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嵌入如何影響果農綠色生產行為？
——基于有調節的中介效應模型

○郭雨 閆小歡

（西北農林科技大學經濟管理學院，陜西 楊凌 712100）

一、引言

中國是世界上蘋果生產和消費大國，2021年，中國蘋果總產量3 900 萬噸，總消費量達4 190 萬噸①數據來源：布瑞克農業數據庫。，蘋果已成為消費者重要的餐桌果品和果農創收的重要來源。作為優生區經濟發展的重要農產品，蘋果為當地農業增效做出了巨大貢獻，對我國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推進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1]。然而，在蘋果種植的過程中，化肥、農藥過度施用情況仍然存在，部分果農采用中毒和禁用農藥，蘋果標準化生產水平仍然較低[2]。2022年中央一號文件指出，要進一步加強農業面源污染綜合治理，推進農藥化肥減量化行動，促進農業農村綠色發展。果農作為蘋果生產種植活動的主體，其是否實施綠色生產行為直接影響到蘋果果品質量的好壞，也間接關系到鄉村生態振興戰略能否順利實現。農業生產的“小散弱”是制約農業綠色發展的重要因素[3]，在信息化和互聯網時代，作為網絡的農業組織，在農業產業發展中發揮著橋梁、紐帶和載體的作用[4]，而農戶是否愿意采納綠色生產方式與其所處的組織環境有著緊密聯系[5]。那么，組織嵌入如何影響果農實施綠色生產行為？其內部的傳導機制是什么？這種傳導機制又會受到何種因素的影響？回答這些問題，有利于推進蘋果種植過程中的農藥化肥減量化行動，促進蘋果產業綠色可持續發展，對鄉村生態振興戰略的實現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

學者們對綠色生產進行了大量的研究，研究成果也頗為豐碩，梳理相關文獻發現，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兩個方面：一是關于果農綠色生產的影響因素研究。農業綠色生產是指采用保護生態環境安全、兼顧農產品數量及質量、促進農業綠色可持續發展的生產技術，以實現經濟、生態、社會效益協調發展的新型農業發展模式[6]。市場收益激勵、認知規范、制度環境均會影響果農綠色生產技術采納[7-8]，市場收益的激勵對于果農綠色生產技術的采納比政策性的激勵更有效[9]。并且，電商參與能夠顯著提高果農綠色生產行為的實施概率[10]。二是關于產業組織與綠色生產之間的關系研究。產業組織對農民的環境支持是農民環境行為差異的主要影響因素[11]，組織嵌入是促進農戶農藥減量化的重要路徑[3]，農產品供應鏈組織已成為解決農產品質量安全問題最有效、最長久的途徑之一[12]。農業企業和農業產業組織可以通過制定農產品的生產標準，與農戶簽訂合同，對農戶的生產行為進行監督，促使農戶采用環境友好型技術[13-14]。上述研究對厘清果農綠色生產行為的影響因素及明晰產業組織在綠色生產過程中所發揮的作用具有重要意義，但仍存在有待進一步探討的問題。第一，綠色生產行為具有多種形式，僅對其中的一種形式進行探討可能無法全面反映組織嵌入對農戶綠色生產行為的影響；第二，眾多學者探討了產業組織對農戶綠色生產行為的直接影響，但較少考慮到職業化水平在組織嵌入影響農戶綠色生產行為中發揮的作用；第三，學者們的研究對象大多為水稻、蔬菜等作物，對瓜果類農產品尤其是蘋果產品的關注度較少。

鑒于此，本文以中國蘋果黃土高原主產區陜西、山西、甘肅三省的607戶蘋果種植戶為例，構建果農職業化水平評價指標體系，采用探索性因子分析法測度果農職業化水平，并利用Bootstrap有調節的中介效用檢驗方法，以測土配方施肥技術、水肥一體化技術、生物防治技術和物理防治技術作為果農綠色生產行為的研究對象，檢驗組織嵌入對果農綠色生產行為的直接影響，分析職業化水平對組織嵌入影響果農綠色生產行為的中介效應，并探究蘋果收入占比在職業化水平影響果農綠色生產行為過程中所起到的調節作用，以期為黃土高原地區蘋果產業的綠色可持續發展提供一些參考和借鑒。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一）組織嵌入對果農綠色生產行為的直接影響

