和于陳(陣),不可以進戰;不和于戰,不可以決勝。”“民知君之愛其命,惜其死,若此之至,而與之臨難,則士以進死為榮,退生為辱矣。” (《吳子·圖國》) “夫發號布令而人樂聞,興師動眾而人樂戰,交兵接刃而人樂死。此三者,人主之所恃也。” (《吳子·勵士》)為了贏得軍心、達到“人和”,“起之為將,與士卒最下者同衣食。臥不設席,行不騎乘,親裹(背)贏糧,與士卒分勞苦。卒有病疽者,起為吮之。”⑥每次戰事結束,都要在國家的祖廟舉行盛大宴會,分級宴請、獎勵有功人員,并在廟門外賞賜有功人員的父母妻子;對于死難將士的家屬,每年派人慰問,賞賜他們的父母,表示沒有忘記他們。“行之三年,秦人興師,臨于西河。魏士聞之,不待吏令,介胄而奮擊之者以萬數。” (《吳子·勵士》)在文武兼修、以德治軍的思想基礎上,吳起提出了“義兵”“慎戰”主張。按戰爭的性質分,軍隊有五種稱謂:“一曰義兵,二曰強兵,三曰剛兵,四曰暴兵,五曰逆兵。”什么叫“義兵”“強兵”“剛兵”“暴兵”“逆兵”呢?“禁暴救亂曰義,恃眾以伐曰強,因怒興師曰剛,棄禮貪利曰暴,國亂人疲、舉事動眾曰逆。” (《吳子·圖國》)吳起反對恃眾以伐的強兵、因怒興師的剛兵、棄禮貪利的暴兵、國亂人疲的逆兵,肯定禁暴救亂的義兵,提出“安國家之道,先戒為寶” (《吳子·料敵》)。易言之,吳起反對不義的侵略戰爭,肯定正義的衛國戰爭。正義戰爭師出有名,順應天人,不會輕易發動和卷入戰爭。因為戰爭勞民傷財,所以對于戰爭尤其要慎重,要努力將戰爭的頻率壓到最低。當時諸侯混戰,有欲稱霸者、稱王者、稱帝者,對此,吳起指出:稱霸、稱王、稱帝不是靠屢屢發動戰爭打出來的,恰恰相反,“數勝得天下者稀,以亡者眾。”“天下戰國,五勝者禍,四勝者弊,三勝者霸,二勝者王,一勝者帝。” (《吳子·圖國》)要稱王稱霸于天下,必須懂得保存實力,在出戰問題上慎之又慎。
《孫子兵法》曾強調,將領是戰爭的第四個重要因素。《吳子》承此,設專篇《論將》,專門討論了對軍事將領的要求。
將領的職責是率兵打仗,這常常會造成一種錯覺,即將領只要有勇氣即可:“凡人論將,常觀于勇”。吳起指出:這種認識是錯誤的。“勇之于將,乃數分之一爾。”“勇”對于將領的素質要求來說,僅僅是幾分之一。正如治國強兵必須文德武備兼修一樣,將領也必須“文武剛柔”兼備。“夫總文武者,軍之將也;兼剛柔者,兵之事也。”“威、德、仁、勇,必足以率下安眾,怖敵決疑……是謂良將。”如果有勇無謀,就會輕易出兵:“夫勇者必輕合(交戰),輕合而不知利,未可也。” (《吳子·論將》)
將領的“文武剛柔”,要求將領在帶兵治軍中注重、兼顧五點,“將之所慎者五:一曰理,二曰備,三曰果,四曰戒,五曰約。”“理”指舉重若輕、“治眾如治寡”的條理;“備”指“出門如見敵”的戰備;“果”是當機立斷、“臨敵不懷生”的果敢;“戒”是慎終如始、“雖克如始戰”的警惕;“約”是“法令省而不煩”的簡明。兩軍相逢勇者勝,當機立斷的果斷來自視死如歸的勇敢。“師出之日,有死之榮,無生之辱。” (《吳子·論將》) “凡兵戰之場,立尸之地,必死則生,幸生則死。其善將者,如坐漏船之中,伏燒屋之下,使智者不及謀,勇者不及怒,受敵可也。