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食同源天然植物飼料原料團體標準制定的研究進展

張春霞， 樊克鋒， 許舒婭， 李新鋒， 崔耀明， 張衛憲

（1.河南牧業經濟學院，河南鄭州 450046；2.河南省非常規飼料資源創新利用重點實驗室，河南鄭州 450046；3.鄭州正標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河南鄭州 450046）

根據我國國情和畜牧業的發展狀況， 抗生素曾在一定時期內提高了畜牧業的勞動生產率和經濟效益， 但抗生素濫用造成了耐藥性病原菌的產生、畜產品藥物殘留等危害人類健康的嚴重問題。農業農村部（第194 號）公告要求，自2020 年1 月1 日起， 除中草藥外的所有促生長類藥物飼料添加劑品種退出市場，同年7 月1 日起，飼料生產企業停止生產含有促生長類藥物飼料添加劑（中草藥類除外）的商品飼料（中華人民共和國農業農村部，2020）。 公告的正式實施讓117 種藥食同源的天然植物飼料原料正式走向市場， 但迄今為止這些飼料原料的使用無標可依。 團體標準由依法成

立的社會團體組織制定； 由于團體標準與行業需求密切相關， 且相關管理流程簡化， 研制周期縮短，受到行業專家、企業的廣泛關注。因此，團體標準即由團體自主制定、發布、采納，并由社會自愿采用的標準應運而生。

1 天然植物飼料原料團體標準制定的背景

1.1 《天然植物飼料原料通用要求》（GB/T19424-2018）執行困難 2019 年5 月1 日，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和國家標準化管理委員會聯合下發《天然植物飼料原料通用要求》（GB/T19424-2018），規定了天然植物飼料原料的定義、技術要求、取樣、試驗方法、檢驗規則、標簽、包裝、運輸、儲存和保質期， 為企業制定天然植物飼料原料產品標準提供了指導。但《天然植物飼料原料通用要求》 對117 種天然植物飼料原料的理化指標僅做了框架性要求，對水分、灰分、粒度最大值、活性成分最小值、粗纖維、粗蛋白質、粗脂肪等指標沒有具體數據，對于飼料原料品種、類別（如是否干燥物、粉碎物、固態粗提物、膏態粗提物、液態粗提物）、不同劑型的特征和成分特性，都未做具體規定。 這使得天然植物飼料原料的市場準入和市場行為，在原料、生產、經營、使用、檢驗及監管等各個環節的管理出現巨大漏洞， 增加了畜產品質量的安全風險， 也給中草藥飼料添加劑管理增加了難度和不確定因素。

1.2 市場上企業標準不能充分反映飼料原料特性 天然植物飼料原料沒有“產品成分保證值”，養殖戶和企業不敢輕易使用， 盲目使用會對飼料配方產生影響， 也會給企業生產的合法性帶來風險。目前市場上天然植物飼料原料產品琳瑯滿目，有關的企業標準技術指標不全面， 不能反映天然植物飼料原料的特性，產品標簽標注不規范，產品說明不合規甚至嚴重違規； 同時也顯示了單獨使用獸藥典和單獨使用飼料標準的局限性， 迫切需要研究涵蓋飼料和中草藥的技術集成標準， 滿足市場對天然植物飼料原料標準的需求， 規范天然植物飼料原料市場行為，促進行業高質量發展。

1.3 政府對藥食同源天然植物飼料原料的監管缺乏有力的技術支撐 天然植物飼料原料標準的缺失導致市場無序競爭，企業信譽受到社會質疑，行業利益受到傷害，政府對行業的執政能力、管理能力因缺乏有力的技術支撐。 要想規范企業的市場行為，政府應轉變管理理念，從原料、生產、經營、使用、檢驗等監管環節入手，努力創造條件，加大對天然植物飼料原料標準制定的政策支持。 讓行業協會、產業技術聯盟充分發揮自身優勢，帶領企業制定相關團體標準。 鼓勵企業依據團體標準加強自律，通過標準管理落實“放管服”改革，實現對企業的監督監管，促進行業轉型升級。