一方面，感知價值理論認為，人們對某項產品、服務、行為的意愿是基于自身的價值感和體驗而形成的主觀性綜合評價[15]，個體的感知價值水平越高，其意愿就越強烈，實施某種行為的概率也就越大[16]。在蘋果生產種植過程中，果農可以通過參加產業組織獲取蘋果綠色生產信息，深刻認識到綠色生產技術在增加蘋果產量、降低蘋果種植成本、保護果園生態環境等方面所能發揮的作用，從而提升果農對綠色生產技術的感知價值水平，進而促使果農實施綠色生產行為；另一方面，小農戶生產規模小、技術能力弱，在農產品價值鏈中處于劣勢地位[17]，而產業組織在提供農資及信息服務、農業技術示范等方面具有較強的優勢。蘋果產業組織通常具有一定的生產標準，會給其成員統一分發有機肥、粘蟲板、誘蟲燈等綠色農資，通過集體行動直接引導果農參與蘋果綠色生產。

基于此，本文提出研究假設H1：組織嵌入正向作用于果農綠色生產行為。

（二）果農職業化水平的中介作用

合作社是職業農民形成的組織載體[18]，提高農民素質是農民職業化的重要前提[19]。產業組織可以利用各方面資源，為農戶提供專業知識，組織專業技術培訓，以此提升農戶職業素養，在職業農民的培育以及農民職業化的完成方面均能發揮更大的價值。參與產業組織培訓，有利于促使農戶接受生態農業發展模式，并對其進行深層次的推廣，這對于農戶生態農業技術的采納決策及采納程度均有顯著的促進作用[20]。此外，合作社技術培訓可以增強社員對綠色生產的認知水平，提升其綠色生產意愿[21]，促進其實施綠色生產行為[22]，從而對農產品質量供給產生積極的影響[23]。因此，蘋果產業組織在對果農綠色生產行為產生直接影響的同時，還通過組織內部的綠色生產技術培訓，全方位強化果農的綜合素養，提升果農的職業化水平，進而對果農綠色生產行為的采納產生間接影響。

基于此，本文提出研究假設H2：果農職業化水平對產業組織影響其綠色生產行為具有正向中介作用。

（三）蘋果收入占比的調節作用

果農的蘋果收入占比從側面反映了其對蘋果生產的重視程度。根據“理性人”假設，每一個從事經濟活動的人都是利己的。作為在市場上進行生產經營活動的果農而言，其所采取的一切經濟行為都是試圖以自己最小的經濟代價實現自身利益最大化，其選擇實施綠色生產行為的關鍵也是基于自身的利益回報。蘋果收入占比越高，則果農越重視蘋果生產，越愿意采納一些有利于蘋果生產種植的新技術，實施綠色生產行為的可能性更高；蘋果收入占比越低，果農可能越不重視蘋果生產，即使其職業化水平較高，也不愿意在蘋果生產種植中耗費自己的時間和精力，實施綠色生產行為的可能性更低。因此，蘋果收入占比在職業化水平影響果農綠色生產行為實施過程中存在著調節作用。

基于此，本文提出研究假設H3：蘋果收入占比對職業化水平影響果農綠色生產行為具有正向調節作用。

綜上，本文擬將組織嵌入、果農職業化水平、蘋果收入占比和綠色生產行為納入同一個分析框架內（見圖1），探究組織嵌入對果農綠色生產行為的影響以及影響過程中的中介和調節作用，試圖為果農綠色生產行為提供一個新的研究視角。

圖1 理論框架分析圖

三、數據來源與變量說明

（一）數據來源

本文數據來源于2021 年7 月至8 月課題組對陜西、甘肅、山西三省的蘋果種植戶進行的實地調查。調研采取了分層抽樣和隨機抽樣相結合的方式，具體的抽樣過程為：首先在綜合考慮蘋果產業發展情況和經濟發展差異性的基礎上，在黃土高原的3個蘋果主產區省份各選取2～4個典型縣（區），其次在各個樣本縣（區）隨機抽取2～3個鄉鎮，然后在各個鄉鎮選取2 個村，最后在各村選取15～20 戶果農。本次調研共發放612份問卷，根據本文研究內容，剔除重要指標缺失問卷，最終獲得有效問卷607 份，問卷有效率達99.18%。具體情況見表1。問卷調查的內容包括：家庭人口結構、資產狀況、勞動力就業、社會網絡等果農家庭基本情況；果園面積、綠色生產技術采納、掛果園投入產出及銷售等蘋果生產經營情況；果農職業化水平、果農組織嵌入及組織支持等方面情況。