故曰:用兵之害,猶豫最大,三軍之災,生于狐疑。” (《吳子·治兵》)可見,“果敢”對于指揮作戰的將領來說至關重要。但僅有不怕死的“果敢”還不夠,還必須有必不死的取勝信念,這更加重要。要取得戰爭的勝利,就不能麻痹輕敵,而必須時刻保持警惕,平時做好充分的戰斗準備,所以“戒”與“備”對于將領很重要。將領以一馭萬指揮三軍,沒有嚴明的紀律是不行的。嚴明的紀律來自以簡明的法令治軍。在戰場上,這要而不煩的法令可簡化為三類:戰鼓、旌旗、刑罰。“夫鼙鼓金鐸,所以威耳;旌旗麾幟,所以威目;禁令刑罰,所以威心。耳威于聲,不可不清;目威于色,不可不明;心威于刑,不可不嚴。三者不立,雖有其國,必敗于敵。故曰:將之所麾,莫不從移,將之所指,莫不前死。”法令簡明了,大軍知道怎么去遵守,戰時就能舉重若輕、指揮若定,達到“治眾如治寡”的井井有條(《吳子·論將》)。
吳起指出,一位出色的將領,還必須掌握四大關鍵。“凡兵有四機:一曰氣機,二曰地機,三曰事機,四曰力機。三軍之眾,百萬之師,張設輕重,在于一人,是謂氣機。路狹道險,名山大塞,十夫所守,千夫不過,是謂地機。善行間諜,輕兵往來,分散其眾,使其君臣相怨,上下相咎,是謂事機。車堅管轄,舟利櫓楫,士習戰陳,馬閑馳逐,是謂力機。知此四者,乃可為將。”即用兵有四個關鍵:一是掌握士氣,二是利用地形,三是運用計謀,四是充實力量。三軍之眾,百萬之師,掌握士氣的盛衰,在于將領一人,這是掌握士氣的關鍵。利用狹路險道,名山要塞十人防守,千人也不能通過,這是利用地形的關鍵。善于使用間諜離間敵人,派遣輕裝部隊,反復騷擾敵人,以分散其兵力,使其君臣互相埋怨,上下互相責難,這是運用計謀的關鍵。戰車的輪軸插銷要做得堅固,船只的櫓、槳要做得適用,士卒要熟習戰陣,馬匹要熟練馳騁,這就是充實力量的關鍵。
此外,本著知己知彼的思想,吳起還要求作戰時“先占其將而察其才,因形用權”,即先探知敵將是誰,了解他的特點,根據對方的情況采取相應的策略,從而戰勝敵人。“其將愚而信人,可詐而誘;貪而忽名,可貨而賂;輕變無謀,可勞而困;上富而驕,下貧而怨,可離而間;進退多疑,其眾無依,可震而走;士輕其將而有歸志,塞易開險,可邀而取;進道易,退道難,可來而前;進道險,退道易,可薄(迫近)而擊;居軍下濕,水無所通,霖雨數至,可灌而沈;居軍荒澤,草楚幽穢,風飚數至,可焚而滅;停久不移,將士懈怠,其軍不備,可潛而襲。”(《吳子·論將》)敵將愚昧而輕信于人,可用欺騙的手段來引誘他;敵將貪利而不顧名譽,可用財物收買他;敵將輕率變更計劃而無深謀遠慮,可以騷擾他;軍官富裕驕橫,下級貧窮怨憤的,可以離間他;進退猶豫不決,部隊無所適從的,可嚇跑他;士卒藐視將領而急欲回家的,就堵塞平坦道路,佯開險阻道路,攔擊消滅他;敵人進路平易,退路艱難,可引誘它前來予以消滅;敵人進路艱難,退路平易,可以迫近攻擊他;敵人處于低洼潮濕的地方,水道不通,大雨連綿,可以灌水淹沒用兵;敵軍處于荒蕪的沼澤地,草木叢生,常有狂風,可火攻他;敵軍久留一地,官兵懈怠,戒備疏忽的,可偷襲;如此等等。
《孫子兵法》曾強調依“法”治兵的問題。《吳子》本此,設專篇《治兵》,專門探討軍事管理問題,提出了“以治為勝”的治軍論與“教戒為先”的軍事理論。