1.4 天然植物飼料原料團體標準的制定是新形勢下畜牧業發展的歷史需求 天然植物飼料原料團標標準的制定恰逢其時。團體標準對《天然植物飼料原料通用要求》（GB/T19424-2018）中所列出的天然植物飼料原料的每一個品種， 每個品種的產品類別，同一類別的不同劑型，做了分類（干燥物、粉碎物、粗提物）、分型（固態、膏態、液態），對分類分型飼料原料的基源、感官特征、理化性狀、粒度、水分、灰分、有效活性成分的定性定量要求和保證值，均未明確規定值。項目研究團隊根據天然植物固有特性，選擇性制定常規指標如粒度、粗水分、粗灰分、粗纖維、粗蛋白質、粗脂肪等的標準規定值， 該項工作填補我國 《飼料原料目錄》中117 種藥食同源天然植物7.6 項下的 “強制性標識要求”空白。

2 天然植物飼料原料團體標準制定的意義

2.1 讓市場準入與監督有標可依 117 種藥食同源天然植物飼料原料團體標準的制定是以行業市場需求和行業問題為導向，讓企業生產有標可依，讓天然植物飼料原料市場行為更規范。 天然植物飼料原料團體標準維護了各方正當權益， 創造了良好的飼料營商環境， 為政府管理提供了有力有效的技術支撐，解決了行業發展的需要，為政府的監督執法提供了科學依據。

2.2 強化抗病營養理念， 為健康養殖提供保障我國本來就有將藥食同源天然植物中草藥用于動物防病治病的慣例，在長期的實踐中，積累了一定的經驗。天然植物飼料原料的營養價值、抗病作用和安全性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驗證。 農業農村部《農業綠色發展技術導則（2018-2030 年）》要求，“加強飼料原料多元化綜合利用技術和非常規飼料原料提質增效技術的研究”，“制定天然植物飼料原料產地初加工產品安全性評價及通用技術標準”， 以及“動植物副產物中活性物質精深加工技術標準”（農業農村部，2017）。 這將有助于中草藥在畜牧養殖業中的規范使用， 有助于抗生素替代品的開發。 同時也為畜產品在質量安全和具有獨特風味畜產品的開發提供了保障。

2.3 促進企業創新，引領行業高質量發展 我國飼料工業發展起步較晚， 經過近40 年的發展，雖然有了規模和數量，但技術創新能力薄弱，產品國際競爭力不強。 團體標準制定為團體內企業建立了統一的產品技術要求，為企業注入了內生動力，賦予企業更豐富的產品內涵。 通過領頭羊企業的帶動作用，引領團體內企業共同創新，用創新驅動發展， 逐步培育一批具有國際競爭力的飼料企業和相關的產業鏈企業。

2.4 用中醫藥方案破解“替抗”難題，奠定我國飼料技術標準的國際地位 將藥食同源的117 種天然植物納入飼料原料目錄本身就是一種理念和技術的創新，中草藥的加工、提取技術和配伍應用技術自然就成為飼料工業技術。 中醫藥的抗病營養應用技術是中國特色，應用于養殖行業“替抗”技術研究具有創新性和獨特性。 制定天然植物飼料原料團體標準， 把具有中國特色的飼料標準掌握在中國人自己手里， 奠定了我國天然植物飼料原料團體標準在國際上的話語權， 這也意味著我國的飼料工業技術從跟跑階段轉向領跑階段。

2.5 健全飼料質量標準體系，促進國內國際飼料團體標準互聯互通 2019 年1 月18 日， 國家標準化管理委員會和民政部聯合發布了《團體標準管理規定》（國標委聯[2019]1 號）（2018），為“中醫藥+畜牧業” 發展和實施飼料原料標準化戰略指明了方向。 117 種藥食同源天然植物飼料原料團體標準的制訂補充了飼料原料的市場標準， 完善了飼料質量標準體系， 符合當今我國經濟國際國內雙循環發展和對外開放的需要， 推進了我國飼料團體標準走向世界，與國際標準體系兼容。通過標準的互聯互通促進“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合作，進一步促進農產品貿易便利化發展。

