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晨潔
作為地表世界的重要組成部分,植物本身承載的歷史過往,足以令人們在這小小的綠色身軀上散發無數的遐想。更何況是為草原提供了“葷素搭配之始”的野韭花,頻頻出現在商洛人餐桌上的橡子涼粉。兩部作品雖在寫植物,但從未陷入視野的狹窄,作者總是在植物串聯的脈絡上探訪、尋找。文章中或是向上,回溯至野韭花被發現的某個時刻,訴說牧人與牛羊的相互依靠,再婉轉回到知青時代上海人銀秀大姐被野韭花激發的草原熱情,緊緊依偎在呼倫貝爾的懷抱。或是橫向探索,回到橡子的產地,呈現最正宗的食用方式和使用方式,此間,橡子的忠實伴侶——小松鼠也闖進眼前,讓作者看到“動植物之間美好的生命互助”。以植物為線索,艾平在《野韭菜花是羊肉的魂兒》中回望了“海拉爾”城市的命名出處,穿越了父輩在草原上奮斗的記憶碎片,與銀秀姐在每一個野韭菜花盛開的季節,傾訴對草原的熱愛。祁云枝則以《時光里的槲櫟》,澄清了橡子與槲櫟的關系,張望到追逐橡子的松鼠,知曉了唐代老媼“幾曝復幾蒸”的原由,似乎還看到了某位古時行者身上的槲櫟衣,漫長歷史撲面而來。此處,我想借用明代文學家李東陽的一句,“草木有情皆長養,乾坤無地不包容”,來表達這兩部作品中共同體現出的,物我攸關、相生相養的自然規律,以及尊重規律下的天人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