魏武侯曾請教吳起:“兵何以為勝?”吳起說:“以治為勝。”武侯又問:“不在眾寡?”吳起回答:“若法令不明,賞罰不信,金之不止,鼓之不進,雖有百萬,何益于用?” (《吳子·治兵》)這里說的與《論將》中要求將領以簡約的法令治軍的思想是吻合一致的。治軍如治國,亦須文武兼備、剛柔相濟,平時守禮法,戰時有威勢。“所謂治者,居則有禮,動則有威。”如何保證戰時有威勢呢?那就是要通過“法令明”“賞罰信”“鳴金止”“擊鼓進”的訓練達到。如果說“居則有禮,動則有威”是治軍的基本原則,“進不可擋,退不可追”“雖絕成陣,雖散成行”(引者注:雖被隔斷仍能保持各自陣形,雖被沖散仍能恢復行列)就是治軍最終所要達到的效果。
“以治為勝”的“治兵”論之外,吳起又論及“教戒為先”的“用兵之法”。在訓練方法上,用“以一帶十”的方法,培養全軍的戰斗本領:“一人學戰,教成十人;十人學戰,教成百人;百人學戰,教成千人;千人學戰,教成萬人;萬人學戰,教成三軍。”在戰斗方法上,學會“以近待遠,以佚待勞,以飽待饑”。在作戰陣法上,學會“圓而方之,坐而起之,行而止之,左而右之,前而后之,分而合之,結而解之”,即學會圓陣變方陣,坐降變立陣,前進變停止,向左變向右,向前變向后,分散變集結,集結變分散(《吳子·治兵》)。
在選士用卒問題上,吳起提出人盡其才、用得其所、優厚有加。“一軍之中,必有虎賁之士,力輕扛鼎,足輕戎馬,搴旗斬將,必有能者。若此之等,選而別之,愛而貴之。”“其有工用五兵、材力健疾、志在吞敵者”,“此堅陳之士”“必加其爵列”“厚其父母妻子”(《吳子·料敵》)。“教戰之令,短者持矛戟,長者持弓弩,強者持旌旗,勇者持金鼓,弱者給廝樣(飼養),智者為謀主。” (《吳子·治兵》)
在“進兵之道”上,吳起主張“先明四輕、二重、一信”。何為“二重一信”呢?“進有重賞,退有重刑,行之以信。”何為“四輕”呢?即“使地輕馬,馬輕車,車輕人,人輕戰”。即使地形便于馳馬,馬便于駕車,車便于載人,人便于戰斗。如何做到“四輕”呢?“明知險易,則地輕馬;芻秣以時,則馬輕車;膏锏有余,則車輕人;鋒銳甲堅,則人輕戰。”能達到“四輕二重一信”,“勝之主也”。在“進兵之道”上,還要注意回避不利的天時地形因素:“將戰之時,審候風所從來,風順致呼而從之,風逆堅陳以待之。”“無當天灶,無當龍頭。天灶者,大谷之口;龍頭者,大山之端。” (《吳子·治兵》)
在“行軍之道”上,吳起提出三原則:“無犯進止之節,無失飲食之適,無絕人馬之力。”“若進止不度,飲食不適,馬疲人倦而不解舍……以居則亂,以戰則敗。”(《吳子·治兵》)
當時,騎兵作戰是重要的作戰方式。在騎兵作戰時要注意哪些問題?吳起也提出了自己的考慮:“夫馬,必安其處所,適其水草,節其饑飽。冬則溫廄,夏則涼廡。刻剔毛鬣,謹落四下(鏟蹄釘掌)。戢(訓練)其耳目,無令驚駭。習其馳逐,閑其進止。人馬相親,然后可使。車騎之具,鞍、勒、銜、轡,必令完堅。凡馬不傷于末,必傷于始;不傷于饑,必傷于飽。日暮道遠,必數上下(上馬下馬),寧勞于人,慎無勞馬,常令(馬力)有余,備敵覆(伏)我。能明此者,橫行天下。” (《吳子·治兵》)這可謂是如何對待戰馬的經驗總結。