2.6 提升政府執政能力和管理水平 標準是個人或組織共同遵循的準則和依據， 在經濟發展和社會管理中有著頂天立地的作用。從縱向看，對上可支撐國家高質量發展戰略和我國經濟轉型，對下可促進企業創新發展；從橫向看，在社會上可讓政府監管執法有據， 在市場上可讓買賣雙方對標貿易。 充分發揮聯盟、協會的引領作用，組織企業制定團體標準， 是政府抓住了高效農牧業發展的牛鼻子， 是政府執政能力和管理能力提升的具體體現，這也必將提高現代農牧業的質量、效益與核心競爭力。

3 天然植物飼料原料團體標準的編制依據

3.1 法律依據 2018 年1 月1 日起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標準法》第十八條，明確規定“國家鼓勵學會、協會、商會、聯合會、產業技術聯盟等社會團體協調相關市場主體共同制定滿足市場和創新需要的團體標準， 由本團體成員約定采用或者按照本團體的規定供社會自愿采用”（2018）。此次制定天然植物飼料原料團體標準是由中關村中獸醫藥產業技術創新戰略聯盟發起， 企業自主參與的形式進行，符合標準法的要求，也體現了企業的意愿和行業發展的需求。

3.2 政策依據 根據《獸藥管理條例》《飼料和飼料添加劑管理條例》有關規定，按照《全國遏制動物源細菌耐藥行動計劃（2017-2020）》部署，為維護我國動物源性食品安全和公共衛生安全， 決定停止生產、進口、經營、使用部分藥物飼料添加劑，并對相關管理政策做出調整和部署（農業農村部，2004、2017、2017）。2019 年5 月1 日起，由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和國家標準化管理委員會聯合下發的《天然植物飼料原料通用要求》（GB/T19424-2018）正式實施，將《飼料原料目錄》中天然植物飼料原料的“強制性要求”具體化，對天然植物飼料原料產品進行了分類、分型，即干燥物、粉碎物、粗提物（固態、膏態、液態）（王黎文，2016）。2019 年7月中華人民共和國農業農村部公告（第194 號）文件規定： 停止生產除中草藥外的所有促生長類藥物飼料添加劑品種和含有促生長類藥物飼料添加劑（中草藥類除外）的商品飼料，改變了抗球蟲藥和中草藥類藥物飼料添加劑管理方式（農業農村部，2019）， 為天然植物飼料原料團體標準制定提供了政策依據。

3.3 技術標準依據 天然植物飼料原料團體標準制定的技術依據：《天然植物飼料原料通用要求》（GB/T19424）、《飼料工業術語》（GB/T10647）、《飼料 采樣》（GB/T14699.1）、《飼料中粉碎粒度的測定 兩層篩篩分法》（GB/T5917.1）、《飼料衛生標準》（GB 13078）、《飼料標簽》（GB 10648）、《中華人民共和國獸藥典》（2015 年版二部（2015））、《包裝儲運圖示標志》（GB 191-2008）等標準文件；在守正和創新中制定的團體標準，常規指標符合《飼料原料通用要求》，特殊性指標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獸藥典》要求。

4 天然植物飼料原料團體標準編制原則

4.1 科學性原則 充分遵循天然植物飼料原料化學組分復雜多樣、整體一致性、差異多樣性、組分相關性和隱變未知性等客觀特征。 在標準制定過程中， 充分考慮行業特點和實際應用現狀，把“真偽” 辨別作為標準技術要求的關鍵和核心，原料的“優劣”作為適度把握指標。 傳統的經驗性狀鑒別、粉末顯微鑒別和常規理化鑒別等方法，雖然有一定的主觀性和片面性，但非常直觀，尤其對天然植物干燥物和粉碎物外觀性狀和概貌描述恰當、形象和客觀，標準中做了適度保留。