表1 調研區域樣本量分布

（二）變量選取與設定

1.被解釋變量。綠色生產行為是指農戶在農業生產過程中所采用的節約資源、減少污染的環保型生產技術或方式的綜合性行為[24]。本文借鑒已有研究成果以及蘋果生產過程的特點，依次選取測土配方施肥技術、水肥一體化技術、生物防治技術、物理防治技術，以果農對上述4種綠色生產技術的采納與否作為果農是否實施綠色生產行為的表征。變量采用二元賦值法，1表示采納了該項技術，0表示沒有采納該項技術。

在本次調查的607戶果農中，采納測土配方施肥技術的果農42 戶，占6.92%；采納水肥一體化技術的果農279 戶，占45.96%；采納生物防治技術的果農76 戶，占12.52%；采納物理防治技術的果農122戶，占20.10%（見圖2）。可以看出，在調研區域內，水肥一體化技術采納率最高，測土配方施肥技術采納率最低。

圖2 調研區域果農綠色生產行為采納概況

2.解釋變量。農業產業組織是為了達到農業專業化生產目標，農戶與相關企業（或）合作服務組織相互之間產生的交易活動的協調方式或契約組織[25]，我國蘋果產業組織的基本形式包括企業帶動型、中介組織帶動型、市場帶動型三種類型。本文中組織嵌入用果農是否參與蘋果產業組織來表示，參與的蘋果產業組織模式包括“公司（企業）+農戶”“公司（企業）+基地+農戶”“專業合作社+農戶”“公司（企業）+合作社+農戶”“農貿市場+農戶”“超市+農戶”“公司+協會+農戶”等。變量采用二元賦值法，1表示參加了蘋果產業組織，0表示沒有參加蘋果產業組織。

3.中介變量。職業農民是指以追求利潤為目的、具有較高專業素質、專門從事農業生產經營的從業人員，農民的職業化也就是指農民生產目的轉變、素質提升、經營自主性增強的過程[26]。本文借鑒已有研究成果[27]，根據勝任力素質理論、調研區域果農的實際情況以及新型職業農民的特征，從文化素質、科技素質、經營管理素質、政治法律素質、生態素質五個方面測度果農的職業化水平。果農文化素質的主要衡量指標包括掌握果樹栽培和種植知識、掌握農機操作知識、掌握果園修剪整形知識、掌握疏花疏果知識；果農科技素質的主要衡量指標包括掌握測土配方施肥技術、掌握病蟲害綠色防治技術、掌握水肥一體化技術、掌握節水灌溉技術；果農經營管理素質的主要衡量指標包括掌握蘋果市場行情、把握產品銷售時機、具有拓展銷售渠道能力、能夠控制生產成本、具有較強談判能力；果農政治法律素質的主要衡量指標包括主動要求簽合同、有保留發票習慣、會采用法律手段解決糾紛、能公平表達自己想法；果農生態素質的主要衡量指標包括關注環境污染的新聞、了解土壤治理及生態修復政策、能發現土壤污染等環境問題、能識別生態環境問題的發生原因、掌握應對生態環境問題的相關技術。各指標均采用李克特五級量表，分數越大，則表明果農職業化水平越高。各變量得分均值和標準差詳見表2。

表2 果農職業化水平測度表

4.調節變量。本文以蘋果收入占比作為調節變量，檢驗果農職業化水平對其綠色生產行為的影響是否因蘋果收入占比的高低而有所差異。對調研區域內果農的家庭年收入及蘋果收入進行統計分析可得，607份樣本戶在2020年的戶均家庭年收入為80 859 元，戶均蘋果收入為43 742 元，蘋果收入平均占比為63.23%，294 戶果農低于該平均值，313戶果農高于該平均值。

5.控制變量。為了避免其他因素對檢驗結果造成干擾，根據已有研究，本文從個體特征、家庭生產經營特征、社會網絡特征、政府政策四個方面選取控制變量。選取果農的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作為個體特征方面的控制變量[20,28]；選取蘋果勞動力人數、蘋果種植年限、蘋果地塊數作為家庭生產經營特征方面的控制變量[29-30]；在社會網絡特征方面，選取果農經常來往的人數作為控制變量[31]；考慮到政府政策可能會影響果農的綠色生產行為，因此，本文選取了政府的法律法規對于果農生產的影響程度作為控制變量[8]。變量的具體含義和描述性統計分析如表3所示。