戰爭的實質是敵我雙方力量的此消彼長。慎戰、少戰的目的是最大程度保存我方實力,消滅敵方實力。據此,吳起提出了“見可而進,知難而退” (《吳子·料敵》)的戰爭原則。
什么情況下“見可而進”呢?吳起總結說:凡判斷敵情,不必占卜就可與其交戰的,有八種情況。一是在大風嚴寒中,晝夜行軍,伐木渡河,不顧部隊艱難的。二是在盛夏炎熱,出發很遲,途中不休息,行軍急速,又饑又渴,只顧趕往遠地的。三是出兵已久,糧食用盡,百姓怨怒,謠言屢起,將領制止不了的。四是軍資耗盡,柴草不多,陰雨連綿,無處可取的。五是兵力不多,水土不服,人馬多病,四鄰援軍未到的。六是日暮路遠,部隊疲勞恐懼,困倦未食,解甲休息的。七是將吏無威信,軍心不穩定,三軍屢遭驚擾而又孤立無援的。八是部署未定,宿營未畢,翻山越險只過了一半的。“諸如此者,擊之無疑。”此外,“敵人之來,蕩蕩無慮,旌旗煩亂,人馬數顧,一可擊十,必使無措。諸侯未會(會師),君臣未和,溝壘(工事)未成,禁令未施,三軍匈匈(洶洶),欲前不能,欲去不敢,以半擊倍,百戰不殆。”“敵人遠來新至,行列未定,可擊;既食未設備,可擊;奔走,可擊;勤勞,可擊;未得地利,可擊;失時不從,可擊;旌旗亂動,可擊;涉長道后行未息,可擊;涉水半渡,可擊;險道狹路,可擊;陳(陣)數移動,可擊;將離士卒,可擊;心怖,可擊。凡若此者,選銳沖之,分兵繼之,急擊勿疑。”總之一句話,就是“審敵虛實而趨其危。”(《吳子·料敵》)哪些情況下必須“知難而退”呢?吳起說:“有不占而避之者六。一曰土地廣大,人民富眾。二曰上愛其下,惠施流布。三曰賞信刑察,發必得時。四曰陳功居列,任賢使能。五曰師徒之眾,兵甲之精。六曰四鄰之助,大國之援。凡此不如敵人,避之勿疑。” (《吳子·應變》)遇到“敵眾我寡”的情況如何應戰?吳起一方面繼承孫武思想,提出“分而乘之” (《吳子·應變》),各個擊破;另一方面提出“避之于易,邀之于阨”的策略,因為“以一擊十,莫善于阨;以十擊百,莫善于險;以千擊萬,莫善于阻”(《吳子·應變》)。將敵人強大的部隊引入險要之地,就可以以寡殲眾,以少滅多。
《吳子》還在《應變》篇中講述了戰場上遇到各種情況時的應對戰術,因過于專業瑣碎,這里不再詳述。
注釋:
①“起之為人,猜忍人也。其少時,家累千金,游仕不遂。遂破其家,鄉黨笑之。吳起殺其謗己者三十余人,而東出衛郭門。與其母訣,嚙臂而盟曰:‘起不為卿相,不復入衛。’”(參見:《史記·孫子吳起列傳》)
②參見陳曦:《吳子 司馬法》(譯注)前言(中華書局,2018年版,第6頁)。
③參見徐勇:《尉繚子 吳子》(譯注)前言(中州古籍出版社,2018年版,第151-156頁)。
④同②
⑤同③,第152頁。
⑥關于吳起為士卒吮疽產生的效果,《史記》云:“卒母聞而哭之。人曰:‘子卒也,而將軍自吮其疽,何哭為?’母曰:‘非然也。往年吳公吮其父,其父戰不旋踵,遂死于敵。吳公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是以哭之。’”(參見:《史記·孫子吳起列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