現代儀器分析技術，如薄層層析色譜法、高效液相色譜法、 氣相色譜法、 紫外分光光度法、色譜-光譜聯用技術、光譜-質譜連用技術、拉曼光譜技術、氣相-質譜檢測技術等靈敏度高，尤其對于“專屬性”指標成分檢驗分析確切可靠，可充分借鑒和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獸藥典》現有檢驗分析方法，選擇優化樣品前處理技術，打破分析技術的瓶頸。

4.2 實用性原則 就天然植物飼料原料來說，雖源自“藥食同源”的中草藥，但與中獸藥商品特點有根本差別，如“選用部位、等級規格、基本用途”等有明顯不同，往往是不能加工成飲片的“尾料”或加工飲片過程的“碎料”，是藥用資源的充分利用（不與藥材爭資源），所以其質量標準制修訂應同中獸藥有所差別，對于“配置高、耗費大、耗時長、操作繁”等技術方法及設備耗材進行充分論證和試驗， 慎重選擇使用， 避免產生技術和實踐壁壘，導致團體標準“高位截癱”，難以落地。

本次團體標準制定堅持守住產品“真” 的底線。團體標準的目的是形成具有“競爭機制和優勝劣汰的新型質量標準體系”（國質檢標聯，2017），推動產品“優質優價”的市場規范和良性循環，但對于養殖行業來說要考慮中草藥資源可獲得性。所以本標準的制訂遵循“產品性質特點和行業運行現狀”兩個規律，遵守“由無到有、由缺到全、由低到高”漸進提升的“實用夠用”原則，做到堅守“真偽”底線，又不失“優劣”評價，便于提高中草藥資源的利用效率。

4.3 系統性原則 依據“中關村中獸醫藥產業技術創新聯盟團體標準技術委員會”制定的《天然植物飼料原料團體標準制定關鍵技術規范要求》，保證該標準具有良好的完整系統性。 不僅有飼料衛生安全指標要求，還要求包括“相關文獻資料、基源、性狀、顯微、水分、灰分、粗纖維、粗蛋白質、浸出物、主要活性成分的定性定量分析等”關鍵技術指標要求，保證所涉及的“檢測項目、基本內容、基本要求、執行標準、相關限度及偏差要求”等系統性問題做出規范化、完整性要求，具體表現在團體標準“編制說明”中不缺項、不漏項、內容完整、文本規范、方法通用、數據可靠等。

4.4 先進性原則 國質檢總局、 國家標準委、民政部關于印發《團體標準管理規定》（試行）明確提出“鼓勵各行業團體標準及時吸納科技創新成果，促進科技成果市場化、產業化，提升市場主體核心競爭力”，“統籌各行業團體標準與現有標準體系形成優勢互補、良性互動、協同發展的新型標準體系（國質檢標聯，2017） 。 天然植物飼料原料團體標準正是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獸藥典》（2015）和飼料法規、標準文件的相關要求而制定。充分運用了現代檢測分析技術，體現了跨界、創新和高質量發展。

5 天然植物飼料原料團體標準制定的階段進展

由中關村中獸醫藥產業技術創新戰略聯盟發起的《天然植物飼料原料 黃芪干燥物》等12 項團體標準已于2020 年5 月26 日立項，6 月份參與企業開展樣品采集，7 月份由河南牧業經濟學院動物藥學系和河南省非常規飼料資源創新利用重點實驗室聯合開展標準制定的實驗工作， 截止到2022 年5 月30 日，已完成并發布了黃芪、甘草、金銀花、絞股藍野菊花、女貞子、訶子7 個品種的干燥物、粉碎物、粗提物共21 個標準制定工作。目前益母草、杜仲、香薷、紫蘇葉、蒲公英、茯苓6 個品種的相關標準制定正在征集有意向的企業。

天然植物飼料原料團體標準的制定既能促進飼料工業發展提高畜禽產品品質， 又能帶動產業鏈、供應鏈協同提升。這是對非常規飼料資源多元化開發和創新利用行為的規范，也是對《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提出的“十四五”時期要“推動綠色發展，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全面提高資源利用效率” 等要求的具體落實。這一工作必將在食品食材安全、養殖業減抗替抗、產業轉型升級中發揮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