表3 變量賦值及描述性統計分析

四、研究方法與模型建立

（一）因子分析法

利用SPSS26.0 軟件對前文構建的果農職業化水平指標體系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測算調研區域內果農的職業化水平。

首先，進行KMO 和巴特利特檢驗，因為KMO值為0.789，大于0.5，巴特利特球形度檢驗近似卡方值為4804.174（sig=0.000），表示拒絕原假設，說明本文構建的果農職業化水平指標體系適合做因子分析。其次，利用最大方差法進行因子旋轉，根據特征值準則和累計方差貢獻率準則，提取出5個公因子，累計方差貢獻率達到59.539%。最后，以各公因子的方差貢獻率為權重，計算果農的職業化水平，計算公式為：

（二）中介效應檢驗方法

本文依據PREACHER[32]等提出的基于Bootstrap 有調節的中介效應檢驗方法，對組織嵌入影響果農綠色生產行為實施過程中果農職業化水平的中介效應和蘋果收入占比的調節效應進行檢驗。該檢驗方法克服了傳統的逐步回歸法中因變量只能為連續變量的限制[33]，并且可以將中介效應和調節效應納入同一個分析框架內，防止出現遺漏變量[30]，也可以避免“遮掩效應”對檢驗結果造成的影響。

本文所建立的基本模型如下：

式（2）至式（4）中，X表示組織嵌入情況，Yi表示果農的第i種綠色生產行為，M表示中介變量，即果農的職業化水平，I表示蘋果收入占比這一調節變量，a、b、c、c′、d和e為系數。式（2）表示組織嵌入對果農綠色生產行為的直接影響，式（3）表示組織嵌入對果農職業化水平的影響，式（4）表示組織嵌入通過有調節的中介效應而對果農綠色生產行為產生的間接影響。

五、實證分析與檢驗結果

（一）組織嵌入對果農綠色生產行為的直接影響（路徑I）

由表4可知，組織嵌入對果農采納測土配方施肥技術及物理防治技術均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對于受教育程度較低的果農而言，測土配方施肥技術程序較為復雜且具有一定的收益風險，而蘋果產業組織會給其成員提供測土配方施肥的相關技術服務，參與蘋果產業組織的果農對于該項技術的接受程度更高，因此，參與蘋果產業組織對于測土配方施肥技術的推廣具有積極的影響；對于病蟲害的防治而言，參與蘋果產業組織的果農更容易享受到組織提供的綠色病蟲害防控的相應物資，如粘蟲板、誘蟲燈等，這對于果樹農藥減量化施用具有積極的影響。組織嵌入對果農采納水肥一體化技術及生物防治技術的直接作用不顯著。

表4 組織嵌入影響綠色生產行為的直接作用檢驗結果

（二）職業化水平在組織嵌入影響果農綠色生產行為實施過程的中介效應檢驗（路徑II）

由表5可知，組織嵌入能夠通過提升果農職業化水平顯著正向影響水肥一體化技術的采納。參與蘋果產業組織的果農，更容易獲取相關農業資源，掌握更多的蘋果種植知識，各方面的綜合素質更強，職業化水平更高，這部分果農更容易認識到水肥一體化技術在省肥節水、增產高效方面所能發揮的作用，也更容易掌握水肥一體化技術的施用方法，則采納該技術的可能性更高。在職業化水平作為組織嵌入影響測土配方施肥技術采納的中介變量時，蘋果收入占比低于平均水平的果農組（簡稱低收入果農組）的中介作用不顯著，而均值組和蘋果收入占比高于平均水平的果農組（簡稱高收入果農組）均顯著。這可能是因為低收入果農組對蘋果生產不是很重視，不愿意在蘋果種植過程中浪費太多的時間和金錢，與普通化肥相比，測土配方施肥前期投入更高、而收益見效更慢，因此，低收入果農組可能更愿意采用普通化肥；而均值組和高收入果農組參與蘋果產業組織后，職業化水平進一步提升，對測土配方施肥技術的接受程度更高。在職業化水平作為組織嵌入影響生物防治技術采納的中介變量時，高收入果農組的中介效應不顯著，而均值組和低收入果農組均顯著。這說明均值組和低收入果農組在參與蘋果產業組織后，生態素質和科技素質有所提升，職業化水平提高，因此，對生物防治技術的采納意愿更為強烈。在職業化水平作為組織嵌入影響物理防治技術采納的中介變量時，低收入果農組、均值組和高收入果農組均不顯著。

表5 條件中介作用和調節作用檢驗結果

（三）蘋果收入占比在職業化水平影響果農綠色生產行為實施過程的調節效應檢驗（路徑III）

Bootstrap 檢驗方法按照均值加或減一個標準差得到調節變量的高、中、低三個組別，利用各中介作用下的系數來判斷調節變量是否顯著[30]。由表5可知，果農職業化水平在組織嵌入影響測土配方施肥技術采納的低收入組中介作用不顯著，而在中等收入組和高收入組顯著，則蘋果收入占比在果農職業化水平影響測土配方技術采納的調節作用顯著。蘋果收入占比越高，果農對蘋果生產的關注度越高，他們會投入更多時間和精力專注于蘋果綠色生產，從而愿意采用測土配方施肥技術以提高自身的收益水平。職業化水平在組織嵌入影響水肥一體化技術采納的中介效應在三個組別中均顯著，并且置信區間的符號均為正，此時需要計算其系數離差率，根據t 檢驗表明，蘋果收入占比在職業化水平影響水肥一體化技術采納的調節效應不顯著。這可能是因為果農的經濟目標都是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大部分果農都會愿意選擇效用更好，成本更低的肥料。職業化水平在組織嵌入影響生物防治技術采納的中介效用在高收入果農組不顯著，而在中等收入果農組和低收入果農組顯著，則蘋果收入占比在果農職業化水平影響生物防治技術采納的調節作用顯著。對于蘋果收入不是家庭主要收入來源的果農而言，他們可能不會過于關注蘋果生產，但是當這部分果農在蘋果產業組織中獲取到有關綠色生產的知識后，職業化水平得以提升，他們也傾向于采納生物防治技術。職業化水平在組織嵌入影響物理防治技術采納的中介效應在三個組別中均不顯著，則蘋果收入占比在果農職業化水平影響生物防治技術采納的調節作用不顯著。

由表6可知，果農的年齡越大，實施綠色生產行為的可能性越大；果農受教育程度越高，越愿意使用測土配方施肥技術和生物防治技術；家庭種植蘋果的勞動力越多，采用測土配方施肥技術的可能性越小；種植蘋果的年限越長，越愿意采納生物防治技術；果農來往人數越多，越愿意采納物理防治技術。

表6 模型的控制變量估計系數

六、結論與建議

（一）主要結論

本文利用因子分析法測度果農職業化水平，構建有調節的中介效應模型，并采用Bootstrap法實證檢驗組織嵌入對果農綠色生產行為的影響及其路徑，得出以下研究結論：首先，組織嵌入對果農測土配方施肥技術、物理防治技術采納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而對水肥一體化技術采納、生物防治技術采納沒有直接影響。其次，職業化水平在組織嵌入影響果農水肥一體化技術采納、中高收入果農組測土配方施肥技術采納、中低收入果農組生物防治技術采納的過程中發揮正向中介作用。最后，蘋果收入占比在職業化水平影響果農測土配方施肥技術、生物防治技術采納的過程中發揮正向調節作用，而在職業化水平影響水肥一體化技術、物理防治技術采納過程中的調節作用不顯著。

（二）政策建議

1.發揮產業組織的服務功能，鼓勵果農參與蘋果產業組織。蘋果產業組織要強化其服務功能，為果農提供蘋果綠色生產的相關物資及技術服務，促使果農采納綠色生產技術；同時健全蘋果產業組織內部機構，針對成員綠色生產實施激勵與約束機制，適度對組織成員的蘋果生產情況進行管理與規制，進一步發揮其在標準化和規范化生產方面的作用，助推蘋果產業經濟綠色發展。

2.加強綠色生產技術培訓，提升果農職業化水平。蘋果產業組織可以通過開展多種形式的綠色生產技術培訓，提高果農對綠色生產技術的認知水平和掌握程度，通過多種渠道對蘋果綠色生產的相關知識進行宣傳，提升果農的文化素質、科技素質、經營管理素質、政治法律素質及生態素質，推動果農向新型職業化農民轉變。

3.合理配置生產要素投入，提高果農收入水平。通過加強果園管理，調整各要素投入到最優水平，使用節水節肥節藥技術，避免各要素使用過量，降低蘋果種植的支出，增加果農收入，提高蘋果產業綜合效益和競爭力。